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

    “如何?”宴礼瞧着在为那躺在地上的人把脉的仵作,不禁皱眉。这已然是京中第五起了。

    “似乎是瘴气。”那仵作朝宴礼恭敬行了一礼,恭敬道。

    听见此话,宴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前些年同师父满大周跑时曾听闻过‘瘴’,只不过在这东西只在南边儿才有,京中少有听闻。

    “可有办法?”“属下无能;这东西属下也只在医书上见过,若说医治怕是无能为力。”

    宴礼见那仵作样子也有些烦闷,直接挥手打断她“可知京中有无知晓医治这东西的?”

    仵作将头埋的更深了,只答“属下不知。”

    宴礼深吸一口气,今儿这顿骂怕是跑不掉了。

    ——

    那日与宴礼在锦玉楼见过一面后,宴礼便再没来烦李宜宁。李宜宁也乐得清闲,每日在家中写写字,逗逗鸟儿打发时间日子倒也清闲。

    “小姐!”阿栀在房间里寻了李宜宁一圈儿没瞧见便跑出来外边找人,果然在院里的池边瞧见在那逗弄李璠送来解闷的两只鸟的李宜宁。“这虽是入了夏可还是有些凉的您又如何能在这歇着!”

    李宜宁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将手中的鸟食儿一股脑的丢到桌上,朝阿栀笑“我这不是在房中闷着无聊的紧嘛。”

    阿栀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个什么德行,将手中的披风披在李宜宁身上,扶着李宜宁往房中走。“小姐且再忍忍,等过两日天儿暖和了些老爷夫人便能放您去诗集雅会上玩儿了。”

    李宜宁撇嘴“去与那些人装样子我倒不如在家中闷着呢。”

    “小姐不愿去,可帖子还是流水般进来。可见咱们小姐人缘儿好。”

    李宜宁听着阿栀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学那些场面话我听着难受。”

    阿栀扶着李宜宁坐回榻上,倒了杯茶递给她“小姐不愿听自然就不说了不学怕是不行,阿栀是您的贴身侍女出去若是不会说话得有多少人笑话您,阿栀才不要小姐被笑话。”

    阿栀都这样说了李宜宁还能说什么。只得闭嘴默默地打开桌上的书翻着。阿栀便在一边替李宜宁绣些小东西。

    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杂,按理说外边有抱香守着不该有什么,李宜宁和阿栀对视一眼,随即俩人便一起跑出去查看。

    一出门便看见宴礼压着抱香,宴礼瞧见李宜宁出来了便放开了抱香,怂了怂肩“她先动手的。”

    李宜宁深吸一口气,朝阿栀和抱香使了个眼神,二人便走出了院中。

    见二人走远李宜宁才带着宴礼走回屋内,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紧紧盯着宴礼。

    宴礼也顾不了李宜宁似是要刀他的眼神“有急事跟我走一趟。”

    李宜宁听了冷笑了一声,“前几日我说你竟讲规矩了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儿一看我还真是没小看你。”

    宴礼见她这般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上前拉起李宜宁的手便想走。

    李宜宁直接拍开他的手,“说不清不走。”

    宴礼见她这样也知今日说不清怕是走不了了,索性一撩衣袍坐在李宜宁身侧“京中一个月前有人无故失了性命刚开始只是高热寒战,直至患者出现了胡言乱语家属才觉着不对。不过已然无力回天了。”

    李宜宁给自己挑了块糕点塞入嘴里“那便找大夫找我何用。”

    “大理寺的仵作瞧过了,似是瘴气。这东西在京都没有仵作不认识,且这已是这个月第五起了,你得帮我去看看。”

    善渊真人悟道练武自然是没什么好教李宜宁的,说是收李宜宁为徒不过是为了让李宜宁上观南山养病罢了。只不过山上阿随师叔会医术,李宜宁在山上闲着也是闲着阿随便教了她些医术以求自保。且善渊真人喜欢带着他们满大周跑,这会子京中识得瘴气的且可能有法子的,宴礼便只能想到李宜宁了。

    李宜宁抬眼看了看宴礼,也没说可或是不可。

    “求你。”宴礼说。

    听到了宴礼开口,李宜宁才言笑晏晏地开口“我没说不去。”

    宴礼赶忙起身拉起李宜宁就准备走。李宜宁又拍开了宴礼的手。“等会儿,我让阿栀给我找个帷帽。”

    宴礼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怕是要裂开了“事急从权,先别找了可行?”

    李宜宁直直地盯着宴礼“不行。”

    ——

    叶嘉在大理寺等了许久不见宴礼回来,有些着急了便去到门口等着。

    寺正走时只说去去就回,却不知为何眼见都要下午了也没见人回来。叶嘉正着急呢,便看见了宴礼走了回来。

    叶嘉眼前一亮,赶忙迎上去“寺正大人。”

    宴礼点了点头,“大小姐去看看吧。”话毕,宴礼身后便走出了一个身着蓝衣头戴帷帽的女子。

    “这是大理寺内的仵作,叶嘉。之前做过大夫,今日便是她看出瘴气的。”宴礼向李宜宁介绍。

    虽说由明晨公主开创先河,大周也有女子出任官职,但仍是少数。李宜宁不禁多看了几眼叶嘉,眼中浮现欣赏之色。于是朝叶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而叶嘉却是皱紧了眉头,“寺正大人这位是?”

