第 35 章

    冬日的午后,微带些许暖阳。

    我在四深牢里面靠着小窗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一缕阳光,感受这细微的美好。我身边是一杯泡好的人参茶,品一口,微苦回甘。上次享用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在虚夜宫的第八层地牢里面。

    “青岚,你还好吗?”

    我听见外面是浮竹十四郎略显疲惫的声音,赶紧把他给的名贵滋补品收起来,起身踱步到门边,但并不打算回话。

    “打扰了,我进来了。”

    我在里面无法将门开关,他突然的开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刻尴尬的背过身去。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柔声询问道。

    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暗自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对不起,那日我并非真想伤你……”他倒是很诚心诚意的语气。

    “你不必假惺惺的跟我道歉,我无所谓伤我的人是谁。你不早就看见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了吗?我挨刀是挨少了吗?我又不缺你这一刀子!”我转身瞥他一眼,心底蹿起一股怒火,说到激动处,一手拍着胸脯,用力过猛,一阵疼痛感钻进心脏。

    他见势想要扶我一把,我赶紧推开他的手,连续后退好几步。

    “果然,你还是无法原谅我吗?”他眼底涌起难过和失落,垂下手,往前走近几步,缓缓向我逼近。

    “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我身陷囹圄,全身的灵压都被他们用特殊的鬼道封印着,这种时候若是有任何人想要对我不利,我都无法还手。

    我已经没有退路,我的背部很快就贴在冰凉的墙面上。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浅青色刀柄的斩魄刀,锋刃寒光乍现,我只觉脸上冷风刮过,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奇怪,我身上并没有感到任何刺痛,睁开眼,看见他本该洁白无瑕的队长羽织上面浸染鲜红的血液。

    他没有刺向我,而是一刀刺在他自己左胸膛往上一些的位置。我顿时大脑短路,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画面。

    “这是替你还了我从背后偷袭你的那一刀。这样,你能原谅我了吗?”他忍着疼痛,唇边溢出一些血渍,他的目光坚毅而又慈和的看着我。

    “你少在我面前做作!你以为施展这样的苦肉计我就能感动哭了吗?真让我恶心。况且你我从一开始就是敌人,根本没有原谅可言!”

    我又是自责又是气恼,愤然拔出他身上的刀子,可恶,竟然还是用我的斩魄刀。我同意了吗?是哪个给他胡作非为的权力!

    所幸他伤的不太深,他虚弱的跪在地上,一手硬撑着地,一手紧捂着胸膛,鲜血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敌人,我曾经对你所述种种,皆无诓骗……”他声音变得微弱起来,呼吸也有点困难。

    虽然我嘴上不饶人,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很是不忍,还是蹲下身让他倚靠着我,叹息着替他感到不值得。

    “那日你与京乐队长的对局,我本不该插手,可是……”他咬着牙忍耐疼痛,话说到一半,我慌忙伸手抵住他的嘴唇,怕他伤了元气,示意他不要多说。

    我见他情况实在不好,遂向门外高声呼救。

    “青岚,不要声张,请听我讲完……”

    “你可别造作了,你本来底子就差,治疗伤势要紧,有什么话等你恢复好了再说不迟。”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身穿白色连帽制服的狱卒,他们看过受伤的浮竹和一脸惊魂未定的我,又看见地上沾满血的斩魄刀,大概率脑补出一幅大胆狂徒行刺队长的犯罪画面,二话不说先用长棍把我架在地上动弹不得。

    浮竹被三四个人搀扶着转移到医疗处,途中还在艰难的替我解释,他都已经伤成这样,就算解释也是越描越黑,我猜想我在短时间内怕是洗刷不清了。

    两日后。

    葛力姆乔带队的破面小团体已然冲破瀞灵廷全由杀气石形成的防护罩,这点点灵压的损耗对他们来说不足挂齿。

    三名从属官以及罗莉和梅诺莉都分头行动,大家虽然嘴上没敢问,心里却明白葛力姆乔真正想做的事情,名义上为挑战死神,私底下却是救出那个废物总括官。

    艾多拉德·里欧尼斯全场运气最佳,偶遇十一番队的斑目一角。为何说他运气最好,那是因为一角已经是和破面从属官里面水平处于顶流的奇农波干过一架,虽然没打赢,但也汲取了宝贵经验,想必此次两人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此时一角正懒洋洋的打着呵欠,独自一人在队舍后院的空地上晒着太阳,随时像要睡去的模样,因为昨日夜里不小心喝高了。

    已经记不清上次与敌人交手负伤有多少处,且输了战斗碍于硬汉的脸面,一角不曾接受四番队的悉心照料,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受伤部位就回到自己的队舍独处。

    养伤期间一角也不许旁人看望,同队的第五席绫濑川弓亲想要探望也被回绝。直到昨日七番队的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带上好酒,沉闷多时的一角才打开心扉。

    “哟,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如此懒散毫无斗志。”闯入院内的艾多拉德看向一角猫着的身子,也不是很强壮抗揍的样子嘛。

    “又来了破面啊……”一角揉揉眼,定定神,起身的瞬间,精气神满上,大声向入侵者喊道:“太好了!上天给了我一雪前耻的机会!受死吧,破面!你要记住是我,更木队第三席,斑目一角将要把你斩杀!”

