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在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特么的当年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人家那明明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眼神,我自认为人家是怪我不让那人坐,把人撵走了,又或者是我把他挤的铁窗生气了,害得我一路心惊胆颤的。

    瓶子淡定的转过头,看窗外,我则是一头雾水。

    我头朝他凑过去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躲旅客行李害的你贴窗坐。呃,你可以坐过来点,这样你也舒服。”

    瓶子意外的往外挪了下,咳,显然是被我挤的太靠车窗,不然他才懒得挪动,之后人家背一靠,双手环臂的姿势,假寐去了。

    看他闭眼,我撇撇嘴,真大爷。

    不过见他闭眼歇息,我也开始打哈欠,心里也不免疑惑,最近很容易犯困是好事是坏事?很快不再多想,现在睡觉最大,管它坏事好事呢,我就不信睡觉也能出什么幺蛾子。

    梦里我梦见自己怀里抱了一个可爱到爆的小男孩,圆圆小脸白嫩白嫩的,水汪汪小眼睛一眨一眨仰头看着我。

    我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小脸,触感软绵绵的,见小孩不反对我亲近,就将小男孩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同样软软的,抱起来的感觉好舒服,于是我用脸蹭蹭小可爱,又亲亲他的小脸。

    梦里的我吃到小可爱的豆腐,嘚瑟到不行,结果……一个不小心……遭殃了……头一下子重重的磕地上,再后来我就醒了。

    醒来后我感觉不光是额头,整个头都很痛,像是梦里的我真的狠狠磕在地上一样,直到下火车头还是蒙的。

    奇怪了,梦也能成真吗?不然为什么头这么痛?我潜意识里看了下前面的瓶子,该不会是他打我了吧?不过这可能性不大,瓶子真的很懒,除了望天发呆,就是下斗,没见过他“贤惠”的做做饭啊,扫扫地之类的。

    以上就说明他很懒,但是!

    …………我也但是不出来什么,因为头真的很难受。

    哎,算了。

    ※

    下火车时候站台灯亮起,天已经黑了,我们走出透不过气的候车室,被外面不大冷的风吹过,一个字,爽!头也感觉轻了,不是很痛。

    “我们去坐巴士到青原区,在那住一宿,明天一早再到汽车站,然后再去东固好了,你说呢?”我道。

    之前在候车室,难得脑子没忘了向瓶子打听具体要去的地方,就问候车室等车的人,一个一个打听去东固畲族乡的班车,没想还真有从东固乡出来打工的本土人,那热心肠的妇人仔细给我讲了班车什么时候到青原区汽车站,每天几趟等等,就连价格,路程距离都告诉我了。

    真热心的大婶。

    还好大婶告知的详细,没走冤枉路。

    不过话说回来……瓶子来江西,那他知不知道去东固几点的班车?在候车室我打听去东固的时候也没见他阻止,那他应该不知道……吧??

    “恩。”瓶子应的声不大,不仔细听就真的会被风刮走。

    坐上巴士,我就无力靠着硬邦邦的座椅,没想到这次来江西,交通工具就辗转好几次,飞机——巴士——火车——巴士——明天还要再坐一两个小时的巴士,才能接近目的地。

    直到八,九个小时巴士才开到青原区,虽然不晕车,但坐了将近九个小时的车程,身体真心有点受不了,下车后脚踏实地,我才有点缓过神来。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交完钱,老板娘给我们一人一间房的钥匙,就进自己房间。

    见房间内挺干净,整洁的,心情也舒畅起来,我赶紧摘下背上的背包,浑身(在本人家乡浑身是指不脱外套就睡的意思)往单人床一躺,又抱着被子一滚,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呢,“咣,咣,咣”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幻觉,就没起床开门,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来。

    我浑身没劲,也懒得起,趴被子里,闷声问道“唔……谁啊。”回应我的只有敲门声。

    我烦躁的掀开暖和的被子,下床,开门。

    门一打开,也没看清是谁,因为没睡醒眼前一片模糊,打个哈欠,“你谁啊,找我什么事?”

    “吃饭。”

    听声音是瓶子,我摇摇头“不去,你去吧,我要睡觉。”说完不管他怎么反应我把门关上,回到床边一下扑倒床上,满足感暴涨的蹭蹭被子。

    呃,天大地大,老子…呃,不对…是老娘睡……觉最……大。

    ……

    这一觉睡得好极了。

    一大清早,我洗漱完,下楼等瓶子。

    没等多久,瓶子按时下来了。

    真准时。

    想着,肚子饿的叫起来,也是,从昨天上飞机之后我就没吃东西了,不饿才怪。

    我跟着他旁边,干笑道“现在离巴士来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去吃早饭吧?”

