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晚宴上遇到几个公司项目上有交集的合作伙伴,司綦便留下来听几人多聊了会儿。

    施漫珂并不沾手他公司的事,听起来也无趣,恰好沈愉找她说要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都是从业于艺术业相关的,对拓宽她工作上的人脉有帮助,她便跟着去了。

    和沈愉介绍的这几位宾客待了会儿,除去少部分人是玩票性质的广撒网投资,倒真有几个专精此道的,也早听过施漫珂的大名,有心结交,便顺理成章交换了联系方式。

    待了一会儿,施漫珂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开始规律地震动,她拿起来看到是司綦给她打的电话。

    她没有急着接,抬头朝着之前司綦所在的位置看了眼,发现那里早没了他的身影,这才滑动接听。

    “漫漫,”相较于宴会厅里的热闹喧沸,他那头的背景音竟显得格外平淡静谧,“出来一下,我在A区甲板等你。”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叫施漫珂挂断电话。

    沈愉刚才恍然一瞥,已经看到是司綦打来的电话,心照不宣地朝她笑笑:“这个司綦,真是离了你一会儿都不行了啊!他是不是叫你呢?你去你的,不用管我们了。”

    周围人听沈愉这么说,自然也很上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他们夫妻感情好之类的恭维话来。

    施漫珂也没有犹豫,和众人说了句“失陪”后便起身朝着通往A区甲板的厅门方向走去。

    离开宴会厅后,喧闹嘈杂顿时被抛在身后,没了各式各样香水、酒水食物混杂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不急不缓穿过走廊,却在中途看到一个正倚着墙打电话的女人,面相有几分眼熟。

    今天跟着司綦认识了不少他们圈里的人,但也不是谁都能让司綦开口向她介绍的,基本上明确介绍了对方身份的,都是往后可能会继续交往的人物。

    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施漫珂依稀记得,对方好像是和父母兄长一起过来主动找司綦搭话的,家境实力应当和沈愉家里差不多。

    见到她,女人立刻收敛了一身散漫的姿态,匆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两句便挂断,然后朝施漫珂点了点头客气道:“司太太。”

    施漫珂也颔首回应她:“金小姐。”

    似乎没想到施漫珂会一眼认出她的身份,金雯羽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意外,脸上原本礼仪性质居多的淡笑变得真切了几分,“司太太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施漫珂无意与她说太多,更不想像司綦那样逢人就秀,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金雯羽忙应道:“好的,司太太慢走。”

    施漫珂刚走了没两步,忽然又听到金雯羽叫了自己一声,音量稍高,夹杂着一丝隐约的急切。

    她回头,看到金雯羽脸上的复杂情绪,“还有事吗?”

    “没什么……”金雯羽缓缓呼出一口气,“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苏宁熙。”

    施漫珂脸色微顿,眉心不自觉皱到一处,形成一道极其浅淡的折痕。

    金雯羽生怕她误会什么,一瞬的犹豫之后,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她很早就对司綦有别的想法,而且她这人从小到大争强好胜惯了,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总之你最好小心她一些。”

    听完她的话,施漫珂眉心的折痕没有消失,脸上礼仪性居多的淡然渐渐染上些许冷意,“你突然对我说这些话,有根据吗?”

    金雯羽耸耸肩:“前段时间她跟司綦上的那个热搜,你大可去查一下,就知道我的话有没有根据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施漫珂继续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雯羽觉得她这会儿冷着一张脸还挺吓人的,尤其是那双冷清的眼睛不带什么情绪盯着人看时,有一种司綦附体的感觉。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就当我小人之心吧,”金雯羽无所谓地抱着双臂,“我和她以前有过节,互相看不顺眼,又碍于她家里的关系不能把她怎么样,看她倒霉我高兴。”

    她似乎完全不介意把自己“借刀杀人”的小心思宣之于口,施漫珂不免细看了她两眼,语气平平:“你这是想利用我替你报复?”

    金雯羽一愣,随后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所以你和司綦一定要天长地久百年好合,谁也拆不散你们,让她一辈子爱而不得,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施漫珂:“……”

    上一次让她这么无语的人还是司綦。

    你们豪门圈的人都这样吗?

    ……

    施漫珂走出门一眼望见甲板上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时,脑子里还在回想那位金小姐的那番话。

    按照她说的,苏宁熙对司綦早就抱有男女心思,苏家曾经也有意和司家结亲,却因为司綦本人无意才没有定下来。

    苏宁熙似乎有两副面孔,在别人嘴里是争强好胜、娇纵跋扈的典型豪门千金,在施漫珂和司綦面前却表现得礼貌乖巧毫无端倪,和普通邻家妹妹没什么两样,竟不知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而且施漫珂今天无意中听到几次有关于苏宁熙的议论,大多数人对她的评价都不大好。

    至于前段时间那次备受议论的绯闻事件,照金小姐所说,还有隐情?那这些,司綦又知道吗?

