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牧远风被狱卒硬押着跪在堂中央,他努力抬头看看高台上的人,朱红的官服上绣的飞禽呼之欲出,每个人傲睨万物,就连段成玉一改往日严肃认真。

    狱卒而将另一人扔到地上,那人身体软绵绵的不省人事,狱卒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上前拍打那人的面颊也无济于事。

    牧远风看着那人不自然青紫的嘴唇和嘴角暗黑的血渍,道:“人大概是死了。”

    狱卒这才发现端倪,手探在脖子上确实无脉搏,于是有些慌张的开口道:“大人,朱毅死了。”

    朱毅正是北境案有关的吏部令史,也和牧远风在刚刚狱中间隔着一个栅栏。

    “什么?”段成玉大惊失色,上前仔细有查验了一番,果然是已经没有了声息,死死的盯着牧远风好似这是他的手笔一般。

    牧远风倒是坦然自如,只是被人按住不得自由人沾染脏污有些狼狈。

    “是你杀死了朱毅?究竟是何居心?”台上看着最老的那位扯着嗓子调子拉的老长质问牧远风。

    牧远风道:“为何不请仵作前来一观便是说我杀了人?”

    惊堂木猛然砸在案上,火光摇曳影子投在后面执法持平牌匾下的墙壁上。

    “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清晰,你手持利器被当场捉拿,事实清楚还想狡辩?”老者继续呵斥。

    牧远风不语,而段成玉却在一旁慢慢的翻看死者,仔细查看了犯人的手眼睑以及口腔,才发现了诸多不自然,然后道:“廷尉,李尚书,这人不是勒死的而是中毒死的,这人口腔中气味刺鼻,血迹明显应该为先中毒吐血。”

    牧远风默默盯着刚刚一直质问自己的刑部尚书李斯正,身躯消瘦挺拔一脸的严正。

    只不过这一发现让场上略微有些尴尬,听着线索就这么断了,可是在令史被抓他来的时候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牧远风观察这几个人的表情,每个人都十分的严肃。

    段成玉道:“这人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手持着凶器进入了不该进入的地方,现在又是服毒自尽而亡,大理寺狱向来连一个蚊蝇都难逃法眼,怎么会出这种小儿科般的差错,下官以为有人暗中勾结提供了便利。”

    坐不住的李斯正与身边的廷尉耳语了一番,廷尉道:“此事交于你负责,仔细捉拿相关人员。”

    一夜大理寺上下每个人人心惶惶,时不时有人被揪出问话盘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狱卒被带了上来,不过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惊恐和不解,刚跪在牧远风的身边,还没等段成玉说什么,这任就开始将知道的一股脑儿的说出来,道:“大人,小人也是糊涂,只是给朱毅送了一次饭,饭盒中的食物也是仔细的查找过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的。”

    段成玉将搜寻来的食盒拿了上来,里面的饭食弄的到处都是并没有吃完,他拿起里面只剩皮的点心,瞬间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怎么带进监狱的。

    跪在一旁的狱卒也是看出了端倪,连忙说道:“大人,此时我并不知情啊。”

    段成玉:“是谁叫送的!”

    “是鸿福楼的小二。”

    “你怎么认识他的。”

    “只是贪嘴他经常送我几个菜,一来二去就相熟了,今日一早说是给他的堂哥一些吃食,我看没有什么异样便是,便是……”

    北境反叛的案子用脚趾头想牵扯的人肯定不简单,他尽可能的不沾染,但是在他手上的也不能出这种乱子,段成玉听到这里也是再也压不住怒气,走过去便在那人的胸口踹了一脚,道:“吃人家手短,亏你还在大理寺当值。”

    那人翻滚了很远又跪着爬了回来,也是吓的乱颤,这天大的篓子他给捅了,在地上使劲磕头,“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廷尉皱着眉头听着下面乌糟糟的就觉得头疼,就因为贪嘴引来这么大的祸事,朝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然后那犯事的狱卒就被拖了下去。

    而段成玉作揖想要说点什么,廷尉也是招了招手,他了然叫人连夜去拿人。

    四处回归安静,视线全部聚焦在了跪在地上良久的牧远风的身上。

    “你和北境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廷尉的目光就像是紧盯着猎物。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侥幸活着的人。”牧远风丝毫不畏惧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眸子。

