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翌日

    萧姝玥刚放下药碗,就看见萧母身后跟着邵君攸,手中稍微一滞而后将药碗放到一边的圆凳上。

    邵君攸做坐下后,抬头对萧母说道:“伯母,我有几句话想对姝玥说。”

    萧母表情一愣,邵君攸说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想到之前姝玥的态度,萧母一时间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娘,这药太苦了,帮我找些蜜饯来可好?”见状,萧姝玥只好找个理由让萧母离开。

    “诶,好。”

    直到窗外脚步消失,邵君攸才开始说话,“昨晚为什么救我?”

    萧姝玥本以为对方会质问昨晚刺客的事,嘴边想好的说辞就差说出,却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沉默。

    本不抱得到答案的邵君攸在看见萧姝玥的沉默时,心中还是免不了失落。

    “那换一个问题,这门婚事,是你想要的吗?”

    邵君攸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即使萧姝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无法说出,最后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那殿下呢,殿下对这门婚事可否满意?”

    “我自是满意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邵君攸直白的回答让萧姝玥无法面对。

    前世邵君攸毫不加掩饰的态度是萧姝玥最为喜欢的,可如今,他的这份直白却像是在告诉萧姝玥: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只看你如何看待。

    “殿下满意,那我也是满意的。”萧姝玥这么说,却被邵君攸及时打断。

    “撒谎。”

    对方明明是用着最为平和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可萧姝玥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无处躲藏。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邵君攸的眼睛,缓慢说道:“殿下想听实话,那姝玥便告诉你,这门婚事,我不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后,邵君攸眼中少有的光亮也在此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叫人看了也觉得随时沉沦,危险万分。

    收回视线,萧姝玥继续说着:“您是太子,是盛京城中所有家族的贵婿,也是闺阁中女子心目中的佳偶,可对我来说……”

    话语见稍有停顿,随后又继续说着:“可对我来说,我所求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恰恰是殿下您给不了的。”

    萧姝玥见邵君攸迟迟没有回应,刚想出声让对方离开,却听对方又开口说话,“所以在姝玥的眼里,我们只见没有未来可言,可未来的事情谁又知晓,况且,人与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界定的结果,人定胜天,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每一日的相处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完,转身离开。

    在之后的日子里,邵君攸没有来找过萧姝玥,反而是没有不断的蜜饯送上门,萧姝玥知道,这是邵君攸一贯的作风,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对象只会有自己一个。

    可越是这样,萧姝玥越是觉得自己与他之间就像是扯不断理还乱的线球,就当你以为下一秒即将要解开的时候,却还是发现对方的另一头在纠缠着你。

    而在这些日子里,邵君攸一直在追查那位逃离刺客的踪迹,却始终无果,陷入了僵局。

    病好出宫的前一天,萧姝玥正嫌无事,在内廊随意走动,转身的下一秒却觉得外廊似是有人。

    “阿兄,是你吗?”萧姝玥试探性地问。

    对方没有回答,萧姝玥一下子想到了那个人,脚步出现紊乱,对方像是在学着自己,传来的脚步声也变得杂乱无序。

    就在自己脚步加快的瞬间,邵君攸才终于开口说话,“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萧姝玥小声回应后,只听见对方继续说着,“刺客之事我还没查清,所以出宫之后还是尽量减少出门,待在府里最好。”

    说完,萧姝玥过了一会问道:“如若没事的话我就回先房了。”

    “好。”

    回到府上,萧姝玥瞬间觉得还是自己的房间舒服,还没来得及躺下,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是魏娘子有急事求见。

    整理下衣物后,萧姝玥匆忙来到一览亭,刚一走进,就看见魏梓兮肩膀耸动。

    “梓兮,发生什么了?”萧姝玥急忙问道。

    却见魏梓兮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握住萧姝玥的手,说:“姝玥,阿爹要我嫁给那崔二郎。”

    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

    崔二郎?崔牧野!

    萧姝玥顿觉奇怪,前世并没有这件事,如今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是因为自己吗?

    心想着,又听见魏梓兮哭着说,“那崔牧野,盛京城中谁人不知那就是个浪荡子,日日宿在烟花巷柳之地,阿爹他们是怎么想的,竟没有问过我的想法,直接将婚事定了下来。”

    看着魏梓兮哭泣的面容,萧姝玥多想告知崔牧野并不是你知道的那个人,可如今这事,只能本人自己想通,要不然谁劝也都是没有用的。

    萧姝玥抚摸着魏梓兮的后背,轻声说着:“梓兮,可如今婚事既定,那便是无法更改之事,你可有打探过崔二郎的想法?”

