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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纸飞机

    “户口迁来了,学籍也转了,你就别再怨来怨去了,这事现在已经完成了,耽误不了陈洱上学。”

    “我劳心劳力,我说几句话就是抱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劝你爸,你爸那什么态度?说只要户口转走,陈洱就不是他孙女,他要是真把陈洱当孙女,就不会一直不让迁。”

    “最后不是让了么,别说话了,吵得我头疼,你看着前面,别瞪着我。”

    陈洱坐在汽车后座,垂眸捏着包带。

    向林楠看了眼后视镜,说:“你没能转进一中,是因为同是转校生,那个女生的成绩比你稳定,数学从来没掉出一百四,择优录取,而你是被淘汰的那个。”

    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留下一道道幻影,陈洱沉默不言,听向林楠接着说:“京大是最高学府,有多难考你自己也知道。这个学校本身不差,今年高分有这么多,你在里面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自觉。高三没有时间给你放松,等你考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不会管你。”

    副驾的陈桥生吊儿郎当地搭腔,“你这话说过一万八千次了。”

    “陈桥生!”

    入目是郁郁葱葱的栾树,暑假的满树黄花,入秋后落花,蒴果如盏盏灯笼,是伏愉路绚烂多彩的景观。秋季的太阳收敛烫灼,柔和却依然耀眼,校园的红砖绿树染上金色光芒,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校园里回荡着校长的激情语调,面前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是她的班主任,穿着一身深色运动装,声音浑厚,与她父母侃侃而谈。

    “二中的教学环境是和一中一样的,这点你们放心,而且你们得相信孩子,我觉得陈洱应该是个自觉且努力的学生。”

    陈洱见他看过来,礼貌微笑。

    向林楠始终悬着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下,身姿端庄,语气不卑不亢,“她就麻烦您了,如果出现什么情况,请您联系我。”

    “行,你们有事就先离开吧,开学典礼也要结束了。”

    向林楠的高跟鞋声渐行渐弱,班主任伸出右手,姿态亲切,如同朋友般平和,“你好,我叫宋深文,你的新班主任。”

    陈洱楞了一瞬,回握,“您好,我叫陈洱,您的新学生。”

    “你先去教室,他们还在操场。”

    陈洱应声,还未走出办公室,宋深文音量升高,急忙向她招手,“等等。”

    而后,一小摞书本递给她,宋深文保持着微笑,“帮我放到讲台上哦,谢谢。”

    “没事。”

    阴影与阳光的分界线斜切在走廊地面,陈洱走在金灿灿的光明处。已然初秋,夏蝉销声匿迹,似乎盛夏的残留便是高挂的太阳,明晃晃地闪耀。

    操场就在教学楼前方,寂静的教学楼徐徐注入人声,陈洱朝下看去,道路两侧一排香樟树,苍翠茂盛,三三两两的学生占满道路,白色校服因阳光的映照而呈出金色光辉,交谈欢笑声充斥着整个校园。

    走进文科七班,映入眼帘的是处处可见的绿色,讲台、窗边、书架上都摆放着盆栽,有多肉、仙人掌、绿萝……

    排列齐整的课桌上堆着崭新的书籍,教室后方的黑板画了一棵以五彩便签为叶的树,一阵微风涌入,便签树叶轻轻颤动。

    陈洱将书放在讲台上,朝教室后方走去,集中全部注意力在“便签树”上,粗略扫过,内容都是七班学生的理想大学。

    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愈演愈烈,走廊传来一道男声,鹦鹉学舌般语气不明地重复着校长开学致辞中的某句话语,抱怨着高三的艰辛不易,突然语调一转,“你这纸飞机折的可以啊,给我玩会。”

    “不是嫌幼稚么,不给。”这道男声慵懒磁性,但不缺乏少年人的清澈。

    “一点也不幼稚!我觉得你折得特别好,这一看就是纸飞机中之战斗机!”

    声音越来越近,陈洱视线转到后门,阳光穿进教室,闪着金光的颗粒若隐若现地飘忽着。

    忽而,一个男生闯入她的视野,金色颗粒四处逃窜,白色校服染上金辉。

    他站在后门,侧头面向他的同伴,语气带着挑衅,“想要自己来拿。”

    在他转头看向教室,视线相对时,面容上的不羁笑意怔住,而手中动作继续着,抛出的纸飞机在空中划过一道纯白的线,在清风中摇摇晃晃地坠落在陈洱身侧。

    于一个不完整的夏天里记住的彼此清澈的眼睛,在此刻的蓦然碰撞,像是夏季热空气肆无忌惮的侵袭,带着单枪匹马的勇烈,闯入彼此世界。

    时间慢倍速,过去的一秒如同晃过春季的草长莺飞,那熟悉的透明气泡再次包裹他们,外界的声音在耳畔模糊作响。

    在这瞬间,脑海中的某段记忆频频闪现,便签颤动的清脆声响与仲夏蝉鸣的热烈嘹亮于初秋乍响。

    陈洱捡起它,朝门口怔愣的少年走去,将纸飞机递给他。

    闫知漾在听见她喊出自己的名字时,心脏鼓点达到顶峰。他始终觉得命运虚幻,不屑于定下的每个人生节点,但从此刻开始,他相信命运,相信命运的冥冥之中。

    齐霖川诧异的声音扰乱思绪,“陈洱?你不是应该在一中吗?”

    陈洱这才注意到闫知漾身边的齐霖川,“出了点问题。”

    她简洁解释完,再次看向闫知漾。他们这“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氛围,使齐霖川处在五里雾中的境地。

    身后的人催着他们,看闫知漾不为所动的模样,他朝教室里走去,越来越多的学生看到这副场面,三步一回头地窃窃私语。

    陈洱将纸飞机塞进他手中,相视无言。徐月夏从门外窜出来,激动地抱着陈洱,“老宋说有新同学,没想到是你!”

