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不同于其他准备婚礼的夫妻,温软从英国回来后就天天呆在御龙湾,婚礼的事一丝一毫都不需要她操心,她的准婆婆对于婚礼的事很上心,简直可以说是操了一百二十个心,从婚礼现场的布置到婚服的搭配,全都一手包办了。

    甚至在操心完老宅的婚礼后还一并把在巴厘岛的海边婚礼也给安排了,让温软这个新娘当的略微有些羞愧,毕竟她只用负责试婚服,然后在白荷选完方案后挑出自己喜欢的就好。

    顾辰晚上回来后,温软正坐在床边,心思重重的样子一看就是有心事,顾辰松了松领口,走过来亲了她一口,如果是平常,温软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跑过来了,现在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想什么呢?”

    顾辰低沉醇厚的声音萦绕在温软的耳畔,温软抬起头,凝重的表情让顾辰以为这两天在家里出什么事了。

    “婚礼的事情你妈妈很上心。”

    顾辰笑着点点头:“她就爱弄这些,怎么了吗?”

    温软叹了口气,“你说我什么都不管会不会不太好啊?”

    顾辰以为温软对婚礼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想让他妈给她留点儿空间,结果这是在担心什么都不管会不会不礼貌,一瞬间低笑出声。

    手轻轻摩挲着温软的眼角,安慰她:“没事,她喜欢,正好你也可以休息休息,过完年后你也太忙了。”

    从英国回来后,别说林父带着温软认识了不少人,就连顾家一大家子人年后去老宅都把温软累的够呛,不是这个拉着说话就是那个有事,顾辰好几次看到都心疼不已,甚至动过和自家母亲谈谈的念头,但是被顾父劝止了。

    “温软以后是要做顾家的女主人,现在不学着和这些人交际等以后更糟心的事情就来了,在我们这种家庭,迟早的事。”

    顾远之知道他心疼媳妇,他当初又何尝不是,可这件事情是避不了的,索性现在还有白荷替温软兜底,总比白荷当年一个人应付这些亲戚朋友强的多。

    年后的一段时间,温软差不多把一些亲近的亲戚和有合作往来的夫人们认了个差不多,其余的在两个人结婚的时候总会见到的,以顾家如今的地位还有归远给温软做后盾,这些人总不会乱来,无非就是些人情往来需要做的漂亮点。

    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后,温软就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待嫁了,因为第一场婚礼是中式风格的,在顾家老宅办,虽然不大动干戈,但也是很讲究的。

    温软没有母亲在一旁帮忙,而林坤几个人也是粗老爷们,林家也没有什么女性长辈在,所以两家沟通后拍板决定让温软结婚前就先住在御龙湾,白荷陪着她打点婚礼事宜,等结婚前三天按旧制让温软回林家住,新人结婚前三天内不见面。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顾辰怎么可能耐得住三天不和温软见面,半夜就偷偷给温软打电话。

    手机提示音响起的一刹那把温软吓个半死,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饭桌上的三个男人,紧接着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筷子。

    “爸,我吃饱了。”

    林坤心疼地看着她这段时间消瘦的脸,想要再劝劝:“不再吃点儿了?”

    温软抿着嘴摇摇头,往楼上走去。

    林坤目送着自家宝贝女儿上楼后,手里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放在碗边,发出一道响声。

    正在埋头苦吃的林易深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囫囵道:“怎么了?”

    林坤的眼神落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还会干什么!”

    “……”

    我吃个饭招谁惹谁了。

    另一边的林易臣知晓自家父亲心里那点小九九,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走吧,带你抓大耗子去。”

    “嗝~”

    好不容易在他爸死亡凝视下咽下嘴里的饭,林易深摸不着他哥的意思,耗子?别墅里有耗子吗?

