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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平静

    苍离烨看着眼前有着灵力波动的结界,迈过去,他就将离开这里了。他留恋地看向身后郁郁葱葱的山林,在那深处有一个一眼就能将他看穿的老头,但他却从不觉冒犯,老头是第二个让他相处时觉得舒服的人,第一个是桑槿。

    他走出结界,回望时,身后是一片荒芜。来不及细看,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恢复,吵闹的人声渐渐清晰,他走出巷子,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闹市,心中暗暗惊奇,这是,大都天城。

    苍离烨迫不及待的去找桑槿,但早已人去楼空,他心中升起凉意,颓废且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于人群中穿梭。

    没过一会儿,他低垂的脑袋忽的抬起,熟悉的灵力波动出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他循着那个方向看去,皇宫上方的天空有几道灵力正在碰撞,其中一道他确信属于桑槿。他寻了个无人的巷子,化作猫身,轻盈的身躯一跃,从屋顶之上飞驰而过,奔向皇宫。

    三皇子谋反,桑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前几日,她们刚去拜见了三皇子,俨然一个谦谦君子,很是反感那些打打杀杀,也无心权位,而是对成仙一途格外感兴趣,短短几日却突然起兵造反,如何让人相信。

    桑槿看着此刻全身上下散发狠厉之气的三皇子,以及那不属于他的力量,桑槿更加确信这是那些邪修的“杰作”。

    按理来说,这种朝廷争端他们不能参与,但事情的发展早已因那些邪修而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这件事他们必须负责到底。可是,他们不能真的杀死那些侍卫和将士,更不可能让一国皇子丢掉性命,他们只能时时刻刻把握好灵力运转的速度,这样一来实力得不到施展,一退再退,一防再防,局势始终得不到扭转。

    正与三皇子对抗之时,桑槿心中突然一紧,后背生出丝丝凉意,一只冷箭从后方袭来,她敏锐的侧身躲过,那箭狠狠的射进一名士兵的胸口,强大的黑气瞬间灼烧出一个大窟窿,士兵甚至还维持着进攻的姿势,便一脸难以置信的轰然倒地。桑槿回身,只见身后宫殿的房顶上不知何时立了几十道黑影,中间那人手中正拿着弓箭,浑身冒着黑气,透着令桑槿心悸的危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别人的“瓮中鳖”。

    明泽与云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顿时惊声道:“是魔族。”难怪几个邪修就搅动了两国的风云,还胆敢和妖族叫板,原是魔族在背后操控,翳凄之地的封印莫不是被破了?刚生出这样的猜想,桑槿就自己推翻了,若是封印破了,这天地间不会全无消息,仙神两族也不会毫无动静。

    在桑槿思索的间隙,那些魔族陆续搭弓射箭,一道道黑色箭影破空而来,桑槿三人腹背受敌,皆面色凝重。

    明泽与元伶对视一眼,左手结印,按于右手,再将灵力聚于手中之剑,两道奇异的光束升上天空,汇成一个圆形图案,继而在波动中隐去,这是他们师门独有的危险和警示信号。

    桑槿双手结印,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魔箭尽数挡下。随即祭出舒和,凌空而起,指尖时而触碰时而分离,操纵舒和向那些魔族攻去。华光漫天,今日的皇宫注定面临一场劫难。

    “师兄,你去帮桑槿,这里留我就行。”元伶看向明泽,明泽闻言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信号虽然发出了,但是并不确定“救兵”赶来的具体时间,他们只能坚持,坚持多久,能不能坚持到,他们心里也没底。

    明泽没有使剑,而是双手合十,分离之时,灵力在双掌之间翻涌,一道阵法在他的正前方成形,并缓缓运转,“去。”他低声道,那阵法便以迅雷之势向魔族攻去,威力之大,瞬间让好几只魔消散于天地间。

    桑槿明白明泽此阵的威力远不止如此,是中间那魔消解了明泽的阵法。思及此处,桑槿骤然运力,将飞舞的舒和握回手中,提剑向那魔刺去,一攻一防之间,桑槿心中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魔的实力比她强上一线。

    不出片刻,她的猜想就被证实了。那魔像是失去了与她周旋的耐心,周身魔气大涨,一股强大的力将桑槿弹射开去,她将舒和撑在地上方才堪堪稳住身形,虽然表面上并无伤害,但胸腹中的刺痛感却实实在在。桑槿痛苦的皱了皱眉头,难怪连神族都在魔族手上栽了跟头,这魔气真是相当诡异,在无形之中,夺人生机。

    “没事吧?”再度斩杀几只魔的明泽来到桑槿身边关切问道。桑槿一边运力调息,一边摇头道:“没事。”不待两人继续言语,那些魔族已经冲了过来,两人不得不调整状态继续战斗。

    有了刚才近身的教训,桑槿这次选择远攻,她用意念控制舒和抵挡的同时,双手的中指与拇指轻捻,将灵力聚于指尖,随即凭空绘符,将其打入地底,随着她的一句“生”,地上冒出许多粗壮藤蔓来,并且不断生长,朝着那些魔攻去。

    然而方才那只魔却突然失了踪迹,桑槿反应迅速,向侧边一躲,手中的灵力毫不犹豫的打向原来的位置,正中其右臂。桑槿心有余悸,那只手差点贯穿了她的身体。

    那魔的手臂虽不见伤口,却似失去活力一般,静静地垂着,再也抬不起来。他明显被激怒了,魔气不断升腾,如同黑色的火焰,向桑槿吞噬而来。桑槿挥剑抵挡,却如同螳臂当车,身子如同落叶般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发出难以忍受的疼,她咬咬牙,运转灵力落地,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能稳稳地站着了,身体在摇晃中就要倒地,一只手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将她稳住。

