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

    虚圈,虚夜宫正殿的寝宫范围。

    乌鲁奇奥拉自楼梯与走廊的结界处走向主卧房间,从蓝染所处的的方位看来,乌鲁奇奥拉像是刚才外面进来一样。

    “你去到结界之外了吗?”蓝染闭关以来一成不变,手中随意摊开一本书籍,顺便把玩一枝玫瑰。

    “并没有。刚才只是市丸银来过了,他站在结界边上跟我说了一番奇怪的话。”乌鲁奇奥拉如实禀告。

    “上次赫丽贝尔来找你说了一些知心的话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发生,这次又换银来跟你吐露些知心的话儿讲不完了吗?”蓝染放下手中玫瑰,插在桌上花瓶中。

    “非常抱歉,蓝染大人。”乌鲁奇奥拉不禁肃然起敬,这位大人的记性可真好,上一次赫丽贝尔来找自己说话还是五六个月前的事情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半年了……蓝染闭关这么久了,青岚离开这么久了啊。

    “说说看,银又在跟你挑拨些什么呢?我都这么明令禁止他们来我这儿作妖作死了,有些人就是不听呢。”

    “市丸曾言……”乌鲁奇奥拉抬眼打量一番蓝染的脸色,觉得此等不光彩事件还是不要和别人透露。

    “你看我像是个阴晴不定的小人吗?你如实禀告,说不定我还会为你解惑。”

    “是。”乌鲁奇奥拉快速理一理市丸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拼出一些前后逻辑,努力保持冷静的开口道:“我的妻子,蓝染青岚她怀了浮竹十四郎的孩子,入浮竹家谱,更名为浮竹青岚。现与浮竹同居于瀞灵廷十三番队的雨乾堂。”

    蓝染听完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支起下巴,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是浮竹,怎么会是他。难道是为了引蓝染现身瀞灵廷,不惜动用这等卑劣计策了吗?蓝染的脑中回想起浮竹的身形样貌,那样清冷孤高的浮竹,现在正和蓝染的儿媳妇搞在一起。可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无耻了。

    “你不要生气,乌鲁奇奥拉君。此中定有误会。实不相瞒,名为浮竹的这个男人,正是我儿时的恩人,没有他的日夜照料,就没有今日的我。我早已把他视作我在尸魂界唯一的亲人,我的叔父。”

    “什么?”乌鲁奇奥拉一脸的不可置信。

    两人同时低头各自愁,惊天大瓜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等我出关,我一定还你一个说法,不叫你这般不明不白。传扬此事之人,我也定会叫他付出代价。”蓝染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乌鲁奇奥拉像是没有听进去一般,脸面低垂,眼中无光,心里早就百感交集暗流涌动。

    从白天到黑夜,乌鲁奇奥拉都心不在焉,面对蓝染之时,有些局促不安。

    “你怎么了,你在思考些什么?”蓝染早已察觉乌鲁奇奥拉的异常反应。

    “我只是有些担忧青岚此刻的处境……”乌鲁奇奥拉觉得她可能是被人胁迫,也可能是在布什么局,总之不太可能是变了心。乍一听到此种传言,乌鲁奇奥拉几度怀疑其真实性以及市丸此人的居心。

    “作为虚,作为破面,杀戮能力排进前十的十刃,不应该有太多情感上的羁绊。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亲情也好,都不应该投入过多,情感误事。你要做的就是护卫好我的安全,执行好我的命令。”

    “蓝染大人,我不太明白。为何当初青岚进入虚夜宫之时,您要安排她在我的身边,让我与她朝夕相处,建立起那些奇怪的情感?”乌鲁奇奥拉没有回应蓝染的说教,提出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那些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建立的吗?或者是她蓄意勾引。乌鲁奇奥拉君,你觉得呢?”