    这边,温软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对方似乎有所预料似的拨了电话过来,温软心虚地瞥了一眼门口,才小声问对方:“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顾辰的声音不急不徐地透过听筒传过来:“想你了。”

    明明马上就是新娘了,温软却依旧和刚在一起一样动不动就脸红,明明天气刚刚回暖就感到脸上一阵热意。

    不自在地扇了扇风,温软才低声呢喃了一句,“我也想你。”

    明明这才是分开第二天,温软却觉得像已经过去一个月一样,以前不是没有过分开的时候,可这次不一样,再见面她就是顾夫人了,是顾辰的新娘。

    整整一年,她和顾辰相遇一年,好巧不巧就是后天,他们结婚的日子,亦是两人去年相遇的时候。

    “温软,看窗外。”

    顾辰的声音裹挟着淡淡的风声,一起传到温软的耳边,温软顿了顿,视线缓缓移向窗边,似乎透过窗户,有一个人在等待。

    温软扬起笑,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什么三天内见不见面,统统都不管了,温软只知道,一窗之隔,她的爱人,她未来共度余生的人此时此刻在抬头看着她。

    纤细的手落在玻璃上,温软一只手举着手机,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楼下的某一处。

    一道挺拔的身影同样一手举着手机,两个人在瞬间隔着一道玻璃不过几米的距离视线轻撞,仿佛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思念与欢喜。

    两人都没有说话,清浅的呼吸声落在耳畔,不需要言语,就这样就足够。

    时间似乎也在变慢,一滴一落,或许在很久很久的以后,等两人迟暮,等相爱的人白首,忆起此刻,依旧满眼都是彼此。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模样,不论时间,不限空间,都是一句我想你了,而恰好,你也想我了。

    “好啊,这么大个的老鼠。”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在顾辰那边响起,温软才发现有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

    林易深本来还好奇他哥嘴里说的大耗子,现在一看可不是吗,明明说了结婚前三天不能见面,这个顾辰还偷偷跑过来,真是……不知轻重,林易深翻遍整个词库才想起这个词语。

    “准妹夫,虽说以后就是亲家了,但你这规矩也得守吧?”林易臣不像林易深一样,正经的样子显得他此时还真有一丝大舅哥的样子。

    而顾辰也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心虚,坦然自若好像是在自家客厅一样,他轻轻点点头,“嗯,我担心她晚上睡不好,过来看看。”

    这个理由不算很高明,但也确实让林易臣无话可说,他的视线顺着刚刚顾辰的看去的方向,映入眼帘的就是温软的卧室,本来还明亮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

    “呵,准妹夫还真是……”

    未尽的话可以听得出他透露出的不满,更别说那一口一个的“准妹夫”,无一不是在提醒顾辰,一个“准”字可还未定呢!

    顾辰风轻云淡地接着林易臣的不满,手里攥着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挂断了通话,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小仙女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这挂电话的速度挺不错的。

    撵走了大老鼠,两兄弟也终于可以回去和父亲大人交差了,林易深还在那儿碎碎念,“也不知道温软怎么看上顾辰的,有什么好,也就脸长得好看了点,会挣钱了点。”

    一点儿没看到他哥在旁边朝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林易深不是他亲兄弟,要他选择他也情愿把妹妹嫁给顾辰而不是这个整天除了赛车就丝毫不着调的人。

    就算林父再不舍得女儿,日子也是逼近了,温软一身大红秀禾着身,头上戴的无一不是珍品。

    林坤站在女儿的房门口,眼里浸满了泪,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这才没多久就要嫁人了,他都没有好好和女儿说过话,一旁陪着的兄弟两个心里也是伤感。

    没等两人安慰一下老头子,就被一巴掌拍得泪意全回去了。

    “大喜的日子别给老子哭,我女儿可是要一生顺遂的。”

    两个还没来得及掉眼泪的人就这么挨了一巴掌,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爹用力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脸,然后走进了新娘子的屋子。

    透过化妆镜,温软早就看到三个人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现下林父进来,温软的心略微紧了紧。

