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不用,让红梅来就好。”

    没有听到尚付的回答,萧姝玥抬眼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尚付的手臂,倒像是……

    邵君攸看着萧姝玥迟迟没有动作,出声温柔提醒:“下雨了。”

    萧姝玥回过神后搭着邵君攸的左手小臂走下马车,紧接着,头顶上就出现一把纸伞,耳边响起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以后出门记得带伞,湿了衣衫那可不好。”

    与前世一样,这人依旧想的那么周到,萧姝玥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回房的这一段路,萧姝玥觉得自己走了许久,重生以来,自己与邵君攸虽已成婚,但按照前世说法,对方顾念着自己的身体,所以会晚个两三年才会有夫妻之实。

    下马车后,萧姝玥为了不显得突兀,原本搭在邵君攸左臂的右手此时轻挽着身边人的臂膀。

    想的出神,萧姝玥没有注意到前方脚下的水坑,一脚踩了进去,右手下意识地拽住身边人以致邵君攸的身体都向萧姝玥这边倾斜。

    幸好身后的尚付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邵君攸。

    站直后,只听见邵君攸一声轻笑,随后又说:“这般景象倒像是咱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萧姝玥脚步一顿,定在原地,这话若是不说,萧姝玥还能暂时做做样子与他一同走回屋,可这话既然说出,萧姝玥便无法装作不知情。

    萧姝玥侧身看向身后的红梅,说:“红梅,你撑着伞与我一道回屋吧。”

    红梅低着头也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回说好。

    忽视身后邵君攸传来的视线,萧姝玥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屋。

    “我说错话了?”邵君攸扭头看向一边站着的尚付。

    而尚付同样也是一头雾水,这没见到之前念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一见了面,又回到之前那样?

    尚付都怀疑是不是自家郎君什么时候惹恼了太子妃,却不自知。

    回到屋中,萧姝玥让红梅退下后,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不可否认,在知道邵君攸还活着那一刻,自己的内心里出现过片刻的欢喜,可之后,当萧姝玥只要一想到前世家人的结局,就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你又在伤心。”花猫跳进萧姝玥的怀里,抬头看着萧姝玥。

    萧姝玥没有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花猫。

    而花猫却还在一直说着:“你这小娘子可真奇怪,如今你家郎君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嘛,如今怎么倒是比失踪时更加落寞。”

    “若你不得不和你的仇人一起生活,你会怎么办?”萧姝玥想着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懂花猫的话,倒不如和它聊聊。

    “仇人?抢我鱼的那种?还是关乎性命的那种?”

    萧姝玥被花猫说的话一下子给逗笑了,点了点头,说:“性命吧。”

    怀里的花猫翻了个身,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说着:“这个嘛,不好说,我记得我的阿娘也是被人给害死的,可当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我又不恨了。”

    “怎么说?”萧姝玥歪头看着花猫。

    “那次我本想跳进那家人的屋子吓吓他们,所以一直乖巧的躲在屋内,直到那户人家的夫人和一位老媪走进屋内,提及那顿饭,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花猫低着头继续说着:“原来那顿饭本是递给后院里的一名不听话的侍妾,想着给她点教训,谁知阿娘为了找点吃食补充奶水给我小妹跳上了灶台,就再也没有跳下来过。”

    感受到怀里花猫落寞的情绪,右手抚摸着花猫的头,口中还说着:“你阿娘一定很好。”

    “是啊,可就是太好,才会为了那一点奶水而忘记了人类的吃食不能自己先尝试。”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思绪让萧姝玥乍然坐起身,花猫跳到地上,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任凭萧姝玥如何回想,却始终抓不住。

    邵君攸一走进书房,刚想吩咐尚付做事,就听见身后尚付先行出声,说:“公子,您可知在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里夫人有多伤心。”

    被尚付这么一打断,邵君攸一时竟忘了自己要交代的事情,索性接着尚付的话题。

    “怎么说?”

    尚付看着面前人一脸看戏的状态,心想:我的太子啊,你这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别等哪天太子妃跑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于是本着为太子守好太子妃的心理,尚付添油加醋说尽了萧姝玥的好话。

    “就拿您失踪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已是晌午,夫人愣是连午饭都没吃就要去您待过的地方看一眼,天气正好与今天一样下着小雨,我回马车拿伞的功夫,一回来就看到太子妃望着远处在那哭。”

    尚付缓了下又接着说道:“从那地方回来后,太子妃就一直盯着那块玉佩看,吃饭更是没有个准点的。”

    “等等,什么玉佩?”邵君攸出声打断。

    “就是太子妃送给您的那块玉佩啊。”

    “还好没丢。”邵君攸心想一阵欢喜。

    尚付看着太子如此神情,心想这也不是不在意啊,怎么俩人相处就那么别扭呢,还不如当初下雨天那个打着纸伞的太子殿下呢。

    邵君攸抬眼看见魏尚书和李侍郎站在门外,连忙起身,迎上前,说:“两位大人进来坐。”

    一进屋关上门后,魏尚书和李侍郎俩人就跪在地上,低头说:“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透露出李温此时内心的慌乱。

    而魏勉虽然表面上虽然没有同李温一般紧张,可内心还是对邵君攸这位太子有了几分敬畏之心。

    倘若之前在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要和自己一同前往江南时,没有鄙视是不可能的。

    一个只会依照书本办事的太子如何能够解决江南水患之事,可自从这一路上自己暗中观察着那人所行之事,所说之话,无不在狠狠打自己的脸。

    “二位大人快起,若是让外人看见岂不是乱了我的计划。”

    尚付上前扶起两位大人起身后又站回到了邵君攸的身后。

    邵君攸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说:“坐,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告知魏尚书和李侍郎。”

    “悉听尊便。”

    “出事之前,我将那本青册交给两位大人,不知这半个月现在进展如何?”

