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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的反抗

    来到旅店大堂门口,母亲想再次拥抱儿子,可再次被曾义翔拒绝了,一旁的兄长有点怒了,对母亲说:“妈,你叫他回来干嘛,这种人就应该让他死在外面。”曾义翔说:“首先,我一点都不想回来,我是被她骗了,其次我想说的是,以后我们过好各自的生活就可以了,给彼此一点体面。”曾义翔说完便往旅店楼上走去,这时母亲急忙拉着曾义翔,说道:“儿子,对不起,是妈妈错了。”曾义军一边扶着母亲一边说道:“曾义翔!!!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马上给妈道歉。”曾义翔停下脚步也怒了,吼道:“我道什么歉,从小我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你剩下的?有时候你不吃的零食妈宁愿给别人也不会给我。我顶着太阳干农活的时候你在家里吹着风扇,每次我吃的都是剩饭剩菜,没有人问我有没有吃饱,只会有人告诉我还有活没干完。这些年谁给我道过歉,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同样是亲儿子,你们为什么就能狠心这么对我?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又被你们让村里的人带去打工,你们知道我过得有多惨吗?你们想象不到,这次…这次又是骗我,我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说的曾义翔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大堂安静了,谁都没有再说话,许久后曾义翔调节好情绪,心平气和的说道:“所以,我们都别再去打扰彼此的生活,留一点脸面和尊重。”说完就转身离去。面对曾义翔声嘶力竭的控诉,母亲心如刀绞,她不敢直面曾义翔的眼睛,她很想把真相说出来 ,可现在不能说。

    此时母亲已经快要快站不住了,她说道:“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曾义翔停下脚步,母亲继续说道:“楼上那孩子是你什么人?”曾义翔冷冷的说:“和你们没有关系。”

    “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晓宇站在了楼梯上,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曾义翔言辞有些许责怪,说:“你下来干什么?”晓宇来到众人面前逐一问好,然后走到曾义翔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说:“蹲下来。”晓宇帮曾义翔擦干眼泪,然后缓缓说道:“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我有疼爱我的爷爷还有你,我觉得我很幸福。哥,爸爸妈妈再有错也是爸爸妈妈,就像我再不听话你也不会不要我,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可以吗?哥哥。”晓宇的一番言语让一旁的母亲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小男孩,她眼含热泪,问道:“小朋友真是懂事,你几岁了。”晓宇回道:“我12岁。”这时候曾义翔说:“走,咱们睡觉去。”晓宇并不想走:“哥,我们在这里玩几天可以吗?”曾义翔说道:“你不走我走,”语气中带着些许对晓宇的不满,这种不满并不是因为晓宇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而是他不想让晓宇过多知道自己和家庭的关系。曾义翔说完便往楼上走去,这时兄长曾义军见状怒斥:“亏你长这么大,还不如一个小孩懂事。”晓宇还想说些什么可曾义翔已经回到了房间,面对着两个陌生人,他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母亲看到曾义翔回到房间也缓缓走到沙发处坐下,发出一声声“哀叹”,那种无力无助和悔恨使的这位母亲憔悴了许多。她把视线重新放到晓宇身上,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来来来,小朋友。”她向晓宇招了招手,晓宇并没有马上过去,只是缓缓说道:“阿姨,我…我…要上去睡觉了。”母亲苦笑着说:“小朋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可是我劝不动我哥。”

    “阿姨看得出阿翔挺疼你,阿姨相信你做的到。”

    “那…那我试试。”

    晓宇胆战战兢兢回到房间,此时的曾义翔正坐在床边抽烟,“哥。”曾义翔只是看了晓宇一眼并没有说话,晓宇又笑着说:“你买的什么时候的车票?”可怜的晓宇他以为曾义翔还在生气。其实对于晓宇的任何的事任何要求曾义翔都是尽量去满足他,但这一次不一样。曾义翔把烟熄灭,然后把晓宇搂进怀里,说:“傻孩子,哥没事也没有怪你。”

    “哥,我觉得阿姨好可怜。”

    “这些事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胡思乱想。”

    “我虽然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但是我相信他们是爱我的。”

    晓宇的话让曾义翔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在经历过风吹雨打的童年,晓宇的内心仍然充满着真、善、美。曾义翔说道:“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明天哥哥带你去逛街。”

    “哥,你之前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当时我没有想好,现在我想好了。”

    “小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呐?”