    乌鲁奇奥拉面色平和,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有所波动。回想起和青岚刚接触的那段时间,她确实是离奇的,热情的,主动的……难道真如蓝染所说,她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吗?可是明明自己也不反感她那样造作,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喜欢那种感觉?渐渐的就沉迷于男欢女爱之事。

    蓝染明里暗里都在和自己较劲,既然他也想得到,何必大费周章的收自己做义子,真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为何这般离谱。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蓝染见他久久不作声,心里也在揣度自己的部下。

    “您说的对,是我自己喜欢,她也喜欢我。我们是双向奔赴。”乌鲁奇奥拉道。

    “嗯?”蓝染有点不爽,这怎么就被美化成双向奔赴了?他可能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乌鲁奇奥拉不想再隐藏自己心中的焦急,试探性的说道:“蓝染大人,目前来看虚夜宫没有危险,并没有什么入侵者打进来。”

    “所以,你想离开虚夜宫,去瀞灵廷一探究竟?”蓝染知道他不太安稳,替他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只是,您上次告诫过我的,不能离开您的闭关范围,一旦离去,即为背叛。”

    “多谢你还能记得我的嘱咐。但你若觉我的闭关毫无进益,若觉我不值得你衷心追随,大可离去。你和青岚,拥有美好的未来,而我,注定要在黑暗的地方消亡。”

    “蓝染大人,何出此言。纵使青岚占据我内心多半,但我此生只会忠于您一人。”

    “内心?不错的用词。虚本无心,你却因她生出‘心’来。”

    乌鲁奇奥拉不自觉的摸向自己脖子以下,胸口以上的地方,这是己身虚洞所在的位置,身体上的“心”已然缺失,思维上的“心”悄然形成。

    “乌鲁奇奥拉君,一切就遵照你自己的内心去行动吧。我虽为你的上级你的父辈,但我真心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结界一如往昔没有多少限制,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只是,凡事没有两全法,你要选她就不能选我。还是那句话,一旦离去,即为背叛。”蓝染语气平和,声音沉稳,面露微笑,善意的提醒道。

    “是,蓝染大人。我会三思而后行。”乌鲁奇奥拉低眸,郑重其事的鞠躬行礼。

    次日上午,蓝染从宽敞的大床上睡醒,发觉乌鲁奇奥拉还躺在床尾,以前他总是清晨就会醒来,轻手轻脚的坐在桌边,等待一两个小时之后蓝染的醒来。今天还是头一次起晚了,他难道是三思了一晚上没睡好么?

    这次换蓝染轻手轻脚的坐在桌边等待,好在没等多久,半小时后乌鲁奇奥拉眼圈浮肿眼袋乌青的起来了。

    “我都以为你要半夜离我而去的,真是为难你了,乌鲁奇奥拉君。”蓝染露出欣慰的神情。

    “我为我短暂的动摇感到可耻。并且,我为我之前因为一个女人而生出的种种情愫感到可耻。”乌鲁奇奥拉从床尾下来,用坚定的声音一脸严肃的说道:“女人只是我生命中的一点火花,虽然令我一时着迷,但不至于让我昏了头脑。我自知身为蓝染大人的部下所需的觉悟,我存在的意义,全是为了蓝染大人。”

    蓝染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身上的每寸皮肤都如沐春风,倍感舒适。

    “你能这样想我自然很高兴,但你以前在我面前表现出很在意那女人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呢?”

    乌鲁奇奥拉微闭眼,回想起青岚刚来虚夜宫的种种事迹,回忆里她恬不知耻不择手段的想要引起自己的兴趣,故意用身体上的接触和言语上的刺激来挑逗自己,为了上位不惜在自己和蓝染之间摇摆不定,这种毫无底线的想要取悦强者的媚俗行为,让人十分鄙视。

    “您不也是被那女人蛊惑多时,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甩给我,好祸害您的部下吗?”

