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祸

    城外风景依旧,宋昭阳再次带着牧远风来到将军墓前。

    这次手上没有带其他的东西,而是带着两把锄头,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你确定东西会在这里?”牧远风盯着刚清理过的坟头又冒出几株小草问道。

    “不确定,本来就是赌而已,不然怎么会瞒着宋家上上下下。”

    要是宋家的一些辈分老一点的知道这种事情,必然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说不定还会扫地出门。

    “掘坟这种事情确实要小心谨慎。”

    牧远风皱着眉头,脸上严肃认真的样子,逗得宋昭阳捧腹大笑。

    “你别紧张,将军在天之灵不会为这种事情半夜寻仇,倒是这夫人够大胆,当着皇帝的面将虎符藏在了这里。”

    “虎符不再就动不了宋家,她也是深谋远虑,在宋家最风光最脆弱的时候想了这样的办法,现在风光不再陛下心中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咽下。”

    “这终将是一个祸根。”

    陛下并不是一个豁达之人,终有一天还是会把这口气撒出来。

    牧远风道:“宋家还是宋浮光要扛起来。”

    三年宋家的路已经为宋浮光铺好,景阳也好从军也好,她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接下来怎么走还是看宋浮光的,一旦虎符寻得收拾外敌,对宋家不妨又是一种机会。

    宋昭阳没有搭话,前路漫漫她也看不真切,两人在坟前坐到月上枝头,他们从一旁的树林中窜出来,在静谧的黑夜中干着挖人坟的事情,大晚上的瘆得慌。

    两人花了好半天时间,终于看到了埋在地底的棺材,宋昭阳累的靠着土堆,表情十分的复杂。

    就在牧远风觉得她还会犹豫一会的时候,宋昭阳眼神坚毅了几分,就是被人骂不孝又如何,逝者已去活着的生活还要继续,若是将军黄泉下有知也会原谅她今天的行为的。

    “开。”

    两人合力将棺材推开,三年的时间当年骁勇善战的将军已经是一具白骨,或许是正气依旧在,他们并不觉得恐怖。

    随着骸骨见月,他们也是看到了被握在将军手中的东西,原来这三年不见了的虎符真的被夫人藏在了将军的棺椁中,一同葬在了这黄土之下,就等着宋昭阳再次让它重出于世。

    “虎符?!”宋昭阳眼睛一亮。

    牧远风随即伸手去拿,只是被宣平将军死死的护在手中,他没能一下拿出来,就像是不愿意被牧远风碰触似的。

    “我来试试。”

    宋昭阳上前,刚把手伸进去还没碰到那手,玄色的虎符就从将军的手中淌了出来,咕噜噜的直接滚到棺材里面。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这并不是被吓的,只是觉得宣平将军就等着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想起了从小到大手把手教导的点点滴滴。

    牧远风递过自己的帕子,宋昭阳接过擦了擦脸很快整理了情绪,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她,仿佛刚刚软弱的不是她。

    两人在天微亮之际终于是将这将军墓恢复了原状。

    一夜两人是搞的灰头土脸的,活像是两只刚刚钻了土了耗子,稍微休息片刻两人顶着疲态急往天都赶,以防会出现其他的变故。

    只是谁也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官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条绊马索,两人本就太过疲惫没注意,结果就中了这么明显的机关。

    牧远风先被甩了出去,只是身手比较好,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宋昭阳可没这本事,要是这么摔出去定会受重伤。

    “小心。”

    随着牧远风的叫声,宋昭阳整个身子就被摔了出去,她吓的闭上了眼睛,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身体上,然后只听见闷哼一声,她被牧远风稳稳的护在了怀中,两人都因为冲击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马摔的不轻,看起来前腿扭曲,宋昭阳赶忙起身看护着自己的牧远风的情况,才看见牧远风被地上的石子刮破了衣衫,皮肤被刮出了道道血痕,有些地方甚至蹭没了皮肤。

    宋昭阳却有些慌张的将牧远风扶了起来了,担心的说道:“疼不疼,看起来会留下难看的疤。”

    牧远风摔的这么重,眉头都不见皱一下,道:“不疼,男子汉留下疤也没什么。”

    这一年在他身上的疤痕很多,但是他只是反应平平,宋昭阳却心疼的拿帕子沾了水轻轻擦拭那些伤口处的土。

    “都是爹生娘养的就你不疼。”说着在伤口上吹着气,想要替牧远风吹去痛感。

    牧远风只觉得伤口痒痒的。

    路边的林子中传出不同寻常簌簌的声音,牧远风眼神微沉,按住不停擦拭的手,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那路旁的动静中。

