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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师姐你不是师父心中的乖小孩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今天早上简许进教室前,殷晗便淡定地顶着满屋子的注视走到最前排,双手按在卫无私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桌面上。

    “卫同学。”·

    小少爷的视线在面前的两只手上停留片刻,片刻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殷晗:“何事。”

    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她要是十二三岁能这样稳重,母上大人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

    殷晗保持微笑道:“我想跟卫同学好好谈一谈,未时一刻举荷小亭,卫同学有时间吗?”

    她刻意加重了“好好”这两个字。

    “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复,殷晗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的文霓刚想要探过头来问什么,简许已经进了教室,她只好乖乖闭上嘴。

    殷晗冲小姑娘安抚性的笑笑,在简许的视线瞟过来之前又恢复了端端正正的严肃脸。

    上午的课程无波无澜的过去,只有简许在她做课堂练习时传音问她需不需要撑腰——她就知道以简许的武功,在进教室前一定听到了她与卫无私的对话。

    但如果这点儿小事都要闹到师长面前还要别人来撑腰的话,殷晗就真的不用混了。

    所以她微微摇头,然后无视了简许假装哀怨“学妹长大了不需要学长学姐了”之类的啰嗦传音,埋头写自己的练习。

    中午有较长一段休息时间,殷晗通常选择午饭后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然后练练字看看书,等着同窗们陆陆续续从房间回到教室。

    但现在她和卫无私对坐在举荷亭内。夏末午时的阳光威力依然不容小觑,微漾的湖面反射着鱼鳞状的日光碎片,平添一分热度。

    暖风吹过敞亮的举荷亭,殷晗看见卫无私束发的蓝纱发带微微扬起,虽然要谈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她的语气依然轻松:

    “卫学弟,我就直接问了——我之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而在湖的那一边。

    “可真够开门见山的。”晏逢舒“啧”了一声,将沏好的茶推到伸长脖子使劲往对面瞅的简许面前,“别看了,单听着不就行了?要是殷晗知道你拉着我在这儿听墙角,保不准要生气。”

    简许缩回脖子,一口喝干同伴煮了一午的茶:“她看不见我们的,而且你也在偷听。”

    晏逢舒知道简许不如看上去的风雅,也没拿出自己珍藏的好茶,此时倒不心疼:“我只是恰好在这里煮茶。不过之前你主持的那个言辩,听说他们两个快吵起来了?”

    “没,反正殷晗一直挺淡定的,卫无私也只是语气冷了点。小孩子的辩论,难得两个主辩没红脸。”

    “主题是什么?”

    简许伸手给自己续了杯茶,眉头微微打结:“还不是惯例的那几种?那次给他们挑的是量刑,本来以为小孩学的尚浅,辩不出什么,但是……”

    “嗯?”

    “卫学弟更偏向重法,而殷学妹……似乎,”简许转着手上的茶杯,“对法的认知,自有体系。而且……”

    “我倒不知你何时染上了吞吞吐吐的毛病。”晏逢舒把紫砂壶放上火炉,等着水的第二沸。

    “而且与我所知的法学一脉都大不相同。”

    湖那边的举荷亭里,殷晗尚不知晓隔着湖正大光明偷听的学长学姐的讨论,她只是以相当真诚的求知心理凝视着卫无私。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我的看法对你重要吗?”

    “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如果完全不听他人的建议,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殷晗随口回道,“但倘若别人对我的意见不合理,我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

    “卫学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之前言辩的立场不同,虽有争执几句,但晗觉得学弟不会因此看晗不顺眼,是吗?”

    “确实与之前言辩无关。”卫无私的语气与他人一般板正,“你不该把课业借给别人抄,助长歪风邪气。”

    “啊?”

    殷晗万万没想到是是这个原因。

    简许语气中带着点疑惑,晏逢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要对天下有益就好,新思想的注入有时候更有益于教门的发展。”

    简许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又侧过耳朵听了听:“学妹似乎与学弟谈妥了。”

    “这么快的吗?”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殷学妹不喜欢放着问题不管罢了。”简许没继续之前的话题,“等这茶三沸后,我也差不多该去上课了。你这两天接了什么任务吗?”

    简许喜欢教萝卜头,而晏逢舒更宁愿出任务。

    她提起茶壶又给两人添了茶:“嗯,有个西南地域剿匪的任务……”

    “殷晗!”

