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

    见广平王支支吾吾的不说,牧远风直接起身告退道:“广平王若是不便说那没什么好聊的,在下还有事再身先行告退。”

    牧远风的冷淡和疏离深深刺激着广平王的神经,见牧远风起身要走,也是猛地起身想要上前拉牧远风,袖袍被茶水浸湿,桌上的果盘直接翻倒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始终没说什么的广平王,推开雅间的门,广平王贴身的侍卫一惊,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想要将离开的牧远风。

    广平王只是面露伤悲的看着,无力的挥挥手让侍卫放牧远风离开。

    离开的牧远风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这天都的秘密无群无尽的烦恼都要将他吞没,过去的,现在的,他感觉很窒息,不知道宋昭阳怎么以女子身份在这之中斡旋,只是每一步必然很难很难。

    回到宋府后,牧远风寻到正在练剑的宋浮光道:“公子,我想进宫见宋昭阳。”

    宋浮光挑了一下眉毛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一把揽住牧远风的肩头,神神秘秘的说道:“这才过去几天就想见她?”

    “你别瞎说话。”牧远风生怕这牛犊说话不避讳让旁人听了去。

    宋浮光拍了一下牧远风的后背,微微一笑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你帮你一把。”

    宋浮光当然是求公主去了,曾几何时,他对公主心生抱怨,现在也是哪儿都好恨不得整日腻在一起,笑着看宋浮光的背影,人的长大总是一瞬间。

    回眸看到不远处斑驳的树影有些恍惚,想起了陵县树下的摇椅,确实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次日,牧远风随着景阳和宋浮光进了宫。

    高墙将所有的区域隔成四四方方的,将人固定在了特定的位置,自由惯了的牧远风觉得压抑万分。

    景阳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皇后宫中,宫殿的主子此时斜倚着榻,岁月只是在她温婉的面容上轻轻拂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皇后美的还是那么惊心动魄,身上的珠宝金器也黯淡无光。

    牧远风只是看到了这位娘娘眼中淡淡抹不开的忧伤,景阳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样翩翩扑到皇后的膝前,“母后。”

    皇后安抚的拍着景阳的背,“多大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娇。”

    景阳毫不在意撇撇嘴道:“我永远是母后的女儿。”

    宋浮光和牧远风跪在皇后的殿中,道:“叩见皇后娘娘。”

    “赐坐看茶。”

    皇后没让两人跪很久让起身了,起来牧远风就四处寻找宋昭阳的身影,或许是行为太过明显,皇后轻笑一声道:“我让身边女官往佛楼送经书去了,要稍微等一会。”

    宋浮光不是很自在,他坐得笔直像一颗小松柏僵直着脊背。

    牧远风只觉皇后目光炙热,将他从头到脚都是打量了一番,牧远风被看的心里面发紧,抬起澈亮的眸子对着皇后明媚一笑。

    原本打量的皇后愣神,她显然没料到牧远风的动作,一下子眼神放空了一般,透过牧远风的的眸子看向另一个人,那个她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人。

    原本眼前的这位异域少年的面貌一丝一毫几乎是没有那人的影子,只不过那一笑拨云间月一般,与自己深藏的那人笑脸对上了。

    仿佛回到那年踏春,少女听见悠扬绵绵的笛音叫停了马车,也等不及放下车凳提着裙边从马车上跳下,朝着那一袭白衣公子奔过去。

    “云生,云生。”

    几声呼唤,笛声停下,公子回眸一笑,仅这一笑日后夜夜入梦,只是时间一久只记得眉眼唇角的弧度,那面容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直到此刻忽然在脑中炸开清晰了。

    景阳注意到了皇后的变化,整个人突然鲜活了起来,眸子这般熠熠生辉,不同往日的稳重端庄,像是年轻了灵动了。

    “母后,母后。”

    景阳轻轻唤了几声,皇后才被扯回到了现实,想起了人已经故去一切成了虚妄,心如刀搅呼吸一滞,一下子就像是花被霜打了一般,人变的暗淡更加的忧伤。

    身边的宫女发现皇后不适,搀着皇后往殿后走,道:“各位请到偏殿等候公主,娘娘要与公主说一些体己话。”

    宋浮光和牧远风起身行礼后退下,牧远风从皇后微微变化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刚出殿门就与宋昭阳迎面碰上,她见到两人先是诧异,看到牧远风眼神的示意,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身后的宫人,随着牧远风到了僻静处。

    “怎么从这边出来。”宋昭阳低声问道,随着景阳进宫宋浮光就算了,牧远风怎么也会被带到皇后的宫中,不过多的事情她没有细想,又问:“事情可是有了动静。”

