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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夜访,竹马身亡

    沈逸尧对刚刚看见的一幕耿耿于怀,拉着迢迢问东问西,迢迢还没习惯自己有这么大一个徒弟,沈逸尧倒是一口一个'师父',喊得顺嘴。

    "师父,你跟夜郎太子,为何会有联系?"

    "没联系。"

    迢迢没想过会在岩阳遇见师永夜,准确地来说,她为了不和师永夜有联系,每次换衣时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在心口的动作,为了不让蛊虫惊扰到那位太子,她总觉得师永夜想起她来的时候,心情不会有多好。

    "可是听你们说话,感觉你们很熟的样子。"

    沈逸尧道出心中所想。

    在远处看的时候,他们甚至有些般配,沈逸尧偷偷用眼睛瞄迢迢,如果刚刚坐在迢迢身旁的是他,也许不会把她的手松开。

    他们的关系可能没那么好,沈逸尧在心里窃喜,同时有些担忧,他的师父是王室之后,和敌国太子之间,瓜葛都不应该有。

    迢迢从未在男女之事上开过窍,不像沈逸尧,跟着家里的姊姊妹妹们总能领悟到一些,她想说师永夜不是一个坏人,又感觉这话说出来,自己像被敌国的人收买了一样。他们根本就不熟,从她到洪芜第一次见师永夜,两人今日是第四次见,师永夜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

    "沈逸尧,今天见到夜郎太子的事,你谁都不许说,听到了吗?"

    迢迢沉着脸撂下话,听他回了一句'好',才解开弯月挂在树上的缰绳,两人一马一起回军营。

    ·

    岩阳府衙。

    夜深人静,府衙身后住着从京城来的新知县,带的仆人不多,但是这位知县才被刺不久,晚上留了两个巡夜的家丁,来回走动。

    一道黑影躲开了家丁的视线,蹑手蹑脚地跳上主屋的房顶,悄悄移开了屋顶的一片瓦。

    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勉强能看出来,屋子的主人喜好简单,一间屋子几乎没有装饰,除了一桌一案一床和一只火炉,几乎再无别物。

    新知县面容隽秀俊俏,白皙清贵,和师永夜很像,只是少了分狠戾,多了几分慢条斯理的书卷气。即使身子孱弱,他还是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倚在床边,借着床边的烛火,读着手中的书,遇到喜爱的地方,手指会在那边摩挲几下,却不做标记。

    对啊,这人爱书如命,又有洁癖,从来不舍得在书上圈画,有什么好句子当下就背进心里了,不需要再翻这书一遍去找位置。

    屋里那只火炉看着不大,但是十分暖和,热气跑出屋顶,烘在迢迢脸上,痒痒的,不那么舒服,但是那人对书没读完,她趴着看了很久,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粉,摸起来热热烫烫,像是害羞的姑娘。

    书读完了,新知县蜷起白皙的手指,搁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俯身吹灭了烛台,屋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他慢慢躺下的衣料窸窣声,动作慢且长,仿佛很吃力的样子。

    迢迢垂下眼睫,他大概不是师永夜,禁不起刺透肩膀的伤,傍晚时见到师永夜,尽管面色不好,但行动十分矫捷,伤势想必是没那么重的。

    很快,屋里的人呼吸平缓均匀,没了翻身的声响,迢迢把瓦片移回原位,在家丁看不见的位置,打开窗户翻了进屋去。

    一路就像鬼使神差,迢迢知道褚清宵不可能永远躲着他们,既然来做了知县,以后他们有许多机会可以碰面,可是她就是很想来看看,这个五年没见的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褚清宵睡眠浅,迢迢不敢在他屋里发出太多声音,静静地趴在他床沿边上,努力让脑袋里面的思绪变清晰。

    如果他不是师永夜,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跑来西南,趟夜郎这趟浑水?他是褚清宵,不可能没有更稳妥的官职可以选。

    如果他是师永夜,他为什么要谋大盛的官?如果是连东,也许是为了接近筑山山口,为夜郎攻入腹地做准备,但他来了岩阳就没了动作。

    岩阳除了镇南军,什么都没有。

    除非,他的目的就是镇南军。

    可真正的褚清宵在哪里?

    迢迢从来不觉得自己思虑周到,绕了一大圈,事情的因果将圆不圆,她只感到有些疲惫。

    月光稀薄吝啬,少少穿过窗,裹在两人身上,迢迢看到褚清宵肩上衣服褶皱起伏,应该是包扎的纱布隆起,伏在单薄里衣下面,很容易就能看到形状。

    迢迢轻轻拨开了他肩膀的衣物,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光滑洁白,迢迢去看褚清宵的脸,还是平和地睡着。

    伤得太重,所以能睡得深了?

    迢迢掀起纱布,掩在下面的伤势让她脸色微变。

    是交叉的两道刀伤,刀口已经结痂,看形状应该是把匕首,扎得极深,位置和她的箭伤相同,但有了这两道伤口,箭伤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来。

    许多年没见,她几乎要忘了,褚清宵是那种,明知此事危险,还偏要去做的性子吗?

