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游走吧

    木叶村,某家丸子店。

    “你和四代火影是什么关系?”

    塔博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和海月坐在丸子店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壶散发着一股玄米茶的清香。

    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丸子,又或者说偏好甜食,每次路边歇脚,都会选择这样的店。

    “真意外,我还以为这个问题,你一辈子都不会问出来。”

    她提起一串三色丸子,视线却落在窗户对面的街道,那边有孩子们吵吵闹闹。

    塔博纳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

    “有意思的组合。”他道。

    ——风影的儿子和火影的孙子,以及宇智波一族的遗孤,真是少见的搭配。

    “那个黄头发的小子你认得吗?”

    “啊,那个姓‘漩涡’的小子吗?”

    塔博纳喝了一口茶,“木叶的人都在传他是‘九尾转世’。”

    “你怎么看?”

    “我也猜测过他是不是九尾人柱力,但若真是人柱力,木叶也未免太高调了,所以大部分人认为,他只是木叶放出来的一个烟雾弹。”

    “你作为感知型忍者,没看出点什么吗?”

    塔博纳耸耸肩:“木叶现行的封印术大多起源于漩涡一族,即便是他真是人柱力,只要不动用尾兽之力,我也看不出端倪。”

    塔博纳说罢,端起茶壶,给两人都续上热茶。

    街道对面,冲突没有升级,有我爱罗亲自“劝架”,木叶和砂隐的两组小孩分别散了。

    “啊呀,真可惜。”海月收回视线,喝了一口茶。

    “怎么,你希望他们打起来?”

    “他们可是这次考试的热门选手,我们同为考生,多收集一些情报,才是正事!”

    塔博纳噎了一下:“……你当真要玩啊?”

    “连大蛇丸都能混进来玩,我为什么不行?”

    塔博纳无言以对。

    ——这女人前天晚上甩了晓组织那班人,半路抢了泷忍村一群倒霉蛋的考生身份,再用幻术把人打发走,然后马不停蹄赶到木叶,提交了考试申请表。

    “算了……你有什么计划,不是我能猜的,不过我的第一个问题,麻烦正面回答一下。”

    “你确定要知道?”

    她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在说——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哦!

    作为从业年限很长的情报贩子,塔博纳自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

    但这个女人浑身都是古怪,似乎什么都知道,但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

    找上他的第一天,她就用飞雷神制服了他,然后问了很多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常识”问题。

    比如——

    木叶的现任火影是谁?四代火影是怎么死的?宇智波一族还剩下谁?他们为什么被灭族?宇智波止水是怎么死的?宇智波鼬现在在哪里?

    当然,后面的问题,三岁孩童可就答不出来了。

    但关于九尾之乱和四代火影之死,以及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一族的灭族惨案——都是上过报纸头版头条的大新闻,连整日面朝黄土的农民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按她的年纪,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就像是睡了十几年的“植物人”,有朝一日大梦初醒,人生经历中出现了大段空白。

    但她的状态可不像是荒废了十多年。

    他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关进了某个实验机构,所以才会对近十年来的大新闻一无所知。

    ……而这个实验室又和大蛇丸有关,所以她才急于寻找对方,需要获取什么情报,或者拿到什么东西。

    至于她本身掌握的飞雷神之术,就是目前塔博纳最在意的事了。

    “飞雷神之术”可是四代火影的成名忍术,难度之高,没有火影亲自指导,是很难独自学会的。

    塔博纳双手一摊:“有些事虽然知道多了会很麻烦,但一直不知道,也会让人寝食难安——反正都是麻烦,倒不如选择一个舒坦点的。”

    “舒坦的啊……”

    没等她说完话,挂在门口的风铃一响,又有人进了丸子店。

    店里人满为患,新进来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径直走向塔博纳和海月这边。

    “你们介意拼个桌吗?”

    这个戴眼镜扎马尾的斯文男人道。

    塔博纳看了海月一眼,只见她笑眯眯地让了个座位。

    “请便。”她道。

    眼镜男一边说“谢谢”,一边坐下,唤来店员点了一壶茶。

    店员一走,他们这桌就沉默下来。

    眼镜男看了一眼他们的护额,随口道:“你们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忍者吧?”

    “是啊。”海月笑道。

    因为考试申请表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所以她和塔博纳从进入木叶开始,就一直变化成别人的样貌行动。

    “巧了,我也是今年参加考试的忍者。”这个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笑容可掬。

    塔博纳举着茶杯,把脸藏到热茶的雾气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

    ——出于情报贩子的直觉,他认为此人是有备而来。

    “不过我实力不济,已经考过很多回了。”说到这里,眼镜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们也考过几届,不过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木叶主办的考试。”

    海月伸出手,爽快道:“认识一下吧,我叫翎鹊,是泷忍村的下忍——你呢?”