    “哥,我求求你了,可以吗?”

    曾义翔叹了口气,没想到也有被晓宇拿捏的一天,但内心还是没法说服自己,他说道:“好,哥答应你。”晓宇兴奋的站到床上亲了一口曾义翔:“我就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曾义翔说:“但是…”晓宇还没从兴奋中出来脸又瞬间沉了下去,曾义翔接着说:“明天依然要走,我们就明天中午去我父母家吃一顿饭,最多只能这样了。”晓宇此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

    第二天一大早曾义军开着车来接他们回家吃饭,曾义翔倒是想自己打车过去,无奈又架不过晓宇。回去的路上,曾义翔和曾义军没有过多交流,这种家庭两兄弟怎么可能和睦?十年未见又怎可能有话题?

    车到家门口父亲就放鞭炮迎接,十年来第一次回家,一家人都出门迎接。眼前的房子还是记忆中那样,一草一木都能让曾义翔想起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他紧紧牵着晓宇的手。

    整个屋子最忙碌的是母亲,招呼曾义翔晓宇起坐磕瓜子,又到厨房备菜。坐在远处的曾义军一脸不屑,跟旁边的媳妇说:“咱们订婚的时候妈都没这么高兴过。”媳妇也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毕竟是客人嘛。”母亲又拿着一大堆糖果饼干放在晓宇面前,晓宇也是靠在曾义翔怀里坐着,像一个幼童一样。“晓宇,吃着啊,别客气。”晓宇微笑着说:“谢谢阿姨。”然后母亲又喊道:“阿军,你俩过来陪弟弟说会话,坐院子里干什么。”曾义军轻声对着媳妇说道:“老婆,被你说对了,真是客人啊!”媳妇听到婆婆的喊声朝曾义军摇了摇头,曾义军大声回应道:“妈,我们要出去办点事,你让爸陪他说会话吧。”说完就急忙走了出去,好似后面有追兵一样。此时的父亲哪有时间,他也在忙着备菜。对于父亲母亲来说,这一天他们等的太久太久了。

    厨房内,父亲和母亲说起了悄悄话,父亲想把实话告诉曾义翔,母亲思索片刻觉得不妥就没有同意,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不让他知道以后估计就没有机会说了,或许啊,他今天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母亲说:“我们亏欠阿祥太多了,难得回来一次就高高兴兴吧,其他都不重要。”父亲则不赞同:“我呀就是觉得亏欠阿翔太多才要说出来,我也没几天活头,是该让他知道真相了。再说,”母亲说:“今天阿翔能来全靠晓宇那孩子。虽然阿翔今天要走,起码也是心平气和的走,先稳住他也稳住我们,这样以后或许还能见面,以后找机会告诉他真相也不迟,再说了,你把事情说出了让阿军怎么办?”

    饭桌上,母亲一直给曾义翔和晓宇夹菜,弄的他俩都不好意思。十碗菜,虽然只有6个人吃饭。老一辈人也是图个吉利团团圆圆。晓宇显得很拘谨,母亲说道:“晓宇,多吃点菜,别光吃饭。”这时候,父亲拿来一瓶自己酿的酒和两个杯子,说到:“翔啊,咱父子喝几口。”一旁的母亲瞪了一眼父亲,父亲说道:“今天高兴,和儿子喝点。”曾义翔接过杯子,说道:“我喝一点点,下午还要赶车。”

    这顿饭吃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融洽,曾义军夫妻俩也没跟曾义翔晓宇说过几句话,气愤很奇怪。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曾义军说道:“爸,你别喝了。”父亲并没有理会,对着曾义翔笑着说:“没事,再一点。”酒过三巡后,父亲略感醉意,他对着曾义翔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儿子啊,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有些道理你都明白。哪有父母不疼惜自己的孩子。你知道阿军他是……”这时母亲突然咳嗽起来,说道:“死老头子,让你不要喝偏要喝,喝了就胡说八道。”父亲的话让曾义翔面色凝重起开,这是他最脆弱的神经,为什么家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旧事重提?曾义军也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父亲到底要说什么,本来看到曾义翔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很是高兴,结果事与愿违,扯出来一堆事。母亲抢过父亲的酒杯,然后让曾义军俩夫妻把父亲扶进房里休息。

