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Welcome Rain

    这次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完全掌握在雷欧力的手里。

    他的膝盖抵着洛可可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像座巍峨的高山一点一点压下来。

    洛可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但肩膀和手都被他攥着,所谓的后退其实只不过是抬起脖子……越退…越昂起头…就让对方’得手’的越多……

    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但那种迫切想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就如同是冒着气泡的香槟,咕嘟咕嘟地一口一口灌醉了洛可可,让她觉得支撑着世界的好像是一堆棉花,手和脚都开始变得使不上力气了。

    “唔……”

    随着溢出口的呻·吟还有一阵沙砾碾动的声音,洛可可终于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

    “哇啊!”

    雷欧力也被连带着向前栽倒,手忙脚乱中只来得及托住洛可可的后脑勺,而等到一切停下来时整个人却是罩在了女孩子的正上方。

    “哇——可可你别误会!我不是要……”

    他慌里慌张地就想跳起来,可一只手还垫在洛可可的脑袋下面,最后怎么做都不得要领地卡在了一个既尴尬又暧·昧的姿势上。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洛可可默默地望着雷欧力,在他棕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无数闪亮的星星,每一次长久注视后的眨动都会洒下一片光辉。

    而那些光辉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耳畔、眼角、脸颊、唇边、脖颈……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逃不出去。

    也不想逃。

    “雷欧力……”洛可可举起唯一还自由的左手揪住了男人的领子,“我……”

    在后面的话变作声音被传递出来前,对方似乎已经通过眼神了解了她的心意。

    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枕在脑袋下的掌心热得发烫,更别说被直接握住的右手,就像是贴着一团火。

    雷欧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后续并没有任何要接着完成先前那个半途中断的吻的动作。

    “可、可可……”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洛可可微微睁大眼睛,但就在刚想开口的下一秒却从地上被人扯着坐了起来!

    “那……那个……你有没有摔疼?”雷欧力别扭地跌坐在沙堆上,讪讪地挠了挠头,“这、这里到处都是小石头,你没、没磕到哪里吧?”

    “…………”

    “啊——果然是撞到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不该在这里……”

    眼看着雷欧力又要开始重复道歉,洛可可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刚好有西装在下面挡了一下……但是衣服弄脏了……”

    “脏了就脏了,没关系的。可可你没事就好。”

    雷欧力松了口气,洛可可却瞥见他的领口似乎是在刚才的拉扯中不小心被自己拽开了,下意识地就伸出手理了理。

    “对了,你刚才说……不该在这里什么?”

    “呃……”雷欧力根本没想到洛可可会忽然认真地反问,更没想到还是一边帮自己整理衣服(!)一边反问,顿时结结巴巴地语塞起来,“没、没什么……”

    “那不是在这里的话,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

    洛可可一瞬不瞬地盯着雷欧力。

    刚才的小插曲只是让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并没能将他们分开到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

    “你想做什么?”洛可可又问了一遍。同时就仿佛是忘记了那样,在抚平雷欧力衣领上的皱纹后,指尖依旧抵在他的胸前,“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雷欧力的视线在纤细的手指和洛可可之间游移,心脏则失了控似的越跳越快。

    如果是旋律听见了或许会用疾奔的马蹄声之类更生动的比喻来形容,但对真正在场的人来说所能联想到的第一个概念就是生命中最原始的鼓动。

    “不、不是……”雷欧力两只手一起扶住了洛可可的肩膀,“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怕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

    “准……可、可可,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洛可可点了点头,“我真的明白,我也真的准备好了。不过,我要怎么做,雷欧力才会相信呢……?”

    她苦恼地抿着嘴,但马上就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那样又绽开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了!这样就可以了嘛……”

    嘴唇和嘴唇仿佛正负极磁石互相吸引般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

    第三次……他和她似乎都有了经验,不再急着向对方表达自己,而是更用心地去体会对方的感受。

    他想确认是否真的可以,她就尽一切可能地去努力回应。

    而她想得到依靠,他就化身为最温柔的春风,一遍复一遍地耐心安慰。

    所有的亲近和忍耐都是为了让他/她快乐,当漫长又短暂的过程在默契中结束后,谁都没有再提那个’是否准备好了’的问题。

    雷欧力先站起身,然后牵着洛可可的手将她也拉了起来。

    “可可,我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虽然还是很轻但已经没有那种不自信的犹豫,洛可可嗯了一声,一滴微凉的水珠却不意落在了她的头上。

    “啊……下雨了。”她说着摊开手掌,很快就有第二滴、第三滴水珠掉在了命运细小的纹路上。

    “真的……”雷欧力也抬头望了望天空,跟着一把捡起西装外套举在了头顶上,“哇——下大了!可可,别淋湿了,快点躲进来——”

    阴沉的乌云慢慢遮住了正午的阳光,侠客就像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似的,猛地停住了脚步。

    根据气象预报,过午以后将会有一场暴雨从海上登陆,而看现在的天色,沿海地区说不定已经开始下雨了……

    “怎么了?”芬克斯不可思议地歪了歪头,“侠客,你不会是走不动了吧?嗯?看我干嘛,看我也没用,我可不背你啊——”

    “嘿嘿,我可以,我来抱。”

    窝金刚比划了个展臂的动作,侧腰上就被人用刀柄捅了一记。

    “你们两个要开玩笑也给我分分场合。”信长耷拉着眼皮,乍一看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藏在表象之下的锐利目光,“侠客,一天多了念还没有恢复么?”