    殷晗刚和卫无私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就被守株待兔的文霓和几个女孩拉到了教室后面的角落里。

    然后就是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小声问话。

    殷晗在接二连三的问题中挑练几个要紧的回答了。

    “没说什么,就是跟他简单谈了谈。”

    “还好吧……卫学弟也不是很难相处。没,没开玩笑。”

    “你们跟他起过冲突的事儿我刚刚才从他口中知道,跟他说清楚了。以后有问题晚上可以来问我,课业就不直接给你们了……”

    姑娘们齐齐瘪嘴。

    殷晗为小朋友脸上如出一辙的不爽表情弯了弯嘴角:“好啦好啦,快回座位了,简……讲师要来了。”

    因为昨天晚上睡前思绪纷杂,殷晗辗转反侧大半个时辰才勉强入睡,却被光怪陆离的梦境搅合得睡不安宁。

    她一会儿梦到大学导师在电话里焦急的问她怎么还不来答辩要迟到了,她一个劲儿地蹬着自行车说老师您帮我拖一拖我的公交车半路落水了;一会儿又和闺蜜站在解剖台前,闺蜜说你看我俩一个学医一个学法,现在站在一起就是法医了,以后我们一起笑傲物证科;然后是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抱着小孩样的她,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说“怎么会晕船呢我和你阿娘都没有这毛病啊”,她似乎真的在船上,随着水面的起伏在天旋地转的感觉中坠入无意识的黑暗。

    以至于今天早上她习惯性的醒来时,颇有种今夕何夕的茫然。

    虽然之前良好作息撑得起一次失眠,但殷晗今天中午也没午休成,导致她下午上课时几次看着简许不自觉闭上了眼,下一秒却在简许戏谑的传音中惊醒。

    下午的课上得难受,但傍晚的时候那股困劲儿一过,殷晗又精神起来了。晚饭后她回房间看了会儿书,才摸着点来到了教祖独院外的竹林。

    此时天色正值黄昏,午时积攒的热气由穿过竹林的风那么一吹,消散的无影无踪。

    殷晗轻车熟路地挑起一根磨出淡黄内芯的长竹竿作为平衡辅助,然后单脚站上高出地面两尺的拳头宽的石台。

    她站得稳当,手持的长竹竿也不见颤抖。殷晗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肌肉维持在不过分绷紧的状态,一边在脑海里构思上次布置下来的论策。

    远处的屋檐下,殷末箫没有急着上前,他注视着斑驳竹影下挺立如小杨树一般的身影,右手缓缓拂过胡须。

    “小晗外功已有一定基础,内功也该练起来了。”

    殷夫人走到殷末箫身边,也看向远处的殷晗。

    “岑娘。”殷末箫手上化出一袭云纹披帛,搭在妻子肩上,“殷晗同她父亲一样,体质偏向阳正,自是适合法篁心法。”

    “只是你担心她会在修行心法的时候走岔。”

    殷夫人目光悠远。

    殷末箫点头:“心急易致内力行岔。轻是皮肉之苦,重则是经脉受损,限制武学境界不提,也会埋下日后走火入魔的隐患。”

    “她心里很急,虽没表现出来,在习武与学习上甚至可以说的是循序渐进。但这不是因为她不急,而是她知道这些事只有稳打稳扎才能走得踏实。”

    “殷晗……是知轻重的。”

    “所以啊,”殷夫人拢了拢肩上的披帛,看着石台上的女孩换了只脚,目光柔和,“那孩子心中有分寸,又有你顾着,不会出大问题的。”

    她放心的太早了。或者该说殷晗过往表现太好,让殷末箫夫妻对她较同龄人多了一分放心,殊不知看起来不声不响的人,弄出的事儿往往出人意料。

    中秋佳节的第二日清晨,殷末箫在竹林没见着往常按时出现的身影,心中一沉,只等了片刻,便传讯晏逢舒速往弟子宿舍。

    他只希望是因昨日中秋,小孩子难得放松才导致第二日起迟。

    晏逢舒隔着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当下直接推门而入,就看见床上维持着趺坐姿势的殷晗双眼紧闭,面如金纸,一身白色寝衣已被其下皮肤渗出的血液浸成了斑驳的血衣。甚至因为染透的时间太久,凝结的血块已被新透出的血液层层覆盖。

    晏逢舒当时很冷静的探了探殷晗的脉,为昏死过去的学妹体内游走冲撞的内力狠狠皱起眉头,然后快速拂过她身上几处大穴,外袍往殷晗身上一裹,抱起人就冲出了屋子。

    徒留一室难散的猩甜。

    浩瀚中正的内力平和地淌过备受折磨的筋脉,强势地理顺身体主人每一缕横冲直撞的内力。殷晗自己修炼了一个月的内力就像是一缕叛逆的水线,在浩浩赤水的挟持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复归平静,随着赤水缓缓温养殷晗的武脉。

    绵绵不绝的痛楚得到舒缓,殷晗在昏迷中舒展开眉毛,面色也不再惨白的可怕。

    殷末箫撤回按在女孩背心的手,轻轻让小姑娘躺回床上。在刚才的治疗中,殷末箫已经完全掌握了殷晗的身体状态,虽然表症凶险,但所幸没有伤及根底,修养数日就能恢复。

    只是他没想到,素来沉稳懂事的殷晗,也会作出这般沉不住气的事。

    内功心法的修炼也得讲究循序渐进,一开始修炼实不该燥进。殷末箫叮嘱过殷晗每日打坐的时间不要过长,却没料到这孩子居然会半夜爬起来偷偷练习。如果不是今日出了纰漏,恐怕得等殷晗进入厚积薄发的阶段,才能叫他瞧出端倪。

    殷末箫凝视着昏睡的学生,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个孩子。

    哪怕看上去再省心,该操心的地方也一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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