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口吐

    一个男人坐在化妆桌前,全神贯注地将桌上的所有护肤品进行分类。

    如果不是睡觉前忘了关闹铃,齐意就要错过一个精彩的场景。

    “你在做什么...”

    齐意的嗓音发哑,她本能的看向化妆桌前的黑影。

    祁屿川看了眼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精华水转向她。

    “这个你是找代购买的吧?”

    齐意点点头,脖子缩在被子里,就露出半张脸。

    祁屿川当着她的面把那瓶精华水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瓶假的,等会儿我再给你买一瓶。”

    “你...人还怪好嘞。”

    那瓶精华花了齐意一千多,她刚想骂祁屿川,就紧急收回了原本要说的话。

    第一个字的发音明显上扬,祁屿川听出她要骂人,但没去追究。

    他继续对着齐意摆弄她那些护肤品。

    “这两个不能一起用,不然你皮肤会越来越差。”

    “这个以后不要用了,效果差。这个牌子的产品国外版和国内版价格一样,成分却不一样。”

    “还有这个,有个国货是它家平替,成分一样,价格比它便宜一半不止。”

    紧接着祁屿川又将齐意的一瓶面霜丢进了垃圾桶,齐意举一反三道:“这个我也是在代购那买的,所以也是假的?”

    “看包装这个是正品,但你知道国家为什么禁止这个产品进口吗?”

    齐意摇头,祁屿川就继续跟她讲:“这个里面化学添加剂超标,国外现在都很难买到,你这个代购挺刑。”

    祁屿川把她的护肤品分类放好,怕她忘,还写了两张纸条放在书桌前。

    “这边是可以复购的,这边用完就没必要用了。”

    “谢谢您~”

    齐意的半截小腿暴露在空气里,祁屿川坐在她的腿边。

    齐意脚踝处有颗小痣,祁屿川轻抚着她的脚踝,漫不经心地问她:“这么客气?打算怎么谢?”

    齐意赶紧缩回小腿,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那我就屈尊,一会儿亲手给你煮碗粥好了。”

    祁屿川挤上一米五的单人床,让齐意枕在自己的手臂。

    他用另一只手捏着齐意的下巴,表情十分遗憾道:“粥已经煮好了,你得另找谢法了。”

    齐意拉过祁屿川的手臂,看了眼时间,本来迷离的眼睛瞪得通大:“才七点,你就煮好粥了?你几点起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

    “知道啊。”

    齐意躲进被窝里,仅露出的一双眼睛,语气理直气壮。

    祁屿川惩罚性地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下,“幸亏你昨天够累,不然我的膝盖就要被你踢碎了。”

    “补偿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中午约了人,晚上订了餐厅。”

    祁屿川一点机会都不给齐意留,齐意只剩郁闷,她的气全撒在了被子上。

    被子被她踹的乱糟糟。

    祁屿川笑起来的时候,泪痣都在向上移。

    他轻咬着齐意的耳垂,沉声细语道:“那就等晚上肉偿吧。”

    “你怎么一大早就欲求不满啊。”

    “我承认自己欲求不满,那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是谁...”

    一个敢说,一个敢承认。

    祁屿川丝毫不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欲望,齐意昨天喝上头,但依旧记着是自己先动的手。

    祁屿川陈述的是事实,她也不好狡辩,但齐意还是脸皮不够厚。

    齐意躲在被子里,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龙虾。

    “你闭嘴啊....”齐意伸手去捂祁屿川的嘴,试图用声音盖过他所说的事实。

    祁屿川拉住齐意的手臂,调侃她:“你怎么红成这样了?”

    齐意眼疾手快,照着祁屿川膝盖就是一脚。

    祁屿川第一次在恋爱里体验调戏别人的乐趣,难免有点上头,如果不是想起锅里还煮着粥,他才不会就这么结束。

    齐意还在赖床,她踹了祁屿川一脚,支支吾吾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祁屿川长臂一伸,把齐意的衣服盖在她脸上,老老实实出了房间。

    齐意晃了晃桌上的茅台瓶,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

    祁屿川看着她那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用手指抿了下她的脸,“别看了,先吃饭了。”

    齐意在粥里加了勺白糖,“你中午要出去?”

    “嗯,见个朋友。”

    祁屿川看了眼齐意的碗,盯着她额头的痘,语气和她妈一样,“少吃点糖,不然你那一千多的祛痘精华就白瞎了。”

    齐意刚往嘴里送了口粥,闻声愣住,心里升起一个疑问。

    她咬了口包子,眼睛斜斜地观察着祁屿川。

    “忘了告诉你,我开的是护肤品公司。”

    在齐意心里,创业的老板只需要出资就好,公司经营什么都一样。

    她不懂地问祁屿川:“为什么是护肤品?现在M公司不是更赚钱嘛?”