    另一边,纳奇姆遭遇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乱菊上次与闯入瀞灵廷的破面罗莉作战获胜,但自身也受伤不轻,还没痊愈又和半夜劫狱的总括官干架,目下身体状况不佳。面对身形高大肥胖的纳奇姆,乱菊预估其人力量不弱,很有些头疼。

    葛力姆乔的所有从属官中排名最末的迪罗伊,在低调的跑遍瀞灵廷的几个队舍之后,跑到处于瀞灵廷郊区位置的十三番队的队舍。

    队中第三席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都去四番队的紧急救护室照料浮竹队长,朽木露琪亚本也想去看望队长,但是近期破面猖獗,多有放心不下队内安全,还是留下作为守卫。

    与迪罗伊碰面,露琪亚并不惊讶。

    “死神,我问你,青岚阁下现在何处?”迪罗伊头戴大帽子,帽子上缠绕绷带,身形瘦小,看起来与露琪亚差不多身高。

    露琪亚自然知晓那个女人在哪里,自己前几天刚到那里探望。那个地方,正是以前关押自己的地方,就连牢笼都是同一间,真是有缘。

    在想什么呢,怎么能用缘分来形容这种事情。况且那女人心思叵测,谁知道那日她说那些奇怪的话,是否在挑拨自己和兄长之间的感情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破面。”露琪亚拔刀,冲向敌人。

    四番队的队舍。

    浮竹十四郎已经脱离危险,伤势得到了有效控制,刚从紧急救护室转移至普通病房。

    在一旁打杂的山田花太郎畏畏缩缩低眉顺眼的忙乱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法跟在场的十三番队的第三席们融入到一块儿。

    “那个……我好歹也是四番队的队员……对于伤员的基础护理还是我来做比较好……”花太郎小声的说道,语气十分谦卑,听起来像是在请求。

    “这里有我们就成,你没别的事就请你出去吧,我们队的队长还是交给我们亲自照顾才好。”小椿仙太郎听到他这细若蚊吟的声音,还没等他说完就想撵人。

    “是啊是啊,请你出去吧,浮竹队长有我们照顾就行。”虎彻清音见他还不走,杵在一旁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于是门一开,人一推,再一关,山田花太郎就完全被撵出病房。

    “真是的,四番队怎么总感觉怪怪的,队员也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小椿仙太郎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来。

    “就刚才那个人很奇怪好吧!我姐姐可是很正常的!”清音反驳道。

    “你姐是四番队的副队长,我可没说你姐姐奇怪啊!”

    山田花太郎默默听着,暗暗在心里难过着,垂头丧气的走出四番队的队舍。

    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待见自己呀,就连本番队的队员也以捉弄自己为乐趣,我花太郎好歹身为四番队的第三席,竟然全无席官威严,这般让人瞧不起吗?

    “唉,能有什么办法嘛。”花太郎对着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继而又低垂着脑袋毫无精神。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什么人拦腰截获,像扛着件物品一样花太郎被人扛在肩上,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吃痛的“哎哟”一声,揉着屁股站起身来,花太郎就看见眼前一个浅蓝色碎发,脸颊一侧覆盖齿状面具的破面,正是葛力姆乔。

    “不得了了,怎么办呢,遇到狠家伙了……谁来救救我呀……”花太郎见他气场强大,不似之前闯入瀞灵廷的破面众,吓得全身打哆嗦,明明才站稳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说,蓝染青岚,在什么地方?”葛力姆乔没兴趣对这种战五渣出手,连威胁的手势都免了,只是凶恶的瞪他一眼。

    “啊……这……这位大哥,您有什么事找她吗?我,我帮您传达……”花太郎被他瞪的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少啰嗦!快带我去找她。”葛力姆乔一把抓起花太郎的领子,强行把他立在自己面前。

    “是是是!大哥您别生气,我这就带路……”花太郎被他一拉,心脏嘭嘭直跳,脑袋嗡嗡作响,也顾不了他是破面,是敌人,赶紧给他带路。

    “大哥,我跟您说,那地方可不吉利,那是关押重罪犯的地方……您一个人这样闯进去,到时候可别拿我当人质啊……我,我只是个负责清理下水道的打杂小喽啰,没有人会在意我的……”花太郎带着葛力姆乔慢吞吞的在隐蔽的小路上走着,其实不用走小路,葛力姆乔披着隐藏灵压的黑斗篷,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你的废话可真多。我会拿你当人质?开什么玩笑。”葛力姆乔在他身后冷声笑道,心想这些小杂鱼死神,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刀一个切菜玩儿。

    “这就好,大哥心眼儿可真好……谢谢大哥。”花太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舒了口气。