    “漫漫来。”

    她正思索间,司綦已经缓步朝她走过来,伸出手握住她的肩,“晚上没那么热了,我带你到外面逛一逛,随便参观一下。”

    施漫珂压下心思,抬头迎上他深邃而温和的注视:“好。”

    参加晚宴的宾客比白天还多些,入夜后温度下降,酷热消散,室外甲板和船舷走廊上时不时有宾客逗留游览。

    司綦不想两人的独处时间被外人打搅,特意带着施漫珂往没人的地方走,这是他的船,他最了解不过,避开旁人轻而易举。

    施漫珂从前虽然参加过游艇派对什么的,也坐过轮渡,但极少乘坐游轮这样的大型海运交通工具,所以听司綦给自己介绍起船上各部的房间设施时,倒也觉得新奇有趣。

    最后他还带她去了趟驾驶室,船员们正忙着启航前的准备工作,一个小时后,游轮就要开动了。

    她甚至跟着学了下怎么操作船舵,看她听船员讲解时格外认真的模样,司綦便故意开玩笑道:“漫漫认真学,学会了返航时就由你来掌舵。”

    驾驶室里的人听着都忍不住发笑,施漫珂转头轻飘飘地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了。

    离开驾驶室后,司綦从身后抱住施漫珂,亦步亦趋跟着她的脚步往空旷无人的甲板上走,略微低头附在她耳边蛊惑:“怎么样?还满意吗?满意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施漫珂无动于衷:“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司綦幽幽叹了口气:“别人家都是千方百计讨礼物,只有我,千方百计想送都送不出去。”

    煞有介事地感叹完,他便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话音一转问道:“漫漫喜欢这样过生日吗?到时候咱们也办一个生日宴会?”

    “不要,”施漫珂拒绝得果断干脆,“我不喜欢太多人。”

    司綦点点头,“也好,那就咱们两个人一起过?”

    走着走着,人已经来到船舷边缘,施漫珂靠在栏杆上,任由他牛皮糖似的从身后贴着自己,语气漫不经心:“到时候再说吧。”

    她生日在十月,还早着呢。

    不过说到生日,下个月月初就该到韩静的生日了。

    这些年,她和韩静母女俩基本上都忙得天南海北,没什么机会见面,彼此生日多半都是送上一句祝福和礼物,极少数时候才会坐到一起吃顿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处日久竟然真的相处出了几分默契,施漫珂心里才想起韩静生日的事,司綦嘴上已然提了出来:“岳母的生日快要到了,你下个月没什么时间,可能回不去湖城,要不要问问她有没有时间,请她来家里吃顿饭?”

    施漫珂颇有几分意外地回头看他,“你连这个也记得?”

    司綦点点头,挑眉笑道:“我记得岳母生日这件事很惊奇吗?”

    惊奇说不上,但是惊讶还是有的。

    他好像对和她有关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挺放在心上的。

    施漫珂看着他沉默了会儿,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语焉不详,“我到时候问问她吧。”

    说完,她就要转回头将目光放回辽阔大海,下巴猝不及防一紧,是他伸手轻轻捏住,含笑的眼眸微微垂下,深深凝着她。

    甲板上的灯光将他半边脸照亮,另一半则隐在一片昏暗中,却不妨碍他碎星一般灼亮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视线时,眼尾微微弯起,带出一道浅淡的卧蚕阴影,为棱角分明的五官平添几分俊逸风流。

    “我陪漫漫参观了这么久,该给点奖励了吧?”

    他话音刚落,并不等她回答,便偏头低下,轻轻咬住她的唇。

    施漫珂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吻上来的瞬间双眼还恍惚睁着,浸着细闪的眸光闪烁着茫然与怔忡,几秒过后,才缓缓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承受他的索取。

    ……

    夜色阑珊,生日晚宴趋近尾声,陆陆续续有宾客下船离去,留下来过夜的几乎都是与司家沈家关系极其密切的亲朋好友。

    司綦和施漫珂在外面甲板上无人处耳鬓厮磨了一会儿,重新回到宴会厅时又是举止得体却不掩恩爱的模范夫妻。

    即使被眼尖的人注意到施漫珂嘴上重新补过的口红痕迹,也不过心照不宣地一笑置之。

    他们没有在宴会厅逗留到最后一刻,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司綦便光明正大地带着她离席回房。

    施漫珂舒舒服服地在套房浴室里泡了个澡,出来准备换上睡裙时,先抻开裙子看了眼,整个人猛然愣住。

    过了许久,施漫珂穿着浴袍出来,看到已经坐在床上等她的司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保持着平静语气问他:“行李箱里的衣服是你收拾的?”

    泡澡前,司綦殷勤得很,亲自给她放好了水准备好换洗衣服放在一边,还说睡衣是从家里带来的,比船上临时准备的舒适。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变态忍了一天没作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司綦先是抬眼看她,见她身上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眼里分明掠过失望,却还装得无辜茫然:“怎么了?不喜欢吗?”

    “……”施漫珂无语住了,将手里的毛巾朝他身上重重一丢,一脸强忍的怒气,“你变态吗!”

    司綦扒拉开毛巾,下床朝她走来,身上本就松松挂着的黑色丝绸睡袍朝两边散开,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和沟壑明显的人鱼线。

    他一边点头毫不心虚地认下施漫珂的诘骂,一边将她拦腰抱起,语调悠闲:“不穿也行,反正都要脱。”

    “……”

    又一次被司綦的变态程度震惊到的施漫珂一时忘了挣扎,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丢到床上。

    她翻身想躲开,双脚忽然被一阵力道束缚住,偏头的一瞬,便被覆下来的影子笼罩,滚烫的吻顷刻间攫取了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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