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白以南从楼上走下来后如她所料,白家人之前轻松自在的氛围立马不复存在。

    白父这个当家作主的大家长轻咳一声,给家里的小辈下了都去餐厅准备开饭的指令。

    流淌在几个年轻人间尴尬的空气缓缓散去,空气再次游动。

    白以南跟上了几人的步伐走在最后,落座的时候自然也是坐在了最后。

    白父坐在最前面频频看了白以南好几眼,白以南察觉到了但始终没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始终得不到白以南的正向反馈让白父这位走哪儿被人捧哪儿的董事长有些拉不了来脸,最终白父放弃了再没盯着白以南使劲瞧。

    父女俩时隔二十来年的再会,两人连对方的面都没仔细瞧,更别谈说几句体己的温情话了。

    白以南坐在餐桌的末位,身边就是白文邵,这位置正好方便了白以南搞事情。

    毕竟白文邵有多好用,那是谁用谁知道。

    白以南今天吃饭极其不安生,先是夹菜的时候一直用胳膊捣白文邵;随后腿也不安分的乱晃,每次精准踩到白文邵的脚上;其次还左摇右晃的拿椅子撞白文邵。

    但最终让白文邵爆发都不是白以南的这些找茬活动;而是白以南的筷子精准无比地夹走了最后一块鲜虾饼。

    这就让白文邵非常不能忍了。

    白文邵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平时是绝对不会有因为一块儿饼就和人生气的事。

    也不会因为自己喜欢这个就必须吃到最后一口,毕竟以白家的财富地位,白文邵也不可能染上护食的毛病。

    令白文邵生气的点还是在白以南毫无休止的抢食行为上。

    每次白文邵刚动筷子,白以南的筷子总能快他一步夹走虾饼。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不凑巧,可次次这样就说不过去了吧。

    别人都吃好喝好,白文邵到最后连一口鲜虾饼都没吃上。

    没吃上最喜欢的虾饼,白以南一整顿饭就没安静下来过,餐桌上发生的一切无不彰显着白以南在给白文邵找茬的意思。

    可以说白文邵的怒火是被白以南林林总总所有行为共同挑起来的。

    但凡缺了一个白文邵今天这口气就咽下去了。

    看在今天是白父回家日子的份儿上,白文邵都做好了不和白以南一般见识的打算。

    结果他放过了白以南,白以南却要跳他头上蹦迪!

    这谁能忍!

    白文邵哗啦一声把自己的餐具推远,以迅雷之势伸手抓住白以南的餐具,同样一把推到远处。

    白文邵恶狠狠地瞪了白以南一眼:别吃了,今天谁也别吃了!

    白以南嘴里还叼着半个抢来的鲜虾饼,眨了眨眼一脸懵逼。

    她感受了下嘴里的甜鲜味儿、又捏捏手里的筷子,然后看了眼面前空空如也的餐桌,炫耀似地向白文邵展示了自己嘴里仅剩的半个饼,慢条斯理地嚼了嚼,最后咽了下去。

    这一番行为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彻底坐视了白文邵的不爽。

    白以南把火都烧白文邵头上了,还不怕死的趴人家头上拔须,大有要把餐桌给掀了的架势。

    不过白以南都没想到白文邵今天脾气这么不稳,不过正好,这人的所有反应都准确地踩在了白以南的亢奋点上。

    欸呀呀,白文邵这么生气啊,她还没使出绝招呢,这人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白以南再次感叹:白文邵可真是她的小可爱,比那劳什子白文星白文瑞可爱多了。

    白文邵被白以南的动作看得一阵胸闷,这这这、这人是在嘲笑自己吧,是吧是吧,绝对是吧。

    她把自己的饼一个不剩抢完了,现在竟然还在这儿嘲笑自己?

    太过分了!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必须让父亲和哥哥好好看看这人的嘴脸,看看这人有多讨厌!

