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

    抬头一看,噩梦成真。

    秦瑶光仓皇之间扯出一张难看至极的笑脸。

    陈寅礼牵起嘴角,嘲弄一笑。

    秦瑶光:“……”

    糟糕。

    她不是没想过事情曝光,只是没想到,这事儿会来得这样突然。

    她与宋聿翎分明遮掩得还不错,之前闹过一场,所以府里的人也不会轻易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块。至于陈寅礼,秦瑶光清楚他心里没有自己,不大可能会注意到这一点。可偏偏,最后捉到她的会是陈寅礼。

    这人换了方婉柔,她都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人。

    嘶,难办。

    秦瑶光心里发虚,冲着人扬了扬嘴角:“侯爷怎么在此?”

    陈寅礼声音冰冷,像毒蛇一样:“我若不在此守候,怎知堂堂侯府的二夫人、我陈寅礼明媒正娶的结发正妻,竟会夜会一个小管事?”

    秦瑶光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多半是盯了多时了。

    索性今日栽到他手上,秦瑶光也知道求饶没用,她从地上站起身来,故技重施率先质问:“侯爷这话未免说的太难听了些,我不过是过来说个事儿,怎么就成了夜会了?上房的小惠也住在这儿,我去见她,也称得上夜会?莫不是侯爷同方姨娘夜会多了,看谁都像是夜会。”

    说完,秦瑶光还在心里呼唤着系统:“今儿你会保我一命吧?”

    系统回得干脆:“让你死遁也不是不行。”

    “那他要是折磨我?”

    “可以让你即刻无痛死遁。”

    她看行!

    秦瑶光来了底气,直勾勾地对上陈寅礼:“侯爷真是好生厉害,竟然怀疑上自己的妻子了。不过,我这妻子同你侯府的奴才也没什么分别,侯爷看不起我,也是情理之中,谁让我是个商贾女呢?”

    秦瑶光跟崔氏扯皮许久,自然知道如何倒打一耙才是对自己最有力的。反正,陈寅礼只捉到自己从洞里出来,又没捉到别的。再说她的话也不假,这一带也不可能只住着宋聿翎一个人。

    秦瑶光拍了拍手掌,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裳,不卑不亢地盯着来人。

    光脚的不穿鞋的,系统说过会保她不死!

    陈寅礼冷笑:“你以为私会这种事,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绕得过去的?”

    秦瑶光深吸一口气:“我不过出来寻个人,未曾做过什么?你非要将此事闹大才甘心?”

    “还在狡辩?”陈寅礼转身,冲着手下扬了扬手。

    “我狡辩什么了?!”

    秦瑶光正要还嘴,两个人从陈寅礼身边一跃而起,直接将秦瑶光拿下。

    秦瑶光挣扎了两下,发现他们竟然按得越离开,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她怒极了,恨不得破口大骂。陈寅礼这厮能找替身,能堂而皇之地将方婉柔迎进府,能坦然地将自己留在崔氏那边受尽挫磨,也能冷眼看着她守活寡。凭什么他恶事做尽,到自己这里便要恪守妇德、一辈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守活寡?

    他跟方婉柔洞房花烛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遭受何种冷言冷语?凭什么自己就要遭受这些?当初成婚,可是陈寅礼提出来的,不是她死乞白赖要攀上侯府的!

    然而这些,秦瑶光都骂不出口,若是骂了,岂不是坐视了她跟宋聿翎不清不楚?

    秦瑶光只能狠狠地瞪着这些人。

    却不知,陈寅礼也是五味杂尘,恨是肯定恨的。他的确纳妾了,可如今这世道,几个男子不纳妾?况且他只纳了方婉柔,又给了秦瑶光侯府夫人的尊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陈寅礼对秦瑶光已是失望至极:“我从未想过,你竟如此自甘下贱。”

    “呸!”秦瑶光忍不了了,“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陈寅礼回头,让心腹将人押上来。

    秦瑶光看到宋聿翎,不由得睁大眼睛。

    陈寅礼那个王八羔子,竟然将人打成这样?!