    “赚钱的事情多了,也得考虑下对不对口吧。”

    “护肤品你就对口啦?”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学化学的?你还记得在哪儿堵得我吗?”

    祁屿川冷着一张脸,语气随性中带着几分调侃。

    齐意眼睛都瞪圆了,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从这以后,齐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从此齐意看祁屿川的眼神都变了,除了对他颜值的痴迷外,还多了几分尊敬。

    这份尊敬甚至让她不自觉地改了对祁屿川的称呼。

    “祁老师,辛苦您帮我把碗洗了。”

    “祁老师,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祁老师,帮我带下手链...”

    齐意坐在沙发上,拿着那条祁屿川送她的手链,伸出手,向祁屿川发出寻求帮助的信号。

    祁屿川接过那条手链,扣上手链卡扣的那一秒,他紧握齐意的手腕,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意。

    “我没什么特殊癖好,不过,你要想玩cosplay,我可以...”

    齐意紧急抽回自己的手,胡乱在祁屿川悬在半空的手掌上乱拍了几下:“可以个头啊。”

    祁屿川搓了搓自己被拍红的手掌,看了眼手表,“我约了人,你中午自己吃点。”

    祁屿川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下齐意的额头。

    才九点多,祁屿川就出门了。

    虽知是短暂的分别,但齐意依旧觉得不舍,她留恋的摸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祁屿川离开的背影发呆。

    【嘀嘀嘀嘀哒哒...】

    毛苏安的电话打断了齐意的思绪。

    毛苏安报了一个青年团,在大西北住沙漠,看星星。

    电话一接通,毛苏安就咋咋呼呼地对着齐意犯花痴:“西北的黑皮帅哥也太帅啦~”

    毛苏安兴奋的说话都出现了颤音,齐意对镜头做了个‘收’的手势,“你收敛点。”

    毛苏安此时还没察觉到齐意脖子上的印记,她沉浸在和齐意分享最近见闻的乐趣中。

    她还把自己在同行中结识的朋友介绍给力齐意。

    “这是我室友,布依婷。这是我室友,齐意。”

    毛苏安觉得说法不准确,于是纠正道:“依婷是我旅行中室友,你是我大学室友,都是我室友,你们俩也挺有缘啊~”

    布依婷冲屏幕打了个招呼,齐意穿着睡衣有些过于随意,她赶紧把手机往上拿了拿,镜头里只剩下她的脸。

    付晨把祁屿川约在青灵一家新开的冰场,今天这里有一场非公开的青年冰球比赛。

    一支从国内精挑细选组成的尖子队伍,将要迎战一支来自美国的青年冰球队。

    祁屿川连秘书都没带,独自在门口迎接祁屿川。

    祁屿川下车前,把手上的戒指取下,装进了口袋里。

    “好久不见,付总。”

    祁屿川先发夺人,向付晨伸出手。

    付晨灭掉手里的烟,伸手去握祁屿川的手。

    “好久不见,祁博士。”

    付晨长祁屿川几岁,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乔·米尔。

    但按宋杰的分析,祁屿川和乔·米尔并不算朋友。

    祁屿川救过落水的威廉,相比于乔·米尔,祁屿川和威廉的关系更近些。

    威廉是FX的继承人,而乔·米尔是XB的亚太区总裁。

    XB的主业是护肤品彩妆,FX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公司。

    两家谈不上是竞争对手,但抓马的是,威廉的前女友是乔·米尔的现女友。

    所以在宋杰心里,从未把乔·米尔当做是祁屿川的朋友,顺带着,他也从未觉得付晨是他们的朋友。

    祁屿川的导师罗伯曾是XB集团的首席技术官,祁屿川离开美国前的一整年,罗伯无时无刻都在劝他留下。

    罗伯直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拿到XB亚太区首席技术官的职位,你可以在全球最先进的实验室里继续你的研究。”

    “未来你还可以像我一样,在世界最好的大学当老师。这些是你回国得不到的。”

    “不管是薪资还是待遇,都是你回国不能比的。你的国家,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我们,我们的核心技术你们根本无法超越。”

    祁屿川不是圣人,XB首席技术官的年薪的确让他心动。

    但那句‘你们’狠狠地戳中了祁屿川,那是他出国后第一次顶撞他的老师。

    “是的,XB很多核心技术我们无法超越,但是你们不照样想买我手里的抗衰专利吗?”

