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众人行至开阔处,下马整顿。只见许玉芙井井有条地指点下人将自己带的物什一件件搬下来,许家下人也是训练有素,在许玉芙的指点下,很快就把这片光秃秃的平地打造成了郊游圣地。

    下面铺着一块干净的方巾,上面摆着许玉芙从家中带来的点心、零嘴,许玉芙一边沏着茶一边笑着招呼他们,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切,要说许玉芙是真的细心,不仅准备了吃的,马车上还带着各类药物生怕他们受伤,甚至还带了一些替换的衣物。

    许玉芙真的是完美的符合了祝苼对大家小姐的想象。

    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商量着要去清河镇的事,事情商量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明日就能出发了。这其中最积极当属夏向晨和陈云沛,陈云沛觉得这是自家的事不能不管,夏向晨从小鬼故事听多了,想揭开那层神秘面纱,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两个天生就闲不下来,都不是爱待在家里的人,不让他们出去玩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这里明摆着一个出去游山玩水的正当理由,他们不可能放过。

    众人有说有笑,祝苼十分满意,都不需要她怎么推动,事情就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过去了,太顺利了。

    夏向晨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许玉芙:“你呢,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许玉芙的笑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我得问过父亲母亲才行。”

    祝苼心下了然,其实除了她和林珏、燕文山是可以说走就走的人,夏向晨他们都是要父母同意了才可以走的,现在说得热火朝天,可大人们若是不同意,一切都白搭。

    陈云沛不耐烦一直坐着,指了指旁边的林子,说要进里面打猎去,祝苼对打猎没兴趣,许玉芙也是,几个人里也就夏向晨积极响应,要说他俩还真是臭味相投投到一块儿去了,燕文山怕他俩有危险遂跟着一起去了,林珏留下来陪祝苼。

    等他们走后,这边只剩下许玉芙和祝苼、林珏三人,他们三个都不是爱说的性子一时有些冷场,还是许玉芙率先开口,她脸上带了些小心翼翼探究的味道,看着林珏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祝苼问道一丝八卦的气味,话本子里面的才子佳人初次见面都是仿若几世修来的缘分,上辈子就曾见过的。

    林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不曾。”

    切,真没意思,再多说两句啊,祝苼在心里偷偷的吐槽。

    许玉芙仿佛没有完全相信,小声地喃喃自语:“是吗。”

    林珏嗯了一声:“我是头一次来连安镇。”

    林珏说完,许玉芙脸上的困惑不见减少,只是也不再多说了,她分明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却想不清楚,是她感觉错了吗?

    去打猎的陈云沛一上马就欢实了,骑着马蹭蹭往前跑,只有燕文山能勉强跟住她,夏向晨早被她落到后面去了。夏向晨看着前面齐头并进的二人,胸腔一阵气堵,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一样,于是也发了狠地挥着马鞭,想要快点赶上前面两人。

    夏向晨这一挥,速度是上去了,眼看着要追上陈、燕二人,可是马儿也似受惊了一般发出尖锐的嘶吼声,燕文山一看不好,赶紧叫夏向晨拉紧缰绳,勒停马匹,夏向晨闻言照做,他的马是停住了,可是他的马吓到了陈云沛的马,不受控制地拉着陈云沛狂奔起来。

    燕文山咬牙追上去,陈云沛也是第一次遇到马儿发狂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燕文山在后面喊她她也听不见,她的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坐在狂奔的马身上,身边的景物都在飞快地向后掠过,她觉得走马灯也不过如此了。

    前面就是一处断崖,如果再不能让马停下来,她可能真的要葬身于此了,眼看着断崖越来越近,陈云沛也好像认命了一样闭紧双眼。

    结果,她并没有如想象一般随马坠崖,燕文山飞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抱下马,陈云沛只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地上翻了几圈过后停了下来。此时,陈云沛看着自己上方的燕文山,他的额头在流血,是被碎石弄伤的,一滴血滴到陈云沛的脸上,泪水涌满她的眼眶。燕文山仿佛不知道痛一样,起身拉过她仔细检查,一个劲儿问她有没有事,伤到哪里没有。陈云沛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倒弄得燕文山手足无措起来。

    夏向晨这才姗姗赶来,燕文山额头是血,身上也有斑斑血迹,陈云沛表面看不出伤在哪,但她一直哭个不停,怕是也伤得不轻,夏向晨心里自责得不行,赶紧将两人送回去。

    祝苼看到受伤的两人,心里也是一惊,这么会儿功夫就出事了。几人忙将燕文山和陈云沛扶上马车,打道回府。

    好在许玉芙提前准备了伤药,在马车里就给燕文山简单上了药包扎止血。本来是想先先看看陈云沛伤在哪里的,结果她却说她一点都没伤着。祝苼看她哭得那么厉害还以为她也受伤了呢。

    回到府里,夏向晨给燕文山请来镇里最好的大夫,好在大夫检查后发现都只是一些擦伤,并不严重,上了药注意不要碰水就好。

    夏向晨还是愧疚得不得了,吩咐厨房给做了一大堆补品药膳,要燕文山好好休养。夏向晨还另包了一堆补品和一盒子伤药亲自去陈府给陈云沛送去,结果陈云沛坚持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用不着这些,让他多给燕文山补补,还从自己老爹的仓库里找出一支老参和几样名贵药品要夏向晨给燕文山送去。夏向晨不但没把自己的东西送出去,反又收了陈云沛一兜东西回来。

    夜里,陈云沛睡不着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晃神间突然瞧见一个黑影,陈云沛一个箭步冲过去,刚要出声喝止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发不出声来。陈云沛奋力挣扎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瞬间泄了力——原来是燕文山。

    陈云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修养吗,你没事吗?”

    燕文山笑笑:“没事,大夫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哪里用得上你那只老参来调养啊。”

    陈云沛期期艾艾地说不出来,小声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你白天说自己没事我却不放心,回来有没有叫丫鬟好好看看。”

    “看过了,我一点皮都没擦破。”

    “那就好。”

    陈云沛突然觉得燕文山笑起来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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