    饭桌上只剩下三个人,母亲问道:“晓宇啊,告诉阿姨,阿翔有没有欺负你。”晓宇想了一会,说道:“他经常欺负我。”曾义翔听着立马说道:“喂,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你欺负我还差不多。”母亲看到晓宇可爱的模样也是喜欢的不行,说道:“以后你哥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晓宇点了点头说:“好。”这时母亲握住曾义翔的手,说道:“孩子,以后常回家看看,可以吗?”曾义翔没有直接回答,晓宇见曾义翔默不作声于是他就接过话来:“可以的阿姨,以后我会和哥哥经常回来的。”母亲擦了擦眼睛,说:“好好好,乖孩子,继续吃饭。”

    吃完饭曾义翔带着晓宇就要走了,只有母亲一个人出来送别,父亲喝醉了,曾义军俩夫妻早就看不到人了。母亲再次拥抱儿子,这一次曾义翔没有反对,最后在母亲一声声叮嘱下他俩渐行渐远,母亲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也哭了出来……,她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她希望儿子能够自己想明白。可是…什么都不说曾义翔又怎能明白?

    当天晚上曾义翔便踏上了火车,曾义翔不想与家人再有过多纠缠,这趟旅程什么都没改变,这顿饭局也没有改变什么,他初心是想着缓和与家人的关系,无奈家人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次次提起那段悲伤的往事,但他此刻明白,往后的日子他或许只为一个人活着。

    城市的夜晚很美,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很忙碌,脸上却又洋溢着幸福。第一次摆摊没有经验,一直到晚上11点都没能赚多少钱,曾义翔只能收摊回家 ,看着一脸倦意的晓宇,曾义翔告诉晓宇明天不用跟着来,晓宇自然是有点不情愿。曾义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生活,或许说该不该给晓宇这样的生活。回去的路上,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周围的店铺大部分也都打烊了。居民楼也是一片漆黑,和晓宇一般大的孩子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曾义翔突然停下脚步,脸上丝丝忧愁和些许恐惧在路灯照射下更为明显,但他并没有说话。晓宇问道:“怎么了?哥,”曾义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道:“没事,走吧”

    生活处处不易,不像纸上谈兵那么简单,连续半个月也只能维持成本而已。曾义翔有些许动摇了,如今自己似乎被逼上一条死胡同。他把易文找来商量,易文倒是让他不要过于焦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笑着说:“没事阿翔,我这不是还上着班嘛。”

    “我也总不能用你的钱过日子。”

    “你现在有困难,以后有钱就还我,朋友之间不都这样吗?”

    “你不懂,我在你那拿了一万五晓宇可不知道,我哪还敢在你那拿钱。”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晕死。”

    家里两个“大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着心事,可怜的晓宇被叫去菜市场买菜。附近都是居民楼出租屋所以菜市场离家也就隔着一条马路而已,大概10分钟的路程。经过红绿路口时一俩摩托车停止在晓宇身边,那人把头盔摘下来喊了一句:“方晓宇。”晓宇瞬间就记起眼前这个人,“康哥哥。”晓宇喜笑颜开。刘康是晓宇在曾义翔离开1年之后遇到的一个大哥哥,当初因为高二学习压力大就慢慢消失在晓宇的生活中…。他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父母为了他的高考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母亲辞掉工作专门陪读。高考之后也和晓宇见过多次,但也只是匆匆忙忙而已。刘康说道;“你要去哪我送你。”晓宇指着菜市场的方向说:“不用了,我要去买菜。刘康又说:“你有□□吗?”然后晓宇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刘康。刘康说:“那好,我先走了,有时间去我家玩。”刘康对晓宇也是不错,那时候经常帮晓宇辅导功课带他玩。刘康也快大学毕业了,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教师,虽然和多数大学生相比这个梦想着实有点渺小,父母也多次劝他读研,他也多次拒绝。

    菜市场很大,嘈杂的声音充满着生活气息。晓宇也就买过两三次菜,也不怎么会挑,都是老板随手拿他随手接,买了一些猪肉鸡蛋及青菜就差不多了。在菜市场出口处,一个满脸污渍、头发如杂草一般、衣衫破旧光着脚的成年人,地上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碗,碗里有零零碎碎的散钱,晓宇停下脚步,愣了几秒从口袋掏出买菜剩的11块钱放在碗里,这11块钱是碗里面额最大的纸币,那人连连磕头说谢谢。晓宇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几眼。

