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

    天气还有些寒气,风吹到人身上感觉还有些凉。教室内书声琅琅。

    帝丹小学三班,这堂课的数学老师正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讲题。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讲课,老师无奈地放下课本,说:“请进。”

    拉开门的是一个成熟女性,他们都认识她,她是三班的担任老师田中。她歉意对数学老师笑了笑,走向前,小声地对他说了些什么,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对坐后排的某个像团子一样的女孩子说:“有我同学,出来一下。”

    坐在后排的白团子抬头,默默起身,身边的同学把桌子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她体形宽大,身材矮小,浑身都是圆滚滚的,肥得滴出油,但她皮肤白,头发也浅色,显得就像放大版汤圆。

    有些人移了一下桌子,让对于她来说不是很宽敞的走道更狭窄了一些。

    她抿着唇,那些同学的小动作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尽管习惯了,她还是有些在意。

    和她不相符的灵活挤了过去。

    可是再灵活是她肢体灵活,不是她肥肉灵活。她不小心把一个同学的橡皮碰掉了。

    她准备费力地弯腰捡起来,就听见这个橡皮的原主人在旁边轻声道。

    “肥猪。”

    有我垂下眼睛,看着地上那块已经沾染上灰的白色橡皮。她明白了这个人是故意的。

    她弯了半截的腰直了起来,一脚从那个橡皮上踩过去,目不斜视地走出门。

    故意扔橡皮的人没想到她会直接踩上去气得瞪大了眼睛,但是因为老师还在只是嘴上咒骂了几句。

    -------

    “有我,你的母亲在学校门口等你,你现在过去吧。”田中老师弯腰对有我说。

    有我点头,田中老师把她送到教学楼下,就走了。有我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头发盘起来,板着一张脸,身姿挺拔。与其说严肃,不如说是认真。她看见有我,表情缓了缓,牵起有我肉肉的小手。有我抬头看着母亲的侧脸,问:“妈妈,我们今天也要去打针么。”

    母亲点点头,说:“家里给你做了好吃的,打完针就回家。”

    她坐上母亲的小轿车,母亲贴心地给她系上安全带,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我想,约莫半小时的样子,到了一家诊所。

    母亲拉着她推门而入,去前台说我和北城医生有预约。默默等了一会,就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医生。

    母亲拉着有我坐在医生旁边,有我安静地坐下,等待对面开口。医生先是捏了捏有我胳膊上的肉,好似叹了口气,又重新挂起微笑,对有我说:“小栗,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呀?”

    有我栗思考了一下,说实话她不太清楚这个不舒服的范围。因为她每天都感觉身体的沉重,其他的好像也没有……

    她对医生摇了摇头。

    医生对她说:“你先出去转一会,叔叔和你母亲说一会话好么?”

    有我栗点头,还礼貌的带上门。

    医生有些心疼的看着白团子,等门关上后,对有我的母亲道:“有我香时,快瞒不住了。”

    有我香时脸色有些发白:“什么意思?”

    医生焦急地走来走去:“琴吹家快查出来了。”

    有我香时握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本来两人都有大好的前途,现在怎么会混的这个样子。医生说:“而且她的身体不能再打激素了。”

    有我香时点头:“以你家的能力可以保住你,辛苦你这几年……“

    既然他们现在找过来,想必那个女人应该想开了吧……

    医生细长的眼睛看向有我香时,看着她逐渐镇定的侧脸,张了张嘴,还是把自己思考了几个晚上的事说出来:“香时,如果你想,可以跑的。我会帮你。”

    有我香时看向医生笑道:“总有人得承担责任不是么。”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医生的手背,她能感觉到医生颤栗了一下,看着他耳根泛红,她叹道:“没关系的,几年而已。早已算好了……”

    有我香时开着车带着昏昏欲睡的有我栗。有我栗喝了口水问母亲:“今天不用打针么?”

    有我香时沉默了一下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半晌回了有我栗:“不用,小栗,你已经好了。”

    有我栗有些发愣,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用打针当然是好的,很快她把这个事抛到脑后。

    第二天有我香时送着有我栗上学。有我栗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这是她第三次?第四次?她也记不清多少次转学了,母亲总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带她频繁搬家转学,她不想上学,不喜欢上学。但是她又不敢说出来,她现在已经懂得什么叫单亲家庭,懵懵懂懂的知道母亲一个人养活自己有多么不容易。别人都是两个人赚钱,自己家是只有一个人。

    母亲在学校大门不远处停下,有我栗慢吞吞的爬出车门,她想着能磨蹭一分钟是一分钟,结果最后被母亲大人一脚踹出车门:“赶紧去上学!”

    好吧。

    有我栗每次都觉得上学这个路程就是煎熬。

    不管是去了多少所学校,总是有人因为体形排挤她。

    她太讨厌和人接触相处,还有交谈。但是讨厌不代表不会,不敢。相反,有我栗的脾气异常的大。

    她打开鞋柜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鞋,她一想就知道是那群男的干的,那群女的有些只敢在背后说她,有些懦弱得要死。她看都不想看一眼。少一只室内鞋她没法换,她听见背后有人在那偷偷笑,她心里像浇了一瓢热油,怒火被她死死地压抑在身体,身体的呼气幅度都大了一些,她回头,怒目扫视着是谁在偷笑,可惜这群家伙不是装作看不见,就是窃窃私语,偷笑的声音明显是个男孩子的。还是偏低沉的那一类。

    她只好去找老师让老师帮忙找另一只鞋,发现是被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这种事说实话很常见,老师也没办法,她甚至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干的,只能安慰了一下有我栗。

    这些老师也不敢管这些学生太多,一旦被学生家长投诉,老师就丢饭碗了。

    有我栗摇头对老师说没事。

    老师不敢管,那我就自己打回去。有我栗想。

    有我栗在走廊上就能听见教室吵吵闹闹的声音,她从后面拉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回头看见是她,都不吭声了,有我栗对于这些心里没啥想法,她从来没有想那么多,不跟她玩就不玩呗,你欺负我我就打回去,她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和幼稚。她的想法有本事面对面正刚,躲躲藏藏算什么男人。

    好吧,她也不是男人。

    她走到自己桌子,上面已经被油画棒乱涂乱画,写着“恶心”“肥猪”之类恶劣的词。

    有我栗抬头环视一圈,看着有些偷偷回头看他表情的男生和女生,还有一些明显幸灾乐祸的人。她想着记下刚刚那个幸灾乐祸的男生面孔。

    她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心里想: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越想越气,她手一使劲把桌子推得吱呀乱响,也不管撞到谁的身上,走到那个刚刚表情幸灾乐祸的男孩子前面一抹布甩他脸上,她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主谋,她很清楚这个男生没少欺负捉弄她。

    有我栗看着眼前嘴都吓得发白的男孩,哼的冷笑出来:“就这?”

    上面站着那的老师也愣住了,那群孩子经常做的什么事,作为老师们说实话都很清楚,但是很少有这样反抗的。

    有我栗作为转学过来半年的孩子,前半年基本上都是语言暴力,他们老师也管不了,现在这些孩子做小动作,他们这些老师劝过,但是没有用,他以为有我栗会和以前那些女孩子一样忍下去,毕竟她已经忍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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