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原本镇静的宋昭阳一下子慌了神,明明之前嘱咐要注意安全的,第一次宋昭阳才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这深宫高墙真的是密不透风。

    宋昭阳盯着阴沉沉的天空,忽然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中。

    宋昭阳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竟然是景暄和,他就安静不远不近的站着盯着宋昭阳的方向看,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听到了她与幽然的多少内容。

    她与景暄和默默对视着,然后景暄和先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沉默的从宋昭阳的身边走过。

    牧远风是被疼醒的,人醒来后闭着眼也是天旋地转的感觉不是怎么好,睁开眼睛眼前天地混乱他晕的只是干呕,扯着手上的铁链捂着嘴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

    头上的血已经干了,牧远风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虚弱又狼狈,等到头疼稍微缓解一点,观察周围环境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牢房一样的地方,这里连一个窗户也没有,远处的火把照亮牧远风能看见的地方。

    这辰王真小气,这么大的地牢居然只有那么一个火把,牧远风忍不住暗自揶揄着。

    地牢的门响起,然后就从里面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只不过浑身已经僵硬面色发白,牧远风认出来是给他传递消息的小乞丐,以前在路上有一面之缘,只是这人已经没有任何的气息了。

    辰王一张舍己为人的外表下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在天子脚下豢养私兵谋反之心已经溢于言表,他看不到乳娘的踪迹,大概是分开关押了,辰王可真够狡诈。

    牧远风身体往墙边挪了挪,也不知道这辰王想拿他干什么,能想到的大概就是逼宋昭阳就范了。

    只是辰王这次似乎是踢到铁板上了。

    人刚被抓了没两天,他还没等着宋昭阳上门来找他,反倒是有人先找上门来了。

    辰王在书房中欣赏着《江南春光图》,画中江南花桥美人款步,心情难得十分的愉悦,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

    只是这份愉悦并没能保持很久。

    下人就来通传:“殿下,广平王拜访。”

    辰王一怔,右眼皮不住的狂跳,原本勾起的唇角慢慢的垮了下来,他不是很想见也不想和广平王扯上关系。

    “辰王这是好大的派头,让本王在外面候着。”

    不等辰王容许,这广平王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路闯了进来,目光如炬气势逼人,直接越过辰王一屁股坐在了正坐,压根就没将急急向前迎接的辰王放在眼里。

    辰王顿住脚,心中恼怒但是默默压下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表里不一”,陪着笑脸道:“王叔怎么来了,直接知会一声我亲自上门拜访。”

    辰王给还跪在堂中的通传的使了个眼色,那人很快退了出去。

    广平王斜睨了辰王一眼,端过婢女奉上的茶,浅浅尝了一口,道:“很多事情都不敢亲自来问的东西,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多了也就不敢光明正大的来。”

    辰王被广平王说的脸色惨白。

    广平王说的正是前不久辰王捎人带话的事情,当时是一个故事换一个消息,这事早就成了,故事他知道了,而他给广平王答应的线索也已经兑现了,现在却这么明目张胆的提起,而且句句诛心令人不快。

    “王叔,也别生气,我也是个小辈很多事情还得是仰仗您呢?”

    “那你应该早有觉悟,我只是将那个故事告诉了你,但并不代表和你在一条船上。”

    广平王和辰王之间的交易,只是当今陛下与皇后的一段佳话,而辰王则说了广平王的嫡子的线索。

    辰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住,脸上挤着笑容,道:“请问王叔这次登门有何指教。”

    广平王掀了掀眼皮,将手中的茶碗掷下道:“我来领回我孙子。”

    辰王疑惑,思考半晌不知道广平王说的是谁,景暄和这人他可没动。

    广平王不耐烦的敲着桌子,心想一直觉得辰王城府挺深,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懂得看眼色的,直接将话挑明了道:“牧远风。”

    “什么?”辰王震惊的上前一步,牧远风是被他设计抓了去,可是这连几天都没能过,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广平王的耳朵中了。

    “怎么?很吃惊?”广平王坦然自若的站了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不存在的土,道:“行了,你们年轻人怎么折腾我不管,我只要见人你看着办吧。”

    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辰王身后的幕僚从后堂走了出来,他听到了所有的谈话,原本他们的打算就是为了拿捏宋昭阳的,在当今陛下上位的故事中扮演这个角色的,正是中宫之位的温知予,人人都说帝后琴瑟和鸣,是人间万家夫妻典范,只是这背后的弯弯绕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殿下怎么般。”

    辰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将广平王喝过的茶碗都震到地上摔碎了,道:“还能怎么办,通知人将人放了,这老王爷连儿子都还没找回来,怎么突然来了个孙子?!”