    而林坤则同样透过明亮的镜面看着自家女儿上了妆的脸,越看越觉得与她母亲相似,多少年前,她母亲也是这样子,面若桃花,嘴角含笑,嫁给了他,可偏偏……

    想起亡妻,林坤就不禁心酸,如今两个人女儿即将出嫁,她却看不到了。林坤努力眨着眼睛试图把眼里的泪逼回去,明明刚才还在外面教训两个臭小子,自己却也忍不住,他颤抖的手握着一个有年头的梨花木锦盒。

    一边打开一边给温软说,“这是你妈妈留下来的,是一个平安锁,当年给你打的,找了个老手艺人,她自己画的图。”林坤越说越哽咽,“她很爱你,也很期待你,可惜她没看到你现在出嫁的模样。”

    温软接过衬着绒布的锁,她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她知道她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英国的时候,温软看到过照片,也去墓地祭拜过,是一个长相温婉的人,笑起来的模样和温软有几分相似。

    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着平安锁上的花纹,就好像透过岁月,看到了当初一笔一画设计这个图案的人。

    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样式,却是一个母亲对女儿一生的爱。

    温软出门的时候林家父子三个人跟在旁边,顾辰抱着温软,三个人跟在一旁仔细注意着脚下,生怕顾辰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摔了。

    温软双手环着顾辰的脖子,男人有力的胳膊搂着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顾辰此时此刻过快的心跳。

    在婚车启动的一瞬间,温软回头,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停留在门口爸爸和两个哥哥,眼泪夺眶而出,她的手里紧紧握着林坤刚刚给她的平安锁,在这一刻,不舍的情绪达到了极致。

    虽然她和林家的人没有相处过很长时间,可三个人对她的感情却沉重到让温软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她会减少与三个人相处的机会,可在这一刻,她即将嫁做人妇的时候,她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云淡风轻,血缘是斩不断的。

    顾辰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揽着她的肩膀,“等以后有时间我陪你去英国小住。”

    温软点点头,举起手里的平安锁给他看,“我妈妈留给我的。”

    视线落在温软手里的平安锁上,顾辰夸赞道:“妈妈眼光不错,很漂亮。”

    “她自己画的,然后找人给我打的,我们三个就我有。”温软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声音略带鼻音,她养父母和妈妈虽然已经都过世了,但她一直都是被爱着的那一个。

    “嗯,我们小玫瑰是被所有人爱着的。”顾辰沉稳的声音落在温软耳边,让她一瞬间红了脸。

    虽然说这次只请一些亲朋,但顾宅现在也是人来人往,白荷心急地安排人去盯着外头,生怕误了好时辰,结婚这种大事,最是要注意。

    终于在她第十次询问前,被指派的人急急忙忙跑回来,“来了来了,婚车车队来了。”

    白荷这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去一半,顾远之给她吃着定心丸,“马上就要当婆婆了,怎么比你当初还紧张。”

    “那能一样吗?温软没有妈妈在,我生怕顾辰什么做的不好让林家生了不瞒,不过现在看来你儿子还算可以。”

    顾远之瞧着爱妻这副仿佛儿子不是她生的一样,“怎么,你不是顾辰亲妈啊?”

    哪知白荷摆了摆手,“我以后是和我儿媳妇一条战线上的人,别把我和你们扯一起。”

    得,顾远之不由地为儿子掬了把同情泪,这妈和媳妇一条心,以后出了什么事有的他好果子吃,至于顾远之自己嘛,当然是听媳妇的了。

    “到了。”顾辰先下车,然后伸进一只手接温软,温软抬眼和他对视,缓缓把承载着的余生交托给他。

    脚下的红毯是两个人的未来,福兮祸兮,白首共度,新人一步一步朝厅堂走去,观礼的宾客注视着这对郎才女貌,般配的夫妻。

    敬茶结束后,温软跟着顾辰应酬了一会儿就被白荷带走了,这么长时间,温软也累了,没有推脱跟着白荷安安静静地朝楼上准备好的新房去了。

    温软屁股刚挨着床边,白荷就意味深长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径直走出去,没过多久,拎着一个袋子折返回来。