    回国创业,成了祁屿川最想做的事,他的野心还远不止此。

    罗伯的不甘心,祁屿川的油盐不进,于是有了他和导师间的赌约。

    五年内,如果他没有办法把公司的年销售额经营到10亿,他就将自己手里大小十几个专利无偿赠与罗伯。

    这个赌约最后演变成了祁屿川和XB的赌约。

    罗伯的一场家宴上,祁屿川认识XB家族最小的继承人,时任XB亚太区总裁的乔·米尔。

    得知祁屿川和罗伯之间有赌约的乔·米尔,以MS为赌注加入,将一个私人赌约转为了商业对赌。

    当时的付晨是乔·米尔最看重的手下,他是这场对赌的见证人之一。

    当时的MS本土市场占比直线下降,XB集团直接放弃了MS在西方市场的发展,亚太成了MS最后的一片努力的地方。

    祁屿川和乔·米尔的对赌内容是:如果五年内祁屿川可以将一家刚成立的公司的销售额经营到MS五年的平均销售额,乔·米尔就把MS低价卖给他。如果祁屿川做不到,就要连人带公司加入XB,还要把所有专利无偿赠与XB。

    怎么听都是祁屿川吃亏的对赌,他却同意了。

    宋杰那天也在场,他用尽办法都没劝住祁屿川。

    “MS就是XB集团的一枚弃子,威廉得到的内部消息,XB集团正打算把MS收拾收拾买了,他们打算把更多的钱投在集团高端线。就这么说吧,现在的MS,价值还不如你手里那些专利的十分之一”

    面对宋杰的火冒三丈,祁屿川却和他嬉皮笑脸。

    “MS在国内的化妆品生产线是最先进的,如果我们能白rao到那条生产线,我们就可以反过来赚这群资本家的钱了。”

    祁屿川的解释,宋杰至今无法接受。

    祁屿川和乔·米尔的对赌还影响了付晨。

    原本跟在乔·米尔身边做总秘的付晨,被安在MS做市场总监。

    乔·米尔承诺他,如果MS可以起死回生,付晨就可以接任亚太区副总裁。

    至于另一种结局,乔·米尔没明说,但付晨心里清楚,如果MS输了,他也没必要留在XB了。

    付晨和祁屿川坐在冰场的观众席上,他俩的周围是一群孩子家长。

    比赛才进行到第一节,比赛结果就已经昭然若揭。

    这支由国内顶尖凑出来的青年队被美国小孩全方面碾压。

    祁屿川靠在观众席的椅背上,双手环胸,指了指场上的中锋,“XB赞助的这支冰球队实力很强嘛,听说中锋卡福要参加今年NHL的选秀。”

    祁屿川侧脸看向付晨,接着问道:“听说你和乔·米尔是在学校冰球队认识的,你打什么位置啊?”

    付晨摸了下鼻梁,视线投向守门员的位置,语气不冷不淡,“守门员。”

    “巧了,我也是守门员,不过那是我去美国之后。小时候在国内,教练一直让我练中锋。”

    祁屿川话音刚落,美国队又打进一粒进球。

    观众席上的美国家长开始欢呼。

    祁屿川借着热浪继续跟付晨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在美国的第一场冰球比赛对手是斯坦福,一场学校之间的业余队比赛,打到我额头见血。那之后我发现我的拳头不够硬,打不了中锋,所以改练了守门员。”

    斯坦福是付晨的母校,祁屿川说的那场比赛,他就是守门员。

    付晨印象里,那场比赛的确有个亚洲人被打伤了。

    付晨的目光从冰场上的守门员转到身边的祁屿川身上,“原来那天受伤的是你。”

    付晨开始认真打量祁屿川,回想当年那场比赛,付晨记得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是个易怒、暴躁且容易冲动的人。

    付晨很难想象当时从容淡定答应乔·米尔赌约的人和那个冲动的人都是祁屿川。

    付晨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那时我们就见过了。”

    相较于付晨,祁屿川表现的十分冷静:“是啊,没想到。”

    话题戛然而止,比赛结束,卡福被评为当场比赛的MVP,举办方颁给他一张价值一万美元的支票。

    卡福前来跟付晨打招呼,祁屿川趁机问付晨:“你喜欢哪支球队?”

    “埃德蒙顿油人。”

    “比起麦球王,我更喜欢维加斯金骑士。”

    祁屿川冲那个卡福的小伙子击拳,被对方拒绝了,原因竟是。

    “I dohe Vegas Golden Knights.”

    祁屿川无奈把手收了回来。

    维加斯金骑士队是一支东拼西凑出来的新球队,2017年才加入NHL,很多人都不看这支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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