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人基本上七七八八坐满了，秦楚延才姗姗来迟。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姜茶来了，慵懒的步子瞬间急切起来，也顾不上林云帆，三两步跨进教室。走到姜茶面前先拉人起来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姜茶坐下。
“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姜茶瞬间机敏起来：“听说？你听谁说了？昨天的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秦楚延连忙解释：“是我早上看你没来，问的宋和，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闹大。”
姜茶明显放松下来，秦楚延接着刚才的话头：“段若霓跟你说什么了？”
姜茶撇撇嘴：“她说你是她未婚夫，让我不要跟你走太近。”
“听她瞎说，我可没有这么刁蛮的未婚妻。”
秦楚延在姜茶面前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生怕姜茶将这个婚约当真。
“那你呢，你怎么回答她的？”秦楚延迫切想要知道姜茶的答案。
“我能说什么，答应她了呗。”姜茶看着秦楚延眉眼紧皱，像只着急的小狗就想逗逗他。果然，秦楚延眉眼耷拉下去，人也变得怏怏的，姜茶乐得笑出了声。
“好啊，你骗我。”秦楚延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姜茶给耍了。
“那是你太不了解我了才会被我骗到，我可是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哦~所以你没答应她，还得跟她反着来，跟我交朋友是吗？”
“我才不要跟你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做朋友。”
“宋和跟南宜蓁也是富二代，你怎么差别对待？”秦楚延表示不满。
“NO NO NO 男生女生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染色体都不一样，自然是哪哪都不一样。我跟宋宋，蓁蓁做朋友，没人会说我别有居心，可我要是跟你走得那么近，就会有人在背后议论我是喜欢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云云，我可听不得这些污蔑，恶心人的话。”
“是我、、、”喜欢你，想跟你亲近才对。后半句被理智掐死在喉咙，秦楚延硬生生忍下。上课铃也响了，刚才的对话仿佛没发生过。姜茶全神贯注盯着老师的讲解。
现在不是表白的好时候，可他有些想不通，姜茶都愿意为了他跟别人打架，还不肯跟他做朋友。女生都这么矜持羞涩吗？可中学他见过的那些女孩子个个都大胆的很，张口就是爱来爱去。难道姜茶其实已经喜欢他，只是不想表露出来？
她刚刚说，他不了解她，是在暗示他吧？看来他得抓紧在细枝末节里多多了解姜茶。
至于段若霓、、、秦楚延低头沉思一番，待到下课铃响起，低声唤道：“宋和。”
见他神色凝重，宋和停下记笔记的手，眼神询问他什么事。转念一想，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悄悄晃晃手机，示意秦楚延用这个说。人多口杂，被人听到不好，姜茶也不会想要昨天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段若霓好像别有目的，先别出手，看看她要做什么。”宋和先把自己的猜测发给秦楚延。对方迟迟未回，秦楚延在思考一件事情，早上段若霓莫名其妙要跟他做交易，他一口给回绝了，根本都没给对方提出条件的机会。段若霓还念念叨叨说他会后悔。他压根都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或许应该听听段若霓的条件再说。
一节课认认真真听完姜茶揉了揉太阳穴，她需要放松一下，秦楚延与宋和南宜蓁不知道商量什么大事，一起出去了。姜茶拿出粉色的笔记本，姜茶习惯性写上自己所思所想。
今天下午的风很大，天空很晴朗，像那天——她月经初潮的那天，尽管一个是初秋一个是初春，阳光却是那样相似。
抬眼，楚溪远坐得笔直，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推着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这幅场景叫姜茶想起一句诗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姜茶垂下眸起笔在笔记本上写着
“他是山间的清风，林间的明月，只能远观无法触摸。”
“你所出现的地方就是我视线的焦点。”
“楚溪远。”
最后一笔写完，宋和她们正好回来。
今天的风格外大，吹进来，秦楚延桌上那瓶喝光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地上，塑料瓶撞击地面的声音，被热闹得课间所吞噬。
秦楚延弯腰去捡，看姜茶神色认真，他想知道她在写什么笔记，顺带一瞟。
楚溪远。