    刚放松警惕,不想却被后面的葛力姆乔一脚踹在小腿肚子上,花太郎疼的抱着腿,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再不快点,老子不介意在这里先杀了你。”

    “是是是!大哥好暴躁……我这就加快速度。”

    花太郎自认倒霉,怎么就遇到这么厉害的破面毫无反抗的余地,其实就算遇到不怎么厉害的破面,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可能吧。

    给敌人带路去找敌人的长官,这应该不算是背叛瀞灵廷吧……反正都是敌人,说不定到时候可以一网打尽,自己也许还能立个头功……想想竟然还有点小开心呢。花太郎刚才还哭丧着脸,现在脸上又显出窃喜的表情。

    至于青岚嘛,花太郎曾经参与救治她的任务,帮帮忙打打杂,偶然瞥见过那个人类女人的面孔,大姐姐长得可真好看,如果不是敌人也许能和自己成为朋友的。自己虽然胆小怯弱,但是照顾人还是很在行,深受瀞灵廷众多大姐姐的喜爱。

    “前面就是忏罪宫了,青岚小姐就被关押在忏罪宫的四深牢内。再往前我可不敢去了……”

    “滚。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帮上忙。”葛力姆乔望着不远处高高耸起的白色巨塔,有一吊桥可通往塔内。看向吊桥入口附近,有不少狱卒严加戒备。

    葛力姆乔脱下斗篷,灵压瞬间爆发,紧握双拳,跃向空中,浑身带着巨大蓝色虚闪的光芒冲进守卫人群。

    花太郎在底下看着天上变成一个蓝点的葛力姆乔,惊呼这是何等强大的灵压,这要与己方交战,己方损伤岂不惨重。花太郎顾不上刚挨了他一记重踢,双脚以生平最快速度跑向附近的番队请求增援。

    六番队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早已获取此次破面入侵瀞灵廷的消息,正愁没有交战对手,有了山田花太郎的飞奔传讯,遂火速赶往忏罪宫。花太郎则继续奔忙,赶回四番队召集队员随时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救治任务。

    果然,吊桥附近的守卫无一幸免,全被入侵者打趴下,重伤昏迷者众多,阿散井心中一沉,直觉敌人不好对付。

    过了吊桥,进入塔内,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塔内一切都显得非常安静,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的痕迹。

    阿散井踏上一层一层的阶梯,通往高处的牢狱,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对于这里,阿散井有种熟悉感回旋,曾经来过数次,只不过那时关押之人是露琪亚。

    四深牢,五分钟前。

    “哟,才个把月不见,你怎么成这熊样了。”囚室的门被打开,葛力姆乔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感到分外惊讶。

    “看来你在虚夜宫还没被关够,换个地方继续被关。被关的舒服吗?”葛力姆乔一脸得意,带着些许鄙视我的笑容。

    “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其实我心里也不生气,早就习惯他这副目空一切的嚣张模样。

    “什么狗屁长官,老子连蓝染都从没放在眼里。”

    “知道了,下次你去他面前叫嚣。”

    “我又不是不敢,你可别小瞧我。”

    “知道了。我还想你多活几年,可别主动找死。”我打量他浑身上下还没受伤,精神状态良好,不像是经历风餐露宿执行任务的样子,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不会一直在尸魂界某个地方吃喝玩乐,忘记了此行的任务吧?”

    “什么任务?”

    “就是找出纲弥代时滩呀!”

    “关我什么事。蓝染想找,我并不想找。”

    “你可真棒。那你有没有想过违背蓝染大人的意愿,以后如何在虚圈立足?”

    “那家伙保不保得住他的位子都两说,我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这么说,你们都投诚拜勒岗咯。”

    “什么投诚。我可没诚意。我无所谓加入谁的队伍,只要是我看不爽的家伙,都想干掉。对我来说,虚圈是谁统治都不重要。”葛力姆乔意识到今天自己的话还挺多,不经意间就对我说出这些,不过对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似乎挺信任我?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我变弱了,他可以无所顾忌。

    “算了,跟你讲你也不会懂我们虚的感受。”葛力姆乔见我迟迟未有反应,有点生气的迹象。

    “你不要觉得是因为虚夜宫高层的原因我才来救你,我只是惦记我们的战局还未分出胜负而已。”葛力姆乔在虚夜宫曾经和我对战,虽然他处于逆风但他总还觉得有希望翻盘。他冷冷的转身背对着我,用命令的口气吩咐道:“等你再度变强,继续跟我对战。先跟我走,离开这里。”

    “大胆狂徒!竟敢伤人劫狱,还不速速受死!”

    还没等我细问葛力姆乔可有把握带我冲出忏罪宫,一个扎着冲天辫的红发男人拦在我们的面前。

    “就你一个么?”葛力姆乔眼睛不抬,不曾看过阻拦者是谁,手已触到腰间刀柄。

    “阿散井快逃!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我的话还没来得及全部喊出,只见葛力姆乔已经单手执刀砍向阿散井恋次。

    让人感到恶寒的压迫感,这股凛冽的灵压,葛力姆乔已经起了杀心。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