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陈总已经确定好下周二回南川，飞机已经安排好了。这边搞定的合同已经转到您和徐秘的邮箱里。嗯对，签好字的在我这里。”

    “好的，我马上扫描过去。”

    李慕握着电话跟南川总部的文秘书交接工作事宜，余光瞄到电脑屏幕的时间，匆匆跟文秘书交代好便挂掉了电话。

    站起身步伐匆忙去到总裁办的衣帽间，取下了两个小时前送到的西装，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木门。

    “进。”陈闻斯低沉的嗓音在里面响起。

    李慕推开门，拿着西装走进去。

    “陈总，今天晚上您有一个深水湾酒会的出席行程，西装已经送过来了，五点半司机会到楼下接您。”

    陈闻斯抬头，看了一眼西装。

    “放下吧。”

    “需要联系吕总监陪您出席吗？”李慕记得这个酒会行程陈闻斯并没有约女伴。

    “不用了，你陪我去就可以了。”

    在陈闻斯身边工作半年的李慕并没参加过这个规格的酒会，她很意外。

    “......我可能没办法陪您出席，我到顺港来没有带礼服。”对上陈闻斯的目光，李慕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心，“我还是马上替您联系吕总监......”

    陈闻斯打断了她，“怎么连礼服都不带，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李慕：“抱歉陈总，是我疏忽了。我......”

    “Selina这个时间太赶了，你约不到她的。不用联系了。”言下之意是陈闻斯将独自出席这场宴会，李慕呼吸两下调整了自己，跟陈闻斯又道了一声抱歉后，退出了办公室。

    退出办公室，李慕靠在墙边平复着如雷般的心跳。

    不论是从前在他手下做实习生，还是如今在总裁办当他的秘书，陈闻斯对她从来没有呵责的语气，做错事或者事情没办到位都是给予她耐心的指导，同时又保持着上下级的距离感，疏离中又不会让李慕感受到明显的阶级差距。

    陈闻斯作为上司，强势，有领导力，工作能力优秀，作为下属能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上司实在是难得。算上实习的三个月，李慕跟这陈闻斯工作已经快一年了，明明从这位优秀的上司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慕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做好工作吧李慕，别这么不争气。

    富丽堂皇的别墅群中，夜幕下更显华贵。李慕站在侍者区附近，目送了陈闻斯迈步进入酒会。

    “华顷的陈总，第一次见面！久仰久仰啊！”

    “吴伯您客气了，我才是久仰大名。叫我闻斯或者Vi就可以了。我能说粤语的，不必拘束。”陈闻斯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主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陈闻斯一入场内已经是整个酒会的焦点，像一束聚光灯打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去。

    李慕还是穿着上班时的职业套装，带一点特殊设计的白色衬衫跟一件黑色小西装外套，黑色西裤刚过脚踝，脚下是一双7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她下班送陈闻斯到宴会之前特地换的。整个人干练又整洁，倘若站在其他场合，李慕这一身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站在这里，面前走过的人无一不穿着定制的礼服，造型都经过精心考量设计。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掉进天鹅群的丑小鸭。

    李慕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侍者们布酒的台子后面，倚着一根装饰华丽的柱子，侧着脸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秋风已经刮起，台风一走，连素日闷热不堪的顺港都凉风阵阵。

    “呀，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李慕回头，瞧见吕倩儿端着酒杯朝她走来。

    “Selina，今晚的酒会您也出席吗？”

    “您什么您，我不喜欢您这个字。我们随和一点啦，喝一个？”吕倩儿举着一杯酒杯凑到她面前。她远远瞧见了这个窝在角落的小助理，特地拿了酒过去。

    李慕道了声谢。

    “Selina！好久不见你出来，最近在忙什么呢？”远处走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混血儿面容，妆容精致。

    李慕认得这位女士身上的礼服，跟吕倩儿身上一样，是欧洲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当季高定。

    她身上穿戴了不少珠宝，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吕倩儿嫣然一笑，同来人打起了招呼。

    “嗨Nana！好久不见~我最近比较忙呀，都没时间见你们了。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你们飞欧洲看了十几场大秀，有没有看中什么心水的呀？”

    “别提了，根本就是前几个季度卖剩下的，都没什么大秀跟好看的。也就买了几个包。还有这套裙子。怎么样？”Nana提起裙摆侧了侧身子，腰侧是别出心裁的镂空设计，礼服贴合度很高，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吕倩儿：“你身材真的太好了Nana，这套礼服完全就是你的舒适区，真不枉费你花这么长时间和心思去订回来。”

    Nana：“还好啦，我也没花多少心思。其实主要是我Mommy面子大，不然我今天还不一定穿得上呢。”

    Nana瞥见了一边沉默寡言的李慕，上下扫了她的职业装一眼。

    “Selina要倒酒喝吗？还是有什么需要？”

    李慕还在一旁发愣，突然感到自己站在这里有些突兀了。以她蹩脚的粤语听力判断，这位仁合地产的大小姐大抵是把她当成了酒会的侍者，而吕倩儿过来找她只是拿酒喝的。

    吕倩儿：“不是啦，这位是我们集团陈总的秘书，南川来的，有些事情要跟她聊聊。”

    李慕勾起职业微笑，微微弯腰垂眸朝Nana示意，跟吕倩儿打了声招呼后拿着酒杯离开了。

    这些出生自带光环的顶级富二代们，跟李慕这种普通人天生就是有墙壁的。就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也许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悬崖的一侧，而你竟然还妄想走到那一头的宫殿里面去，有的人天生拥有家族给予的一双翅膀，原地腾空，都不需要费力就能在对岸轻松落地。可有的人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腿一双手，是无论如何都飞不过这道鸿沟的。

    酒会结束前，李慕还是跟吕倩儿说上了一会儿话。

    这位风情万种的总监，其实是董事长陈江河夫人最小的妹妹。陈江河的夫人，也就是陈闻斯的母亲，是顺港三大世家之首的长女，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吕倩儿虽然出身高贵家世显赫，却从来没有特别高高在上的千金架子。

    以至于刚到顺港，她听见陈闻斯喊吕倩儿小姨的时候，震惊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