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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荷花开

    昨夜骤雨迫降,今日又晴空万里,树枝上枯黄的落叶纷纷裹着雨水滑落,湿答答的休憩在花荫小径。

    凉风醒酒面,清流点红妆,飞鸿影下,谁家十里开荷花。

    “席玉,你等等我。”萧语今日一身缕金紫衣绫罗,提着裙摆焦急地跟在步履如飞的席玉身后。

    闻声,身着深蓝色官服的席玉顿了顿,微微勾起唇角,回首望向打扮得矜贵明艳的萧语。

    “玳玳喊住我可是有什么事?”

    “今日是爹爹的生辰,你不是答应了我来贺生辰吗?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席玉看着萧语皱起的小脸,眉宇微微舒展,噙着淡淡的笑意又带着几分正经的神色。

    “下官已经贺过寿了,但是席玉还未曾去过。”

    萧语皱起的小脸又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玳玳,我就是去换身衣裳。”

    “啊?噢噢…”萧语微张着嘴,呆呆地点点头,见他走运,又提着裙摆跟在他屁股后面。

    “我随你一起去吧。”

    席玉又顿住了,放缓了脚步等着萧语。

    “从正门走也太远,我带你抄小路吧。”萧语轻笑着,眉目里满是调皮狡黠。

    “从萧府通向凌云阁可不是只有花荫小径这一条路,我带你去一条直达后院的路。”

    席玉剑眉一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此刻愈演愈深。

    萧语拉着席玉的袖摆从萧府的偏门走到一条阴凉的密道上,鼻息间满是清凉抬眼望上去,是如火如荼的红叶,斑驳的树影照在两人身上。

    大约是五分钟的路程,就走到了凌云阁后宅西院的厨房小门。

    “从前阿爷掌管凌云阁时经常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果腹这一事,祖母就开了这样一条小道给阿爷送饭。”萧语含着笑意轻声对席玉解释道。

    “现如今凌云阁是你掌管,但这条密道却是我萧家开辟出来的,我想还是要告知你吧。曾经以为这凌云阁和凌云峰都归我萧家所管理,故胆大妄为了些。盛极一时皇帝就有所忌惮,自阿爷走后,这凌云阁也没有交到我父亲的手上,一直是皇帝暗中打理,后来你就来啦。”萧语故作轻松地说着,但字里行间仍透露着沉重。

    席玉轻笑着,没有在意她的话外之音。

    “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这条密道,后果可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好。”

    踏入了后宅,萧语跟在席玉身后,一直东张西望,东摸西摸。

    “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更多你的气息了。”

    萧语注意到好多牌匾都蒙上了红纱,只有主院的牌匾既没有蒙上红纱也没有题字。

    “玳玳你且在此处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那你换一个紫色的好不好,这样爹爹不就收到更多福气,更加紫气东来了。”

    萧语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此刻带着几分欣喜,嘴角又扬起羞涩的笑容。

    “好。”

    萧语百无聊赖地等候着,眼神扫过一旁的长厢房,不知想到什么,悄悄地趴到窗子前窥视着,看见里面黑洞洞又空荡荡的,她又抿了抿飞扬的嘴角,压制住笑意。

    “好了,我们走吧。”席玉推开门,一身浅紫色银丝暗纹玉绸袍,本就身姿挺拔,服装加持更显温润矜贵,隽秀的脸庞又如凌冽的雪松,更加生人勿近。

    此时,萧语温婉地笑着,眼神里满是惊喜,拉着席玉的袖子端详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萧语才回过神来,泛着红晕的脸颊流转着温柔,她悄声说,“这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更显芝兰玉树呢。”

    一路上萧语就这样捏着席玉的衣角,两人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走着。

    此时萧府轩窗四敞,金光浮跃,达官贵人都陆陆续续到来,一时间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哎,萧太师怎么不见你家玳玳啊,往日里可是能在这与我们相谈甚欢的呀。”

    萧太师酒过三巡有些迷糊,一听见旁人问起他的宝贝女儿就来了些精神劲儿。

    “女儿家大了管不着啦,日日里围着席大人转,怕是连我这个亲爹都给忘了。”

    众人闻言笑倒一片,纷纷调侃着萧太师。

    “我看啊,干脆让席大人娶了你家玳玳。”