    “嗯。”辰王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向着一个他们都没能预料的方向发展了,道:“辰王打算将之后的事情压到选妃上。”

    宋昭阳看到牧远风脸上的担忧,表情不似平时平淡如水,多了些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快,从牧远风的表现中宋昭阳一下子知道辰王的目标应该是自己了,她也陷入了沉思一时也没了注意,只是这消息也是来的突然。

    “这是谁告诉你的。”

    “段成玉。”

    “段成玉有这样的消息?”宋昭阳有些意外,自己消息渠道现在灵通的情况都不曾听闻,段成玉如何会接触到。

    “盛太傅有这个可能。”牧远风早就细细想了,段成玉既然是想帮他们,那么唯一消息的来源便是盛元这个路子了。

    确实,盛太傅极其被皇帝信任,而且身边追随的高位清流也不少,消息确实也可靠。

    这时,皇后身边传话的宫女寻了过来,对宋昭阳道:“公主今日要在皇后宫歇下,请女使将两人送出宫吧。”

    宋昭阳曲身子接了旨,往了一眼正殿,然后对牧远风道:“今日看样子我带你们出宫了。”

    这一路上畅通只是不太凑巧回廊处碰到倨傲的帝王,眼睛一斜也是注意到了他们,身子也是转了过来,衣衫上的金龙双目死死看着他们,几人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连忙跪俯在地上。

    “奴才/草民,见过陛下。”

    皇帝看他们过来的方向道:“皇后宫中刚出来?”

    “是。”宋昭阳始终头抵着交叠在地上的手背上。

    气氛就像是凝结了一般,非一般的安静,要是他们此刻抬头,就能看见帝王眼中饱含着肃杀,这不过被理智强压了下去。

    “宋使认为辰王怎么样。”

    皇帝突然向宋昭阳问起了辰王,他还是习惯叫宋昭阳宋使。

    辰王将手伸向她也是刚刚才得知,现在帝王这么直白的问起,宋昭阳很难不多想,压下心中多余的想法,道:“辰王勤勉聪慧、贵而能捡、无怠遵循。”

    宋昭阳用了三个词。

    皇帝像是被最后一个词刺了一下一般,眸子愈发的幽暗深不见底,不过他们听到的语气还是如常一般的平淡,“你倒是有一张会说话的巧嘴。”

    皇帝又换了一个话题,“朕打算这些日子让你出宫去。”

    牧远风脊背的肌肉发紧,现在回宋家那便是待嫁等旨?

    宋昭阳急忙道:“陛下,奴才一心只想侍奉皇后娘娘。”

    “再议吧。”皇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保留了意见驳回了宋昭阳所说。

    说完话,皇帝从他们的眼前走过,衣摆带起的灰尘迷了牧远风的眼睛,看着人走远了牧远风揉揉眼,只是那不安生的皇帝突然顿住脚步,恰好停在了牧远风的身侧,牧远风身体一僵仓惶俯身。

    皇帝像是逗弄老鼠的猫,看牧远风畏畏缩缩的样子,心情也愉悦了几分道:“猎场上的事当赏,配的上忠义果敢。”

    宋昭阳道:“陛下圣明,奴才斗胆求一旨意。”

    皇帝眯了眯眼,他还没追究宋昭阳为掩饰女身的罪责,胆子确实够大都敢自己求赏了,只是他也知道宋昭阳三年来的功绩,估计也是为此时此刻。

    “说说看。”

    “请陛下恩准宋浮光在军中锻炼。”

    陛下早些年对宋家忌惮,宋将军去世前几乎不让宋家亲族在到军中任职,所以宋浮光最近想给自己找个军中的出路总是屡屡碰壁,这是皇帝早些年的旨意。

    宋浮光也是没有想到,自家姐姐唯一一次救赏的机会还是为他谋划,宋浮光越是有掺杂愧疚的难受,宋父去世好日子一天也没享,这府邸上下全凭她一人撑着,整个宋家都亏欠她的还也还不清了。

    “准了。”皇帝虽是不愿还是答应了,三年了,宣平就是留下势力也是七零八落了,而且那些将士一个个恃强凌弱,宋浮光能不能熬过去也难说,又道:“对了刚好朕新得一把好刀,也赏给身边这个侍卫了,有功当赏,人才难得宋使好好珍惜。”

    皇帝话中有话,只是来不及细想,谢了赏赐目送陛下离开。

    宋昭阳如释重负,三年的谋划就为这一句赏。

    宋浮光一路都不高兴脸上铁青不见高兴,分别时候声音中带着鼻音道:“阿姐全为我考虑,就从未想过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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