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瑶有些玩味的打量着王皮皮,想来,义兄一定在想,这小子又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此等狂语也敢说。

    何止是敢说,对李瑶来说,如今急需在宫中刷脸,更需要攒钱,以备从宫中溜出去。

    黄河水灾在历朝历代都是一见极为难解的大事,形式之严峻,从难民数量上便是一种直观的感受。

    而利用这次水灾开始自己的‘扶危济困’计划,显得极为合理。

    至于这理由,便是为贵人们分忧,直接上了一个层次,还愁进展不顺利?

    “呵,若是这样,我先买。”王皮皮道。

    李瑶嘴角上扬,“是呀义兄,他们也会这样想。”

    “只是……如此一来分明是赔钱的买卖。”王皮皮道。

    两文钱换五百万文,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稳赚的。

    “诶,义兄,我可没说,只要给两文钱,我就一定反这样多。”李瑶道。

    “看来,是有赌的成分了?”王皮皮问。

    李瑶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王皮皮大笑,“义弟,你来宫中日子少,不清楚这些宫奴的习性,根本不会有宫奴会愿意赌。”

    这不用说,李瑶也是清楚的。这宫中绝大数人是想张富贵和赵发财一样,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儿的。毕竟在这随时都可能咽气的宫中,谁又敢真的放下心来。

    宫奴们素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瑶接着说:“他们不敢,只因为诱惑不够大,但我的诱惑足够大。方才义兄在听见的一瞬间不也是想要?”

    王皮皮愣了愣,“义弟细说。”

    “让他们没人花极小的钱财来购买,若是中了,便给他们极多的钱。比如,2文钱购入,但却有可能返回去三十两银子。义兄觉得他们愿不愿意买呢?”李瑶道。

    “而且我们最大的奖项可是五百万文,这又有谁不心动呢?”李瑶的声音很轻。

    但却一点点渗入王公公的心,这件事听起来很不靠谱,但又很靠谱的样子。

    王公公以为李瑶也是在赌,实则,李瑶运筹帷幄。

    凭李瑶对人类的了解,只要买了一次,就有下一次。比如自己,就算是走到商场,也要买一张过来刮一刮。当然,这东西和刮刮乐还不一样,这开出的奖可比刮刮乐的倍数高多了。

    这件事一旦实施,最关键的,便是一个购买的人。正如王公公所说,这宫奴都是不愿尝试的,但只要第一个人买了,其余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拿出2文钱也会尝试。

    毕竟最初大家都是分母,而且,谁都想成为那个分子。不过是2文钱罢了,这个钱就算是张富贵和赵发财都能拿出来。所以对宫奴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若是不往外拿,这么多的钱,可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人啊,还有些心理,就是见不得旁人好。

    若是自己没参与,身边的人买了,也会令其不心安,生怕和自己一起吃苦的人飞黄腾达了。

    李瑶自己都思索完了,而对面的王皮皮却还在发愣。

    王皮皮摇了摇头,“义弟,你这和开赌坊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义兄,我这可是为了扶危济困,为贵人们分忧啊!”李瑶忙道。

    “这如何能为贵人分忧?!”王皮皮一个没忍住,声音都高了些,他这个义弟还真是,不仅想的多还竟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这看似稳妥,实则根本不会有宫奴相信,且宫中对这种赌风向来是有些禁止的,所以众人都是悄悄的,他倒好,竟然要搬到明面上来!

    还敢打着为贵人分忧的幌子。

    “义兄莫要着急。”李瑶说完,肚子叫了一声,“诶,义兄,不如咱们边吃边说?”

    这在尚食局岂有让人饿肚子的道理,说到吃的那可是王皮皮的拿手项,“走,义兄我给你亲自熬一碗素粥。”

    李瑶摆了摆手,“给我个鸡腿就行。”

    王皮皮哽在了原地。鸡腿?方才皇后娘娘说让宫中人都吃素,他是没听见吗?

    对方似乎猜透了自己的意思,凑上来道:“义兄,咱们悄悄吃嘛……”

    李瑶一口咬下,满嘴是油,“我说义兄,咱们若是收这些宫奴们一次两文钱,每够了十文钱便拿出三文钱给皇后娘娘,给灾民,你说这陛下,是否会欣喜?”

    王皮皮眼神一转,何止是欣喜,那简直一跃成为贵人眼中的红人!

    不过这些法子,也只是想想罢了,“那你有钱吗?义弟可有本钱?”王皮皮说完,喝了一口素粥。

    满嘴是油的李瑶停了下来,拿着鸡腿的手忽然伸过来,害的王皮皮差点没忍住咬上去一口。

    “小弟没钱,但义兄你有呀!”

    闻言,王皮皮扯了扯嘴角。李瑶也跟着笑。

    王皮皮一耸肩,“义弟也说了,需要极多的本金才能诱惑到众人,你义兄我就算是豁出全部身家也没有。”

    “而且义弟你也知道,这兄弟间谈钱,难免伤了感情不是。”王皮皮倒是直接。

    “无妨呀,我回去筹钱。”李瑶道。

    筹钱?

    听到这句话王公公的素粥都喝不下去了,那么多钱去哪里筹?而且筹来了钱,岂不是有了东家,挣的钱也是要给东家的。

    “义弟,你这济贫,我怎么听着是在济富人?”王公公眉头微蹙问。

    李瑶咬下最后一口肉,将骨头丢在案上,擦了擦手,“义兄,只要最后这钱能到灾民手中一些,那我们济的就是穷人。”

    这么听着,似乎也有道理。

    见王公公沉思,李瑶又道,“不同义兄说了,我还得赶快去筹钱。”

    “诶。”王公公拦住了正要起身的李瑶,从腰间摸出一串铜钱,“义兄多了没有,能让你少筹一分是一分。”

    “义兄!”李瑶快速将钱丢进自己的衣服里,“能有义兄,真是我的福分!”