    一旁的李尚书笑着拍了拍萧太师,众人跟着附和,“是呀是呀,你看这席玉也上任也才半年时间,雷霆手段,政务清明,前些日子上谏的新选举案可得皇帝连连称赞,不日便可实行了。这席玉可就更加风生水起了呀。”

    萧太师涨红的双脸凝住了几分神色,有些严肃地摆摆手,“状元郎也好,凌云署理事长也罢,我要的只是玳玳幸福罢了,她才不嫁给什么状元郎,理事长。”

    宴席当中蛇舞龙飞,笙歌鼎沸,众人听萧太师的话语,摸不着头脑,笑呵呵地转移话题,一酬一酢。

    突然,醉乎乎的萧太师站起身,眼睛焦急地寻找玳玳和席玉的身影,走位四扭八歪。

    这时柳如意连忙跑过来扶住萧太师,席玉和萧语姗姗来迟。

    走进宴客厅,看见萧太师醉乎乎的样子,原来拉着席玉衣角的柔荑突然放开,连忙跑上去拉着萧太师。

    “父亲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女儿不是嘱咐过您喝酒伤身体嘛。”

    萧语满是担忧的神色,眉头紧皱又有几分责怪,席玉见状,走过来帮忙,又给柳如意使了个眼色,接手醉醺醺的萧太师。

    迷迷糊糊之中看见了女儿和席玉的脸,他突然大笑,抓着席玉的手使劲摇。

    “我的宝贝女儿才不嫁这状元郎,理事长呢。”

    看见父亲醉得有些疯狂的模样,听见他说的这番话心里虽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担忧和不舍,轻声道。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也没说要嫁人呢,一辈子陪着您。”

    宾客见状,纷纷哄笑调侃,一时间众人的喧笑声和管弦声盖住了萧太师的话。

    但扶着萧太师的席玉和萧语却听见了,听见了萧太师有些失落但又如释重负地说,“她要嫁给的是满心满眼爱着她的人。”

    席玉顿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漆黑的眸色深了深。

    李尚书和王太尉交换了一个眼神,抬手唤着侍女斟着醒酒茶给萧太师喝下。

    轻抿了几口醒酒茶,感觉胃舒服了些,萧太师又抬手吩咐戏舞班子退下。

    耳朵终于安静下来,萧太师摇摇头。

    “父亲,让席玉扶您去歇息一会吧,玳玳来宴客。”

    萧太师眼神清醒了几分,摆摆手,又大声说道,“我说啊,玳玳不嫁状元郎,不嫁理事长……。”

    萧语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有些失落地望向席玉,席玉朝她摇摇头,有几分安慰的意味。

    “但是啊,我觉得可以嫁给席玉!”

    闻言,宴席上的宾客纷纷笑了起来。

    “老萧啊,这跟嫁给状元郎,嫁给理事长有什么区别啊。”

    萧太师没有理会,而是用力摇了摇席玉,面对面正色道,“是嫁给席玉你这个人,不是嫁给你的身份!”

    “爹爹。”领会了萧太师的意思,萧语眼眶里的泪水缓缓流下,带着羞涩地对上席玉深邃的眼神。

    萧语满脸通红地望着眼前挺拔如松,眉眼如画的男人,明艳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情丝。

    席玉抿了抿唇,郑重应下了萧太师的话,“席玉不敢辜负太师的厚爱。”

    话音刚落,宴席上一阵又一阵的欢呼,众人拍手叫好,一瞬间生日宴席更像是婚宴现场,歌舞再次升平,宴席上又开始觥筹交错起来。

    安置好萧太师后,萧语心事重重地和席玉并肩走过荷花池。

    “父亲今日的话你可以不当真,都是些醉话,但是我还是很开心你可以应下,倒是保了我的面子。”

    席玉嘴角仍含着笑,眼神深沉如幽深的湖水,映入萧语明艳动人的脸庞,温声说道,“我更希望是真的。”

    眸光坚定,萧语有些错愕地望向他,心里像炸开了花一般。

    “我…我一直以为你。”萧语有些结巴,但心里仍然甜滋滋的。

    男人的目光炽热,噙着淡淡的微笑,望向荷花池娇艳绽放的荷花,意味深长地说,“玳玳,有时候身总是不由己的,但你不能因此忽略了我的心。”

    那一瞬间,萧语感觉眼前的荷花像是艳阳融化了雪原,生出了冰清玉洁的荷花,那凉风因席玉的话语变得惑人,醺得她沉醉其间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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