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

    今早夫妻俩又来后山了。

    现在家里又养鸡又养兔子,野菜消耗得快,也才三天一篮就又没了,连之前两人摘的香椿都吃完了。

    今天也是沈梨花挖野菜,梁富民去看陷阱。

    梁富民今天回来得挺晚的,回来的时候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倒是背着一篮子草回来了。

    梁富民见沈梨花看他背着的草就主动解释,“这是我在之前抓的兔子窝边割的,背回去看兔子吃不吃。”

    沈梨花点点头。

    梁富民又说:“陷阱里没什么猎物,可能是这里山矮,我们过几天还是去大队后面的山里看看,正好上次野猪的事也过了一段时间了。”

    沈梨花说:“行,我也去挖点草药。”

    这座山可能太矮了,不仅没有猎物,连草药也没有。

    野菜倒是多,但不能卖钱,分家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还是得多存点。

    回去的时候梁富民除了草又砍了两捆柴背着。

    今天早上两人就去了一趟山上,也不累,中午就简单煮了个玉米糊糊和野菜就吃了。

    两人吃完饭又喂完鸡和兔子正准备去挖地呢,又有人在门口喊,“梨花!梨花!”

    沈梨花听到这声音就觉得这人真经不起念叨,她前几天还说她最近忙得还没机会回娘家呢,她妈今天就来了。

    她放下锄头招呼沈母,“妈,你来了?吃饭了吗?”

    沈母说:“吃了,你们吃了没?”

    “我们也吃了。”沈梨花说话间给沈母递了个凳子。

    她正准备去倒水呢,就见梁富民已经拿着碗和暖水瓶出来。

    梁富民先给沈母倒了一碗,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妈,你喝水。”

    “你这孩子,怎么让富民给我倒水,你倒在这里坐着。”沈母边接过水边嗔怪沈梨花一句。

    沈梨花还没说话梁富民就说:“妈,就顺手的事。”

    说着梁富民又倒了一碗,倒好就端给沈梨花。

    沈母又道:“你也别太惯着她了,越惯她越懒。”

    梁富民说:“不会的妈,梨花是您教出来的,家里家外一手抓,最是能干了。”

    梁富民可不敢真地应下。

    说话间梁富民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水,正倒着呢,沈梨花在沈母忙着和梁富民说话没注意她的时候冲着梁富民眨眨眼。

    梁富民倒水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续上。

    沈母说:“梨花这孩子,不是我夸她,那是出了名的能干,不过哪家的媳妇不是这样的,到底还是你会疼人。”

    梁富民谦虚,“应该的,妈。”

    家里只有两张凳子,沈梨花和沈母一人坐了一张,梁富民倒好水就搬了块石头坐在沈梨花旁边。

    沈母见他们都坐下了就说明来意,“你妹要结婚了,就二十八的,你们那天早点过来帮忙。”

    沈梨花惊讶道:“啊?杏花要结婚了?怎么这么快,之前都没听说过。”

    梁富家倒是从过完年就说要结婚呢,结果他们房子腾出来一个多月了都还没结。

    小妹沈杏花结婚的事之前从没听说过,现在却忽然就说要结婚了。

    她就嫁在大队里,虽然正经回娘家的次数少,但平时还是经常能遇到娘家人的,也就是分家搬来这里后没怎么去大队,倒是有一段时间没遇到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沈母说:“也不算快了,她今年都十八了。”

    农村女方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沈梨花也是十八岁结的婚。

    说起来梁富民也和她同岁,不过月份比她大了点。

    农村结婚都是以婚宴为准,办过婚宴的就算结婚了,倒不怎么重视结婚证,不然他们结婚的时候梁富民结婚证都还领不到。

    沈母又说了些婚宴上的具体安排,两人都坐在一边听着。

    听了一会儿后梁富民一碗水喝完了,见沈母有话要跟沈梨花说的样子,又给两人碗里的水加满就扛着铁镐和锄头挖地去了。

    梁富民一走沈母就叹了口气。

    沈梨花顿了顿,问她:“怎么了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母说:“还不是你妹,之前家里给她相看了那么多,她死活看不上,前几天忽然说要结婚了,这一声不响的,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是人好就算了,可那男的看着也不是个好的,连彩礼都拿不出来。”

    沈梨花:“哦。”

    这都答应结婚了又说这些,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说沈母心中的好与不好多是用彩礼来衡量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沈母又说:“你们姊妹三个,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给你们挑好的你们不要,净要去过苦日子,你大姐现在天天扛着锄头下地,你妹找的那个更是,连彩礼都拿不出来。

    说着她压低声音,“还有你,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都被赶来这巴掌大的地方了,这怎么住嘛?当初妈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家家里答应一结婚就给你们盖大房子的,你不嫁,偏要嫁给梁富民,你是嫌大房子住着太舒坦是吧,偏要来挤在这小窝棚里。”

    沈母说到气愤处忍不住在沈梨花背上拍了一巴掌。

    沈梨花:“呃。”

    没想到吃瓜突然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沈母给她介绍的那人后来也结婚了,人也确实一结婚就盖上了大房子,但她和那人处不来啊。

    她想着往正在挖地的梁富民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且吧,她觉得她看梁富民要顺眼点,那个人就不怎么合她的眼缘。

    她正看着呢,梁富民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沈梨花冲梁富民一笑,又回头继续听沈母说话。

    “妈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妈难道还会害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听劝,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要去过苦日子。”沈母说着拍了一下大腿,“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要气死我!”