    魏梓兮直起身,说:“我这光顾着自己伤心,哪还想得到那个人的想法,不过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乐意的,不然就他那个性子,肯定会嚷嚷着要退婚。”

    魏梓兮一说,萧姝玥却突然想起前世崔牧野成婚之前,可谓是闹得纷纷扬扬,满城皆知自己不愿娶亲,可到头来却是狠狠打脸,就是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姝玥?姝玥?”听见魏梓兮的声音,萧姝玥回过神来,说:“梓兮,你对那崔牧野到底是什么看法,抛去那些传言看呢?”

    魏梓兮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看法。”

    抓住这一丝苗头,萧姝玥趁机说道:“即使如此,你两人何不将心中的想法说出,若真是没有这个缘分,那咱们再另说,可好?”

    魏梓兮考虑之后,点点头,说:“可……可我如今被阿爹他们管着,除了来找你,哪也不让我走动。”

    “这好办。”

    五日后,邵君攸带着崔牧野来到安国公府,由萧元柏带领后,直接来到一览亭停下。

    见湖中二人的身影,邵君攸用胳膊碰了身边的崔牧野一下,示意他赶快过去。

    而萧姝玥看见来人后,也对面前的魏梓兮点了个头,随后起身离开。

    这期间,邵君攸注意到身边萧元柏不甚和睦的目光,说:“元柏何须这样看我,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还没说话,瞧见萧姝玥过来后,萧元柏也将心中的说辞压在心里,面带微笑,上前,“你啊,亏得你想得出来,要是那二人无法走到一起,我看你如何收场。”

    “阿兄想多了,我敢保证那二人一定合得来!”

    刚说完,只见梧桐走近,萧元柏看到后,交代过后只能先行离开,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萧姝玥看了眼邵君攸的位置,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却见邵君攸抬脚靠近,刚要离开,就听见邵君攸说:“你这样,只会让躲在暗处的萧父察觉出端倪。”

    一听这话,萧姝玥顿时不敢动,毕竟,自己是清楚阿爹的,这件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萧姝玥见二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后,轻声说着:“此事还要多谢你,将崔二郎君带来。”

    “姝玥倒也不用急着谢我,我这几日也是被这家伙烦的不行,整日书信轰炸。”

    听出话里的意思,萧姝玥倒是有些好奇,既然两个人都不愿意,那为何双方都草草地定下婚事,要不然,在长公主府见面之后,魏梓兮就该说出这件事。

    “不光你有疑虑,我也有,只不过,缘分这件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你瞧,那傻小子连哄个人都不会。”

    萧姝玥抬眼望去,果真见到崔牧野手忙脚乱的样子,看魏梓兮的背影,想必又是哭了起来。

    “哎哎哎,你可别哭啊,我又没说什么。”崔牧野此生最怕看到女子的眼泪了,说起来这还是得拜家中长辈所赐。

    魏梓兮听到这话,顿时急的哭声大了些,抽泣着说:“那好,我只问你,你可有中意之人?对我可有厌意?”

    崔牧野及时回说:“没有,都没有。”

    魏梓兮用手帕擦去眼泪,坐直身体,说:“那好,就这么定了,婚事照办,崔牧野,丑话说在前头,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崔牧野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魏梓兮起身离开,自己也只好紧随其后,大声问道:“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可人家魏梓兮根本不管,直直走到萧姝玥身边,向邵君攸行礼之后,拉着萧姝玥就离开。

    等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崔牧野才停止说话,重重叹了口气,说:“我说殿下你该给我什么好处,帮你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问题。”

    而邵君攸只挑眉说道:“是吗,我可不觉得,我总觉得是我帮了你一个大忙。”

    说完,同样也不管崔牧野如何想,循着萧姝玥离开的方向离开,只留崔牧野一人在原地乱想。

    邵君攸来到厅堂后,见萧姝玥几人坐着后,刚要向萧父二人行礼,就被萧母及时阻止。

    可邵君攸却还是依照礼数,向萧父二人行了小辈之礼随后坐下。

    萧父见状后,也是开门见山,说:“殿下,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挑明说,姝玥是我最在意的女儿,还请殿下莫要辜负。”

    邵君攸从座位上站起身,弯腰行礼,重重说着:“君攸定不会辜负姝玥,还请萧父萧母放心。”

