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

    高沉东被一拳打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睁眼,身体被压住,头顶上方的拳头如刀似雨,噼里啪啦不带一丝停歇地悉数落到他脸上、身上和紧促并在一起的大腿上。

    栾见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她胸腔似要窒息,连带着思想也慢了半拍。

    等听到身后的混乱,何知渺已经逼急了眼,攻击架势狂风暴雨。

    她使劲拉了几下无果,只好拖着快要没了力气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他,在他浑身燥动因子被挑起的这一刻不断温声相劝。

    “我没事。何知渺,我没事。”栾见殊温柔地亲了亲他发热的耳朵,甚至怕他久久不能清醒过来,还用力咬了下他颤着的耳垂,并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和,“冷静下来。”

    高沉东上空的拳头停了,何知渺死死盯着他,脖颈显露着数根暴起青筋,似乎恨不得将眼睛里的这人当场撕碎。

    高沉东迷蒙着眼勉强向上看去,就见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双手万分珍惜地捧起栾见殊的脸,慌张泛红的眼不断在她没了血色的脸上逡巡。

    而后似乎确认她真的没事后,将她抱进怀里一下,再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垂着漆黑如潭的眸子,嗓音冷寒带着强大压迫感地扔下一个字。

    “滚。”

    门被合上的顷刻,何知渺快步向没来得及关门的卫生间走去,他看见腿软到站不住的栾见殊抱着马桶狂吐,但只能干呕地吐出一点酸水。

    他心疼得快疯了。

    栾见殊朝他抬了下手,何知渺立即上前。

    他想把人抱到外面的沙发或者椅子上,不要让她接触冰凉的地面,但刚一有要离开的动作,栾见殊就使出了全身力气拉着他不放手。

    无奈,何知渺单膝跪地将她抱在怀里。

    栾见殊听着他过于急速的心跳声,揽住他身躯的双手又使了些劲,语气沙哑带着颤,哭腔明显。

    “何知渺。”她问。

    “我在。”何知渺回。

    “别。”栾见殊闭上眼,晶莹的泪珠沿着雪白脸庞而下,她顿了顿喉头,向他发出乞求:“别离开。”

    何知渺心碎地吻了吻她的发,回:“好。”

    两人在昏黄温和的灯光下,相拥了许久。

    等到看栾见殊终于轻轻闭上眼,何知渺拍在她脊背上的手掌渐渐放轻,而后绕到前面帮她擦了擦干涸的泪痕。

    栾见殊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扭了扭,何知渺将人抱紧,起身打算往卧室走。

    “我不想进去。”栾见殊声音闷闷的,震着他不断收缩的胸腔。

    “休息一下吧。”何知渺把人往上颠了下。

    “就是不想。”栾见殊手上用力圈住他脖颈,嘴巴扁得有点高。

    “行。”没办法,何知渺淡淡答应下,随即调转方向。

    两人一同坐到了沙发里。

    他想把怀里的脸扒拉出来,但栾见殊大概也觉得自己丢脸,便如同鸵鸟一般将脖子伸长,宁愿畸形地杵着身体,也不愿让何知渺看。

    “乖。”虽然对她这幅样子很受用,但何知渺还是想尽快确认下她的情绪。

    他手心浅浅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了一丝丝开心的笑意和宠溺,“让我看看你还好吗。”

    “不好。”栾见殊手掌根本环绕不了他健硕的手臂肌肉,便只能改成揪着他的西装外套,直把那上等的面料揪出几道褶皱。

    “听话。”

    何知渺声音罕见地对她严肃起来,栾见殊心里的委屈在此刻像被瞬间激发,她快速眨着眼,不愿再掉下没出息的泪。

    但好像用处不大。

    何知渺听到她深深呼出的一口气,又察觉到自己胸膛上的布料湿了,急切的心情一下达到了顶端。

    他刚要说话,就听怀里的人抽泣几下,恨恨地扯了下自己敞开的外套衣襟,声音像被冤枉了的小孩子一样难受——

    “你怎么才来啊。”

    心被裹挟着急剧往下坠,何知渺愧疚地垂下睫毛,身体被带动着更靠近栾见殊大半,话语随之全部软了下来,“对不起,是我的错。”

    嗅着他浑身淡淡的香水味,栾见殊在他坚硬的身前猛地吸了口气,情绪才终于有了要收拢的意思。

    她把头转向白墙那一面,低下头,让何知渺仅能俯视她的上半边脸。

    “我以为你要抛下我了。”栾见殊很轻地说,每个字似乎都像她的人一样,现在很累。

    何知渺忽然想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温柔地吻去那点她洒下的腥甜。

    但是……

    他不敢。

    换做以前,被激勇而来的情绪挟持,他可能就那么做了。

    但此刻的栾见殊好脆弱,他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再使她生气,再让她无止境地掉可怜的小珍珠。

    于是环住她身体的手渐渐卸了力,何知渺在心底叹了声气,将要放开手的时候忽听栾见殊幽怨地接着扔下一句话——

    “何知渺,你真的要放开我吗?”

