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驾车向城内西南方向走去,眼看巷子越来越深,并没有什么发现。突然白起说道:“千岁,前面有个府门。”
周浩打起车帘,向前望去,只见有一府门,但是看着只有中等门面。周浩叫停车,令白起去打听,看看是谁家府邸。不一会白起回来对周浩道:“千岁,是给事中唐云,唐大人的府邸。”
给事中?怎么听着这样耳熟?周浩让白起去敲门,看看能不能见见唐云,毕竟卦象表示见西南方的大人比较吉利。
唐府下人表示唐大人一早就进了宫,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听说是绥亲王,便请周浩进府等候。
周浩在唐府一等就是一下午,茶都吃了好几碗了,就是不见唐云的人影,周浩又是心急,但又不能走,正在焦急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处有动静,周浩一眼望去只见一男子四十五岁上下,身高七尺、肤色微黄,体态适中。鹤眼,截筒鼻,口如牛唇。见此周浩想到相书有云:
眼秀精神黑白清,
藏神不露显功名。
昂昂志气冲牛斗,
功名富贵截筒佳。
只见唐云虽步履稳健,脸上却稍显疲惫。听说绥亲王等了一下午,便急忙来拜见。
唐云先是给绥亲王道喜任崇玄馆令之事,之后又寒暄几句。周浩只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突然想起前日便宜皇兄的昭明殿里就有此人。心中暗喜想应该是个大官,便说明来意,希望能帮忙如何除了裴定名字。唐云听后笑道:“千岁,下官人微言轻,此事乃太子府之事,除了陛下无人能定夺。”唐云一句话就把周浩堵了回去。
作者有话插一句,这给事中虽然可入凤池,但是只有从五品。但这也是表面现象,其实这给事中是个很有权力的职位,原有四人,轮流坐班,有封驳权、司法权、人事审查权,所以任职之人必需精通圣人经典、古籍律法、还要求为人中正无私、通人情、道德水准高。
其实周浩也不知道这给事中是干什么的官,就是撞大运摇了个卦,但现实真是啪啪的打脸。无奈周浩只能出了唐府,出了唐府大门,天已经黑了,周浩沮丧至极,怎么和电视里看到的差好多,电视里哪个王爷不是威风凛凛,或者挟个天子什么的,自己倒像那倒霉的刘备,不,至少现在吃饭不成问题。
当周浩刚想上马车时候,唐府管家突然跑来,拉住白起向他手里塞了一个信封,之后匆匆跑回去。周浩见此立刻来了精神,夺过信封急忙打开,只见信封中白纸上写了五个字:“辄宿外宫门”周浩看完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于是直接跑到裴定府上,好在裴定今日无岗,见到裴定后周浩赶忙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将白纸递与裴定,裴定看完大喜说道:“我有救了。”
周浩完全不明白,忙问道:“什么是辄宿?”
裴定道:“辄宿就是留宿,本不是我的岗,但是留宿宫门。”周浩又问道:“那你违反规定,不会有事吗?”
裴定道:“这恐怕就是云大人的意思,因罪而除名吧!”
周浩不解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裴定摇摇头道:“无论如何都好过进十率府。”
最终裴定因没按照值宿次序,在外宫门留宿一宿而获罪。但大齐律是这样规定,在宫门内不是你值宿,却值宿了有罪。裴定虽没有轮到值宿,但也没呆在值宿所,而是在外宫门呆了一宿,这大齐律根本没有这种情况规定,显然是钻了法律空子,最后只能连贬两级,被调到旸谷关都督府任了个戍副,正八品。
旸谷关地处这异世南纬42度,东京115度,桑荫山脉末端,谷口众多,只就旸谷关适合人马通过,周围虽有望海县,但纬度增高冬季难免寒冷。
闲话少说,我们继续。
裴定临走之日,周浩赶来送他,见裴母大包小裹的往马车上放东西,又眼含泪花。裴家只有这一子借着祖荫和较好的外形选上了千牛卫,如今因罪突然要去边疆,家里人自是无法接受。但圣旨难违,再说远离京城,远离是非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周浩见裴定上了马车,便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一条鱼,裴定看后哭笑不得道:“元弟,怎么送我一条鱼呢?”