笔记上写的清清楚楚三个字，秦楚延的心口像是被人猛击了一拳，心里翻江倒海，骄傲如他，原来也会有自作多情的一天。她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心思，她心里一直是楚溪远。他连朋友的身份都还没能混上。
难道是因为楚溪远学习成绩好？这也没什么难，今晚就请家教开始补习，他就不信还能比不过一个有女朋友的楚溪远。思绪间又是一节课过去，秦楚延打定主意要问问楚溪远。
问问他身上到底是什么让女生那么迷恋，秦楚延走到楚溪远身边打了个响指，头微微侧了侧，示意他出来。
有什么事回家不能说？楚溪远正在给雅雅画素描像，还是放下铅笔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操场百年梧桐树下，这里前后错落有致放置了好多秋千架，秦楚延随便坐上摇晃起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楚溪远皱眉问他。
“学校好多女生都喜欢你，到底喜欢你什么？”秦楚延倚在秋千上没头没尾应答了一句。
楚溪远了然一笑。
“大概是喜欢我长得有几分姿色，家里也还算是小有资本，成绩又好、篮球也打得好、绘画也得过奖、、、”
“得了得了，别说了，我可不是听你来吹牛皮的。”
“谁让你拐弯抹角说话。才转学半个月都不到，这一套一套的官腔倒是学的挺像，我这学生会主席还没你能拿腔作调。”
“我喜欢她，但是她有喜欢的人。但是她喜欢的那个人有女朋友了。”
“所以你是来找我为你出谋划策？”
“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你、、、我长得比你帅，都没几个女生敢给我递情书。”
“你初中名声那么差，谁会往火坑里跳啊，真是。”楚溪远无奈叹气，他也听他爸说过秦楚延的一些遭遇，没有办法，叔叔混账连爷爷都管不住，他爸爸更加管不住。
“但是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难道学校的流言蜚语也听不到？”
“可是她没来问过我。”
“不问你才是没戏。她心里肯定一时半会忘不掉那个男生，人非草木，也不能强迫人家跟你谈恋爱。”
楚溪远坐在秦楚延身边，他知道秦楚延是动真格，可他仍旧要劝一劝。
“秦楚延，如果你是一时兴起、、、”
“不是的，哥。我见她的第一眼、、、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是宿命感。好像我注定就是要喜欢她，就是要保护她，我为她存在，她掉任何一滴眼泪都是我的过失。可能我说出来你会觉得夸张，但就是这样，哥，我喜欢她。”
“当我没说过那句话。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能遇到真命天女。”
“你不也是？”
“我？也算吧，至少喜欢压过利益。”
“那雅雅姐、、、”
“我们坦诚相待，她亲口对我说过，她喜欢我，但不能保证明天是不是还喜欢。所以每一天都会用尽全力爱我。”
“肉麻、、、”
“要是姜茶对你说呢？”
“多说几遍，每天都要说。”
“双标。”
“好了，正经跟你说，对于这种情况你只能等待时机。等着她心里那个人渐渐消散，你趁机而上，千万不能急躁，也千万不要莽撞表白。”
“你就是按着不表白，才白白跟雅雅姐错过三年，这条我不听。”
“那你记得温柔待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我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温柔，平易近人，脾气谦和。谁会不喜欢温润如玉，谦卑有礼的帅哥呢？”
“那我也帅啊、、、”
“就你那桀骜不驯、横冲直撞的性格，不仅不招女孩子喜欢，甚至还会怕你。”
“可我在她面前收敛好多了。”
“做戏做全套这句话没听说过吗，光在她面前收敛有什么用。”
“好，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收敛脾气。多谢你了，哥，有用下次还找你。”
“可没那么多下次了，高二我要跟雅雅一起出国了，现在政策好，得抓住这个机会。过两年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放心，这学期才刚刚开始，我肯定能追上她。”
“祝你好运。”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路上没什么人。到了教学楼，两人很有默契，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秦楚延刚落坐，手心拿着一把糖，悄声放在姜茶桌上。这是他刚路过商店买的，他想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吃点糖甜甜喉咙也不错。
“这是、、、糖，给我的？”
“刚才不是发物理试卷了吗，我看了排名，楚溪远比你多十二分。觉得你应该挺难受，就买了点糖果。”
“谢谢。”
坐在教室正中间的段若霓手里的草稿纸都划烂了，眼里满是不甘。叶寻轻轻抽走她手中的笔。
“强扭的瓜，不甜。”
“我院子的瓜，砸烂了也不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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