    回到家里,两个“大人”喝着酒聊着正欢,只是晓宇被刚才那个乞丐戳中了内心深处已经愈合的伤,心情有些不好。这时易文站起来说道:“我该回去了,老在你这蹭饭不好意思的,”当然这是玩笑话,曾义翔配合性说道:“知道不好意思就行,下次别来了。”晓宇还不明所以,傻傻的说:“你们吵架了吗?”易文摸了摸晓宇的头发,认真的说道:“你哥很小气的,在你家吃了几次饭挂嘴边好几天,你可不能学他,听到没有。”曾义翔推搡着易文,这是要赶客了:“要走赶紧走,别在这教坏小孩子。”晓宇说:“文哥哥,你真的不在这里吃饭吗?”易文说:“看到没有,你哥要赶我走了。”曾义翔还不忘损一把:“下次不要赶在饭点来。”这话说着自己都笑了,随后又向晓宇解释易文要走的原因,原来是易文约龙龙吃饭。

    晓宇也向曾义翔说起在菜市场看到的那个乞丐,还说想帮帮他。曾义翔想了一会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帮,晓宇点了点头,然后曾义翔告诉晓宇:“有一个福利机构叫救助站,专门收留一些流浪汉和一时困难的人。”晓宇头一次听说这个机构,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乞丐叔叔去救助站?”曾义翔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一会上网查一下。”

    另一边易文来到和龙龙约好的地点,龙龙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我等很久了。”易文说:“不好意思,一点事耽误了。”又是烧烤摊,龙龙就好这口,

    “晓宇哥哥和叔叔为什么没有来。”

    “他们在家忙着呢。”

    “看在你请我吃烧烤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

    ”

    “什么秘密?”

    “我姐喜欢晓宇哥哥,而且喜欢很久了。”

    易文来了兴趣,没想到晓宇这么闷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他追问道:“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龙龙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什么关系”,易文有些吃惊,想了下又被自己的话笑到了,人家肯定是同学关系,总不能是男女朋友关系吧。龙龙又说:“他们班的人都知道我姐喜欢晓宇哥哥。而且你知道嘛,他们现在放假了,那天我说我在晓宇哥哥家吃饭,她现在各种讨好我,让我告诉她晓宇哥哥住在哪里。”

    “那你告诉你姐了吗?”

    “没有,谁让她老欺负我。”

    “我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和晓宇做朋友了。”

    “为什么?”

    “因为你想给你姐创造机会。”

    龙龙放下手里的羊肉串立马反驳:“才不是呢,因为晓宇哥哥不喜欢她,我就要和晓宇哥哥做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气死她。”易文听了这个解释三观都要碎了,小小年纪脑子尽是些乱七八糟事,而且“报复心”这么强。易文说道:“牙都没长齐就这么坏。”龙龙倒是毫不介意只是说:“反正我要和晓宇哥哥做朋友。”易文说:“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曾义翔,酒足饭饱也是该出摊了,他让晓宇在家里收拾卫生,实际就是不想让他去罢了。坪山广场并没有多远,也就里菜市场500米左右。今天他的摊位旁边多了一个同行,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约摸30岁左右,他是卖油炸食品 ,油炸食品生意就是好,不过这也带动了曾义翔的摊位,客流量比平时都要好。这时易文带着龙龙来了,“你们怎么来了?”曾义翔看到他们多少有点诧异,易文说:“龙龙要找晓宇玩,我就带他来了。”龙龙望了半天也没看到晓宇,曾义翔说:“晓宇没来。”龙龙这才注意到曾义翔在这卖东西,他回到摊位前看到一个儿童挖掘机很感兴趣,拿在手里把玩。曾义翔也看到龙龙这么喜欢就说要送给他,龙龙可不是贪便宜,说道:“谢谢叔叔,明天我拿钱给你。”曾义翔说道:“不用。”这时龙龙说要去家里找晓宇,被曾义翔喊住了:“龙龙你先别去,一会他就来了。”曾义翔也不知道晓宇会不会来,他只是不想让晓宇和龙龙独处,晓宇那一根筋的性格说不定两个人又会吵架。龙龙无奈又折返回来,坐在花坛上把玩着新玩具,龙龙突然说道:“叔叔,我明天就叫我同学来你这里买玩具,给你宣传。”龙龙的在班里还是有些影响力,大到同学之间打架小到同学之间拌嘴他都能调解,实在搞不定就买零食强制要人家和好,算是班里的“小王”。曾义翔说道:“可以呀,叔叔在这里先谢谢你咯。”易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到:“龙龙 ,你怎么叫他叔叔叫我哥哥?”龙龙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时曾义翔说:“在意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头一次听他这么叫。”易文想想也对,为什么自己会在意呢?他自己也不懂。龙龙注意到人来人往鲜有人关顾摊位,这时一个大人抱着小孩路过,龙龙抓住那人的衣角,说道:“叔叔你好,可以给小弟弟买个玩具吗?很好玩的很便宜的。”这操作让曾义翔和易文尴尬不已,曾义翔只能礼貌性向这个路人微笑着,路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拉客,觉得蛮有趣的,说道:“那你看看小弟弟适合玩什么玩具。”龙龙大步走到摊位前,指着一个毛绒玩具说:“这个狗仔,我像弟弟这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玩。”路人说:“那好吧,叔叔买了。”然后问多少钱,曾义翔回道:“15块钱。”路人走的时候龙龙还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晓宇收拾好房间并没有急着去坪山广场,他打开电脑登上□□,电脑右下角有人加好友。