    不要,他不要。

    如果时间有尽头,他会与她静谧地从晨起待到夜幕降临,热切地抱着入眠,最好醉生梦死,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要执拗地拉着她沉沦。

    不想让她离开,哪怕用再卑鄙的手段,忍再久,他都不准。

    全身被骤而温热的耳垂催动着、软化着,诱引着。

    何知渺忽而崩溃地想,什么时候,这些恶劣的想法他难以控制了呢?

    或许当下她放纵、允许,还有这片刻的主动。

    被何知渺揽紧腰、扣住膝窝一下提起的时候,栾见殊身体还是紧张地瑟缩了一下。

    两人距离太近了。

    造型简单的落地灯前,栾见殊犹豫地咬起了下唇,抬起睫毛就看何知渺正盯着她的脸,从下而上地扫。

    两双眸子因而短暂碰触。何知渺抬起手,静静帮她把耳边垂落的碎发绕到她耳后了。

    甚至刻意,没有碰她泛热的耳廓。

    栾见殊交叉在他后颈上的手用力一瞬,她眨着眼,想收拢一下顿时没了所有安全感的双腿。

    不料却被一双大手迅速摁住了。

    何知渺的手很漂亮,栾见殊第一眼见到时就在心里想。

    他指节用力时会分明地鼓起来,像一座完美的桥梁,从这头到另一头,都紧紧压制住现下栾见殊只以一层薄薄家居服隔开的敏感肌肤。

    “不要。”她听见何知渺弯着迷人的唇,定定地对她说。

    “我才不要。”

    栾见殊颤了颤簌簌的眼睫,那两层小被子被剔透饱满的露珠沾染,十分惹人心痒。

    她感受得到何知渺用力的手,难抑的喘息,还有自己岔开的双/腿/间,他不容忽视的本能反应。

    “哭了也漂亮。”或许察觉到了她偷摸的视线,何知渺尽力做了个抑制的深呼吸。

    他温热的指腹轻轻覆上她漂亮的眼,轻柔地帮她擦了擦,紧抿的唇勾出点不甚满意的意味,说,“但以后,不能为别人哭了。”

    栾见殊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或者说,她聪明地不想懂。

    她抿着唇,直到把粉红变成了血红也没放开。何知渺宽手扶着她的腰,无比自然地伸出另只手悬在她嘴角旁。

    片刻后却僵直地没落下。

    “松开嘴。”

    他把两只手全部放在她身后,将人虚空地环绕,甚至刚放下的那一只在过程中只轻轻碰了下她腰侧。

    “你这里很敏感。”

    何知渺说得是方才栾见殊下意识抖的那一下,栾见殊无意勾引地垂下纤长的睫毛,不想回答他这句话,便张嘴露出一点舌尖,想另外启个话题。

    “今天确实忙了点。”何知渺瞥了眼她徐徐缓和的鲜亮唇色,复而目光向上,对上她清亮眸子,手掌虎口悄无声息地掐住她的细腰,趁此将藏在神经里的逼人气息隐隐散发出一星半点,“他来找你干什么?”

    栾见殊正沉溺在他悠然释放的深沉魅力中。

    闻言,她清澈眼睛迟钝地愣了一秒,但转念一想,何知渺认识高沉东并不奇怪。

    私下里,他大概把高沉东的家世背景、人际关系都查清了。

    “可能……想让我原谅他吧。”栾见殊话说得留了几分余地,何知渺表情霎时呈现出些许不满,他剑眉微拧,似乎在思忖。

    栾见殊近距望着他精致的眉眼,线条如山峰的鼻梁,和蛊惑她灵魂与身心的诱人唇瓣,情不自禁地分开了自己紧闭的双唇。

    一点细腻皮肉分开的水声陡然暧昧拉扯地发出。

    何知渺想要寻求答案一样疾速抬起头,就看栾见殊将自己的身体重心往下降了许多——

    她从俯视着他,变成了与他平视。

    而她先前还安安分分叠在他脖颈上的手,慢慢地,一寸一寸,沿着他颤动的筋络、毛孔,和吞咽了一口口水的喉咙。

    猛地变成了他灼热的虎口,伸开,将他沸腾的的血液和炽烈的直白眼神,向上夹起。

    何知渺下巴被她用力的小手轻轻向上一抬,他睥睨下眼皮,双臂自然跟随她的靠近后撑。

    姿势变换,他成为了失利的战败方。

    甘愿闭上眼,等待主的审判。

    但栾见殊指尖只是下滑,宛如没有归踪的羽毛,扫过他的心口,在上面撩拨一下,再五指撑开,顶在他震颤不止的胸前肌肉上,打破这片刻的旖旎与纵情。

    “小何老师。”她朝烧透了的耳朵里说话,嗓音轻柔妩媚,刻意撩拨的情绪燃烧到了极致,问道。

    “还、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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