    一提到这事,李侍郎就一肚子的火气,刚坐定,就开始抱怨道:“回殿下的话,这冯军实在是可恶,表面上像是什么都安排好的,可每次等我和魏尚书确认的时候,总是会冒出一些新的问题,而那冯军,更是可恶,借口倒是挺多,实事倒是一件也没干成!”

    邵君攸在看到魏尚书也点头之后,继续说道:“养伤期间,根据我与长宁村村长的交谈得知,此次水患并不是没有预兆,反而在事情发生的半个月前就有百姓以及部分官员告知了我们那位梁刺史。”

    邵君攸说这话的时候,即使已经尽力隐藏住自己的情绪,此时站在身后的尚付就已经知道那位梁刺史想必是要成为小命不保的第一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梁大人敲了下门,说:“魏尚书,李侍郎,下官有话要讲。”

    尚付接收到邵君攸的视线上前打开了门,一番问候过后,梁大人就又看向魏尚书,说:“二位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一件事,还请大人移步。”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同时又看向邵君攸,而邵君攸此时还不想打草惊蛇,笑了笑,说:“邵某多谢二位大人记挂,一切都好。”

    魏尚书和李侍郎相视而笑之后,李侍郎先开口说话:“那好,如此,我就和魏尚书便先走了,邵公子留步。”

    来到议事厅后,李侍郎先是出声询问:“不知刺史有何要事,等下我与魏尚书还要继续昨日之事,怕是不能耽搁。”

    听到李侍郎说的话后,魏尚书倒是眉头一挑,眼神中也略带点欣赏,心想:这小子的作用倒是用在这了,不错不错。

    只见梁刺史一改往常的搪塞之意,紧跟着接话,说:“这些小事何须劳烦二位大人亲自去做,下官待会就安排人,五日,哦不,三日,时间一到,下官一定将完整的受灾情况完完全全地送到大人面前。”

    “这样啊,不知魏公有何看法?”李温侧身拱手说着。

    这下,梁刺史生怕魏尚书说出一个不字,毕竟这俩人经常对着干,就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谁知今日的魏尚书却是一反常态,直接点头示意,说了声好。

    这下,倒是真的让梁刺史觉得时间是如此的珍贵,那可是一个中州的受灾情况啊,三日,就算之前有过记录,那也只是胡乱造册,完全没有参考的价值。

    李温看出了梁刺史的窘迫,却装作不知,继续说道:“既如此,我和魏公就先回去歇息了,这几日累得很,终于可以歇息一阵了。”

    送走魏尚书二人后,梁刺史立即瘫软靠在椅背上,此时,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冯军走出,行礼问道:“大人真的要在三日内完成登记造册吗?”

    梁刺史忍不住白了冯军一眼,有气无力地回说:“那不然呢,如今端王安然无恙地回来,该做的还是要做,难不成还想等到上头那位亲自下命令?”

    冯军一听,便知此事是怠慢不得了,连忙说:“属下立即去安排人手。”

    关门前,邵君攸看见梁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却也只当自己没看见。

    尚付见邵君攸坐下没有动身的意思,试探性地问:“公子不去看一下夫人?”

    邵君攸开口原本拒绝的话转而变成了一个好字。

    刚走到门前,邵君攸和尚付二人就看见一只花猫从房里跑了出来,而那只花猫在临走前,还向这边看了眼才离开。

    好一会,握拳的双手慢慢松开,声音却还是有点止不住地颤抖:“这只花猫怎么回事?”

    因之前顾着寻找邵君攸,尚付也没注意到这只花猫何时出现在太子妃的身边,想了想,就说:“属下不知,但夫人似乎和这只花猫挺有缘的,有时候都能待好久。”

    刚说完,只见萧姝玥从房里低头走了出来,不知在想些什么,险些就撞上了面前的邵君攸。

    萧姝玥在看到熟悉的鞋面后立即止步,这才避免了撞进邵君攸的怀里。

    尚付看到身前那人伸出手后又不着痕迹的缩了回去,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暗自点了点头。

    二人双目相对却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最终还是尚付打破了这番尴尬的局面。

    “属下突然想起有些事,就先告退。”

    邵君攸跟在萧姝玥的身后走进屋内,刚一坐下,就看到萧姝玥走到梳妆台边,从其中的一个木盒中拿出那块玉佩。

    邵君攸伸手去接,却看到萧姝玥眼中的犹豫,便说:“这次是特殊情况,没有下次了,我会保管好的。”

    若不是为了不让邵君攸起疑心,萧姝玥根本就不想把东西还回去。

    萧姝玥避过俩人之间的接触,把玉佩放到桌面上,说:“再信你最后一次。”

    刚听见邵君攸说出一个好字,随后就听见那人闷哼一声,转头看向,却见邵君攸右手扶着胸口,侧身弯腰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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