    温软疑惑地看着她,白荷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凑在她身边。

    “吧嗒”一声,白荷手里的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莹润光色的翡翠手镯,就算在这卧室的灯光下都可以看出它细腻的质地,温软对这个没有研究,却依然觉得价值不菲。

    白荷把手镯从盒子里拿出来,端详了几秒,笑着开口,“这手镯好看吧?老坑玻璃种,还是顾辰他爸给我买的,那会儿老爷子还不同意我嫁给他,他爸就买了这个镯子。”

    似乎陷入了回忆,白荷自顾自道:“其实顾家有传儿媳妇的首饰,但是……”轻笑一声,温软就听到婆婆的叹息声,想起顾辰大体和她说过当年的事情,所以也大概听懂了白荷言下之意。

    原来顾老爷子就到现在还没把顾辰的妈妈当作儿媳妇,否则也不会扣着传家的东西不给了。

    “嗨,和你说这个。”白荷抹了抹眼角,作势就要把镯子给温软腕上带,可把温软吓了一跳,这一看就抵得上一套房子的东西就这么戴手上,温软生怕自己晚上睡觉不安生给磕了。

    察觉到温软躲的动作,白荷抬头,“怎么了?”

    温软顺势接下她手里的镯子放回原位,又怕她多想,给她解释:“这晚上戴着不方便。”

    哪曾想白荷理解错意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神秘莫测的样子让温软后背发凉,“是是是,晚上确实不方便。”

    然后她把手里的袋子给温软推了推,示意她你懂的,温软被她的行为整迷惑了,还没等问里面是什么就看到自家婆婆快步往屋外走,不自在地咳了声,“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上来。”

    温软疑惑地去够那个袋子,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件算不上衣服的“衣服”?

    把手里的东西猛地一下扔出去,温软脸红的像喝了二锅头,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脸,温软摇摇头,看不出来,自己的这个婆婆竟然是这样的人。

    等脸上的燥热散了一会儿后,温软才手忙脚乱地把那团简约的布料团吧团吧塞到袋子里,然后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顾辰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深夜了,温软从林浩手里接过他的时候差点没被压的摔地上,最后还是林浩一起帮忙扶进来的,让一旁跟着来看热闹的几人瞬间歇了心思,新郎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总不好继续了。

    等人闹闹哄哄被白荷和顾远之送下去后,温软看着瘫在床上的顾辰发愁,这让怎么弄!

    温软看着床头柜上一早被准备好的醒酒汤想着先让人喝点儿,刘姨这两天在老宅,刚刚给温软送晚饭的时候顺带端了一碗醒酒汤,不得不说,刘姨真是考虑周全。

    “顾辰?顾辰?”

    温软走到他身旁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结果闭着眼睛的人猛一睁眼,眼中的清明哪有半点喝醉酒的样子。

    “你……”

    温软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顾辰的烈如雨下的吻吞咽了,眼前的景象一转,温软就被顾辰压在了身下,被攥着的手腕唰的一下子被举过头顶,扑面而来的呼吸急促地洒在温软脸上。

    喝了不少酒的双眼现在泛着红,顾辰只觉得今天痛快,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成了他的妻,一切尘埃落定。

    可是温软被他这一番动作给转晕了,还以为他是喝醉了,所以双手挣扎着,顾辰怕弄疼的,手上卸了力,改撑在她上方,温软终于有机会喘口气,“那儿有醒酒汤,你先去喝了。”

    顾辰倒也听媳妇话,媳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当即翻身起来去端那碗汤,结果就看到没关严实的抽屉里伸出来一小截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辰一把把袋子拽了出来。

    温软正要撑着胳膊坐起来就听到袋子哗啦的声响,心里顿感不妙,果然,一抬头就看到顾辰已经手快地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温软无奈地扶着额头,脸红道:“妈刚刚给我的,我也是……”

    顾辰的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从脖子红到耳根的人,放下手里还没喝的汤,压上来,“别浪费。”

    至于这个别浪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那碗醒酒汤静静地等到第二天阳光明亮也依旧是满满当当。

    温软早晨是被腰上圈得紧紧的手臂硬生生勒醒的,拍了拍顾辰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些,偏偏对方没知没觉还要搂着她睡,温软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叫他一起起床,结果嗓子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想起昨晚两个人的疯狂和顾辰次次说话不算数,温软气得抱起顾辰一只胳膊就啃了一口。

    “唔!”