    “?”蓝染微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还能有这般理解,属实没毛病。

    “您问我以前种种算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我被情欲这种低劣的欲望支配了脑子和身子。我现在幡然悔悟,并且也真心期望您能醒悟。”

    好家伙,他这算是顿悟了吗?看透了世间万物的本质?蓝染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气势凭空矮他一大截,他敢承认,自己可不敢。可恶,明明自己才是三界唯一通晓内幕消息和系统漏洞,掌握了全宇宙真理的男人啊!蓝染从惊讶再到懵逼,他的话已经如此露骨,再在他面前装逼怕是要遭雷劈。

    蓝染只好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再默不作声的背过身去胡乱抓起一本书来看。

    “蓝染大人,您的书,拿倒了。”

    “……多谢提醒。”

    尸魂界,瀞灵廷,一番队会议大厅。

    各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整齐排列,等候山本总队长此次会议的发言。

    “根据中央四十六室拟定的通知,以及我本人的深思熟虑,决定派遣数位队长以及副队长前往虚圈,扫清叛徒蓝染惣右介为首的破面军团。”总队长双手拄着拐杖,背微驼,腿脚却很稳健的立在木地板上。

    听闻此等大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不会吧,那种机构不是早被蓝染团灭了吗?才短短一年时间就重建起新的四十六室,到底是什么人在控制这种机构啊?”

    “传闻是四大贵族的人……但具体是哪一家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同时被好几家所控制的呢?”

    “会不会是……”站在后排的几位副队长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前面六番队的队长朽木白哉身上。

    “喂,你们几个这么明目张胆的诽谤我们队长,稍微注意点啊。”六番队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听到她们几人的谈话内容,当即打断。

    “啊被听到了!”四番队五番队十番队的三名副队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们确定不关注一下本次会议的重点是去虚圈打倒蓝染吗?”恋次问道。

    “打倒蓝染……不对,不能伤害蓝染队长……”五番队的副队长雏森桃喃喃自语道。

    “真不该通知你来参加会议的,可千万别再说什么胡话了。雏森,知道了吗?”十番队的副队长松本乱菊赶紧制止雏森道。

    雏森顿时感到萎靡不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别人私底下的议论声。

    十番队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则满眼不甘的看向雏森,当听到总队长提及那个尸魂界罪大恶极之人时,心里压抑的情绪整整一年了久久未能释放,是时候向蓝染复仇了,此刻非常希望能被总队长选上,即刻踏上征程。

    “我说,他们貌似对蓝染不甚上心,倒是对四十六室的事情趋之若鹜呢。”京乐穿戴整齐的参加会议,低头压着斗笠轻声对一旁的浮竹说道。

    “四十六室不能下达直接杀死人类的命令,最近又在催促我们想办法让那人灵魂出窍。”浮竹凑近京乐耳边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四十六室怎能如此出尔反尔?先前不是答应了我们的请求,撤销对那人的死罪吗?”京乐问道。

    “本该在忏罪宫一战之后就要处死那人,四十六室不知怎的会因为我们的求情而放过那人,我当时也觉得太过轻易,据传是背后的一大贵族势力在暗中改变四十六室的意志。”浮竹道。

    “迅速重建四十六室的新势力多被纲弥代家族所掌握,会不会是他想留那人性命,但是后来又反悔了?”京乐问道。

    “应该不会,他曾主动来寻我们要求合作,如果他当真手握四十六室,何不自己下命令。”浮竹回道。

    “我觉得未必,他心思叵测,阴险歹毒,他可能想通过我们的手达成他的目的。”京乐猜测纲弥代时滩就算掌握尸魂界最高权力中心,也不会直接下达对他自己有利的命令,他想以青岚为由头,挑起尸魂界和虚圈大战,逐步瓦解瀞灵廷和虚夜宫的武装势力,等到双方核心武力全部战损,他进而一步登天,成为三界主宰……

    京乐想到这里冷汗直下,当初没能直截了当的杀了青岚及其部下,留下这许多祸患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自己预料,不在可控范围之内。

    “住口!你们都住口!议论了这么久还不停下真是无礼!”总队长手下的拐杖重重的点了两下木地板,拐杖发出庄重的撞击声,众人这才结束嘁嘁喳喳的讨论声。

    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从总队长身后上前一步,面对众人郑重说道:“现在,由我来公布此次前往虚圈的人员名单。由番队顺序往下排,依次是:二番队的碎蜂队长和大前田副队长,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和阿散井副队长,七番队的狛村队长和射场副队长,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和草鹿副队长,十二番队的涅茧利队长和涅音梦副队长。”