    新同学的到来,的确引起不少关注,给枯燥乏味的读书生活中灌入一丝新意,对开学典礼上校长因慷慨激昂的情绪而破了音的吐槽点都转移到新同学身上。

    七班的学生,或坐在座位上,或站在窗边,视线的终点都是新同学。其他班的学生也躲在教室外,假装无意聊天,目光时不时看向陈洱。

    陈洱的座位就在徐月夏旁边,成为同班同学,让在夏天相遇又在夏天分离的他们感到惊喜,后桌的齐霖川神采飞扬地说:“这就是命运,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缘的人兜兜转转终究会相遇的。”徐月夏默契地补充。

    齐霖川拍桌,“没错”

    陈洱侧着身子,正后面的闫知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齐霖川注意到这一点,白雾逐渐散开,刚想开口说些调侃的话,就听见走廊外响起一道嘹亮的男声。

    “干什么呢!”宋深文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自己班级外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拿着文件夹就拍向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后背,“再站在我班外面儿,你们就承包七班一个月的卫生。”

    “就是。”教室里的学生里应外合,附和着宋深文的话。

    人群散开,教室安静下来,宋深文一边拿文件夹扇讲台上的粉笔灰,一边说:“一个暑假没见,你们还是跟花果山的猴子似的,蹦啊跳啊,一个劲闹。尤其齐霖川,简直是个泼猴。”

    齐霖川嬉皮笑脸地谈笑,“这不是见到您太兴奋了嘛。”

    宋深文一脸习以为常,调试着一体机,“行,那你就包了这个月的卫生,缓缓你的兴奋劲。”

    “别啊,我就开个玩笑。”

    “行了,你们少在新同学面前闹笑话。”

    宋深文提到新同学,大家的视线统一集中在陈洱身上,“新同学来自我介绍吧,大家都熟悉熟悉。”

    在全班以及老师的注视下,陈洱缓步走到讲台,简短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陈洱,陈言务去的陈,洱海苍山的洱。”

    众人打量着新同学,一双下三白的眼眸,眼中趋于圆润,眼尾上扬,呈现出狭长的线条感,锐利冷淡,干净简单的自我介绍又带了些冷漠,她的气质显得格外不同。

    不止同学们在等陈洱的下文,还有她身旁的老师,而她说了句:“我的自我介绍结束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台下有人带起掌声,瞬间满室欢呼。

    “欢迎新同学。”

    “欢迎加入七班大家庭!”

    ……

    饱含不同意味的眼神同时向陈洱投去,她充耳不闻那些嘈杂的讨论声,目光穿越大半个教室,直接锁定后排的男生,也就是带头鼓掌的人。

    闫知漾眼眸微抬朝陈洱看去。众人都沉浸在自我震惊之中,无人观察到两人几秒的对视以及其中饱含的意味。

    或许只有他们两人能明白,在吵闹糟乱的环境中,碰撞的眼神似静而实烈。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之下,狂风激乱寂静的海,深处卷起一个又一个漩涡,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扑撞着伤痕纵横的深礁,剧烈而又狂热。

    “停停停,你们真的很聒噪。”

    宋深文心想肯定自己年纪大了,听不得叽叽喳喳的声音,心烦得很,单手撑着茶杯,推了推眼镜,对陈洱说:“有什么问题问你旁边的女生,她是我们班的班长。”

    徐月夏,正笑眯眯地向她挥着手。

    “好。”

    七班新添一员,宋深文不想浪费这么好的资源,“我们班缺一个劳动委员,不知道新同学愿不愿意为七班添砖加瓦呢?”

    宋深文话说得漂亮,饶是脸皮再厚都要想想措辞,更何况陈洱又是新转来的学生,正是因为他拿捏了这一点,现在才信心十足。

    陈洱瞥了眼闫知漾,那一眼带着他们唯有的熟稔,而后她未加思索,面带礼貌性的微笑,毫不犹豫地说:“不愿意。”

    劳动委员不好当,这是一众认为的,台下有几个学生为新同学打抱不平,“老师,您这也太不厚道了,新同学一来,您就把最难干的活强加给人家,这样做可不好哦。”

    宋深文被陈洱干脆又不失礼貌的拒绝打得一愣,新同学竟然不上当,失策失策,叹了口气,“回座位吧。”

    讲台上的宋深文目光锁定刚才打抱不平的女生,“张芷,这活就交给你了。”

    张芷引火上身,啊了一声,所有的推辞话语都被宋深文毅然决然的笑容堵了回去,这事没得商量。

    大家幸灾乐祸地笑着,宋深文喝了一口茶,雾气染白眼镜片,他一低头,眼镜顺着鼻梁滑下,搭在鼻头,十分自然顺滑,“同学们,高三的第一次考试,也叫摸底测试,明天开始,为期两天。”

    “刚开学就考试,上场即死。”

    “对啊,谁放假还学习啊。”

    宋深文推了推眼镜,双手撑在讲台上,一副撇清关系的架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放假前我说了一次,开学前一个星期也在群里跟你们提了,学没学全是你们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而且你们知道的,学校查的就是你们这些暑假玩得没边没际的人,就是为了给你们当头一棒,让你们抓紧适应高三生活。”

    学生们又闹了起来,宋深文感觉头都要炸了连忙拍了几下讲台,“别叫唤了,既来之,则安之,能不能学学人闫知漾的心态,云淡风轻的,成熟一点,行不行?”

    闫知漾将视线从前桌陈洱移向宋深文,背靠椅背,姿态随性。

    “什么?要开学考?老师,您怎么不早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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