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高俊杰盛情难却,张乐颜对两个明星小哥哥也挺恋恋不舍的,但朋友婚礼还需要她帮忙,只得早早地来到订好的酒店。
张乐颜要结婚的朋友是个挺拔俊朗的小伙子,一见张乐颜来,也不跟她客气,拉着她就直奔宴会厅彩排去了。常异姝一个人来到房间放下行李,刚要喘口气,岳星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到酒店了吧?”
“嗯,刚到。”
“有什么事儿直接和杰哥说就行,海市他都熟。”
常异姝摩挲着手机壳,咬了咬唇,“那是,有名的大经纪人。你有这么威风的朋友,怎么不早告诉我?”
岳星潜哼笑了一声:“你现在不就知道了?怎么?庆幸没甩了我吧?”
“嘁,你和你的朋友都很夸张好吗?”
“谁让你不让我去的?离我那么远,我担心你,个小傻瓜,那么大的城市没人带你能行?”
常异姝叹了口气:“没什么力气和你吵架。你兄弟给了我两张《笑唱江湖》半决赛的门票,让我问你要不要去听?”
“你想去吗?”
常异姝咬着嘴唇迟疑了会儿,还没想好怎么说,岳星潜又说道:“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吴声吗?说他唱歌很有境界,我陪你一起去听他唱歌吧?”
常异姝撇了下嘴:“你刚才还在问我,现在又决定了,真是的。”
“常异姝,我只是在替你做决定而已。”
说完,岳星潜就挂了电话,他握着手机抵在下巴上,眼神晦暗不明,顿了顿,他打开微信给高俊杰发了条信息:“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高俊杰秒回:“那你什么时候来?”
“看看吧,我媳妇儿说了算。”
“听听你说的话,哪还有当年那个狂拽摇滚少年的样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儿,看来这几年,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吗?”
“比不上你,高大经纪人。”
“少废话,来不来?”
岳星潜轻叹了口气:“我听网上炒作你们那门票都好几千一张了吧?不去白不去。”
高俊杰笑了声:“说起来,还得是你媳妇儿说话好使,平时三催五叫的,连个信息也不回。这下急得自己回电话来了,有趣儿有趣儿。”
“少打我对象主意,她就一傻姑娘,玩儿不过你这老狐狸。真惹着她了,我和你算账。”
“啧啧啧,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
“不废话了,我来活儿了。”
挂了电话,岳星潜手臂轻轻垂在了身侧,他向下看了看自己,蓝黑色西装裤裁剪得体,裤脚洒落在黑色皮鞋上,鞋尖沾了些许烟灰,看起来有些许狼狈。
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着公司里工人们来回穿梭的身影,岳星潜忽然觉得有种突兀的陌生感,想想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公司,小小的县城,平凡地生活与工作,七年了。
再想想还是,无论是距离上还是记忆里,似乎都太遥远,遥远到有时候那里的一切人和事都像一场梦一样······
挂了电话,常异姝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什么不想做。发了一会儿呆,她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城市的景色映入眼帘,林立的高楼,穿梭的车流,繁华到让人心生激荡,却又有一种淡淡的无力。
能在这里生活无疑能让人深刻感觉到灿烂光明的未来,但这层未来是包裹着一层让人难以企及的奢侈感,会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甚至深深怀疑,还是不要再做梦了。
胡思乱想着,常异姝觉得屋里有些闷,她伸了伸懒腰,吐了口浊气,决定下去走走。刚出门儿,就撞上了张乐颜和另一个女生在上演谁是最佳老阴阳人的好戏。
烫着大波浪,一身绿色水蛇裙的女人长相明艳,她眉眼含笑,瞳孔里却是冷冰冰的,
一看就很有攻击性。张乐颜搭着胳膊,笑得花枝乱颤,嘴上却不饶人,两人你来我往,常异姝一看,就头大得很。
“哎呦,这不是乐颜吗?差点儿没认出来,你是不是黑了?小县城的日子是不是不好过呀?”
“可不,哪比得上你,花花姐,保养得这么好,都没以前黑了呢?”
被叫做花花姐的女人闻言,脸黑了一下,忙提了提裙子,有意无意地遮了下胸前的皮肤。张乐颜得意地昂起头,露出修长优雅的天鹅颈,白得发光。
“早知道你没什么心眼儿,乐颜,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拦,我还挺怀念的。”
张乐颜撇了撇嘴:“谢谢你还记得我啊,姐妹。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班长的婚礼都忘了参加呢。”
花花姐脸色又变了变,明显更黑了。她翻着眼皮仰了仰头:“怎么会?毕竟我也希望他过得幸福吗?对不对?”
张乐颜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要是没有你当年的放手成全,班长还真幸福不了,更别说找到那么好的老婆了。”
花花姐轻哼了一声:“好没看出来,老是挺老的。”
张乐颜啧啧了两声:“也是,毕竟谁像你花花姐,年轻有资本,到处找豪门,怎么样,找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让我们去你家大别墅坐坐,喝喝下午茶呀?”
“张乐颜,你!”花花姐气得指着张乐颜的鼻子要骂,想了想还是竭力忍住,冷笑着说:“张乐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乐颜摊开手:“我没什么可得意的啊。最得意的人是班长啊,毕竟能在你这位落魄前任面前幸福地举行婚礼,那得多带劲儿啊,想想都爽!”