    人员公示完毕,有人欢喜有人愁,十一番队的更木剑八当然喜不自胜,想到要去虚圈挑战破面强者,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十二番队的涅茧利露出阴森可怕的笑容,虚圈想必是个大宝库,这次出去肯定能捞着不少好东西回来细细研究。

    二番队和六番队的队长们并没有表露出对战斗的渴望或是对虚圈的兴趣,缄默无言。七番队和十番队的队长们则暗自握紧了双拳,眉间紧蹙。

    “为什么,名单里面没有我,我也想去虚圈,我也想……”九番队的副队长仓佐木修兵仔仔细细的听完公示名单之后,一脸的失落。

    “也没有我。我同样也想去虚圈,也想……”三番队的副队长吉良伊鹤听到修兵的叹息之后,也深有同感。

    “我们的队长都已经叛逃尸魂界,总队长不让我们去,想必也是为我们着想。雏森副队长不也没在名单上嘛。”修兵无奈道。

    雏森没有觉得意外,自己曾向总队长请求多次未果,差点还要因为说什么“蓝染队长是无辜的”之类的话被关起来。

    公告已出,大家再怎么议论纷纷,总队长也不会给修改此次决定的机会。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二番队的碎蜂队长回到队舍,队长室在原先四枫院夜一的治下就很大气,如今在副队长大前田阁下的出资整改后,整个二番队队舍更显气派非凡。

    碎蜂坐在垫着整张虎皮的大交椅上,这把大椅,是大前田从自己老家抬来的降香黄檀木制成,木质紧密,纹理细腻,色泽艳丽,还散发出独特的香气。碎蜂一手摸着椅子把手,一手托腮,眉间紧锁有些不高兴,例行诘问自己的副队长大前田阁下。

    “我是真没有看出来,想不到你老家的生意做的这么大,都做进四十六室了。”碎蜂冷脸道。

    “队长,您在说什么啊?”大前田一脸懵逼,争辩道:“我就是个爱吃油饼的普通帅气男人而已,那种机构我可没有兴趣。”

    “瀞灵廷谁人不知是你出资修缮装潢整个队舍,谁人不服你的家底。你的伟光正形象都传遍整个尸魂界,流魂街那些居民都上赶着追捧你,你在民间的威望可是无人能及啊。”碎蜂表面上在夸奖自己的副队长,心里却憋着火气,早就想痛揍这个爱慕虚荣无所事事的肥胖男人了。

    “我只是人气比较高嘛,这也不能说明我与四十六室有瓜葛啊?”大前田听不出碎蜂的明夸暗贬,还挺有点沾沾自喜。

    “叫你家里人稍微注意点,不要跟四十六室的人有往来。你忘记了上一代的四十位贤者和六位审判官全部毙命的惨状了吗?四十六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碎蜂见大前田如此憨直,实在是个夯货,不免加重了严肃的语气,训诫一番。

    “队长放心,我非常惜命!我会转告我的家人的。”大前田被碎蜂的话吓得不轻,一手用力拍在光脑门上,紧张的冒出汗来。

    八番队的队舍,队长室附近。

    京乐和浮竹刚从一番队一起回来,看见队长室的门虚掩着,像是有什么人待在里面。

    两人警惕的对视一眼,京乐上前推开门,看见那个弯着腰弓着背一脸坏笑的不速之客。

    “时滩,你怎能擅自闯入我的地盘,如入无人之境?”京乐感到有些意外也有点生气。

    “你我之间,还需在意这些小事吗。”时滩从京乐平时坐的椅子上跳起身,走到他们面前,亲昵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我们不是已经建立契约,合作愉快了嘛。怎么你们看到我还跟见了鬼一样。”

    “你正常点,不要碰我,我只喜欢被女孩子碰。”京乐赶紧避开他的手,看他退后几步,才放松身体。

    “我们都知道了你打伤主家府邸的护卫,扰乱家族秩序,并强行收了祖传的宝刀,你这般行事就不怕有人检举吗?还是说你已经掌握了四十六室,根本不把尸魂界任何人放在眼里?”浮竹一脸愤然,嫌恶的拂了拂时滩刚才触碰到的肩头。