    “这你别管,她识得瘴气让她去看看没准她有法子。”

    李宜宁听着他俩在大门口闲聊,扯了扯宴礼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进去。

    宴礼显然也明白了李宜宁的意思,也不多说了带着李宜宁进了大理寺。

    ——

    瞧着躺在那儿已然没了生气的人,李宜宁的脸色都变了。但想着宴礼的话还是仔细检查起来。

    检查完第一个李宜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又去检查下一位。

    检查完五位,李宜宁的脸色已然是不好看了。只是碍于帷帽宴礼与叶嘉看不见她的神色。

    “怎么样?”宴礼见李宜宁不言语,主动上前将帕子递了过去。

    “叶姑娘没看错,确实是瘴气缠身了。”李宜宁拿着宴礼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手,又把帕子递回给一边的侧柏。“别用了,侧柏给烧了。”在一旁候着的侧柏立马接过帕子解决掉。

    叶嘉瞧着这场面直接皱起眉头。不过在场几人都没空管她神色如何。

    宴礼看着整整齐齐的五个人揉了揉眉心问“该怎么办?”

    “将这几人烧了吧,家属全部隔开暂时不许与旁人接触。另外,他们用过的东西全部拿去扔了。”

    叶嘉听了接过话“可将人烧了可是尸骨无存啊,家属如何能愿意?”

    李宜宁一听就有些乐了,这叶嘉也是大夫出身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何不懂得,怕是故意跟她抬杠呢。不过李宜宁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府懒得和她计较,只定定地瞧着宴礼。

    宴礼挥手“这事儿侧柏会去办。你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没有。”李宜宁实话实说,她学医左不过是为了自保。识得瘴气已是意外了,若说法子那她还真没办法。

    “那便只能仍由事态发展下去?”言至于此,叶嘉忍不住出声。

    “配几副驱毒的药让百姓照着方子去喝,可能暂且能压制的住。”

    “姑娘世家小姐出身,日日只用在家中怎知我们平民百姓的苦。若是长久如此怕是经受不住啊。”叶嘉又忍不住呛出了声。

    话都到这份上了宴礼如何还听不出是叶嘉在抬杠欲出言阻止,却被李宜宁拦住。

    “我以为叶姑娘一身才学愿入大理寺做一个小小仵作能明白女子的不易,今儿是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我不明白为何姑娘对我这般咄咄逼人。姑娘既知我世家出身便知我的医术不能同日日钻研的你相比,如若姑娘有法子又何须我跑来大理寺呢?”

    说罢便直接向外走去,宴礼见此情形赶紧追了上去。只留被说的一脸愤懑的叶嘉与侧柏。

    “叶姑娘这般寺正怕是要罚了。”侧柏见此情形开口道。

    叶嘉不满开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为何要罚我。”

    “那姑娘不是大理寺之人且是寺正请回来的,姑娘句句戳人心窝子;将人惹急何必呢。”说罢也不管叶嘉神色,也朝门口去了。

    “别气别气,我罚她行吗?”李宜宁一个女子怎么比得过一个男子,且宴礼习武自然三两步追上了李宜宁。

    李宜宁深吸了一口气“没必要为了我罚她,我不是大理寺的人确实不该管这些,况且我又不是日日来此受气。你说两句得了。”李宜宁看着宴礼,他今日应当是为了方便办案只穿了一件黑色窄袖衣裳,衣摆用金线刺绣稍作装饰,只是这人长的着实是有些扎眼,这般寻常的衣服也叫他穿出了些英姿飒爽的感觉来“你在这儿注意些。”

    话题转化的如此之快宴礼一下子懵了“注意什么?”

    李宜宁叹了口气“她今儿无缘无故的总不会是为着我没法子才刺我吧,左不过是有些人让人春心萌动了却不自知。”

    宴礼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别乱说。”

    李宜宁见他这纯情样儿笑出了声“好好好,我乱说总行了吧。”

    宴礼见她笑了,心下稍稍松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当真没法子?”

    “我是当真没有。”李宜宁老老实实答。

    宴礼挑眉,“那便是知道谁有法子了?”

    “去问问你阿爹吧,临安王前些年走南闯北认识的能人异士不少,兴许有知晓的。”

    宴礼虽然大想去麻烦自家阿爹,却也知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于是点了点头“行。我送你回去。”

    李宜宁听了直翻白眼,“谁要你送,等你带着我轻功回去我怕是得被吓死。”

    说罢便朝门外朝朝手,抱香便驾着马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走了!”李宜宁上了马车朝宴礼挥了挥手,抱香便驾着马车走了。

    宴礼见马车走远,低下头若有所思。

    侧柏和叶嘉一前一后跑出来时,就见宴礼一人站在门口像是思索着什么。

    还未等侧柏开口询问,宴礼便抢先开口“侧柏回府。”偏头瞧见旁边还有一个叶嘉脸色沉了又沉,“这次我便当你是救人心切,如若有下次便自己领罚吧。”

    叶嘉虽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低下头闷闷应是。

    宴礼才没空管她什么神色,上了马便走了只剩她一人在大理寺门口闷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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