    -是康哥哥吗?

    -对是我。

    -这么晚了还在玩电脑啊。

    -我都没有暑假作业,无聊呗。

    -明天我一天都在家,你过来玩吗?

    -可以呀,明天下午吧。

    -要哥哥去接你吗?

    -不用,我认识路。

    随后道了声晚安就把电脑关了,出了家门去坪山广场。

    晓宇到广场的时候龙龙还没走,看到晓宇来了可把龙龙激动坏了,立马放下玩具冲到他面前,“晓宇哥哥你终于来了。”晓宇依旧摆着一副高傲的脸,说道:“你在这里干嘛。”龙龙说:“等你玩啊,”龙龙见到晓宇从来都是满脸笑容,而晓宇恰巧反感他的笑。晓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龙龙,难道真的是怕他抢走曾义翔吗?这时晓宇看到花坛上的玩具挖掘机脸上有点不悦:“这么晚你还不回去吗?”没等龙龙开口易文就走过来对龙龙说:“该回去了,明天再来。”龙龙说:“我不,晓宇哥哥才刚刚来。”曾义翔也说道:“明天你要想玩晚一点就和家里说一声,今天就先回去。”龙龙拿着玩具很不情愿但还是被易文拽走了。

    第二天下午,曾义翔把晓宇送到刘康楼下便走了。此时的刘康正在家里看书,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晓宇来了。晓宇还没进门便问:“叔叔阿姨不在家吗?”刘康拉着晓宇的手:“进来,我妈我爸上班呢,就我一个人。”晓宇有点抗拒被刘康牵住,条件性往回缩了一下,刘康不解:“怎么了?”晓宇只是微笑着说“没事”。不一会儿刘康拿着一大堆零食款待晓宇,看着晓宇有些拘谨倒是有些奇怪,又不是第一次来,为什么晓宇的反应这么奇怪?晓宇并没有多紧张只是被刚才牵手所弄的有丝丝害怕。曾今很多次刘康都向晓宇“表白”可都被晓宇婉言拒绝,当时刘康正处于备考的高压阶段,被拒绝后也没有进一步“攻势”,再到后来读大学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可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晓宇一个人。晓宇也明白刘康的心意,他只所以能够接受和刘康相处,那些“糖衣炮弹”都是其次,主要是刘康能帮自己辅导功课,毕竟晓宇上学比较晚,跟不上老师的进度。所以出于一颗感恩的心,当时的晓宇没有像如今对待龙龙一样流于表面。