    “既然知道了,这可太好了。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不再是合作,只是单纯的要你们执行我的命令而已。如果你们有任何不服,队长的头衔,我都有办法替换掉。”时滩咧嘴,冷笑道。

    “你想做什么,如此卑劣。”浮竹忍着怒气问道。

    “我不是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你们跟我手下那些乌合之众联合起来一起攻打虚夜宫,胜利的果实还是你们的,我又不窃取。你们怎么就觉得我非要干些丧心病狂之事呢?”时滩眼珠转动,又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继续说道:“京乐队长,想必您一心想要收服青岚阁下很不容易吧?我之前答应你们不可杀她,我已经做到了。只是设计给她灌了点药,轻易就被萨尔阿波罗逮住了而已。”

    “你还想让我们多谢你通风报信,青岚差点没死在你们手上?你这次又是几个意思,为什么又要让四十六室下达杀她的指令?”浮竹质问道。

    “我知道那是你夫人,杀掉你会舍不得。但是你们可别误会我,真不是我操控的,是那些自诩尸魂界的元老们商议决定的,要斩草除根呢。之前那些老家伙就嚷嚷着要杀她,还是我力排非议保下来的,我对你们可算是仁至义尽。”时滩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你保下来的?你为何要保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浮竹疑惑道。

    “我想先保下来试试看,说不定会引蓝染前来换取人质呢。很可惜,我高估了青岚在蓝染心中的分量。”

    浮竹细想此话有理,如果不是有大股势力暗中改变四十六室的意志,那种机构决定了的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不过仅凭他时滩一人,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这些年来他不断的整合三界各股势力为己所用,经过他处心积虑的运作,终于达成如今的局势。

    “现如今,怎样才能撤销四十六室的指令?我不能眼睁睁看我耗费许多心血培养的人才被你们所杀。”京乐问道。

    “怎样都不可以了,我已经尽力保过一次没有第二次了。你们现在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她的灵魂脱离肉·身,将其魂魄尽灭,这样做兴许还能维持她肉·身基本生命活动,平安降下孩子。”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你不是大言不惭有能力换掉我们么,怎么就不能保住青岚?”浮竹没有落座,从进屋一直站着,之前在一番队开会之时也站了许久,此刻身体有些发软无力。

    “老家伙们深觉青岚的存在严重威胁尸魂界的安全。你们没有察觉吗?青岚的能力,不像是仅能融合贯通死神和虚的所有技能,她身体里面潜藏的能力,足以毁灭整个世界。如此不可控的力量你们还想让她臣服于瀞灵廷,为尸魂界效力,简直荒谬。且她来到尸魂界这么久,屡次危难时刻虚夜宫并没有派人驰援,这说明蓝染本就不想让她活着回虚圈,不可控的力量对哪一方来说都不好驾驭,蓝染可不像你们这般真诚包容。说白了就是把棘手的麻烦丢给你们,你们还以为捡到宝了,真可笑。”

    “不,我不信她会不可控。你们为何总要针对一个人类女子,人类拥有超出寻常的力量就一定要死吗?”浮竹用不可置信的语调再次质问道。

    “你被迷了心窍吗?人类有啥好,我给你孩子留条生路就不错了。”时滩则一脸平静,继续道:“人类本就不该拥有任何能与我们对抗的力量,这般嚣张,我们还如何管理三界,全乱了套了。”

    京乐无言,浮竹也沉默,两人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事到如今仿佛没有了任何指望。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他已经把爪牙伸向三界,在没有找出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他危害尸魂界之前,想要撼动他的地位实属不易。说不定在时滩和四十六室眼里,京乐和浮竹才是危险分子,随时准备暗通敌人卖祖求荣呢。

    “我最后再提醒你们一点,那个药,离失效还剩下三天。三日之后,想必青岚就可以恢复全部力量且只增不减。你们是想把尸魂界交到一个外人手里,还是牢牢的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想必大家都是聪明人,该如何抉择,心里有数。”时滩把手背在身后,说完慢悠悠踱着步子走出八番队的队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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