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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善恶很极端

    “爹爹,娘亲!”

    “爹爹,娘亲,等等孜孜!”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孜孜了吗?不要了吗......”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爹爹,娘亲!”

    女孩无论怎么哭,怎么喊,都唤不回前面要离开的人。他们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只给女孩留下了仅有的一幕无情的背影。

    “孜孜,不怕不怕,有彦轩哥哥在。”楚彦轩一只手紧握着宋孜笙的手,一只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汗水还有眼泪。

    这一幕幕苏诺雪看在眼里,瞬时苦涩无比。她贪恋清晨的酣睡,她恐惧夜晚的梦魇。

    因为梦魇总会侵入她的梦乡,把她吓的一身冷汗。

    她无人陪伴在侧,只能自己发会儿呆,再自己安慰下自己,接着继续入睡,有时候彻夜未眠,坐在床上发一晚上的呆。唯有清晨是她睡得最安稳的时候。

    她多希望她在噩梦醒来时,身边也可以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她身边陪着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不要怕!

    可她向来不敢有这样的妄想,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也许就好了吧。

    “孜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有想吃什么东西吗?”

    宋孜笙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楚彦轩说到:“彦轩哥哥,我想爹爹还有娘亲了。梦里,他们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楚彦轩摸了摸宋孜笙的头,安慰道:“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的爹爹和娘亲很爱很爱你的,不会不要你。”

    “孜孜,你可会作画?尤其是画肖像。”苏诺雪看着他们两的腻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了。

    苏诺雪虽是大家闺秀,可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精通,既不敢兴趣,也没什么天赋。

    “会,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宋孜笙擦了擦眼泪,说到。

    宋孜笙就和苏诺雪恰恰相反,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好极了,我需要你帮忙画那具女尸的肖像。”

    “不过现在灵堂那么多人,我们总不能当场掀棺,然后作画吧!”楚彦轩焦急的说到。

    “无妨,我记得她的长相。”说完,宋孜笙便起来,找来了笔和纸,开始画起来了。

    苏诺雪和楚彦轩都被宋孜笙的执行力震惊到了,真是说做就做,片刻不曾浪费啊!

    还未半个时辰,宋孜笙就将画递给了苏诺雪。

    苏诺雪看后忍不住啧啧称赞,宋孜笙的画技可谓是惟妙惟肖,画中的人不像是画上去的,倒像是走进画里似的。

    好在宋孜笙画技高超,要不苏诺雪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来画像了,毕竟这个时候,她们还不能暴露此南晚白非彼南晚白的事情。

    苏诺雪把画小心翼翼地装进画筒里,告别了宋孜笙和楚彦轩,来到了逸雪阁。

    “李彦延,派人暗中查询这幅画中主人的身份。”说完,苏诺雪把手中的画筒递给了李彦延。

    “是!”李彦延俯首作揖,随即便离开了。

    距离宋念安头七,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苏诺雪盯着宋念安的尸首,一筹莫展。

    宋念安死于毒杀,那到底是谁有机会潜入逸血阁,下药给他呢?

    宋念安死了,假替南晚白的女孩紧随其后,也自刎而死。

    这一切倒像是蓄谋已久,可为何这么做呢?

    “查到了,查到了!”李彦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女名为余歌,是梦花楼的歌妓,不过在七年前就失踪了。”李彦延满头大汗,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说到。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苏诺雪不解道。

    “那梦花楼的女子太过热情,不跑,怕是要吃了我都会。”李彦延摆了摆手,心有余悸道。

    苏诺雪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阁主大人莫要笑我了......”李彦延张了张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思考了片刻,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吗?”李彦延的小心思还是被苏诺雪看在眼里,她不想放过一丝线索,便问道。

    “那个余歌是余锦的妹妹......”李彦延小心翼翼地看着苏诺雪的反应。

    余锦这个名字是苏诺雪这九年不愿提起的名字,是她深埋在心底,时不时狠狠扎她的针。

    余锦是梦花楼的花魁,虽身在青楼,但从不卖身。她的容貌可谓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余锦有一小妹,叫余歌。她们的生父嗜好赌博,可惜十有九输,欠下了不少债款。她们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除了赌博,正经的事业一点也没有。生活的柴米油盐,父亲欠下的巨款,都靠着余家两姐妹一起撑起。

    后来,余氏父亲欠下了巨款,债主追的紧,他就把余氏两姐妹卖给了青楼,换了钱。他其实极为不舍余氏姐妹,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余氏姐妹可以替他还上债款,他可以继续逍遥。

    或许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好父母,起码余氏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位好父亲。

    余锦在被卖之前,与苏墨渊相识,也就是苏懿昊的父亲。

    苏懿昊的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苏墨渊本不想再娶,直到遇到了余锦,对她一见钟情。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余锦也渐渐的爱上了苏墨渊。

    苏墨渊知道余氏两姐妹被卖入青楼,很是气愤,也想为她俩赎身。

    但是苏家是赫赫有名的茶商,他苏家家主,地位高,身份尊贵,又怎肯拉下脸面,去青楼,为她们赎身呢?

    后来余锦有了身孕,苏墨渊自问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最后还是决定把余氏姐妹接回家里。

    九年前的某一天,也就是余氏姐妹在府的第一年。那一年余锦怀有身孕已有八月,听接生婆的话,或许会是双胞胎。

    本是好事快到降临,没想到意外先发生了。

    余锦跌入湖里,她以及她腹中的胎儿永远沉眠于湖底了。

    凶手是谁?

    当时在场的只有余锦和苏诺雪,所以苏墨渊一口咬定凶手定是苏诺雪。

    苏诺雪百口莫辩,最令她窒息的是,她的记忆是有缺失的,她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她不记得有余歌这个人,更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推余锦。

    苏诺雪摸不透自己,她也从不给自己定义善恶。她的善与恶往往只在一瞬间,很是极端。

    苏墨渊本不喜欢苏诺雪,这事情一出,更是看苏诺雪哪哪不顺眼,甚至想把苏诺雪赶出家门。

    如果不是苏懿昊,苏诺雪怕是要继续流落街头了。

    但是苏懿昊是怎样极力留住苏诺雪的?她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苏懿昊相信她,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苏懿昊却相信她。

    何等的信任?苏诺雪又何德何能值得他信任呢?

    她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这件事情压在苏诺雪心里,整整九年了,除了苏墨渊看不爽苏诺雪的时候会提几句,其他人以及她自己已经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最深处,尘封起来。

    如今余歌的事情又将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揭开,苏诺雪不得不面对。

    不仅是为宋家找出一个真相,更是不能让余氏两姐妹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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