    从进门到现在刘康眼睛一直盯着晓宇看,眼神充满着渴望和宠溺,他的眼睛、他的衣着、他身上的味道都让刘康欲罢不能,还是从前的气味。“康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一句话让刘康回过神来,面对晓宇的话他不必加以解释也不需要惊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掩饰了,他说道:“几个月没看到你,想多看看你啊!”晓宇拿着一包干脆面啃了起来,此时他脑海里想的却是曾义翔,他读懂了刘康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太熟悉了,就是曾义翔平时看他的眼神。尽管之前没少听刘康的“甜言蜜语”,但当时就有些不适现在亦是如此。刘康说:“现在你放假了也没有作业,住在哥哥家里怎么样?让哥哥好好弥补你。”哥哥?晓宇有点反感刘康自称哥哥,毕竟之前都是自称“我”。在晓宇心里,那是曾义翔的自称。说着说着便准备抱住晓宇,晓宇往旁边挪了一步,说道:“康哥哥,你也吃啊,光我一个人吃。”刘康说:“怎么了不让哥哥抱吗?”晓宇放下干脆面,呆了几秒后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刘康,说道:“我是男孩子,抱住不好。”此时的晓宇想把自己和曾义翔的关系告诉告诉刘康,可又碍于不愿伤害这个曾今帮助过他的人,无奈只能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刘康仍不死心,没等晓宇反应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抱住晓宇,犹如饿狼扑食。此时晓宇的脑袋一片空白,为什么康哥哥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最多只是说几句暧昧的话而已,更不会动手动脚,如今那么可怕、陌生。晓宇使出浑身解数试着推开刘康奈何力气太小,面对如此抗拒的晓宇,刘康并没有生气,反而令他有些兴奋,这种兴奋夹着着变态。晓宇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咆哮:“你放开我啊,我不喜欢这样。”刘康慢慢松开晓宇,说道:“怎么了?哥哥抱弟弟不好吗?”晓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立马坐到对面的凳子上,说道:“康哥哥,我不喜欢这样,我们只是朋友我们都是男孩。我觉得这样有点恶心。”刘康立刻站了起来,那如尖刀般锋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晓宇,这让晓宇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晓宇站起身上来,说道:“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玩,”刘康急忙抓住晓宇,那凌厉的眼神渐渐褪去,说道:“别走,哥哥真的喜欢你,一直都是,以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没有时间,现在我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放心的去爱你。”晓宇说:“别说喜欢我,我是男孩子。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才来你家玩。”如此话语终于让刘康气愤到了极点,他一把抱起晓宇就往卧室走去,无法挣脱的晓宇哭了……。

    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晓宇和刘康从房间出来了,晓宇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努力擦拭着眼泪,问道:“你以前对我好是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这句话问的有些无力,甚至说仍不相信曾今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大哥哥会对他做出如此事情来,刘康说道:“但我真的喜欢你,每个人都是有需求,爱也是相互的,你长大后就会懂。”晓宇说:“我要回去了。”刘康并没有强行留着晓宇,只是说了一句“有空再来玩”这样的话就关上门,都没有送晓宇下楼。

    晓宇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边走一边哭,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是一个废弃的公园,因为没人管理,这里杂草丛生。晓宇坐在石凳上,趴在上面嚎啕大哭,嘴里还念叨着:“哥,晓宇对不起你,我已经是坏孩子了。”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回到家的晓宇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当被问到玩的开不开心时,晓宇依旧笑着说:“开心呀!”他紧紧依偎在曾义翔的怀里,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有一丝丝安慰。晓宇轻声细语的说道:“哥,你的怀抱很温暖。”曾义翔回道:“那你就多靠一会。”这时易文突然推门进来,“哟哟,大白天抱这么紧干嘛啊。”突如其来的“惊喜”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晓宇瞬间脸红,曾义翔有点气愤,说:“你怎么又来了,现在也不是饭点。”易文白了曾义翔一眼:“我是有事和你说。”然后又对晓宇说:“晓宇,你去房间玩会。”晓宇走后,曾义翔说:“什么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易文把曾义翔拉到屋外面,“拉拉扯扯干嘛,有事说事没事就去上班。”

    “胖哥自杀了。”

    “啊?”

