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星潜皱了下眉头，随即很快展开了。他笑了笑，“杜总别急嘛，老弟还有几句话要说。”

    杜川抬眼看着岳星潜，过了会儿，他笑着问道：“奥，难道岳总除了生意还有私事要谈？咱们兄弟俩虽然私底下交情好，但公是公······”

    “我听说华阳最近正在进行行政办公改革，需要更新OA系统，但技术团队好像发生了点儿问题，导致改革迟迟推进不下去。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杜川笑容淡了些，“岳总消息够灵通的。”

    岳星潜眉眼轻抬，“既然是真的，做弟弟的，肯定不想老哥为这点小事儿烦扰，不如我给老哥推荐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杜川笑着点点头：“那真是太感谢了。不瞒老弟说，现在生意难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们公司的OA系统改革，关键在于······”

    岳星潜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我那位兄弟原本在京市酷乐工作，前段时间发生了些变故，想回到老家工作，目前正在筹备做一个工作室。我们金厨规模小，前年OA系统改革，就是他带着人操刀接的，低于市场价35%。杜老哥，就咱俩的交情，你看？”

    杜川眼神微转，就这么看着岳星潜，两人僵持住了。常异姝手心里满是汗，想起高中被老师叫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忐忑像过山车，现在坐着更是如坐针毡，就在她忍不住微转了下身子，想要说话的时候，岳星潜却突然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递给她：“是渴了吗？”

    常异姝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只吐出半个“我”字，也没接水杯。杜川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他饶有兴致地打趣：“岳总好福气啊，找了这么个漂亮的助理。”

    岳星潜笑了笑，“新人，带出来历练历练。”

    杜川撇了下嘴，微摇着头，“不简单呐，岳老弟平时最端正了，现在也学会怜香惜玉了，难得难得啊。”

    岳星潜笑意淡了淡：“说起来，和杜老哥相处这么久了，我知道杜老哥是喜欢成人之美的不是吗？”

    杜川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对着岳星潜笑得很有深意。

    岳星潜进去了很久，钱主任、张兵和王洁三人被保安驱赶后暂时离开了，在山道上来回走了半天，一个个急得头上都快着火了。

    钱主任是公司的老人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倒还能稍稍坐的住，两个年轻的就差点儿事儿了，皮鞋高跟鞋哒哒哒地敲在地面上，不免让人更心烦意乱。

    钱主任先烦躁地扔掉了烟屁股，没好气地冲张兵喊道：“你小子能不能消停儿会儿？”

    张兵臊眉耷眼儿，一米八的小伙子，背愣是完成了一张弓，很有老头儿气质。一听钱主任熊他，更委屈了，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走近他身边，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我说钱主任，岳总都进去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您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钱主任抬手就拨了张兵脑袋一下：“这就沉不住气了？”

    张兵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说，岳总以前对客户，那是三十六计轮换上阵都不带重样儿的，那叫一个胸有成竹。但像今天这样儿围追堵截，死皮赖脸往上靠的，这，这不是，不是我们新兵蛋子的打法吗？钱主任，你说，我是说可能啊，这单······”

    钱主任上下扫了张兵一眼，毫不客气地哼了他一口气：“你啊，还没出师呢，就敢质疑岳总？我是该说你英勇无畏呢？还是年少无知呢？其他客户也就算了，杜总是咱们公司的什么人？那是跺跺脚，咱们都得跟着抖三抖的。跟杜总玩儿心眼儿？你怕是想死的太快，着急升‘棺’发财呢？”

    张兵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在消化着钱主任的话，却忽略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忧虑。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这次岳星潜确实有些着急了，就连张兵这种新兵蛋子都能明显感觉出来。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的，作为他的老部下，有些话肯定得烂在肚子里，还得敲打一下底下的人，别失了分寸。

    这时候，钱主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接起来，不一会儿就连点头再赔笑的，张兵和王洁凑在钱主任身边，也想尽快听到关于胜利的消息。不一会儿，钱主任挂断电话，然后非常慈爱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得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吧。明天周末，好好放松一下。”

    青市是一座沿海城市，这时候，长堤上依旧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灯光，洒在路上，洒在人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浪漫。

    岳星潜看了看远处的海和高楼，转身问常异姝：“我想沿着这条路走走，一起？”

    常异姝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简短意赅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跑了一天，岳星潜原本黑亮的皮鞋沾染了些许灰尘，然而哒哒的叩地声依旧沉稳有力，听在耳中，落在心里，有种格外的安稳与踏实。常异姝稍稍落后几步，一边走，一边偷偷地看着岳星潜。男人的眉眼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柔和清隽，让她忍不住细细去看。

    就在这时，岳星潜轻咳了一声，双手插着兜，声音有些促狭：“我脸上有东西？”

    常异姝慌乱地啊了一声，忙低下头，一言不发。岳星潜步子放慢，往她身边靠了靠，“唉，问你呢，说话。”

    男人的声音就在头顶，听得耳垂都红了，她忙摇了摇头：“没，没有。”

    岳星潜声音里的笑意明显更深了：“那你刚才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才没有呢！刚才只是，只是在看，看风景而已。”

    岳星潜长长地“噢”了一声，“难怪，毕竟我也在风景中，对吧？”

    常异姝感觉脸就跟要着起来一样，她到底老实，轻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岳总很厉害。让我，让我有些敬佩。”

    岳星潜握拳抵鼻，噗嗤笑出了声。常异姝更窘迫了，双手叉在一起，揉成了一团，然而男人的笑很长，一直停不下来，她忍不住了：“你笑什么啊，我是说真的······”

    岳星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继续笑，直到常异姝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小跑到了前面去。岳星潜才停了下来，唇角带着笑意，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

    “说说看，我怎么厉害了。”

    常异姝起初并没有搭理岳星潜，岳星潜也不急，就这么一直等着，走了一段路后，常异姝又停了下来，抬眼细细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微弱，语气却很真诚：“你不是把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吗？”就连到最后，那些突如其来的巧合就像被他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出现的那么及时，又是那么自然。

    岳星潜想起刚从常县出发时，自己在车上对她说的那句话，看着女人略显红润的脸颊，他蓦地一笑，“这么说，我好像成了你的救世主啊？”

    常异姝的抬头看岳星潜，面色微红，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