周浩说:“出了城门就包好,路上吃。”
马车出了城门,裴定嫌那鱼腥味太大,刚要包起突然发现鱼肚子里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小布条,上面写到: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裴定看完泪眼婆娑。
回去的路上,周浩突然想起一首词,便自言自语道:“登高欲穷千里目,愁云地锁衡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几番空作悲愁赋 回首西山月又斜,天涯孤客真难渡。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回府后周浩郁郁寡欢,第二日任命崇玄馆令的正式圣旨便下来,要求三日内上任。晚上周浩心情郁闷,突然听到外面有礼花的响声。周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叫来刘福问怎么回事,刘福道“是清秋节啊!千岁连这个都忘了,想必明日太后会接千岁进宫的。”
清秋节?周浩满脸疑惑,刘福见周浩的表情就猜到大概自家千岁是忘记了,便解释道:“每年农历九月初九,全家团圆,连庆三日。”
周浩道:“那你们都不回家吗?”
刘福道:“小人家就在这繁阳城中,拙荆和小女随时能见到。”
周浩道:“那刘彪呢?”周浩想刘彪忠心效力,总想奖励他点什么,但每每赏赐钱财他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刘福道:“刘彪有个老母亲在家乡,这小子两年没回去了,也不知我那老妹子如何了。”
周浩道:“那还不赶紧接来。”周浩想这招无论是《三国》还是《水浒》都是惯用的收买人心伎俩,此刻不用更待何时,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样刘彪便可死心塌地为自己做事。
刘福听后自是高兴不已。周浩又灵机一动道:“一会儿,把府里的人都散了吧,回不去的赏些吃食、酒水,也都高兴高兴。”其实周浩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要趁此机会带托尔克克去见识见识城内繁华。
看看天色大概有9点了,周浩见府内众人散尽便跑到“骋怀”小院,托尔克克见是周浩来了又高兴又惊讶,他原本以为周浩今天不会来了。周浩进到屋内将刚刚拿的一些衣服放到桌上,说道:“首领,今天是清秋节,府里人都回家了,你和我偷偷出去看看如何?”
托尔克克好像听懂了,脸上显出激动地神色。(作者想说,他能不激动吗,自己一个人困这么久,没个人说话和蹲监狱差不多)。周浩帮托尔克克胡乱的穿上衣服,又戴了帷帽两人摸黑出了王府。
来到街上,怎个热闹“二字”形容,真是青玉案所写: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又真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周浩虽是现代人也不禁看的目不转睛,更不用说托尔克克了,他一个草原蛮夷,哪见过这仗势。天空又是一阵响,周浩和托尔克克一起看去,烟花绽放,此时周浩道:“哥们,看到了吗,我们大齐已经有火药了,你们要是敢来犯,就用这个做大炮,轰你们。”(哈哈)
烟花声太大托尔克克根本什么都听不到,看到周浩笑着说话,以为是什么好话,就不住的微笑点头。
此刻周浩一扫裴定远戍的阴霾,与托尔克克高兴地欣赏这大齐的繁华,他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这大齐哪里需要中兴啊,它是这样的繁华、昌盛。路上花灯、游龙,水中彩船、歌伎,天上双月、烟火。
由于路上人太多,周浩与托尔克克突然被挤散,周浩此刻真后悔,自己干嘛要领托尔克克出来,再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周浩焦急地前后左右寻找,回头见看到托尔克克距自己三米处,背对着自己,看起来也很着急。
周浩喊道:“托尔克!”
托尔克克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到周浩后,挤过人群,来到周浩面前,突然拽住周浩的手,说道:“你,我,一起。”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周浩估摸已经深夜,虽然街上还是很喧闹,但是他和托尔克克已经开始往回走,路上两人并肩,托尔克克突然叹息。
周浩不解问道:“首领,还在担心札图?”
托尔克克摇摇头,说道:“中土繁华,我族水深火热。”
周浩惊奇之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托尔克克道:“差…太多,不明白为甚?”
(由于托尔克克刚刚会一些普通话,有些话说的还是很蹩脚)
周浩听后顺嘴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你们一直在内耗啊。”
托尔克克疑惑道:“内耗?什么意义?”
周浩道:“就是你们四分五裂,总是相互打来打去,无法把人力、物力集中,进行生产活动,这就叫内耗。好比一个人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天天相互妨碍,人总是病着,怎么能强大。”
托尔克克听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浩,眼睛突然放出光亮,他突然搂住周浩说了一堆色目语。还没等周浩反应过来,托尔克克就松开他,又指着繁阳城说了一堆话。
周浩只觉得托尔克克眼里放光,有种当年金主完颜亮听说“三秋桂子、十里桃花”的诗句后兴起南侵大宋想法的感觉,难道历史真的惊人相似?此刻托尔克克虽然弱小,不足为惧,但难保他日会一统草原,虎视中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