    她转头,看到的是绛紫色的衣领,微微抬头,入眼的是优美的下颚线,俊逸的脸庞,以及那双覆满担忧的眼睛。“苍离烨。”她开口叫道,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口中,她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来。

    强忍着疼痛,桑槿勉强站直了身体。没有过多言语,苍离烨上前一步,幽蓝的火焰覆盖其体表,整个人如同流星一般,飞射而起,没有任何技巧,一拳轰出。那魔向后滑行好一段才停下来。

    元伶一人抵御叛军,还得应对中了邪的三皇子,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一个不注意手臂便被砍伤了。

    “驾。”

    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安禾骑着马飞驰着冲开人群,发丝与衣袖在风中飞舞翻动,她的手中握着长刀,刀上还带着血迹,她的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三皇子谋反之时,大部分皇城禁军都被提前以假圣旨挡在了皇宫外,禁军们纵有万般能耐也破不开厚重结实的宫门。是安禾得知消息后,一人、一马、一刀,打开了城门。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安禾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那些叛军眼看禁军已至,自知无力抵抗,纷纷放下兵器。唯有三皇子体内的邪物,似乎不尝到灵物鲜血的滋味便不会罢休。安禾翻身下马来到元伶身侧:“我便是知道,三哥怎会谋反,原也是被那人诓骗了。”

    元伶看向意气风发的安禾,她一扫初见时的颓然,整个人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公主,剩下的交给我吧!”

    安禾点点头,此事她确实帮不上忙。垂眼之时,她瞥见元伶受伤的伤口,“姑娘稍等片刻。”她从怀中掏出罗帕快速为元伶系上。

    元伶灿烂一笑,虽然伤口会自行愈合,但安禾的好意她心领了。

    没了其他人的干扰,元伶终于在与三皇子的对抗中逐渐占据上风。就是现在,再一次攻退三皇子,元伶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双掌分离之时,阵法已然成形,顿时将其束缚住,在三皇子痛苦的哀嚎声中,一团黑雾从他的体内钻了出来,想要逃窜,却被阵法罩住。元伶见状,双手结印,阵法渐渐缩小,“灭。”她双手回归原位,那团黑雾顿时消散而去。

    元伶身体微微放松片刻,便又骤然紧绷,看向不远处涌动的黑雾,桑槿与师兄那里的问题才是最棘手的。她来不及观察三皇子,将他丢给安禾,便飞身去到了明泽身旁。

    魔族除了魔气瘆人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耐力极强,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只有生与灭,从来不会觉得累。基于这一点,那只打伤桑槿的魔竟然在苍离烨手中走了十几个回合,倒了又起,十分难缠。

    又是一次对碰,那些魔却突然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开始四向退去,速度之快,使得在场几人都怔愣了片刻,不知其中缘故。

    “想走?”轻蔑的声音在空中回响。桑槿一下便识得是赫濯。

    声止身现,赫濯一袭月白衣衫,褪去了狠厉与杀戮,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他的身侧还立着一位女子,同样是月白衣衫,眉眼温柔。

    赫濯神色如常,手腕微微翻转,体内的妖力便在无形之中四散而去,那些逃窜的黑影在空中一个个爆破,细雾如烟,一个不留。

    赫濯牵着那女子来到了桑槿面前。“你是梦萤吧!”桑槿忍着疼痛扯出微笑的样子十分滑稽。梦萤面若芙蓉,朱唇未启,黛眉先蹙,柔目之中含着对桑槿的心疼,她伸出纤长的手来将桑槿嘴角残留的血迹轻轻抚去,“是我,你的伤……”

    “无事,不要紧,不要紧”桑槿一边摆手一边笑道,这一笑像是牵动了五脏六腑一般,她面色一怔,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摇摇晃晃的,已然站不稳。

    梦萤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再次抬眼,方才还在十步开外的苍离烨已经来到了近前,随后,明泽与元伶也聚了过来。

    “见笑了。”桑槿一边虚弱的说着,一边运转灵力恢复。

    “需要帮忙吗?”赫濯温声问道。桑槿摇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你们怎来了?”她又微微侧头看向赫濯:“你不怕妖界那些对你有所企图的妖乘机闹事了?”

    “还有一笔账没算,至于他们,昨日刚处置了他们的首领,勉强能消停几日。”赫濯眼睛微眯,眼神如同在锁定猎物一般。

    这是替梦萤报仇来了,桑槿了然。“说来也怪,今日连魔族余孽都现身了,反倒是那些邪修并未现身。”桑槿说。今日那些魔族显然是想要了他们的命,若非苍离烨和赫濯来的及时,或许她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桑槿这样想着,才忽的想起苍离烨,歪头看去,却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恐怕他们还在酝酿着什么,怕我们妨碍,急于让我们消失。”明泽说道。

    “魔族余孽潜藏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如此肆无忌惮,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才有恃无恐。”元伶紧跟着道。

    “魔族还能有什么目的,诛剡便是他们的全部目的,他们想打开翳凄之地的封印放那魔头出来,此前的种种应当都是在储势,现在他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已经接近尾声。”沉默了许久的苍离烨突然开了口。

    此言一出换来的是更多的沉默。“诛剡”这个名字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生出危机感,甚至是恐惧感。桑槿与苍离烨等人的恐惧姑且只是来源于书籍的描写、其他人的讲述,赫濯的恐惧却是来源于切切实实的体验,两百多年前他差点死在诛剡手中,而当时诛剡只用了一招,那种濒死的感觉在他的脑海里仍然清晰可忆,哪怕是过了两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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