    侠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反手搭在脖子后面摸了摸头。

    “没事,差不多已经恢复五六成了。”

    “那是有其他的问题?”

    “唔……我只是有个疑问,一直没想到答案。”

    “疑问?什么疑问?”芬克斯挑了下(其实并不存在的)眉毛,“来来来,本大爷为你解答,别害羞赶紧说出来听听。”

    “确实。三个强化系加一块儿,说不定还真能被你们想出点什么来。”

    “喂、喂,你这家伙!这么快就不记得是谁把你从床上搀下来的了——?”

    芬克斯不满地嚷嚷起来……很快就有几个路人被他充满误导性的用词吸引看了过来。但对上恶狠狠的视线后无一例外地马上又都收了回去。

    “是你,行了吧。”侠客叹了口气,“别大喊大叫的引人注意了。”

    不过,四匹蜘蛛站在一起,就算不说话本身也足够醒目了。

    信长环视一圈,冲侠客撇了撇嘴,“既然你有力气了,那就去找辆车走吧,有话到车上再说。”

    “赞成!”芬克斯率先吹了个口哨,“让我看看……”他又来了个抑扬顿挫的口哨,然后冲远处抬了抬下巴,“嘿,那辆就不错!侠客,瞧你的了。”

    顺着’强盗’的目光看过去,蜘蛛脑无奈地转了转手腕,“真是……嘴上说说可真容易,我才刚恢复好不好,拜托你们差遣人也请有点分寸啊。”

    他不抱怨还好,听见这句话三个强化系立刻就对视了一眼。

    “那我去搞车子,你负责坐就行,怎么样?”芬克斯对侠客一路上坚决反对自己开车的提议耿耿于怀,“什么嘛——你念力也回来了,不用怕,肯定死不了。”

    “在床上被个女人弄得精疲力尽……”窝金一脸鄙视,“侠客,难道你自己不行,还要我们来照顾你么?”

    “谁说……”

    “不接受反驳。”信长最后一个开口,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正巧把侠客的话堵了回去,“反正是你先不对我们说实话,那就不要怪我们随便猜了。”

    “……我去弄车。”

    看着向来在口头上不落下风的蜘蛛脑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等同认输的话后默默离去,芬克斯不由得耸了耸肩。

    “我说——这家伙真不要紧么?”

    “你担心什么?”信长不以为然,“他还不至于连辆车都弄不回来。”

    “我又不是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难道真的还要去管他在床上行不行吗?芬克斯,我劝你少插手,尤其是那个女人……下次碰上了,最好连看都别去看。”

    “哈啊——?信长,你什么意思?”

    芬克斯龇牙龇到一半,窝金张开双手,一边一个在两人肩上各拍了一下。

    “光动嘴有什么劲,听谁的打一架决定呗。”

    沧桑阴鸷的武士和一脸凶相的无眉男同时盯住了还在催促’快打、快打’的窝金。而等到侠客撬开车门、发动引擎、摁了两声喇叭却发现没有人过来时,三道影子早已经不约而同地跳上了屋顶……

    当操作系对强化系们感到无语时,飞坦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库洛洛和研究所长讨论实验的步骤。

    然而,那些由恭维、猜忌和提防组成的对话里几乎没有任何值得吸收的养分,占据他大部分思维的仍是前一天发生的事。

    早餐店里的客人逐渐变少,库洛洛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后,拿起了账单。

    “嗯,时间差不多了。按计划我该去赴约,然后发现约会对象的尸体,继而报警了。你呢?是先回去,还是在附近跟着?”

    听到他就像随口说要去书店逛一下那样提起报警,飞坦不感兴趣地偏了偏头。

    “我有别的事做。”

    “好吧。”库洛洛如常地并没有问他要做什么,“那就暂时先分开。如果警察那边一切顺利,我晚上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飞坦没有异议。

    虽然根据蜘蛛不成文的共识,在被盯梢或战时下,团长身边会有1到2名团员跟随,负责联络、警戒等工作。

    但是第一,尽管他们一直都是A级悬赏金对象,可目前并不存在针对幻、影、旅、团、的有组织的大规模围剿行动。

    第二,库洛洛接下来的活动范围非常明确,其中有可能引起意外的不确定要素几乎不存在。

    至于第三点……蜘蛛头从来不是什么脆弱的要害,在非必要的’特殊情况’下,他本身就有选择单独行动的倾向。

    不过库洛洛·鲁西鲁一个人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会做什么……?

    “……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研究所长站了起来,臃肿的身体带起一股热风让飞坦皱了皱眉。而眼角余光里库洛洛则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请放心吧,时间很充分,我会筹备好一切,向……证明我们共同研究的成果。”

    “利害关系你都清楚,别搞砸了。”所长似乎对库洛洛有种微妙的竞争意识,言辞中带着虚张声势的优越感,“万一失败,我倒是可以不计较,只是那一位就说不定了……”

    “所长,谢谢提醒。”库洛洛就像没有听出对方话中的恶意,不好意思地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是进行一次实验需要大量的事先准备,我其实非常愿意先在所长面前演示一次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扔下隐含警告的暗示,所长摇摆着身体走向会议室出口,顺便瞪了一眼被临时叫来充当秘书的接待处员工,“磨磨蹭蹭的难道还要我自己开门吗!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很明显,如果实验成功,那么这位心胸狭窄的所长就会独占’共同’的功劳,而如果失败,那么责任也会很’公平’地由库洛洛来承担。

    飞坦发现库洛洛看了过来……

    “啧,可惜,肥猪还要再养上一阵子。”

    “嘛……也只是一阵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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