    人家压根就没理我。

    哎,自己为什么总犯错,还是在某人“好心”的情况下…

    我真是……白眼狼。

    瓶子不理我很正常,要换作是我直接丢下离开。

    这样一想,瓶子没丢下我,我真的是烧高香了。

    招待所离汽车站不是很远,我边走边想,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十分,班车还有十分钟才能到,我去买点吃的吧,“呃,现在时间来得及,我去买点东西。”我心虚说道。

    “……”

    那我就当默认了。

    我转身走向刚才的路过的早点摊,买了十五个肉包子,两袋豆浆,就回到汽车站。

    我看见瓶子还在,暗暗松口气,说真的,我真怕之前那些愚蠢的行为让瓶子真的丢下自己,并且还是在陌生的地方,小跑过去,献殷勤的递上包子和豆浆,“呃,我觉得早上吃油条,油腻,所以才买了包子,吃完包子再喝豆浆,胃也暖暖的很舒服。”

    举的手都酸了,他才接过包子豆浆。

    于是等车这段时间我默默的吃着我的这份早餐。

    ※

    坐两个小时车,终于到东固乡。

    殊不知,我忘了今天正是中国传统节日“清明节”。

    我和瓶子下车就见三三两两的人手上挎着竹篮,篮里放有上香用的香,香烛,还有那个在坟墓前撒的那个纸,叫什么来着?冥纸?冥钱?

    可能是我太专注他们手里的东西,所以有人好心的特地给我们介绍说今天是清明节,是他们畲族重要之一的节日,他们手里拿的是祭拜祖先以及亲人们要用的东西……

    原来今天是清明节?

    说真的我除了除夕,春节看日历之外,其他的我从不特意记,感觉很麻烦,总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事,记那个的时间还不如睡睡觉,玩会游戏呢。

    无知的我对着人只得干笑顺着人意,故作诧异的说原来是清明节,怪不得你们穿着都挺隆重的,等等客套话。

    最后我差点没把电视台里外景记者说的都说了,比如说我能跟着你们去看看吗之类的话。

    我看着远去的人,抹了把汗,心里对电视台外景记者致敬,原以为外景记者是份可以吃吃喝喝玩玩轻松的工作,羡煞旁人,却没想到这份工作……好难,你们真的辛苦了。

    我和瓶子是走着去江覃村,江覃村路不好走,并且没有通往江覃村的直达车,只能步行。

    到江覃村是正午时分,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白烟,想必是开始做饭了。

    我们进入村里,也许是江覃村路崎岖不平,道路不好,无人来往,这里的小孩子看见我们,怎么说呢,就像看稀有动物一样。

    那些孩子们眼里透露疑惑,好奇,欣喜,最后把家长也叫了出来一块…看…我和瓶子。

    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注视着,得有和瓶子一样的境界,淡定。

    不过这没有持续多久,那些畲族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起,全部,通通朝我们…啊不对…准确的说是朝瓶子聚去,他们非常热情的和瓶子说话,在我听来都是鸟语,压根就听不懂他们对着瓶子叽里呱啦的说什么。但是他们表情可以用惊喜若狂四字来形容。

    再说我和瓶子是鲜明的对比,人家那里人潮拥挤,我这边配着秋风一刮,再配上二胡一拉,我觉得我可以演“悲情的剧”了。

    “苍天啊!为什么对我如此的不公?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从小到大我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长大了,嫁人了,丈夫又再一次的离开了我,只留下一个几个月孩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唯一的希望都剥夺了!!!孩子啊,我的孩子,娘来陪你了!”砰的一声,血花在慢镜头下喷溅的到处都是,女人也死了。

    我一个激灵,甩掉脑子里苦情加悲情再加绝望的一个“凄凉”的故事。

    我这个脑子啊,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

    以上纯属娱乐,话不多说,我和瓶子最后在江覃村住下。

    村民们很热情的给我和瓶子做了一桌的饭菜,看的我直流口水,早上只吃五个包子一袋豆浆,现在肚子早已饥肠辘辘的了。

    吃完饭,我还依旧慢吞吞的用筷子夹食物吃,一边还竖起耳朵听。

    “首领,您离开江覃村,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您的消息?您是不是抛下我们了?”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问出的问题,或许也是乡亲们想问的。

    “我不记得了。”瓶子如实道。

    “怎么会!?”另一位老人呼出声,惊讶不已。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这里,更不知道自己会是这里的首领。你们想问的,我无法回答。”瓶子面冷心不冷,他明白村民朴素,心善,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才给村民们解释。

    “首领,只要您不是真的要抛下我们不管,您不记得也没关系。”一位老人问话之前还看起来精神着呢,现在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好几岁。

    我在一旁越听越糊涂,瓶子来过江覃村?还是这里的首领?既然他是这里的首领,那应该知道村民财,家,事,财和家无所谓,那是他们的事情和瓶子失不失忆,记不记得起来也没关系,但是事就不一样,列如这里曾经有过令他们闻风丧胆的事情发生,瓶子真的不记得了,我也理解了刚才老人那么的吃惊,包括其他村民。

    但是……我想着看向瓶子,恰巧和瓶子对上,虽然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但我还是问了出来“各位老乡,你们除了瓶……小……”我纠结了,叫瓶子不对,叫小哥他们也不知道是谁,难道要和这些人一样叫他首领?

    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们除了他是你们的首领之外,为什么不担心他失忆的事情?难道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却不肯离开这里,所以你们是在等着他回来救你们?无论是不是失忆的他?”

    村民们在我问出的话,全都不说话了,最后还一位中年男子叹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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