    段成玉没料到刚刚在狱中和他畅谈的人,到了这里只是寥寥几句便搪塞了过去。

    “可是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北境家奴造反可是有你的推波助澜。”李斯正翻动手上的案碟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牧远风对对方的话感到疑惑,抬起头说了一句话便让人又给按了回去。

    李斯正不紧不慢的说道:“看你装作什么都不知我提醒你一下,就是你为那些反叛的人提供运输武器的渠道,才让那些家奴打开了北境的大门。”

    牧远风听到这里蹙着眉头,这种事又是从何处说起,又是有人为了混淆视听让人给他乱泼脏水不成?

    李斯正见牧远风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道:“就知道你这种低贱狡猾之人不会承认,来人拖下去严加审问!”

    段成玉总觉得有点蹊跷,总是感觉哪里有点不对,想来想去总是有些不通的地方,但是现在用刑恐怕尚早,上前一步道:“李大人……”

    只不过廷尉见段成玉说话了,使了个眼色然后略显为难的说道:“李大人,这事还是稍安勿躁,北境造反的案子陛下亲自要过问的,人才进来在我们大理寺这折腾出个问题,我没法交代啊。”

    李斯正看了看段成玉又看了看身边的廷尉,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叹一口气道:“罢了,那就让陛下决断,这人你看管着不要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

    廷尉连连附和的称是,其实额头上已经微微出汗了,毕竟人家为公事而来,然后看着自家的这么一出笑话,自己也是面子上过不去。

    李斯正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褶皱,和廷尉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边往外面走。

    路过牧远风的时候,他看到李斯正在自己身边顿了顿,像是对段成玉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等到只留下他和段成玉,段成玉挥了挥手让押着他的两个人松了手,牧远风跪的膝盖疼,自己身后的小子真是拼命的把他想压着嵌在地上,先是盘腿直接坐在地上,然后揉了揉自己手臂的关节。

    段成玉蹲在牧远风的面前看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道:“为什么不把狱中的话在刚刚讲出来?”

    “那我为什么要说出来。”牧远风觉得好笑。

    “你说出来就不用受苦,别以为我们认识我就能对你网开一面。”段成玉认真道。

    但真不是牧远风料定段成玉会护着他,他都已经做好挨一顿打的准备了,死他都不怕还怕挨打。

    “你刚刚帮了我,作为回报让我给你分析分析”牧远风两个手撑着膝盖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让我猜猜,你提着那坛子酒来是为了套我的话吧,我猜是你那个老师找过你,这公堂上李斯正也出现的不合时宜,今日在场的人都有嫌疑的情况下,你说说是谁想急着杀我。”

    段成玉猛然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你下套所以故意同我说了那般话。”

    牧远风撑着下巴仰着头对段成玉说道:“效果很好不是吗?”

    效果好的不能再好了,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往套子里面跳了。

    段成玉用指头指着牧远风欲言又止,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利用了。

    牧远风道:“现在在我身上下功夫为时尚早,与其在我身上耗费时间,还不如顺着刚刚的那条线上查下去,说不定有所收获呢。”

    说完牧远风站了起来,狱卒们警惕的看着牧远风,看着他们那么戒备的样子道:“送我回去吧,难得来一次。”

    段成玉想起了和宋昭阳分别时说过的话,一把拉住牧远风的胳膊道:“你这么干,是不是和宋昭阳商量过的。”

    牧远风推开段成玉的手道:“与其问我,不如抓紧时间查案,小心壁虎求生——忍痛断尾。”

    段成玉摸着下巴思考这牧远风说的话,只是看着离开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怎么有一种反被拿捏了一般的感觉,这是他管的大理寺,怎么弄的和他家一样了。

    牧远风的话看起来段成玉像是听进去了,好几天都没有来找牧远风,毕竟多耽搁一些时日确实变故挺多的,而牧远风这个大活人一天在监狱不差这么一两天。

    不出几日,牧远风又被带到了公堂之上,这次可谓是来的齐全,台上又多了一个生面孔,刑部尚书李斯正也在。

    而台下除了牧远风一个,还有跪着一个微胖的男人。

    廷尉率先问话道:“你就是鸿福楼的做菜的师傅。”

    男人有些紧张不断擦拭这额角的汗珠,边点头边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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