    “我叫药师兜,是木叶村的下忍。”

    ***

    另一个世界。

    木叶村,宇智波族地。

    时间接近傍晚。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走着,厨房的沥水架上摆着干净的碗筷。

    炖盅架在火上,冒出豚骨汤的香味。

    宇智波美琴站在砧板边备菜。

    砧板的角落堆满刚刚切碎的蒜蓉和辣椒,旁边的水盆里泡着切片的土豆和择好的青菜。

    鼬和佐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

    富岳捧着报纸,坐在他们旁边漫无目的地翻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卷起报纸,说道:“考前集训是好事,但也不能连家都不回!”

    “是我疏忽了,父亲。”

    鼬还是老样子,没有辩解,低头认错。

    “认错这么积极,我看你是根本没往心里去!”

    富岳举着报纸,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

    鼬没有接话,半闭着眼睛,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反倒是佐助吓了一跳,身上不自觉抖了抖。

    但他怕的不是训话的富岳,而是宇智波鼬。

    出于某些“刻板印象”,他生怕鼬一气之下把父亲给杀了!

    不过,在最初的惊吓后,他渐渐冷静,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可笑。

    说到底,他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宇智波鼬”这个存在。

    他知道自己早晚得回到那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成为一滩人人厌恶的“烂泥”,只为复仇而活。

    所以,眼前的温馨都是带毒的糖,他不能迁就,也不能心软,否则终会害死自己!

    他就这么沉默地吃完晚饭。

    ——在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家庭中。

    饭后,鼬被母亲拉去房间谈话。

    佐助不知道美琴看出了多少,这些天为了避开她,他和鼬费尽了心思。

    好在富岳是昨晚才回来的,他对于佐助的异常并没有多少直观的感受。

    他只是听说了两兄弟为了准备考试,夜不归宿的事。

    于是,他亲自出面把人都叫回家,说起了“劳逸结合”的大道理。

    只可惜,这俩小子油盐不进,吃饭的时候不吭不响,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最让他生气的事,美琴和鼬才进屋没多久,佐助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溜走了!

    ——

    佐助打算去南贺神社附近走走。

    说到底,他熟悉的家并不在这里。

    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中不过是片未经开发的树林,唯一还算熟悉的建筑,就只有南贺神社。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佐助离开村子中心,沿着南贺川,往上游走去。

    村子的一切都被浸泡在红色的霞光之中,人们来来往往,大声吆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饭菜香味。

    渐渐的,人群的喧哗被他抛在身后。

    路过一片小型演练场的时候,他看见鸣人、鹿丸、丁次和牙这四个人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远远的,他听见鹿丸道:“砂忍那个红发小子很难搞,都叫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鸣人冤枉道:“是他先挑的事!我完全是被动接招啊我说!”

    牙蹲在地上,胸前塞了一只小狗。

    他一边搓狗头,一边道:“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鸣人举起双手强调:“都说了我不认识他啊!”

    丁次拆开一包烧烤味的薯片,大方地摆在地上,示意大家可以随便拿。

    放完零食,丁次捏起一片黄澄澄的薯片,边吃边道:“但他特意过来找你打架,好像记恨了很久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为啥啊?”

    鸣人抱头长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牙怀里的赤丸“汪”了一声。

    四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佐助双手插兜,不远不近地站在小树林外面。

    夕阳温温柔柔地落在他的侧脸,让他看起来像是镶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佐助你来的正好——”

    鸣人大大咧咧地挥手道,“有大事商量!”

    “后天就是中忍考试了吧,你们这么闲吗?”佐助有点无奈。

    天色不早了,他还想早点儿赶去神社那边。

    然而,对面的家伙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没事,就一会儿!”

    鸣人冲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往“笨蛋团队”里拖,“而且讨论的是中忍考试的对手呢!”

    结果,鸣人说的一会儿,根本就不是一会儿!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从这个不知所谓的“笨蛋团队”中脱身。

    笨蛋四人组讨论半天,最后歪了话题,谈起了最近热度颇高的文艺电影。

    电影里面有个挺漂亮的女演员,据说是忍者出身,而且还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不过这个人现在做了导演兼编剧,偶尔才会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

    佐助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告别了笨蛋四人组,他独自走在无垠的月色之下,左手边的南贺川闪着银白的波纹。

    波光粼粼的河面时不时跃起一条大鱼,啪嗒一声,溅起水花。

    他沿着河堤,一路往上。

    微风带来一股清爽的草木芬芳。

    偶尔遇到几个垂钓的人,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

    终于,他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夜晚的南贺神社十分安静。

    但他很快发现这份安静不太正常。

    ……结界?

    他试图往前,却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了去路。

    奇怪,这个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到底是谁在神社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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