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降

    二皇子被打懵了。

    他是被人误导,所有人都在告诉他,父皇病重,生死未卜,罪魁祸首就是太子。二皇子对宋聿翎积怨已久。从不觉得太子是个好人,所以对太子弑父这件事情深信不疑。可是如今他父皇好生生的站在这儿,还不由分说的给了他一大耳光,一下子将二皇子给打地不知如何反应。

    他带过来的人,很快也被拿下了。

    外头的打斗声太大,吓得二皇子立马跪倒在地上,脑子突然清零起来,什么都想明白了。

    只怕他跟母妃都中计了。

    中了太子的奸计,父皇压根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切都是装出来引他们入套!

    宫中守卫向来森严,若不是今日故意松懈,二皇子也不会领个人轻轻松松的进了宫。

    皇上生气,更多的不是气二皇子胆大包天,而是他愚不可及,野心勃勃,偏偏又没有本事,到头来只能被人耍的团团转。

    哪怕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耍了他,皇上也依旧觉得面上无光。

    养出了这么个儿子,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都挺不直腰杆。

    蠢,实在太蠢。

    不过好在太子与他还是不同的。皇后聪慧,贵妃愚钝,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天差地别。

    皇上对二皇子已经没了怜惜之心。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聪慧过了头,轻轻松松便能入宫,轻而易举便能将满朝文武握在手里?你以为,朕倚重的丞相、精挑细选出来的能臣要臣,都比不上你这个猪脑子?”

    二皇子脸色涨红。

    他还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哪怕是父皇,也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眼下还是跪地求饶要紧,二皇子狡辩道:“父皇,儿臣都是受了奸人蒙蔽。”

    他转向宋聿翎:“是太子,一切都是太子捣鬼,是他恶意引导儿子逼宫。”

    皇上气不过,直接又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二皇子脸都歪了。

    光是失望都不足以形容皇上如今的心情,他俨然是失望至极:“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楚,还将错处赖在太子身上,简直是不知所谓。”

    二皇子脑袋木了一瞬。

    他抬头,愣愣地看了一眼满是失望的父皇,又看了一眼周边几个眼观鼻鼻观心,摆明了早就知道此事的大臣,最后瞥见无动于衷的宋聿翎。

    二皇子忽然心态崩了。

    是父皇算计的他!

    二皇子不能接受,积攒在心里这么多年的醋意和怒火一并发泄出来:“父皇,我也是您儿子,是您的亲生骨肉,我不比太子差,为何您要帮着太子毁了儿子的前程?太子失踪后您染病,是儿子衣不解带地侍奉在床前,儿子哪点比不得太子了?您就这么偏着他,恨不得将我一棍子打死?”

    皇上重重的叹息一声。

    事到如今还在责怪他人,真是毫无长进。

    镇南侯居功自傲,又一心想要扶持外孙登基,这样的人,皇上怎能容得下他?

    老二更是黄泥塘,镇南侯尚未起兵,他反而先教唆起来,不是蠢就是坏,或者两边都沾点儿。

    “来人,将二皇子压入天牢。”

    二皇子还在怒斥皇上偏心。

    他似乎有许多怨言,只是从前有所顾忌不能说出口,如今被人算计成这样,恼怒之下,便口不择言了。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都说出来。

    宋聿翎反而成了陪衬,他最不满的当属皇上这个做父亲。

    丞相等人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这些皇家私密,其实他们能听得的?

    若非今日之事实在重大,他们几个压根都不愿意进宫。父子决裂,还是皇家父子,怎么瞧都不像是能听的事儿。

    宋聿翎虽也被恶语中伤,但是并未生气。

    他从来不会对底下的几个皇子置气,因为没必要。

    包括这回,引二皇子逼宫并非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二皇子那个被忽悠着进京的镇南侯,才是他们的目标。

    宋聿翎开口,将众人的神思拉回正轨。

    镇南侯的兵已经到了京外,正与京城的守军厮杀。

    且镇南侯如今打着救圣的名义,冠冕堂皇,若不趁早撕了他这张大旗,兴许还真让天下人以为他镇南侯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

    而最适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不是宋聿翎,是贵妃母子。

    刻不容缓,宋聿翎立即派人分派两头前去游说贵妃母子。

    二皇子那儿碰了壁,二皇子下了牢之后本就情绪激动,碰到过来劝和的人,压根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更分不清楚什么利弊,满脑子只想着跟所有人同归于尽。

    他如今迫切地希望自家外公如他所说一般神勇无比,直接攻破这京城,打入皇宫,不由分说杀了所有人。

    他也不想登基了,只要外公如了他的愿,便是扶持外公登基,给他摇旗呐喊二皇子也是心甘情愿!

    他只想报复回去。

    宋聿翎派过去的人最终无功而返。

    反而是贵妃那儿,似乎有些苗头,不过贵妃开口,说要见一见皇上跟太子才能做决定。

    等到真正见到人之后,贵妃差点就呕气了。

    从那日她从东宫出来之后,皇上就一直没有露过面,太医院的谢院正每日都往皇上的寝宫赶。出门时必定眉头紧锁,心事重重,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太后更是紧锁宫门,整日烧香拜佛,还因心情烦躁斥责了些宫人。

    她费尽心思偷偷打听出来的消息无一不证实,皇上确实命不久矣,下手的还极有可能是太子。

    正因如此,她才会将消息放出去,企图自救。

    可现在看来,自己做的一切分明就是一场笑话!

    贵妃恨不得跟他儿子一样破口大骂,但是不行,贵妃还是识时务的,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死全都捏在皇上跟太子手里,贵妃实在赌不起。

    贵妃只是说了几句听着伤心欲绝的话,责怪皇上算计他们母子。

    可皇上不耐烦听这些,立刻打断:“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出来指证镇南侯?”

    贵妃神色凝重。

    指证她父亲,这话让她怎么回?贵妃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若是她不做,她们母子二人便很有可能丧命于宫中,到时候再想改口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若是答应了,她岂不是对不住父亲?

    还是宋聿翎最了解贵妃。更知道以贵妃那自私自利的性子,如何劝她才是最有效的:“镇南侯逼宫是野心所致,与让人无关。他若是安分守己,旁人还能按着他的头逼他谋反不成?自己行差踏错,怨不得任何人。贵妃如今当众指出来,也算让天下人看清镇南侯的真面目,不至于被他蒙骗,更不至于让他一条路走到黑。镇南侯大势已去,京城早有守备驻扎在城外,只等着中捉鳖。他攻不破京城的,再往下拖也是个死。”

    贵妃心里一揪。

    宋聿翎再接再厉:“镇南侯失败已成定局,此事闹大定然会牵扯于贵妃母子,老二往后怕是更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不过将功折罪,如此才能保老二一条性命。贵妃娘娘,您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自己儿子着想,老二如今在牢中一心求死,您就不担心自己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母家重要,还是自己跟儿子重要,宋聿翎相信贵妃的选择不会让人失望的。

    “贵妃不如听了父皇的话,也给自己母家留条退路。”

    贵妃眉心一动,但是没多久又犹豫起来:“先前皇儿寄出去的书信?”

    宋聿翎忙道:“贵妃放心,只要你出面这些都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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