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活

    赵桃桃不知何时消失了。

    司空星星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虚掩着的那扇窄门。

    刚刚,所有房门紧闭,此时,却恰巧开了一扇。

    思索间,男人把她抱回了殿内。

    那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仿佛是个错觉。

    除了双腿有些脱力,已然无症状。

    殿里的菩萨仍立在殿中,像是无事发生。

    殿中看起来十分寻常,且宁静。

    像一座真正的深宅古寺。

    赵翡将她放在靠墙的座椅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脚,搁在了自己的膝上。

    “哪里不舒服?”

    司空星星摇摇头,“好多了。”

    “夜深了,阴气重。定是老房子阴冷,嫂嫂的腿才会不舒服。”说着,他将滚烫的手心贴向她的小腿肚,慢慢轻揉。

    司空星星打了个颤,笑容勉强三分。早知道不穿裙子了。

    这狗男人的手直接摸在她的腿上,怎么想怎么难受。

    “这里太冷了,我想换个地方睡觉。”司空星星观察着他的反应,可男人眉眼低垂,她看不到此刻面前人的神情。

    “嫂嫂,除了这里,便只有外院可以供人休息,那是给工人住的地方,逼仄狭小。”

    这人此刻依旧温柔,司空星星挑眉,换了个态度,“我就要去。还有,不用你帮我按。”

    不去,怎么学做纸人,怎么完成任务!

    她抬头瞄了眼立在中央的雕像,心里发苦。她也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干瞪眼一整晚,分分钟被这位‘菩萨’杀个措手不及。

    赵翡抬头,见她面色惨白,摸了摸她的手,冰冰凉,像是被冻住了,只好点头同意。“好。”

    司空星星见他手上动作并未停下,冷了脸。

    “不是说不用按了吗?”

    男人这才回神,轻咳一声,像是留恋般,男人摩擦两下,松了手。

    “嫂嫂的腿,真长。又白,又细。”

    说完,起身从袖子暗兜中掏出三根红色短香,齐齐插入贡台上的香炉。

    “等我烧根香。”

    线香无风自燃,像是有鬼神,正在供桌前品尝珍馐。

    司空星星冷笑一声,扶着椅子把手起身,出了门,“我感觉我好多了,就先走了。”

    男人没有跟出来,她松了口气。

    三两步走出殿外,天已经黑了。

    云中若隐若现的月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斑。

    风一吹,像是洒落了一地的星光。

    内院那半遮半掩的窄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

    她看着那扇门,轻轻靠近,站在门外,有些犹豫。

    天黑了,她自己一个人,很有可能会触发死亡条件。

    女人咬了咬唇,抬起手径直打开了面前的门。

    “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门里,地方四四方方的,仅能容下一个人站立。

    怪不得,赵翡没有说让她住在内院。

    等等。

    她的手心一紧。

    赵翡没有说自己应该住在外院的哪里!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他早知道自己是玩家???

    “嘶。”门框上的木刺让她回了神。

    咦?

    地上阴暗的角落里,挂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带血的玉质桃花簪子。

    她揪出小木刺,没有拿簪子,抬脚出了内院。

    谢堰齐靠在棺材铺门口,呈苦大仇深状。

    “桃桃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

    张雯见此,拍了拍他的肩,“齐弟弟,你忘了,桃桃有个技能的。”人太多,她看着铺子里的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只说了前半句话。

    谢堰齐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他松了口气,凑近张雯,轻声说,“这我就放心了,但是。姐,那技能真的能保住她吗?”

    张雯被这声姐叫的心花怒放,她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做了桃桃继母后,一下子升了个辈分,好久没听人这么叫她。

    这个副本,如今也只能靠这小子罩着自己了。

    她想了想,凑近谢堰齐的耳边,“对,桃桃哪怕死了,也能附在物件上。物件完整,她就能复活。”

    谢堰齐眼睛亮了。“这么神奇,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张雯笑了笑,不再说话。

    “铛。”

    “铛。”

    “铛。”

    门口传来敲锣声,一个老人身穿白衣站在院子中央,“开课了。开始点名。”

    四人走了出来。

    “谢堰齐。”

    “张雯。”

    “苏远。”

    “刘大脑袋。”

    “司空星星。”

    “司空星星?”

    司空星星带着面纱,踩点走进外院。

    老人怒瞪她一眼,“既然到齐了,开始提问诸位的学习情况。就从你先开始吧。”

    “做纸人的最后一个步骤。”

    谢堰齐愣住了,同情地看了一眼晚来的女人。这个问题,好像小册子上没有答案。

    “是点睛。”

    老人瞪着她,哆嗦着指向下一个人。

    剩下的问题都能在小册子上找到对应的答案。

    在所有人答完后,院里的灯笼亮了起来。

    棺材铺对侧的纸活铺子门口,站着一个人。

    正是赵钰。

    赵钰朝着她招手,司空星星心虚得很,她白天还仗着赵钰未婚妻的身份对着他弟弟作威作福,碰到本人了,十分不自在。

    她慢吞吞走了过去。

    “赵老板,我们今晚学什么?”

    赵钰闻着她身上飘过来的味道,神情骤然变冷。

    “你与我弟弟有何关系?”

    司空星星僵了一瞬。

    狗鼻子啊。

    男人身后的纸活铺子里,立着一个又一个纸人,鲜活得很,那眼珠子随着这句话,齐刷刷地盯着她。

    像是她回答的不对,就要被活吃了。

    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哈哈,我们一见如故。”

    赵钰两步走到她身边,强行拽住她的手,轻嗅,“哦?”

    “你身上的味道,怕是和他有过近距离接触,才会有吧?”

    司空星星尴尬症都要犯了,连味道深浅都闻得出来?

    “咳,于是,于是就,再见倾心。”

    男人沉默片刻,冷笑一声,“还不止见了一面?”

    他一只手拽住女人两只手腕,扣在胸口,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径直摸向她的眼角。“他为你点过香?”

    司空星星有些疑惑,“点香?”赵翡确实点过香,可那是为菩萨点的啊?

    男人脸色越来越沉,“我赵家,只能为家里人点香!”

    无论如何,司空星星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白天做了什么,只能自圆其说。

    赵翡,对不住了。

    “就,咳,所以,我们三见定终身。”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用力,他的声音低沉极了。

    男人气笑了。

    “好一个‘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弟妹,大哥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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