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扬立马“诶诶诶”地鬼吼鬼叫了起来，化身为护崽子的老母鸡，“走开走开，什么你们系的，这是我们系的。这是我们人工智能的小学妹，和你们这些通信工程大数据信息安全的有什么关系。”
韩卓扬双臂张开，把胳膊抡出了风扇叶的架势，“走走走，都走开。”
有人调笑道：“人工智能和我们不都差不多嘛，大家都是信工院的，别那么小气。”
还有的人被韩卓扬隔在人群外围，不死心地扯着嗓子大喊：“诶，小师妹，你是群里哪个啊，我们加个好友呗。以后专业有什么问题欢迎随便来问啊。”
“问什么问，刚刚谁喊的给我出来。我们家的小师妹就算有问题也是找我们，和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关系。问了你们也听不懂。”
“诶，老韩，你这话就过分了哈。”
这群年轻小伙们一打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连底裤都恨不得给你翻出来。
闹着闹着话题就跑远了，连他们为什么开启这一场世纪大战的原因都忘了。
原本处于话题中心的白以南早就跑了，一堆男孩子连他们的珍稀保护动物丢了都没发现。
不过韩卓扬他们闹腾白以南也单纯是玩梗，这一点白以南也清楚，故而也没有生气，还有闲心坐下乐呵呵地看戏。
众所周知，工科院的男女比例确实严重失衡，每个考进来的男孩子都会感叹一下自己进了和尚庙。
也因此，每一个工科院的女生都是警报等级十级的重点看护人物。
这梗从几十年前就存在了，持续了这么多年还能被人乐此不疲地拿出来玩。
各位导师曾经也是经历过这些梗的，一个个拿出去德高望重的大牛现在也像小孩一样，就差拿把瓜子边嗑边看了。
一群老教授们在唠嗑，白以南也不敢往那边瞎瞅，生怕自己被师兄们打趣完又要遭受导师们的打趣。
白以南眼珠子转来转去，最终又落回到了祁堰身上。
所有人都在打打闹闹，只有祁堰一个人坐在窗边一句话都没说过。
祁堰的双眼一直朝向窗外没有动过，白以南都疑心自己一进门和祁堰的对视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系统，你说祁堰看什么呢，他都保持那个姿势多久了，脖子不酸得慌吗。”
白以南才刚和系统吐槽两句，就发现下一秒祁堰抬手扶了扶脖子，把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发呆。
实在是太巧了，巧的白以南都怀疑祁堰是不是有读心术了。
“……我猜的还挺准的哈。”
系统慢悠悠地跑出来，像个老学究一样，【远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视疲劳，让眼部的肌肉得到放松，是一种非常好的个人习惯。】
白以南对系统不合时宜的一本正经感到心累，“算了，你个人工智能又懂什么呢。”
系统和白以南待一起的时间长了，别的没见长进、脾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听白以南嘲笑它是人工智能，当即赌气自闭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白以南好笑地正打算哄，另一边的祁堰突然站起来了。
祁堰的存在感太强了，外加上辈子祁堰有意无意帮过自己几次，白以南总是会不自觉被祁堰吸走了目光。
这位信工院院长的宝贝眼珠子大步走向了导师们的方向，连各位导师们都因为祁堰的到来暂时熄了声。
同样大的年龄、同一个学校专业的、同一个老师带过的，怎么人与人的差距能这么大呢。
白以南瞅了瞅左边正在嘿嘿嘿扮大猩猩的韩卓扬，又瞅了瞅右边和导师们同起同坐的祁堰。
……
白以南给自己关注祁堰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人要向上走嘛，她眼珠子总是跟着祁堰转不是很正常。
她要是天天盯着韩卓扬不放，哪天自己也开始耸着鼻子演大猩猩了可怎么办。
白以南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她要真变成那样了，连白文邵都会来嘲笑她的吧。
白以南默默地挪了挪屁股，虽然只有微弱的几毫米，但她还是选择离祁堰近一点、离韩卓扬远一点。
白以南竖起耳朵偷偷听了听导致祁堰脱离发呆状态、主动跑去导师那一桌的理由。
“老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点菜了。”
哦，原来只是去点菜的呀。
白以南解了自己的好奇心，就把自己的耳朵原收了回来。
点菜这事和白以南没什么关系，在场这么多学长学姐教授的，也轮不到她这个新生来点菜，自己只用带张嘴吃就完了。
可白以南把耳朵收回来前，恰好听到一位教授笑盈盈道：“都这个时间了，那你快去吧。麻烦了啊。”
原本对点菜不感兴趣的白以南又把耳朵竖起来了，祁堰一直是负责点菜的吗？