    半月之后

    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街道上陆续出现些许百姓,与以往不同,不是做生意,也不是赶着出城们,只因今日是太子君攸与安国公府嫡三女萧姝玥大婚的日子。

    早在几天前告示上就说明三月二十这天,所有摊贩可以获得每日最高收益的报酬,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休息。

    街面上相继追赶着的儿童发出的清脆笑声,似乎是在为这场大婚提前庆祝。

    然而,这份喜悦始终都没有传到安国公府中,在这一月中,萧姝玥收到了圣上的空头圣旨,收到了好友的祝福,就连平时不经常碰面的家中姐妹也都出面相继送礼。

    可唯有萧姝玥自己知道,若是可以,自己真的不想再踏入那东宫一步!

    锦玉轩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

    七梳福临家地,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梳长久,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当最后一根墨发从木梳中划走,萧母本想开开心心地走完这个流程,可真到了这个阶段,才知道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萧姝玥看着化妆镜里一脸哀伤的萧母,伸手握住萧母放在肩膀上的左手,说:“阿娘不必如此伤怀,只当是姝玥搬到另一个地方居住,以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

    看到女儿强装镇定也要安慰的样子,萧母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姝玥说的对,阿娘担心的也不知这些。”

    “那是什么?”萧姝玥转身抬头看着萧母,问。

    说到这,萧母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说:“虽说圣上答应你与太子可以择日行礼,但往后的日子你可得看着点,毕竟……”

    说到这,萧姝玥一下子懂了萧母说的那件事,原本粉红的脸蛋愈发变得白里通红。

    萧姝玥低着头,小声回应:“知道了阿娘。”

    云香和云菱二人从门外走进,说:“三娘子,夫人,时辰到了,舆车已在门口等候。”

    说着,从宫中来的两位教养嬷嬷也出现在屋中,说:“请太子妃入舆。”

    从圆凳上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却扇,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变成一句话:“阿娘,姝玥在此告别。”

    萧母抬脚想要说些什么,可又顾及到宫中那两人,只好用衣袖掩面,点点头,哽咽着说:“好,好,阿娘晓得了。”

    踏出锦玉轩,萧姝玥瞥见萧父和萧元柏站在不远处,双手刚稍微放下距离,身边就有人提醒,说:“太子妃还请遵守礼仪,一切有待来日。”

    就这样,萧姝玥只能与萧父与兄长默声告别。

    乘坐舆车出府门后,萧姝玥转而登上凤轿,向皇宫走去。

    “三娘子?三娘子?快醒醒。”萧姝玥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算了,让三娘子再眯会吧,今日肯定是累坏了。”

    “不行,小同刚才跟我说前院都散的差不多了,殿下马上就要到了。”

    随后,萧姝玥竟觉得有人在捏自己的耳朵,虽不重,可萧姝玥及其怕疼,此时只觉得疼的慌。

    原本还在贪恋故人声音的萧姝玥在此时突然睁开眼,眼前不是阴暗潮湿的阴曹地府,更不是皑皑白雪。

    只见自己手拿却扇,余光望去,此间分明是一个处处透露着喜庆的青庐。

    “这是哪?”萧姝玥下意识问出口。

    “你看,咱们三娘子才眯了一小会儿,莫不是连自己今日大婚都忘了,三娘子,这是您和太子的青庐呀。”云菱在一旁解释着。

    大婚?我吗?

    还没来得及多想,房门被人打开,带进一股含蓄内敛的沉香味。

    一瞬间,萧姝玥呆愣在原地,若说其他的香味,自己还有可能不识,可这沉香,却是那人身上长存之物。

    香味愈发浓重,却逼得萧姝玥呼吸困难,视线往下,透过却扇,却只看到一双红靴,以及绛色衣衫随着步伐走动的欺负起伏。

    “太子殿下。”云菱云香同时称呼着。

    “退下吧。”

    面前那人还在说些什么,萧姝玥没有听清,脑海里依旧浮现着刚才梦中的场景。

    邵君攸刚一触及萧姝玥的手后,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握着一块寒冰,寒气逼人。

    更甚者,本应放下却扇的那人,却死死握住却扇,手心处感受到骨肉相撞,邵君攸收回右手,问:“姝玥,你怎么了?”