    曾义翔满脸不可思意,眼睛睁的像灯笼一样,易文继续说道:“就在前天,他父亲去M市那个公司找他了,要强行把他带回家,然后他趁收拾行李的时候在自己肚子上来了一刀。”曾义翔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肯定在医院啊,捅的蛮深的,估计要休息半年。”

    “他爸怎么突然去找他了。”

    “听说是要给他安排相亲,其实就是要他回去结婚。”

    “我们要去看他吗?他帮了我不少忙。”

    “肯定啊,明天上午就去。”

    “那晓宇怎么办?”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弟弟。”

    医院的走廊上总是能看到人情冷暖和世间的苍凉 ,陈家三口已在重症病房外等了一天一夜。胖哥的手术很成功,但由于失血过多仍处于昏迷状态,此时再多的怨言再多的责怪都变得不重要。医院是一个可以包容所有过错的地方,但是代价却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爸妈,我顶得住,你们先去睡一会,陈中要是醒过来我马上告诉你们。”为人父母在此时此刻都放下了□□、独行听从了儿子的建议。

    范佳下班后就马不停蹄赶赴医院,“您好,请问这是陈中的病房吗?”范佳礼貌性问候,陈华随即站起身来,答道:“对,请问你是?”

    “我是陈中的朋友,专门过来看他。”

    “我是他大哥,谢谢你来看他。”

    “应该的应该的,他醒了没有?”

    “没有,估计一时半会不会醒。”

    “也怪我,那天陈伯伯去他租房的时候我以为胖哥已经想通了要回家,我和陈伯伯就在外面聊了一会,没想到…!”

    “这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太冲动。”

    “其实我们几个兄弟一直在劝他回家,只是我们几个不知道胖哥有什么心结,也不太容易劝。”

    陈华犹豫了一会,决定把一些事告诉范佳,对症下药才能根治,陈中对家人已经有敌意了,或许外人好讲话一点吧!

    陈家是开建材公司的,陈华大学毕业就去公司实习,为将来接管公司做准备,父母也比较忙家里基本都只有陈华和陈中。莫莫是新搬过来的邻居,住在对面,单亲家庭跟着父亲生活,陈中闲暇的时候就会去找莫莫,有时候陈中上学莫莫都要跟着去。但陈中不知道的是…莫莫有白血病。突然有一天,陈中起床发现莫莫没有在床上,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莫莫,很快他就陷入焦躁的情绪当中,饭也不吃学也不想上。父母和兄长见他为了一个孩子如此消沉,一顿痛骂甚至还动上手。作为兄长的陈华觉得陈中和莫莫关系不简单不单纯,因为都是年轻人很多事情容易看明白,于是陈华把这事告诉父母,陈父大发雷霆扇了陈中两记耳光并把他锁在房间里。当时莫莫的病已经严重恶化了,他被抱走的那天晚上已经快到不能言语的地步,随时都会有危险,这一切都是陈中所不知道的。在被父亲关了大概三四天后,陈中和同学聊天时意外得知莫莫在医院,进而知道莫莫得了白血病。在经过一顿发泄后逐渐冷静,他让父亲借二十万块钱给莫莫治病,一开始陈父并不同意,后来提出条件让他再也不能见莫莫也不许提这个名字,如果不遵守承诺将停止打款。陈中想了许久后忍痛答应。可事情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2个月后莫莫还是走了,可家人却慌称莫莫父亲带着他去外地治病了。其实至始至终陈父都没有给莫莫打过一分钱。又大概过了半年,陈中在街上偶然遇到莫莫的父亲,一番交谈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莫莫没了,父亲也没有借钱给莫莫看病。自此以后陈中再也没有回过家也断了和家人所有联系。如果陈中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在第二年就能大学毕业,可是他却突然失踪了。

    听完整个故事范佳沉默了,一时还捋不清逻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陈华说道:“你也觉得我爸和我都做错了吗?”范佳愣了几秒,然后转身冷笑道:“你们家那么有钱连自己的邻居都不肯帮。还有,为什么你们就一定认为胖哥性取向有问题?”陈华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20万对我家来说不算什么,可莫莫的病根本就治不好,何必浪费呢?”范佳瞬间怒火中烧,可他还是压制住,说道:“天底下最伤人的话就是“为你好”这三个字。”说完就离开了医院……。陈华一个人站在原地,反复思考着范佳最后的一句话。

    梦中,胖哥看到了莫莫,莫莫穿着他喜欢的白色衬衣和牛仔裤,胖哥想靠过去,可怎么也追不上,想说话也张不开嘴,莫莫看着胖哥一个劲傻笑着,那笑声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近在迟迟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莫莫终于说话了:“哥哥,你怎么了?好久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不想莫莫吗?”胖哥只是点头却不能言语。莫莫又说:“莫莫在这里等你噢,你快过来呀,这里好黑,我好怕。”胖哥又努力向莫莫跑去,但结果还是一样…。无法触及的爱就像灵魂离开躯体一样冰冰凉凉。与此同时,躺在病床上的胖哥眼角流下了泪……!