    迢迢觉得眼前这人很陌生,陌生到褚清宵在睡梦中唤了一声'迢迢',她的下意识反应是要逃走。

    男子睡得沉,迢迢无声叹息,帮他把衣服抚回去,在旁边停了许久,才离去。

    直至窗子打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响,床上的男子,才缓缓睁开眼眸,手心盖在迢迢刚刚触碰过的地方。

    他却不是她害怕碰碎的珍宝。

    ·

    迢迢的脚步声完全离去之后,师永夜端起再次点燃的烛台,走到案几旁坐下,从案几下面的暗格里面取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廉访使亲启',没有署名。他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幅画,画上的两个人无比眼熟,师永夜勾起了嘴角。

    "画得这么差。"

    师永夜将信放在一边,另外找出一张白纸,起笔将画中内容重新画了一遍。画中男子戴着半张面具,嘴角比他多了一颗痣,将另一名女子的手腕握紧在胸前,女子明媚娇俏,惟妙惟肖,师永夜想了想,画上了一枚笑唇。

    既然有人想看见,他和迢迢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就满足他吧。

    师永夜画完,将两幅画并排放着,左看右看,都是自己刚画的那副更像迢迢一些,这才心满意足地将画折起,放入一只新的信封。他在信封上郑重地写下数笔,封好信,招来心腹,让他加急送到想看到这封信的人手里。

    案几的暗格里面还有一本手记,纸页发黄,看起来是多年以前留下的旧本,师永夜像呵护一件宝贝一样,从案几里拿出手记,翻到上一次记录的位置,执笔,将迢迢深夜来看他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记在上面。

    墨迹干透,师永夜从头开始翻阅,手记封面简陋,只有'嘉辰'二字,而这本手记的内容,他六年前拿到时就已倒背如流,可是每每想起迢迢,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读一遍,再读一遍,痴迷到把每个字都刻入骨髓。

    '嘉辰',是褚清宵的小字。

    褚清宵的人生烛火,在十四岁时,就湮灭在了自家后院的冰窟里。

    那是师永夜被夜郎皇帝派去大盛的第一个月,他的任务,是日日夜夜监视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不知道夜郎皇帝意欲何为,只知道他生来畏寒,大盛的冬天冷得不寻常,他经常冻得手脚发麻,仗着自己轻功好,他会等褚清宵睡着时,偷偷潜入他房间取暖。

    如果不是监视褚清宵,他不会知道有人的生活可以这么无聊,除了发呆就是读书,褚太傅有七个儿子,六个儿子已经踏入仕途,而褚太傅平时事务繁忙,根本没有时间教导自己最小的这个儿子,有时半个月想起来,问几句他的状况,问完就匆匆离去,父子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褚清宵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每天早上褚清宵都会去她床边请安喂药,师永夜见过那女子,面容美艳动人,只是脸色很差,没什么精神。

    唯一值得这个少年笑出来的事情,就是和周围几家的孩子碰面玩耍,其中一个女孩儿见到褚清宵时笑得最甜,瓮声瓮气地喊他"清宵哥哥",褚清宵体弱多病,脸颊少有气色,但是看见女孩儿的时候,脸总是微微透着红润的,亲昵地喊她"迢迢"。

    轩辕迢迢性格调皮活泼,有时还会恶作剧,唯一的优点就是点到即止,绝不闯祸,师永夜开始时不明白,为什么迢迢这样的性格,会爱和褚清宵这个闷葫芦一起玩,看得久了,才发现两人默契得很,迢迢是明面上调皮,私下里乖得很,褚清宵是鬼点子多,和迢迢一拍即合,两人的心眼儿加起来,整条街上的孩子都比不过。

    再后来,师永夜发现褚清宵的院子常无人来,胆子越来越大,有时会偷了他的衣服穿,学着他的样子在家中走动,有几次碰见了人,一次都没人认出来,他不是真的褚清宵。

    "无趣至极。"

    那日江南下起了雪,迢迢没来找褚清宵,褚清宵就披着一件狐狸毛的大氅,坐在院子里的水塘旁边看书,偶然抬眼,褚清宵看到迢迢送他的金鱼被冻在水面,伸手就去捞那尾金鱼,想要将它从冰中救出,谁知石头上结了冰霜,褚清宵直接滑落进了冰冷的水塘里。

    师永夜在屋顶,顾不上自己只能躲在暗处的身份,想也不想就跳下去救人。

    墙垣深深,褚府居然无一人听见师永夜的呼救,师永夜记得那天的水有多冷,等他把褚清宵救上岸时,褚清宵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许死!不许死!来人!救命!救命!"

    师永夜拼尽全力抱着他,跑进屋子,给他取暖,可是这个与他眉眼相合的少年再也没有醒过来。

    "你疯了吗?"

    "就为了那尾破金鱼?"

    师永夜颤抖着手想去摸他的脸,碰上的瞬间,像触电般抽回,他不知道心里的害怕来源于何处,甚至开始怀疑,死去的人是褚清宵,还是他自己。

    他们太像了,像到令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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