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

    在宫中受了怠慢,回府后崔氏又将秦瑶光叫至上房。

    宫里派人来请的事情,崔氏与陈寅礼也是才知道。等秦瑶光进门,崔氏注意到她神色不快,便知道她在贵妃面前必定没得什么好脸色。

    这也不难预见,贵妃对着皇亲国戚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秦瑶光了。

    当真是,活该了。

    系统煽风点火:“崔氏在笑话你。”

    秦瑶光磨着牙,阴恻恻地对上崔氏不善的目光。

    崔氏眯着眼睛,似有笑意。

    她心头实在痛快,即便今日给秦瑶光脸色瞧的那人不是她,是贵妃娘娘,崔氏也依旧得意,好似是自己压住了秦瑶光一样。

    只要有人出手,替她惩治了崔氏,那么不论那人是谁,崔氏都必须得感激她。

    可不论崔氏如何得意,她也不至于在儿子跟前表露分毫,反而是陈寅礼问了一句:“你今日在宫中,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秦瑶光看他们母子俩就烦,呛了一句:“怎么?我受了委屈侯爷还能给我找回去?”

    崔氏虎着脸:“有你这般跟丈夫说话的吗?”

    秦瑶光不顾崔氏色厉内苒的警告,只是冷笑:“就知道你们不敢。既然不敢,还问什么问?”

    假惺惺的,令人作呕!

    或者即便侯府那一日真厉害到可以跟皇家叫板,他们母子二人也不会为了自己出头。秦瑶光早就有这个觉悟了,所以如今见他们这般态度,也不觉得心寒。

    她只觉得心烦,心烦自己才在宫里吃瘪,又得跟这两个混账东西闲扯。

    秦瑶光已经扯不下去了,于是便说:“宫里派下来的活还没做,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崔氏叫住了她,不紧不慢地告诫了一句:“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脾气,到了宫里都得给我收起来。若是得罪了贵人,凭你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侯府再有权势,也架不住皇家威仪。”

    侯府有个屁的权势!

    秦瑶光也冷下了脸,回头道:“母亲放心,纵使天塌下来也压不着您。”

    说完,连礼都懒得行了,直接走人。

    崔氏恼她不给自己留面子,等秦瑶光走远之后,少不得又要跟儿子抱怨,说来说去不过还是那些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转。什么秦家没教养,什么当初就不该结这门亲事云云……

    这些话,陈寅礼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面对母亲的抱怨,他也无能为力。人都已经娶回来了,总不能再休了她。

    不仅不能休,甚至都还不能拘着她。

    上回崔氏见秦瑶光见天在外招摇,有些不满她的作为,于是便故技重施,让秦瑶光给她抄佛经。

    谁料佛经还没抄呢,过来劝和的人便堵上门了,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待媳妇宽和一些,别做的太过了。

    崔氏气的一天都未曾进食。

    也是那一回,崔氏才意识到秦瑶光的筹谋。

    那胭脂铺子跟成衣铺子一开,秦瑶光等同于跟整个京城爱美的贵妇人们交了好,从前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崔氏大可以捏圆搓扁,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秦瑶光已经立起来了,连崔氏也不能动摇她分毫。

    这叫崔氏如何能不气?

    正因如此,这位她见秦瑶光受委屈,才这样喜不自禁。

    秦瑶光回去之后,却是寻了个空溜去了宋聿翎屋中,询问今日可有什么客人下了定金。

    宋聿翎何等细致的人,一眼就发现秦瑶光神色不对,遂小心地询问她在宫里是否碰上什么难缠的人。

    秦瑶光坐在榻上,听他问及此事,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委屈,方才在崔氏跟陈寅礼跟前,她都不曾委屈过,这会儿却是忍不住抱怨起来:“还能有谁啊,不就是今儿请我过去的那位贵妃娘娘吗?人家身份尊贵,莫说是给我什么脸色瞧了,就算是将我打杀在宫闱之中,只怕也没人敢说一个不是出来。”

    秦瑶光忽然一阵萎靡。

    身份之差如此悬殊,实在叫人生畏。

    “那位贵妃娘娘未必就有什么三头六臂,可她生了个皇子,娘家又有个大将军,所以才能这样威风。”

    宋聿翎知道她难受,故作轻松道:“那回头我也去上阵杀敌,讨个将军做做,也好给你撑腰。”

    “得了吧。”秦瑶光被他逗笑了,“你中了毒使不上力气,还当大将军呢。”

    宋聿翎胡侃,说这世上有武将军,那应当也有文将军。虽不是天赋异禀,可也是聪慧过人,一人可挡万人之师。

    秦瑶光被他逗地心里开心了不少。

    笑过之后。心里已经不那么难受了,一时又听他说:“你若是真心看她不痛快,咱们可以另想法子。”

    秦瑶光虽然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贵妃了,但她毕竟人单力薄,遂格外好奇宋聿翎的法子:“咱们能做什么?”

    “是我来做。”宋聿翎眼中噙着笑,目光柔柔地落在秦瑶光身上。

    他们之间,除却那荒唐的一夜便没有第二次了。可宋聿翎总觉得亏欠了她,这回若能弥补,他自当一力担之,绝不叫她也跟着担惊受怕。

    宋聿翎道:“我在外头刚好认识了些人,跟宫里有些关系,明儿我试探一番,若有动静再跟您说。”

    秦瑶光是信任他的,只是怕他逞强,又交代一句:“若是不能也无妨,我也有我的法子。”

    只不过迂回一些罢了。

    第二日,宋聿翎早早地便出了门。

    临走前交代了手下一句,让他盯着府上些,若是紫檀院那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来禀报他。

    不过短短大半月的功夫,宋聿翎与方婉柔便攻守易形了。从前是方婉柔盯着他,如今宋聿翎也能派人死死盯着紫檀院了。

    交代几句过后,宋聿翎才去寻了他近日认识的一位新友人。

    那人是商贾出身,名唤傅临,家装是做布匹生意的,沾了皇家的关系勉强能称作一句“皇商”。

    宋聿翎与他相交完全是偶然,路中随手一救便救了一个皇商。结识之后,傅临对他颇为推崇。

    最近傅临刚好碰上个难题,有个布商正在跟他们家争这“皇商”资格,傅临一家朝中无人,宫中也无人,好容易寻了个养女准备将人塞给上头负责采买的官员,谁料人家压根不给面子。

    傅临正为此事头疼。

    宋聿翎此行,便是为了解他的难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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