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秋正打了胜仗归来,几个子女也都立了战功,得了赏赐,一时间权府又成了京中议论的焦点。
尤其是权琬恒,被封了将军,成为乐安小姐们谈论的对象。
程慈恩和陆策在得知大军回朝后,第二天就来了权府看权琬恒。
一见面,程慈恩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略有些心疼地说:“怎么看着瘦了这么多。”
整个人清减了不少,精神看着到是很好,整个人更英气了。
权琬恒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知道他们是心疼自己:“你和我三哥都说我瘦了,其实还好。”
程慈恩道:“我带了些补品,正好给你和权伯父补补身子。”
权琬恒没想到程慈恩还带了东西,感谢道:“程姐姐破费了。”
程慈恩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就好,不要浪费,最好能把那些东西把你身上的肉都补回来。”
“嗯,我一定大补特补。”
看着她们姐妹情深,陆策在一边忍不住举手嚷道:“权姐姐,我也带了好些东西给你。”
权琬恒谢道:“谢谢你记挂着我。”
她一本正经地感谢让陆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嫌弃道:“道谢就不用了,你给我讲讲前线的事吧。”
这次西北之战他原本也想去的,奈何父亲大人不放行,他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前面的消息。
听到权琬恒立了战功,他是真的为她开心。就知道能打败他陆策的人一定很优秀。
“讲什么?我也来听听。”权阳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好听到陆策的话。
陆策见是权阳,不愿在他面前丢了面子,掩饰道:“讲讲……权姐姐被封官之后的感受。”
权阳见他一脸不自在,疑道:“当真?我听着这么像假话。”
程慈恩没给自家表弟留面子,对着权阳解释:“你信他的,他想让琬儿讲讲战场。”
陆策被表姐拆台,又因刚才自己说了假话,脸上泛红,撇开头看向别处,等着权阳笑话。
出乎他意料的,权阳非但没笑话他,还认真道:“你要是想知道,直接来问我多好,我这几场战役都参加了,比小妹知道的还多。”
陆策听到权阳这番话,先是揉了揉眼睛,再是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是权阳?”
他感觉面前的人像是被夺了舍,放在以前,权阳定会大肆嘲笑他一番,哪儿能说这样的话。
权阳忍无可忍,重重地拍了下陆策的头:“现在呢?”
陆策捂着头,表情狰狞道:“是,是。”
这才是真正的权阳。
接着权阳就拉着陆策向外走,陆策问:“你要带我去干嘛?”
权阳停下脚步,耐心解释:“你不是要听战场上的事吗?我带你去亭子里说,有些过于血腥,不适合让程小姐听到。”
“哦哦。”
权阳看他这样心里憋着一口气,要不是想给你讲讲我在战场有多威风,我才懒得搭理你。
“现在能走了吗?”
陆策应着就和权阳一道出去。
等他们两个都走了,屋子里才算安静下来。
“权二公子很细心。”
权琬恒撑着脑袋认同道:“确实,我二哥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挺细的。”
小时候自己不开心了,都是二哥第一个发现的,然后就会想尽办法来哄自己。
“不说他了。”权琬恒起身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盒子,放在程慈恩面前。
程慈恩问:“这是?”
权琬恒将那个带有花纹的盒子推到她面前,道:“打开看看。”
程慈恩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刻着繁杂花纹的镯子。
“这是送我的?”
“当然,姐姐喜欢吗?”
程慈恩点头,且不说这镯子如何漂亮,单说她这份心意,就足够她欢喜了。
权琬恒高兴道:“姐姐喜欢就好。”
这是她在凤阳买的,上面刻着的花纹是西北一带特有的文化,寓意吉祥如意,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程姐姐,便买回来送给她。
权琬恒又指了指另一个盒子,道:“这个是给陆策的,是一把短匕首。”
“他看到要高兴坏了。”
程慈恩将镯子仔细收好,问权琬恒这段时间怎么样。
当初她听到爷爷说权将军出征,权琬恒也跟着时着实吓了一跳,战争凶险,刀剑无眼,她担心权琬恒出事。
权琬恒大致说了下自己所做的事,听得程慈恩眉头紧皱。
她伸手抚平程慈恩的皱在一起的眉毛,笑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程慈恩道:“不管你是为什么要上战场,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会为你祈福。”
权琬恒眼眶一热,她与程姐姐相识不过数月,感情却非一般:“那我就谢谢姐姐了。”
她不想让程慈恩一直想着这些,问道:“姐姐这些日子如何?”
