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被吓得不清,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徐恩玲的车。
自己中计了。
杨苗苗在心里比了个“耶”,争取到的这十来秒已经够徐恩玲钻进副驾驶了。
锁好车门,杨苗苗嘴角勾起,然后一脚油门开下了马路沿,留下黑衣男在后面死追追不上,无能狂怒。
一直开出去十几公里,已经快到市郊了,杨苗苗绷紧的弦才能松一松,此时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
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担忧,“说吧,这次又是哪里惹的仇家?”
徐恩玲见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所以没敢说话,见她开口了赶紧回答,“不是什么别的仇家,就是徐蓉蓉。”
杨苗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最近斗不过我,她吃瘪久了,明显急了。”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
“放心,我会给她准备一份看得过去的回礼的。”
徐恩玲接着说了她遇到这个男的的过程,她凭借敏锐的观察力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想绑架她。
杨苗苗有日子没见到徐恩玲了,车子在河边停下,她示意徐恩玲下车。
“你的鞋呢?”她敏锐地看到徐恩玲光着脚下了车,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徐恩玲两手一摊,“拜托,我穿的高跟鞋出门,遇到坏人要逃命,当然是把鞋扔了光脚跑啊。”
杨苗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我见你跑路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光着脚的样子。”她的眼前浮现出徐恩玲逃跑时的样子,那个追她的男人在后面根本追不上。
“逃命耶!”徐恩玲白了她一眼。
“等一下,你先坐着。”
“怎么了?”
杨苗苗没有答话,而是绕到车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干净的黑色平底鞋。
“哇塞……”徐恩玲惊了,“什么时候放的?”
“很久以前。”杨苗苗蹲下来将湿纸巾递给她擦脚,然后给她穿上鞋,“你总穿高跟鞋出门,遇到什么事就喜欢把鞋子扔了,所以给你备了一双在车里。”
徐恩玲眼里是无言的感动,“就知道苗苗对我最好了!”
杨苗苗摆手,“别肉麻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
“你跟贺英朗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那个呆瓜……”徐恩玲刚想调侃几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想到他认真的样子,脸又耷拉下来。
两人坐在河边公园的长椅上,徐恩玲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他两个月前还说要追你呢,可见这个呆子太朝三暮四啦。”
杨苗苗轻易地反驳了她,“后来不是遇到你了吗?很明显他对你才是认真的。”
“我说不过你。”徐恩玲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贺英朗的感情,所以不想和杨苗苗讨论这个话题。
但杨苗苗很愿意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不仅要和她讨论,还给了一个大大的助攻。
根据她的估算,应该快到了。
果然,贺英朗的身影出现在十米开外,正拿着手机查看定位——杨苗苗发给他的。
杨苗苗向他挥手,贺英朗看到她们,忙不迭地跑过来,“你们怎么样了!恩玲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徐恩玲直接瞳孔放大,震惊地看着杨苗苗,在用眼神询问她:你什么时候把他给叫过来的?
杨苗苗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但笑而不语。
她对贺英朗道,“我没事,但恩玲有点轻微的擦伤,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买药。”说着便要起身走开。
“我擦伤了吗?”徐恩玲在自己身上四处找伤口,看了手和脚都没看到伤口。
贺英朗却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肘外面殷红的擦伤,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让她不要乱动,“我看看。”
他将脸凑近,徐恩玲有些不自在,“有伤口吗?”
“诺,这里。”贺英朗轻轻地转了一下她的手臂,“这里。”
“好吧。”徐恩玲还是感觉很不自在,和他待在一起,他那个发腻的眼神总让她起鸡皮疙瘩,“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贺英朗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要找苗苗?”
这句带着怒气的质问让徐恩玲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啊?因为苗苗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不是。”
自从年少时,她就已经习惯和杨苗苗相互依偎,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找对方。
贺英朗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他好像没有立场来评论这件事,立马从愤怒变成了委屈,“就算苗苗在你心里是第一,我比不过她,但是你可以找完她之后找我啊?我也可以帮忙啊?”
徐恩玲一脸莫名其妙,一副咱俩不熟的样子,“你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我只是一个差点被绑架的柔弱女生罢了。”
贺英朗:对,柔弱女生,指能把自己压在地上暴打,身手矫健,跑步贼快。
贺英朗见她油盐不进,准备用上自己的绝招:耍无赖。
“我不管,之后你遇到危险或者需要帮助必须告诉我!我也不求能排在苗苗前面,只要你告诉我就行。”
这一下激起了徐恩玲的反骨,“要是我就不告诉你呢?”
“那我就每天给你打十个电话轰炸你!你要是不接我就去烦苗苗,让她打电话给你!我一下班就来跟着你,不,我只要有空就来跟着你!”
听了这番话,徐恩玲感觉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掐着她的人中,让她不要昏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啊!
“所以呢?”贺英朗看着她不算好的脸色,一脸得意地挑眉,“以后遇到危险可以告诉我了吗?”
“可以……”
“耶!”贺英朗欢呼出声,他刚才使用了鲁迅先生的掀房顶原理——直接说要开窗户,徐恩玲不同意,但如果说要把房顶掀了,她马上就同意开窗户了。
徐恩玲只觉得头疼。
见她扶着额头,贺英朗以为她不舒服,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晚上起风有点冷,是不是头疼了?”
外套带着他的体温,让徐恩玲一下温暖起来,但头疼并没有减弱。
既然他这么上心,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说了实话。
“我头疼的是你……”徐恩玲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在用尽全力替我妈妈争夺家产呢,实在没有精力去想……”
去想感情的事。
徐恩玲话没说完,贺英朗自然听得懂。
但他能听懂,并不代表他听了这句话不想拿手去捶她的头,“我帮你争家产不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帮你争一份!”
这逻辑非常的清奇但合理,把徐恩玲惊呆了。
贺英朗还以为她觉得他做不到,“信不过我?”
“啊这……”
听起来非常地合理,甚至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徐恩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贺英朗继续推销着自己,“这事儿你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好不好!有我加入帮你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