花花姐忍不了了,嗓子尖锐地喊道:“张乐颜,你够了,谁和你说老娘落魄了?我和班长的之间的事你懂什么!一个老女人而已,被你们吹上天了?她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嗯嗯嗯,就你厉害,那你别趁着人家婚礼来套近乎,找关系,让人家那个配不上你的老女人帮你忙啊。花花姐,混得再差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剩,就剩一张厚脸皮了吧?”
“张乐颜,你闭嘴!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嘁,还跟老娘这儿装呢?来参加婚礼的老同学都知道,你最近要追一个富二代,那富二代开了个画廊,最近要办画展,想邀请班长对象去镇场子。你要是老老实实装孙子,拿出求人的态度也就算了,现在还跟只孔雀似的在这儿和老娘开屏呢?大家要不是想憋着看你笑话,早把你毛儿拔光了,就你这脑子,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花花姐被气得发抖,手一扬,猛地要扇过来,张乐颜却抢先一步,先把她扇了个倒仰,然后拉着常异姝就跑到了房间里。
花花姐在门外疯狂地敲门,张乐颜理都不理,扭着屁股乐颠颠走到行李箱前,开始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常异姝有些好奇地问道:“她是谁啊?你干嘛见面就和她打架啊?”
张乐颜轻叹了口气,“哪是我和她打架啊,分明是条疯狗,见人就咬。说起来和我没多大关系,是和明天的新郎,我大学班长,孽缘深种。”
常异姝无聊得很,很乐意吃瓜:“快说说。”
“很简单,渣女和舔狗地终极虐恋故事。我班长大学时是个勤劳肯干的好青年,家境不算太差,却每天打着好几份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交了一个特别作的女朋友,就门外那位。这姑娘可不简单,把班长哄得团团转,又特爱慕虚荣,一个穷学生,天天背LV,穿普拉达,像只吸血鬼似的都快把班长榨成人干儿了。毕业的时候,班长满心欢喜地向她求婚,却被一个正在追求者女的的富二代给砸了场子,也就是那天,班长才知道自己仅仅是她鱼塘里的一条鱼,好听点儿,可能是又肥又傻,格外听话,耍起来格外不需要良心。”
常异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这是看人家结婚了,又后悔了,破镜重圆来了这是?”
“呸,她倒是脸皮厚,也不看老天收不收她。这贱女人毕业后做了书画经纪人,长袖善舞,混得风生水起,哪能想起班长这只被她抛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破鞋。就是最近又勾搭上了个土豪,准备给她的画廊投资,办一场画展,但提了个条件,必须请到圈内有名的叶蓝女士去镇场子,并且帮他鉴定一幅古画。这不上赶着找刺激来了。”
“叶蓝,我好像隐约听到过这个名字。”
“嗯,是个著名的国画家、文物鉴定专家,这几年上了几个综艺,算是火出圈儿了。”
常异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厉害的样子,不过,听你这个家,那个专家的,刚才那女的又在说什么老女人,冒昧地问一句,她多大年纪了。”
张乐颜点了点常异姝:“你够八卦的啊?”
常异姝轻撇了下嘴:“少废话,跟你多清高似的。而且,吃瓜吃一半,你良心比狗贱,懂吗?”
张乐颜忙摆了摆手:“怕了你了,怕了你了。叶蓝是我们大学的国画专业老师,今年有46岁了。”
常异姝嘴张的浑圆,半天没反应过来,“四,四,四十五?你班长和你差不多大吧?”
张乐颜少见多怪地点了点头:“嗯,今年刚好26。”
“我的天,大了整整20岁啊,这富婆挺能玩啊。”
“所以说,那个叫花花的贱女人今天还敢厚着脸皮来找事儿,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常异姝抿了抿唇:“你班长当年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比如说前女友找了个有钱人,他就自暴自弃,然后就······”
张乐颜轻叹了口气:“起初吧,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我们才知道班长和叶老师真的经历了很多事,无关乎钱啊,地位啊什么的,就是俩恋爱脑凑一块儿,爱得死去活来,不把地球点了给他们助助兴已经很好了。”
“那,他们结婚,家里人都同意吗?”
张乐颜紧皱了下眉头:“那怎么可能,就昨天,两家还来酒店大闹了一场呢。双方父母更是不断嚷嚷着要断绝父子母子关系什么的。”
“啊?”常异姝轻摇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又很快吐出:“那后来呢?”
“后来肯定是该断的都断了,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还能来这儿?”
“说得也是,听起来,还挺浪漫的。我能看看他们的照片吗?”
张乐颜闻言就掏出手机,“我朋友圈第一条,就是他们的结婚请柬,自己看,我还要忙着换衣服去排练呢。”
常异姝结果手机,有些疑惑道:“人家结婚,你排练什么?”
“嗨,两家亲戚一个都不来,结婚多难看啊,只能我们这些老同学上了。团支书带着我们排了一个节目,给他俩大大地撑撑场子。”
“奥,那挺好的。”
常异姝翻开张乐颜的朋友圈儿,一对璧人映入眼帘,男的高大挺拔,俊朗的笑容里透着憨厚,新娘娇小娴静,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两个人就像两棵相互依伴的树,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然后告诉人们什么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其实,他们并不需要撑场子吧?”他们好像都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常异姝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说了这么一句。张乐颜收拾衣服的动作顿时停住,然后久久没有回应。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张乐颜才匆忙地拿过手机,“他们催我了,你自己先去随便玩玩儿,但别跑远了,还得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