    此刻人被拖上来,已经有些泄了力了,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即使夜间天黑,也依旧能看得出十个指尖都在滴血。

    他还是一副外出的打扮,连衣裳都没有换,显然是刚进府,便被人捉住打成这样了。

    秦瑶光双目猩红,此刻忽然后悔了。

    她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就将宋聿翎拖入武信侯府的漩涡,实在是此生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系统能保她,未必能保宋聿翎。

    秦瑶光急得心里慌乱,颓然地靠在墙边。

    陈寅礼嗤笑:“心疼了?”

    秦瑶光抿着嘴,眼神里透着倔强。

    她如今说什么都是错。

    陈寅礼讽刺地看着这对苦命鸳鸯:“这个废物倒是衷心,受了这么多的刑,愣是一个字也没招。”

    宋聿翎仿佛察觉到秦瑶光在此处,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楚面前的人,立马挣扎着起身。

    一左一右立马将其按在地上。

    宋聿翎被人如同蝼蚁一般地碾压着,他恨自己中了毒,此刻不能用力,否则便痛不欲生。

    秦瑶光攥紧了拳头,想要捶死陈寅礼。

    然而陈寅礼此刻也是对她厌恶至极:“知道你是商贾之女,从小只怕也没爹娘好好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可你在侯府待了一年有余,总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洁身自好,三从四德,你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秦瑶光听他扯这些,却是不耐烦至极:“你如此瞧不上我,瞧不上我商贾出身,当初为何要娶我?”

    “那是因为——”

    “因为方婉柔是吧?”秦瑶光徐徐站起,神色间似有火星迸发出来一般,“你为了方婉柔才将我娶回来,娶回来又让我守活寡,你们是洞房花烛夜,我却是孤枕到天明。我就活该被你们利用是吧?还被被你冠之以三从四德的名义,可笑!商贾之女怎么了?我没沾过侯府半分荣耀,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的身份?你若真让我三从四德,自己难道就不该从一而终?你盼着我为你守活寡,当初还不如直接战死在沙场,我若不知你做的恶心事,兴许还会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在你母亲面前继续跟一只狗一样摇尾乞怜!”

    秦瑶光骂得掷地有声:“你看不上我,为何又来管我?别告诉我,你是看我不待见你又巴巴地撵上来?”

    她凭什么要守活寡,凭什么?就凭陈寅礼是男子,是她丈夫?

    她为何一定要被这世俗的廉耻心禁锢,最该愧疚的,不应该是陈寅礼母子二人吗?

    “娶了一个不爱的人,将她撂在一边忍受冷言冷语,替方婉柔挡下所有非议,还美其名曰,给她以侯夫人的尊荣。要她三从四德,要她洁身自好,要她任劳任怨,还要她孝敬一家老小!我就问你,你陈寅礼又做了什么值得我如此谦卑恭顺?是你在边关打仗时还只顾着跟方婉柔再续旧情,亦或是回了京,还在我这正经侯夫人面前明目张胆地滚到床上?我是商贾之女,就活该被你们欺负吗?这些贱骨头也配?”

    陈寅礼勃然大怒。

    想也不想,便一巴掌甩了过去。

    秦瑶光闭上了眼睛。

    然而巴掌声没有落下,反而是陈寅礼传来了一声痛呼。

    秦瑶光睁开眼。

    宋聿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挣脱了束缚,扑倒了陈寅礼。

    脸上的面具应声而碎。

    秦瑶光赶紧趁乱踩了一脚陈寅礼,这狗娘养的!踩过之后又忙上前扶起了宋聿翎,思考着如何说服系统让他们二人都死遁。哦,还有平安也得救出去。

    那三万两她不要了,铺子也不要了!

    侯府这些人她不伺候了!

    陈寅礼被人扶起之后,心里滔天的怒火已是到达了顶峰。

    他抽出佩剑,准备直接了结了这个贱奴,结果刚拔出剑,便与宋聿翎面对面对上。

    四目相对,陈寅礼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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