    这广平王还没走半炷香的功夫,又有一人风风火火的敲开了辰王家的大门。

    来的人正是幽然。

    辰王绝望的闭了闭眼睛,这个姑奶奶怎么也来凑热闹,他越发的头疼。

    幽然大老远的看见辰王,就张嘴嚷嚷道:“你把牧远风藏到哪里去了。”

    “放肆。”

    幕僚出声呵斥,伸手去制止一步步逼近辰王的幽然,而幽然直接抽出缠绕腰间的软鞭,抽在了那人的手背上。

    顿时皮开肉绽,那鞭子抽到最深的位置都可见骨。

    那人抱着手哀嚎,“我的手!”

    辰王霎时火冒三丈,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幽然跑到别人家中不分主客便胡闹。

    幽然跋扈道:“凭你的狗爪就是能碰本公主的?”

    “你!”辰王哑然。

    “我怎么了。”幽然逼近辰王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手上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辰王没想到她这么威胁他,道:“一条船上谁也跑不了。”

    幽然轻笑了一声道:“是吗?你答应我父王的银子也没能兑现,南诏明知道北境叛乱是我们一手造成,为什么不动我们,倒是你好像挺危险的样子。”

    说起这辰王的气息就不顺了,自己在渭洲凑的银子现在全部充入了国库,为朝廷做了嫁衣,而大理寺的段少卿的功劳簿上又多了一笔,自己找谁说理去?

    辰王道:“我是不好过,南诏现在只是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们,要是唤过这一阵子,你还能这么狂妄?”

    幽然耸了耸肩道:“我只在乎当下,以后的事我没考虑过,说起来你我挺像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你选择了太子?”辰王不甘心的问道,他知道幽然暂时代表西北草原兵力。

    “他赢面更大,大家都不做赔本的买卖。”

    辰王内心不能平静,只是现在有一事不明问道:“那关那宋昭阳侍卫什么事,也配你亲自跑一趟。”

    幽然道:“说起这事,我确实欠着他一条命,围猎场他可救了我一命,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不过。”幽然眸子微微眯着空气中都是危险的气息。“我没死成有人肯定是失望了。”

    辰王终于是软了声音道:“未来我可以保你一命。”

    所有人知道西北和南诏现在只是表面功夫,若是真到撕破脸的功夫,幽然就是个弃子。

    辰王观察到幽然脸上表情稍微的松动一喜。

    幽然道:“这就不劳烦辰王费心了,我幽然敢在这时候来南诏,早就想好了往后,还用得着靠你?趁我现在有耐心你将我的救命恩人放了,至于说你我之间的事情,可暂时往后放放。”

    一失足成千古恨,从安定倒卖马开始,便是没有了回头路,一步错步步错,辰王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事事不顺难道天要亡他!

    幽然看着垂头丧气的辰王,还是有些同情,她感同身受,为得到这个假公主的位置,她杀过人与野狗挣过肉,使出浑身解数爬到这个位置。

    现在的辰王就像是被自己淘汰的那些低微的女子,挣扎过但是没有出头,没能挣过她这个不择手段的。

    “你好自为之。”幽然轻叹一声,在她看来辰王必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牧远风在地牢中昏昏沉沉的,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两个守卫打开了牢门,进来了一个面色阴沉的人,牧远风都懒得睁开眼瞧他们要干什么。

    对面的人也不恼打量了半天,像守卫示意了一下,两人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链,左边右边各一个胳膊架着就往门外去,不管牧远风愿不愿意自己走。

    牧远风抱着必死的心,只是地牢外的日光刺的他眯着眼睛打量。

    为首的那个人站在了牧远风的前面,一道人影替他遮住了刺目的阳光道:“你真是好命。”

    牧远风还没捉摸出什么味来,突然围上来几个侍女,二话不说簇拥着将牧远风扯进了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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