听到权琬恒的话,程慈恩站起身把门关上。
权琬恒看着她的动作,问:“姐姐?”
程慈恩坐在她身边,低声道:“京中这段日子出了大事。”
自权秋正出征之后,皇帝不知为何身体抱恙,起初太医以为是得了风寒,结果养了半个月也没见好,反而一天比一天严重。
后来宫里皇上的奶娘说看皇上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沾了脏东西。
德妃将皇上信赖的无畏师父请进宫中,无畏师父为皇上检查一番,说皇上亲近之人对他有不利行为。
这时,楚王府的人来报,说是楚王最近在府中行为有异,联想到皇上最近身体抱恙,不敢有所隐瞒,前来上报。
德妃一听,立即请示皇上,皇上派人前去搜索,最后在楚王府中搜到了小人。
权琬恒听得奇怪,这未免也太巧了,刚查出有事,就有人来报。
程慈恩看出她心中所想,继续道:“证据确凿,楚王百口莫辩,只说自己被人陷害,朝中许多大臣都请旨处置楚王,闵家的人到是一直在为楚王喊冤。”
楚王的母妃良妃是闵家旁系的女儿,闵家算是楚王的外家,自然要向着楚王。
“那皇上呢?”
权琬恒不信皇上能相信,连她都看出来真相没那么简单。
“没人能摸清皇上的态度,他将楚王单独留在殿内呆了一上午,晚上又将几个皇子和他们的母妃叫了过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楚王被贬为庶人,遣去了怀庆,终生不得踏出怀庆一步,楚王府的人全部处死,楚王妃因着有孕,便等产子之后再去。闵家也因此被贬了不少官员,元气大伤。”
这是变相地囚禁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程慈恩道:“楚王走了之后,五皇子办了几件差事,皇上似有不满,狠狠斥责了几番,和他相交甚好的几个官员也都相继被贬。”
权琬恒问:“皇上是怀疑这事和五皇子有关?”
毕竟楚王出事,得利最大的就是五皇子,何况这事处处透漏着蹊跷。
程慈恩凑近道:“不只是皇上,朝中不少大臣也怀疑是五皇子做的,那段时间楚王政事表现优异,皇上也将政事多派给他,他没必要想不开。”
“安州那段时间出现叛乱,不太平,是白校尉带兵平定,更得皇上器重。”程慈恩补充道,“而且还有传闻楚王妃这一胎多半是个男孩。”
权琬恒还是不能理解,要真是五皇子做的,这未免也太蠢了,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除了他,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对楚王下手。
“法子简单,却很有效。”
权琬恒不得不承认,程慈恩说得是对的。
不管是不是楚王做的,这件事都在皇帝那里留下了一根针。楚王势必要受到惩罚,但五皇子没算到的是皇上会从轻发落,没有将南霄处死,可却也没有和他相争的能力了。况且自己外家是皇上的得力臣子,他更有恃无恐。
他虽然一时不得皇上欢心,或者说,就此引起皇上的忌惮,也无需忧心,现在诸皇子中他已没有对手,朝中多位大臣怕已经是他的座上宾了。
权琬恒每想到离京不过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怪不得那天在殿中只看到五皇子南易的身影,不见楚王。
“那楚王妃现在何处?”
“在宫中皇后那里。”提起楚王妃,程慈恩也不由得忧心,“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见了红,险些小产,日复一日地喝着保胎药,才勉强保下。”
权琬恒听得心疼:“只希望她能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和南霄团聚吧。”
待送走了程慈恩和陆策,权琬恒觉得胸口沉闷,走出房间透透气,恰好看见权齐从院前走过,她出声叫住他:“三哥。”
权齐停住脚步,问:“程小姐和陆公子走了?”
“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权琬恒招呼他进来,看着他的装扮,问:“你这是去哪儿玩了?”
听到小妹这话,权齐气不打一处来:“没你这好福气,我刚从庄子回来。”
权琬恒自知理亏,讨好道:“就知道三哥最辛苦了,那你快回去洗漱,休息休息。”
权齐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道:“等我换身衣服再过来,你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问。”
权琬恒不敢相信:“我这么明显吗?”
权齐道:“我们多少还是有些双生胎的默契。”
权琬恒微笑目送权齐走远,等着他来给自己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