实验室里一直冷冷清清游离在众人之外的祁堰，竟然会帮别人点菜？
而且听教授们话里的意思，祁堰对点菜这活儿还挺熟？
这倒是让白以南对今天这顿聚餐多了些期待，祁堰那种不交集不张嘴只埋头干自己事的人能点出什么样的菜来。
要知道点菜这玩意儿讲究可多了，就算她们现在还是学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要考虑一下口味问题吧。
她们这些人天南地北哪儿来的都有，喜好暂且不提，过敏忌口之类要多注意，还有一些宗教信仰不能吃的也要避开。
总之啊，点菜可是个麻烦活儿。
“诶，你猜祁堰会点些什么菜啊。”
周围没人能聊，白以南只能和系统聊。
【一桌两道凉菜四道热菜，一道主食类拼盘，两份甜点。】
系统一如既往的用最正经的话回答了白以南的调侃。
“怎么还是那么无聊，算了。不过你这点菜知识哪儿学来的啊。”
“一桌四个人，凉菜上人数的二分之一，热菜上人数的一比一，主食上拼盘可以选自己喜欢的，甜点一甜一咸。”
系统避开了白以南的问题，选择了迂回的方式回答。
白以南和系统相处了这么久，对这个人工智障早就有了了解。
听到这么周密的答案，白以南调笑道：“又是百度来的？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高端科技，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借助百度百科的力量，多给你们尖端技术丢脸啊。”
白以南总是知道怎样能把系统气到自闭，系统刚刚受的火还没消，白以南又给添了一把。
白以南逗得太过，系统直接“滋啦”一声跑了。
“系统？统统？统子？小系统？”
完蛋，把人工智障惹急眼了。
这一头的系统跑了，另一头的祁堰点完菜回来了。
白以南把系统惹毛后，丝毫没有愧疚心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祁堰身上。
祁堰菜点得快，餐厅大厨师傅的手更快，没几分钟就扯着嗓子喊他们的菜出锅了。
一群大小伙吵架吵得很积极，点菜完全不见影子；菜上了立马握手言和，之前的一片硝烟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群人哗啦啦地冲向取餐口，端着盘子就往自己专业的桌子冲。
白以南连身子都没站直，几个男生就直接冲过来，“当当当”地放下盘子，吃得那叫一个风卷云涌。
白以南庆幸幸好这聚餐不是经常性的，不然每次她还没动筷子，菜盘都要空了。
白以南给自己打好米饭，正打算动筷，筷子却突然僵在半空。
嗯？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和祁堰的口味这么接近吗？
周围师兄的吃饭速度来不及让白以南多想，只能被迫加入干饭大军。
酒足饭饱后，男生对桌上的小点心不感兴趣，白以南才放缓自己的进食速度。
吃好喝好，一群人就开始扯天扯地地瞎聊。
一开始话题还比较正经，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到白以南身上。
“就算是祁堰那种性子的人都会照料小师妹了，我们小师妹果然是我们院里的大熊猫啊。”
白以南耳朵动了动，朝着同一桌说这话的学长看过去，“祁堰照顾我？”
“是啊，不明显吗？”那位学长看了看周围的人以希望获得赞同。
周围人也如那位学长所料都陆续点了点头。
韩卓扬也和白以南是同一桌了，这里面就韩卓扬和白以南最熟悉，主动站出来给白以南解释道。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每次我们院里出去庆功宴或者一起开交流会之类的都是祁堰负责点菜。那老古董点的菜和他本人一样，又无聊又干巴。这还是他第一次换菜呢，所以今天大家才吃的兴奋了点。”
“而且学校里那些教授年纪都大了，吃饭口味也比较清淡健康，祁堰点的菜正好符合教授们的心意。”
韩卓扬吃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吃相过于粗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看看今个儿这荤菜一个赛一个的丰盛，糖醋小排骨、红烧狮子头，这玩意儿我两年来从未在祁堰的餐盘里见到过。”
韩卓扬凑近白以南悄声说着小话，生怕他的坏话被人听到又捅到院长那儿去，到时候他可没好果子吃。
一年前被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那段黑暗的历史到现在还会让韩卓扬浑身哆嗦。
“祁堰的餐盘非常寡淡，每次都点一样的，一个绿叶菜、一份烧肉块。没了。”
“我之前有次在食堂碰到祁堰啊。”韩卓扬大声叹了口气，“那都跟出家度日了一样，一模一样的菜他都吃不腻的。”
“啧啧啧，看到祁堰的餐盘我眼睛都要饿得冒绿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