    顾辰一嘴咬上温软的腮帮子,疼的她眼冒泪花,好啊,这刚结婚顾辰就敢咬她,指不定以后怎么着呢,温软一脸控诉的表情生生逗笑了他。

    此时此刻,楼下大厅,顾老爷子早上六点就坐那儿了,现在八点还没见有人下来,脸拉的老长,伺候的几个人颇有眼色地不去他跟前凑,心里却暗想,老爷子那么早起来是要干什么。

    等顾辰和温软这对新婚夫妇收拾好下去的时候,白荷也是和他们脚前脚后,顾远之一看老爷子在下边就知道还有事儿等着他们,果然,

    “年纪轻轻就贪懒,以后当家作主岂不是……”

    没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顾远之就带着妻子离开了战场,而顾辰也紧随其后,一句“我们还有事儿”就把老爷子打发了,拉着温软就急匆匆往外走,正巧还和公公婆婆打了个招呼。

    温软回头看了一眼,拉拉顾辰的衣袖,“我们这样子是不是不好啊?”

    没想到顾辰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这个家里只要爸妈在,每天都是这个样子,放心吧,老爷子只是意思意思,不会真怎么样的。“

    温软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想做什么?我陪你。”

    温软低头想了想,拉着顾辰的胳膊就往外走,顾辰不明所以,却依旧顺从地跟着她。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温软带着顾辰来到了花店前,顾辰握着她的手,估计去年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两个当初因为一束玫瑰花结缘的人竟然成了一家人。

    温软没有开花店的门,只是和顾辰静静地站在门前,两个人聊起去年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顾辰点点她的额头,“我见过送花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和别人要花的,你可真是……不一般呢。”

    本以为温软会和他说那会儿的事情,就发现她走神似的看向迎面走过来的一对情侣,对面的人也注意到两个人,顾辰察觉到那个男生忽然很兴奋的样子,然后两人加快步子走过来。

    顾辰还以为这个男生是温软曾经的追求者,如今依然没死心,却不曾想到对方走过来后非常激动道:“去年真是感谢老板那束红玫瑰了。”

    温软也觉得巧,去年因为一个男生拿走了最后一束红玫瑰所以有了后来和顾辰相遇,没想到今天两个人回来竟然还能碰上。

    “这位就是去年那个幸福的女孩儿吗?”

    温软瞧着男生旁边依偎着的人,祝福道:“你们很幸福。”

    女孩儿是个细心的人,注意到了温软手上戴的戒指,“也祝你们幸福。”

    温软的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相隔一年,两束玫瑰花,两对恋人。

    短暂交流了一会儿,小情侣继续往远处走,温软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回头看向疑惑的顾辰笑出了声。

    悦耳的声音传到顾辰耳朵里,想揪着她问个清楚明白的顾辰上手去抓她被温软一个闪身躲开。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和我还有点儿关系呢?”

    春风扬起,衣衫划过,温软后退着,脸上带着说不清的笑:“因为我的玫瑰花去寻找爱情了。”

    一幕与当年暖色灯光下微笑的人重叠,顾辰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伸出手臂试图抓着她同样伸过来的手,却在最后一瞬滑落,温软趁着风,像阳光下炽热的红玫瑰,在等待那束独属于她的满天星。

    路过街角巷子时,温软脚步一顿,却在顾辰追到她的一瞬间收回了视线。

    “看什么呢?”

    “没什么。”

    未散的声音随着春风,悠悠而去,依旧是杂乱不堪的破旧房舍,那朵年前的玫瑰已经在一个冬天过后破败不堪,空寂的仿佛没有住过人。

    但是,终要相信,一切的一切,都会沉溺在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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