    萧姝玥自知逃不过眼前的局面,缓慢放下却扇,在看到那人明亮的眼睛时,萧姝玥只觉得分外刺眼,冷笑恰好被却扇挡的严严实实。

    可这也让邵君攸立即抓住了萧姝玥眼神中释放的敌意。

    本以为眼前之人会如之前一样用软糯的声音,唤自己一声,表哥。

    可此时,那人用着极其仇恨的目光盯着自己,如一头困守洞穴陷入绝境的野狼,终于看到受伤,无法动弹的野兔般,寒冷而又火热。

    一声姝玥将思绪带回到眼前,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萧姝玥低头浅笑,说:“没什么,只不过烛光刺眼,有些难受罢了。”

    烛光刺眼?

    邵君攸可不信这番搪塞之话,但还是念着想必有其他缘故,便转移话题说:“想必是那些人闹得太过了些,别生气,往后不会了。”

    说着,邵君攸把手放在萧姝玥的手上,却还是被那寒冷冰的缩回了手。

    “怎么了这是,这手怎么那么凉。”说着,还想同往日那般搓手取暖。

    可萧姝玥直接缩回了手,拒绝身边人的虚情假意,说:“今日事情过多,疲累了些。”

    看着萧姝玥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邵君攸识相起身,说:“那我先回房,姝玥要是累了的话,就先休息。”

    萧姝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而在邵君攸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萧姝玥把手放在心窝处,大口呼吸,如沙漠中寻得水源,拼命汲取。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萧姝玥是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依旧逃不了命运的促使,成了邵君攸的太子妃。

    喜的是一切终究还有挽回的机会。

    想到这,萧姝玥抓紧身下床单,眼睛闪过一阵狠厉。

    “云菱,云香。”

    二人进来后,云菱先开口,问:“没想到殿下如此守信,竟这时候就回房了。”

    “本应如此,好了,替我卸下这钗环,就寝吧。”

    换上寢衣,萧姝玥告知二人今晚不用守夜。

    关上门后,屋内只剩两支忽明忽灭的花烛。

    犹记前世,自己怕这花烛熄灭,不时就会剪掉多余的灯芯来维持屋内的光亮。

    可如今,萧姝玥直接忽视那两支花烛,径自躺下睡觉。

    可萧姝玥唯独没有料到,原本忽明忽灭的花烛,却依旧是挺过这漫漫长夜,直至天明。

    卯时初,萧姝玥睁眼醒来,按照前世管理,邵君攸会在这时进来,二人也需得换上朝服入宫拜见陛下和皇后,以及,病重的太后。

    不过,在邵君攸进来后,萧姝玥还是装作睡着的样子。

    邵君攸走进内室看到萧姝玥侧躺在床上酣睡的模样,刚往前走进一步,似乎听见呓语。

    邵君攸刚想缩回脚步,却突然想起那人是她的妻子,有何听不得。

    再次走到床边时,听见那人口中说出君攸二字。

    收回身子站直,邵君攸罕见的露出笑容,心想:到底是我多想了,她还是那个萧姝玥。

    而当邵君攸转身那刻,原本还在酣睡的萧姝玥缓慢睁开眼睛,转了个身望着那个人的背影。

    身后传来脚步声,侧身望去,只见萧姝玥手拿革带,走至自己面前。

    邵君攸低头望去,正好能够看见萧姝玥因低头露出的纤细脖颈,鼻息间还传来阵阵香气。

    随后只听见那人说:“殿下怎么不叫妾起身?”

    可萧姝玥说出的这话,却让邵君攸顿时收起脸上的浅笑,眸光暗沉。

    正当萧姝玥暗自苦恼这革带该如何穿戴时,手腕被人突然握住,抬头一看,那人却正好扭头躲过萧姝玥的视线。

    萧姝玥原以为那人是害羞,倒是正中自己下怀,本想歪头看清那人的神情,可邵君攸说句吾自己来后,就接过萧姝玥手中的革带匆忙离开内室,只留下萧姝玥在原地思考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

    云香和云菱二人端着水进来,在看见萧姝玥身穿寝衣站在梳妆台前发愣时,连忙上前说话,“太子妃小心着凉,快披上衣物。”

    一番打扮过后,萧姝玥一打开门就看到邵君攸穿戴整齐地站在房门口。

    马车上,萧姝玥闭上眼睛假装没睡醒,实则是不想看到身旁那个道貌岸然的人。

    但却管不住人家要开口说话,“若母后问起,把事情推给我就好,不用担心。”

    前世邵君攸也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是那么做的,而王皇后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不满,可到了私下里却是立即一改面容,对自己一通说教,满口的女德。

    六肃三跪三拜之后,萧姝玥见王皇后如前世开口问话。

    “安国公的要求你们可曾遵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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