    沈梨花忙给她拍背顺气,“妈,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家宝可还指望着你呢。”

    沈家宝是沈梨花的弟弟,也是老沈家唯一的男丁,一说到他沈母就冷静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沈梨花给她端水,“妈,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母接过来猛喝了一大口,好在这时候水也不烫了。

    她说:“我就看你们以后都有什么福。”

    沈梨花就说:“都会好的。”

    沈母缓了一会儿又问沈梨花:“你们分家之后过得怎么样?”

    没等沈梨花说话她就起身往家里走去。

    “就那样呗。”沈梨花边说边随着沈母往屋内走。

    沈母先站在门口往里打量一眼,“不错,挤是挤了点,倒也收拾得齐整。”

    说着她就往里走,走到床边看到盆架上的盆,端起来摸了摸,“你们这还是搪瓷盆呢。”

    沈梨花顿了顿,“这是海棠送的,说是乔迁之礼。”

    沈母就放下搪瓷盆,又看到脚边的暖水瓶,她惊讶道:“哟,你们竟然还有个暖水瓶!”

    沈梨花又说:“这是赵国强送的。”

    沈母又放下暖水瓶,她看了看周围,说:“你们这家具还挺齐全的。”

    沈梨花哭穷,“都是找张木匠现做的,我们工钱都还是赊着的呢,还要等年底结算了工分钱才给得起。”

    沈母这回也顿了顿,见他们柜门没锁,就问:“你们还有多少粮食啊?”

    说着她就想拉开柜门。

    沈梨花赶在她拉开柜门之前先卖惨:“我们分家就分到一袋红薯,我们吃了这么久了,哪里还有多少,我们正打算去大队借粮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到。”

    沈母放在柜子上的手又顿了一下,她转过身来,“你这孩子,不够吃怎么不早说?要不妈给你送点来?”

    他们分了一袋红薯的事谁不知道,还要怎么说?

    沈梨花叹了口气:“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过几天杏花结婚也要用,我们要真不够吃就去大队借点,回头扣工分。”

    沈母就没再继续说了。

    沈梨花也不在意,沈家是真不宽裕,能不要她贴补就好了。

    沈母把家里又看又摸了一个遍才出来,又坐了一会儿约摸到上工时间就走了。

    沈母走后沈梨花收拾一下被她翻乱的东西也来挖地。

    她们这是干的自己的活,没事的话饭后休息一下就开始了,倒不像大队里固定一个时间上工。

    沈梨花到地里时梁富民正弯着腰挖地,现在都二月下旬了,天气越发暖和了,他外衣都没穿,就穿了一件背心,一使劲手臂上的肌肉就鼓起来,特别有力量感。

    梁富民见沈梨花来了,抬头看了沈梨花一眼。天气虽然还不算炎热,但挖地是力气活,他脸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边看沈梨花边掀起背心下摆来擦汗。

    他背心一掀就露出了腹上块块分明的肌肉,惹得沈梨花的视线忍不住从他脸上移过去。

    她勉强算是小学水平的文化知识不足以让她形容出这一刻梁富民给她的感受,但她就是觉得此刻的梁富民很吸引人,她笑眯眯地想,住窝棚也挺好的。

    梁富民见沈梨花盯着他看,擦汗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擦完汗才放下衣摆,但耳朵明显红了。

    他提着锄头往沈梨花旁边走了一步,没话找话地问她:“妈走了?”

    沈梨花说:“走了,赶着回去上工呢。”

    梁富民嗯了一声,还是站在沈梨花旁边。

    沈梨花见他脸上才擦完又冒出来的汗珠,说:“歇一歇再挖吧。”

    梁富民就在沈梨花旁边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坐下来歇息。

    沈梨花捡石头不急,梁富民坐下来,她也在梁富民对面坐下。

    她坐下来无事又盯着梁富民看。

    说起来梁富民真是长得合她眼缘,她也不懂太多形容词,就会两个农村人常说的——浓眉大眼,高高瘦瘦,但她看着梁富民就是觉得舒服,就忍不住想笑。

    梁富民见沈梨花又用这种眼神看他,看得他又想靠近沈梨花点,又想再去挖下地。

    但他最终还是坐在原地任由沈梨花打量,就是忍不住坐得更板正了些,脸也有些红了,连他麦色的皮肤都遮不住。

    沈梨花见了一愣,脸也红了。

    夫妻俩视线对上,又双双移开目光,看山的看山,看水的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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