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卫蓁正在屋里看绿荷翻看糖铺账目,说来绕口,其实就是今日糖铺开张,生意兴隆,王苼将店内账目整理完毕后送至侯府供卫蓁检查,可卫蓁对账簿向来苦手,索性就推给了绿荷,反正缘古阁的账目也一直都是她在看的。

    今日卫蓁没出门,即便如此,糖铺前的“盛况”她已经听说了,据说最后把守城的士兵都给引来了,方才作罢。这还是她限购之后的场面,要是敞开了让人购买,怕不是糖铺的大门都要被挤破。

    想着想着,卫蓁捧起冰饮浅啜,眼神发直地望着地面。

    燕景云进屋时,见到正是这副场景,瞬间就将桌上的账簿与今日城中发生的闹剧联系了起来。

    “你的糖铺果真热闹,两个值的守卫都制不住店门外的人。”

    卫蓁循声望去,一时拿不准他是在打趣她还是对于惊动城中卫兵的不悦,干脆将话题岔开:“不提那些,该用膳了,今日加了新菜色。”

    见状,绿荷及时起身,将账簿拾入怀中,往小厨房去了。

    对于燕景云的到来,卫蓁并不惊讶。

    大概半个月前,她去年酿的酱油成了,当即就盛出来让人用在了当晚的菜色上,大概是酱油在加热的过程中香气挥发过于强烈的缘故,总之,菜还没盛出来,燕景云就突然来了,那晚,两人是一起用晚膳的。

    之后,几乎每到晚膳的点儿,燕景云就会准时过来,即使偶尔在外处理公务未能准时回来,也会派人给卫蓁捎个口信。

    卫蓁只当酱油烧出的菜色合他胃口,遂让人装了些给大厨房送去,可明明大厨房的师傅也会用酱油烧制新菜色了,他还是每晚都会过来,慢慢地,她好像也习惯了两人一起用晚膳。

    自从酱油酿成后,从红烧鱼、红烧肘子一直到红烧羊排,各种红烧口的菜色不绝,浓油赤酱的菜吃多了只觉腻味,所以今日换了一道口轻的豆腐福袋。

    菜色陆续上桌,豆腐福袋也在其中,炸地金黄的豆腐泡将肉糜牢牢锁在内里,上用青色的笋丝系住封口。一口咬下,酥脆的外壳发出松响,紧接着,汁水流过齿列,肉香与豆腐本身的清香顿时溢了满口。

    对于这道新菜色,两人都很满意。

    用罢晚膳,桌子上换上了蜜水,屋内只有他们两人,燕景云将信取出递给卫蓁。

    卫蓁接过,打开一看,素白的信纸上写着一首小词,对于古词,让她逐字逐句翻译她不行,但大抵能读懂词的大意。

    这首词中描写是早春时节山上的风光景物。

    她一时不解,不懂燕景云为何突然让她看这首词,难不成是他写的,到她跟前显摆文采来了?看不出他还有这爱好啊。

    大词人镇北侯?

    “写得不错?”卫蓁试探性地夸道。

    燕景云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她压根没看懂纸上的讯息。

    “你用拆字法去读。”

    拆字法卫蓁知道,是用于传递机密信息的一种隐藏方式,通过对字的笔画进行拆分,进而组合成新的内容。

    她知道是知道,但是不会用啊。对着纸上的字东拆西拆,寥寥数十字在她眼里已经成支离破碎的状态了,然而就是拼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没过多久,卫蓁一把将信纸按在桌上:“我拼不出,你直接告诉我吧。”

    燕景云本意是让她亲自确认纸上信息才将信带来的,不过,她既然说了,他也并不勉强。

    “也罢,我直接说与你听。”

    “纸上有三个消息。其一,月前,皇帝在行宫游玩时不幸落马摔伤。”

    卫蓁的第一反应是:“摔伤?意外还是人为?又或者是假装的?”

    她的一连三问让燕景云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怎么会觉得皇帝是装的?”

    “以受伤的名义,召你回京,把你软禁起来啊,这样,西北的军权不就尽在他囊中了。”

    虽然很高兴卫蓁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的,但对于她的猜测,燕景云真是一言难尽。

    “你不如猜,他是要以侍疾的名义把你召回,然后对西北动兵来得可能性更大。”

    “真的吗?”

    卫蓁信也不信,不信是因为她知道,众多皇子皇女中,皇帝唯独对太子有些微温情,如果真的要动手根本就不可能考虑她的安危,提前召她回京,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信则是因为她知道皇帝太想收拢兵权了。

    可皇帝若是和燕景云打起来,那不就走上原书的老路,接下来就是原书男主趁势而起,坐收渔翁之利,屠尽皇室血脉……那她来西北这么久,到底忙了个什么?

    卫蓁不由眉心紧蹙。

    好在燕景云及时说道:“当然不是。即使我走了,但景行会留在西北,一旦我在京出事,边军暴动,匈奴会趁虚而入。皇帝虽然专权,但不会在敌我上面拎不清,这也是他能一直容忍我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燕景云本来是很笃定的,只是话到最末,他想起了一种可能。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只能说明……

    卫蓁不知道他的想法,听到原书的走向不会发生,顿时心安。

    “那必然是人为的了?宫中内侍众多,怎么会对皇帝疏漏至此?”

    “具体是怎么受伤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皇帝受伤之后的事。”

    话锋一转,燕景云问她:“近两个月来,你可有收到京中的消息?”

    “没有。”卫蓁摇头,“上次与皇后寄信是三月的事了”

    卫蓁到西北之后,与皇后之间偶有书信往来,但均以闲话家常为主,并不涉及其他,最近的一封信确实是三月份收到的。

    “我姑且先说出我的推测。”燕景云沉吟片刻,视线凝在那张纸上,似是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卫蓁支着下颌偏头看他,等着他开口,良久,她都想劝他实在不好说就别说了。

    他道:“皇帝的这次摔伤,情况可能不大好。”

    “这个不大好……是对于西北和你的处境而言吗?”

    “对我有何影响目前还无法确定,我指的是……”

    燕景云直视卫蓁的眼,索性将话摊开说得更明白。

    “可能会影响到皇位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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