    第二天傍晚,曾义翔易文晓宇也来到医院,此时胖哥醒了也摘掉了呼吸机,也不用再输血了。能言语能进食,只是伤口剧痛不已,那种痛简直是深入骨髓的痛。熬了一夜的陈华也去休息了,现在陪床的是陈父陈母。父亲声泪俱下,答应以后再也不逼他任何事,可胖哥对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豪无反应,仍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直到曾义翔他们一伙人来了。他们逐一向陈父陈母问好,陈父陈母也把时间留给他们几个年轻人。胖哥见他们来了状态马上不一样,发自内心的高兴,而站在门外的父母看到这一幕非常心酸。易文说:“伤口怎么样了?死不了吧。”胖哥点了点,说:“嗯,死不了放心吧。咱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然后又说:“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嫌麻烦。”曾义翔说:“好了胖哥别开玩笑了,你这样很吓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自残。”胖哥笑道:“你看我这一身肉,过几天又是一条好汉。”这时一旁的晓宇问道:“这个大哥哥得了什么病?”易文说:“他呀,他脑子不太灵光,来医院看脑子的。”这话让病房一阵大笑,连胖哥都笑了。胖哥又说:“你们大老远跑过来,晚上住宿吃饭算我的。”易文说:“别客气,这点钱咱还是有的,把你伤养好就行了。”胖哥又问道:“阿祥,你那地摊生意怎么样?”曾义翔摇了摇头,说:“还能坚持。”胖哥说:“刚开始肯定很难慢慢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兄弟几个说。”

    他们几个在里面聊个没完,医护人员来查房他们才出去。此时陈父陈母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曾义翔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了医院就看到范佳来了,易文喊住了他:“佳儿别去了,医生不让看了,走,咱们喝酒去。”这时晓宇满脸不悦,说:“你们就知道喝酒。”易文拍了一下晓宇的脑袋,说道:“小鬼头,还管我们喝酒。”晓宇“哎哟”一声,对曾义翔说:“哥,他欺负我。”曾义翔说:“没事,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们几个在这里没敢多待,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第二天中午就回去了。日子回归平静,无事发生。胖哥这次的事后,家里再也没有催过他,在同事眼里,家境这么好却还打工,有人说这是傻不会享受生活,有人说这是体验生活为干大事做准备。胖哥出院后并没有立即上班,医生嘱咐尽量休息2个月。陈华也没有跟着父母一同回去,他想试着打开胖哥的心结,可胖哥压根就不想和他多说话,“难道你想在这里打一辈子工吗?”胖哥冷笑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也见过我那帮兄弟了,他们真诚可靠,重要的是我身边没有了谎言。”陈华说:“就你那帮穷鬼兄弟?没少坑你的钱吧,和他们混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回去和我一起打理……”话没说完胖哥就瞬间怒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陈华,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安排。”陈华反手就把胖哥都手打开,说道:“今天你这么和我说话,不是看在你身上有伤我早动手了告诉你。”胖哥说道:“我的生活不希望看到你,我的那帮兄弟也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当好你的富二代。”陈华也是被胖哥的话气昏了头脑,说道:“陈中,你别得寸进尺,你别忘了你有个兄弟还在家里的超市干活呢。”胖哥冲过去抓住陈华的衣领,笑道:“你要是敢弄我兄弟,我一定和你没完。”说完便松开陈华。

    一番争吵后,陈华也冷静下来,说道:“这都3年过去了,你得考虑自己的未来,别揪着过去不放,你虽然有一帮兄弟,但你自问你真的快乐吗?当年爸妈骗了你是他们的不对,可莫莫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他根本……”没等陈华说完胖哥又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这些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我现在只想简单的活着。”陈华说:“你自己都说过去了为什么还放不下?你的人生可以很活的精彩,家里什么都有,想干啥都行。爸妈也说了,以后不逼你干任何事。”胖哥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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