    宋昭阳只听见几声惨叫,就看见牧远风持着带血的长刀从里面揪出一个人来。

    他将面露恐惧之色的人扔到地上,看衣着像是寻常的小匪,但是牧远风一眼就看到这人手上不同寻常的老茧,看着像是经常握刀的手才会有的。

    “你是谁派来的。”牧远风将刀抵在那人的脖颈处。

    刚刚的一番缠斗让这人已经领略了牧远风的狠厉,几乎是瞬间他带出来的几个人就剩他一个活着,从来没想过这个活会让他的兄弟丧命。

    那人也是怕的很,盯着牧远风手中带血的长刀,颤声道:“小人只是看两位衣着富贵打劫没想要你们性命啊。”

    看人不想说实话,牧远风手中的刀又往前送了送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了,若是有什么冤屈记得阎王爷喊。”

    作势就要砍了这人的脑袋。

    这人本就不是一个忠厚之人,胆小的他自然是没有做好卖命的准备,连忙起身跪好头在地上使劲的磕了起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等着养,若不是这样谁能出来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牧远风自然是不停这种好没有营养的鬼话,刀从高处落下眼见这人的脑袋要滚落。

    那人便着急大喊道:“是广平王的管家是他找的我,我是他远方的侄子!!”

    紧要关头那人扒住了牧远风的裤腿子嘶声大喊,只见牧远风的刀收回到刀鞘中,那人已经吓的魂不守舍,此时瘫软到了地上。

    牧远风道:“你可只知道诬陷广平王是什么罪。”

    那人胸口不停浮动,似是还没缓过来说道:“小人不敢乱说,那家的管家确实是我叔,军营中的三瓜两枣实在是太少了,我就去求他希望能在什么贵人面前说说好话,弄一份有油水的差事,没想到给了这样的活计,我也是第一次实在是下不去手。”

    “他为什么想致我们死地。”牧远风皱眉,他不信没有广平王的受益管家敢这样擅做主张除掉他们。

    “不,不是的,他们他们是想让我杀掉您身边的这位……”

    声音是越来越低,贼眉鼠眼的样子让牧远风心中一阵窝火,直接一脚踹的那人摔在了地上。

    广平王想杀宋昭阳?为什么?平日并无来往,也无仇无怨的,虎符之事广平王不会牵扯其中吧,不过看这笨匪也不像是为此事而来。

    牧远风只是觉得一阵脊寒,命就是这样被一群权势滔天的人作践,这么些天相处的日子难道所有的家庭温情都不曾有吗?他什么态度难道广平王会不知道,自私的人永远自私,他的父亲已经领略了一次他倒是白白多了些幻想。

    宋昭阳也是看出这事情和牧远风有关没有多问。而牧远风直接将这人五花大绑,一入天都捉着人直接寻到了广平王的门上。

    来开门的小厮也是认识这人的,看见牧远风气势汹汹不好惹的样子,赶紧给管家通风报信去了。

    牧远风给广平王一点点面子都没给,直接拿人到院里面直接问罪去了。

    广平王见到突然这幅面貌出现的人有些茫然,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牧远风将人推倒在了广平王的面前。

    “这人在官道上就像刺杀我。”牧远风也没提宋昭阳,他就想看看广平王怎么给他解释。

    管家小跑着赶了过来,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他现在知道怕了或许也是懊悔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这个侄子做。

    广平王看管家的反应也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但是他拧着眉掷地有声的问:“怎么回事。”

    牧远风不语看着两人怎么结束这场闹剧。

    管家咽了咽口水,装腔作势的端详了地上眼神求救的人道:“回禀王爷,这人是我远方的一个侄子,我就好心收留了一番,没想到盯上了公子才酿出了大祸。”

    地上被绑的人发出呜呜声,像是不服只是嘴被堵着没办法发出声音。

    牧远风冷眼看着管家胡说八道并不戳破。

    广平王道:“还不把这种碍眼的东西送进大牢!”

    然后一旁的侍卫直接将人带下去了,看起来这人也没什么好下场。

    牧远风才说道:“你倒是好口才,我还什么都没同你说,你就知道他盯上的是我。”

    牧远风方才说刺杀他的时候,管家是清楚的听到的,现在却说是盯上他才下手的,这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胡说八道吗?

    广平王面色不悦的看了管家半晌,把人盯得直发毛,才使了个眼色让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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