    王公公摆了摆手,“义弟,万事小心。”

    李瑶双眼满是感激,重重点头。

    只是自己初来本就没什么认识的人,能去找谁借钱?

    诶……

    她勾起嘴角,那位肯定不缺钱。

    想到此处,她赶快站了起来,“那个义兄,我出去一趟,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

    “诶诶诶!”说完李瑶便起身离开,丝毫没管身后王尚食一直在喊自己。

    瞧着李瑶的背影,王尚食摇了摇头,方才给他钱不过是哄个开心罢了。

    五百万文钱,这怎么可能筹到。等义弟回来哭的时候,亲手给他煮个素粥,定要让他尝尝咱家的手艺!

    离开尚食局的李瑶哪里知道王公公还有这心思,她一股脑往外冲,走了许久才想到,去哪里找裴烁呢?

    ……

    李瑶在未央宫走了几条街,腿都要废了,也没碰见裴烁。

    来到宫中这几日,出行只能用双腿。这宫里又这样大,一条巷子都长的不行,更何况每个宫之间又远的很。一日就能比自己原先的运动量一周都要多。

    如今这小腿酸胀的,今晚若是不找些热水泡一泡,恐怕能疼的睡不着。

    她都担心突然间增加的运动量会让自己肌溶解了。

    最后走出了未央宫,一路打听,来到了千牛卫值班的地方。

    可这地方也是大得很,李瑶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了一处宫殿的门槛儿上。

    她两手捏着自己的小腿,又抬头看了看天。

    白云一层层卷着,和海边的云一样干净。到底是还没被污染过的环境,也难怪那些个诗人见云也能写出一堆好诗。

    “你是何人!”李瑶正遥想着会不会和诗人偶遇呢,便听见一声呵斥。

    抬头一看,竟然是一队侍卫,看来是在巡逻。

    李瑶起身的一瞬间,对方就要拔剑,“你的腰牌呢!”

    “且慢!”李瑶一抬手,那侍卫果真停住了手。

    这宫里到处喊打喊杀的,不就是没腰牌吗,搞得像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一样!

    李瑶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瞧见了吗?”

    侍卫有些懵,“瞧见什么?不就是一个勺子吗?”

    “你懂什么,这可是王尚食给的勺子,我,可是王尚食的义弟!”

    李瑶说完,这队侍卫哄堂大笑。

    “诶你!”

    “李兄!”李瑶正准备抓住这些侍卫开始上课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只见裴烁从中走了出来。

    许是因为裴烁的一句‘李兄’,侍卫们也都收住了笑。

    李瑶连忙笑着起身,“裴兄!”

    “李兄,这可真是巧了,白日里也能碰上。”裴烁笑着说。

    “不巧。”李瑶又往前了一步,“我是专程来找裴兄的。”

    “找我?”裴烁一愣。心想,你这连腰牌都没有,大摇大摆的来侍卫聚集地晃荡,可真是胆子不小!

    “裴掌鞭,这是?”方才呵斥李瑶的侍卫开口问。

    裴烁道:“一位故交。”

    闻言,那侍卫接着说:“这裴家的故交有当朝丞相,外域使者,戍边将领等等……竟不知,还有送进宫里当太监的。”

    “太监又如何?”裴烁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裴掌鞭莫怪,在下并无他意,只是觉得裴掌鞭交友广泛罢了。”说完他又道,“既然裴掌鞭见了故交,我等也不好再次叨扰。”

    言毕,他便和其他人离去。

    裴烁接着问:“方才李兄说是来找我的?李兄找我,所为何事?”

    “裴兄,你的好事来了!”李瑶一副马上要发财的表情,任谁瞧着都觉得她是碰上了喜事。

    裴烁一愣,好事?这昨晚巡夜回来,便和大伙儿喝的伶仃大醉,晨起脸都没洗一把就开始巡逻,竟然会有好事找上门?!

    等下,莫非……是娶老婆的大好事!

    “莫非……是令妹同意了?!李兄觉得我何时准备聘礼合适?李兄放心,若是令妹到了我裴家,我定会锦衣玉食伺候着。至于聘礼什么的,李兄尽管提,我裴家,家大业大多少都给的起!”说完,裴烁拍了拍胸腹,虽说是个武夫,却显出一副阔家少爷的模样。

    李瑶尴尬笑了笑,心想,裴兄这可是你自己说不差钱的哦~

    “裴兄着急了,妹妹年少,昨日不才说好,须得等。”李瑶道。

    “那李兄说的好事是什么?”裴烁追问。

    “裴兄,我这里有个项目,稳赚不赔,你投不投?”

    “啊?”裴烁一时间愣住了,他完全没听懂李瑶的话。

    “项目是何物?投与不投又是什么?”对于不懂的,便要虔诚发问。

    “就是一个生意,裴兄要不要入股?”李瑶解释。

    这样一来裴烁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岂不是显得自己痴傻,“原来如此,李兄脑子这样好使,我信李兄,定然是能挣钱的生意。”

    “这样,我投五十两银子!”

    裴烁觉得自己够大气了,可又听李瑶道:“裴兄你不是吧,你裴家,家大业大就投五十两银子?”

    裴烁尴尬笑了笑。

    裴家确实家大业大,但这钱是裴家的钱,又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家风太正,钱都被祖母攥在手中,向来不许他们这些小辈留太多钱在身上,只怕沾染一些坏的习惯。

    但五十两银子也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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