    白文邵就像个吵架吵不过就要告家长的小朋友一样,委屈地看向坐在首位的父亲,期望高大帅气铁面无私的白氏董事长能给他一个公道。

    白董事长接收到了小儿子传递来的信号,他轻轻咳了咳,属于集团董事长的威严谱儿立马摆出来了。

    白以南和白文邵的吵架过程嘛……白董事长看到了;小儿子的委屈嘛……白董事长也了解了。

    在小儿子期冀的目光下,白董事长缓缓开口:“一个男人要有担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为一口吃的和妹妹闹脾气。还摔了妹妹的餐具,不像话。喜欢吃再上一盘不就完了。”

    白董事长大手一挥,财大气粗地唤来了管家:“管家,虾饼再上一份……上两份吧。餐具也给他们换一份新的。”

    白董事长自认为自己这一番行为非常的慈爱,既没有凶孩子、让家里的气氛变糟糕;还在白以南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慈父形象,肯定深得几个孩子的喜爱。

    更重要的是他同时展现了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的宠爱,直接加了两份虾饼啊、两份!

    两个小崽子一定会对自己的决定非常高兴。

    白父沉浸在对自己的夸夸幻想中,丝毫不知白文邵听到他的一番话后,心“吧嗒”一声,碎了一地。

    不公平!

    这不公平!

    白文邵非常想晃醒自己的老父亲,让他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看看白以南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您这么轻拿轻放的,以为人家会看到你的好吗!

    别傻了,白以南没有心。

    您就应该重重惩罚她,让她知道咱们家的规矩,让她好好收心、知难而退,拿出您以前骂我的凶狠,到时候看白以南还敢不敢这么没大没小,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对文漪呼来喝去。

    再说了,他们家什么时候桌上摆过这么多盘虾饼!

    我最喜欢的就是虾饼了,您从来没在桌子上摆过两盘虾饼。

    现在白以南一来,您说上两盘就上两盘,算上原本的就一共是三盘了!

    您的原则呢???

    这可是两盘虾饼啊!

    白文邵怒目对着白以南,眼里的小火苗都能蹿三米高了。

    白以南原本听到白父那段话后表情懒懒的,以为今晚的闹事计划要中道崩殂了呢。

    虽然白父轻拿轻放的好脾气出乎了白以南的意料,不过没关系,晚上的时间还很长,她还能继续搞事。

    惹人生气嘛,多容易呀,咱们慢慢耗。

    白以南都做好长线作战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在白父的那段话后,白文邵看起来反而比之前更气愤了。

    而且白文邵还气得不轻,看这小傻子的样子简直比自己折腾一晚上都管用。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要白文邵能把这种情绪保持住了,以后时不时在家里来一出,白以南走哪儿哪儿不安生的形象就算是立住了。

    而且唱戏嘛,得有对戏的人才有意思啊。

    没了白文邵,白以南一个人可搭不起白家的戏台子。

    白以南借着白文邵生气的档口,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可劲儿地刺激白文邵。

    白以南笑眯眯的贴到白文邵耳边,小声用气音道:“生气了吧,委屈吧,不公平吧。今天我才抢了个虾饼你就这么生气,明天我要是把白文漪赶出白家,你是不是得跟着一起出白家的家门啊。”

    白文邵瞪圆了眼睛,在白以南说完这话后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白父。

    “父亲,你看她得意的样子。我就说这人不安好心,我不同意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自从她来了白家,我们整个家都鸡飞狗跳的没一件好事。”

    白文邵转过头来对着白以南,“你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是不会让你碰到白家人的一根毫毛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猖狂,可惜你的算盘就到今天为止了。”

    白以南惊讶地挑了挑眉,自己这是激过头了?白文邵怎么说话都不过大脑了。

    在白以南没犯什么事的情况下,白父怎么可能把她赶出白家呢。

    而且她刚刚那话除了白文邵也没人能听到,白文邵这么没头没尾的肯定会惹怒白父啊。

    白文邵虽然没什么脑子,但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今天这是犯什么抽了,说话这么莽莽撞撞的。

    她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白文邵虽然是个绝佳的枪靶子,但以往也没好用到今天这个份儿上啊;这小子今天火气挺旺,怎么这么冲动易怒又暴躁的。

    白文邵今晚的失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白以南这个前世加今生才认识对方两年的人都发现了白文邵的异常。

    总不能是……男孩子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

    再说了,白文邵刚刚的话有点意思哈,听起来像是已经给白父告过自己黑状,这小子行动挺迅速啊。

    不过迅速也没啥用,看她现在好端端的在家里坐着就知道,白文邵的一番激烈言论肯定已经遭受过一遍镇压了。

    果然,白父前一秒还在努力营造的和蔼微笑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白文邵想来也是很害怕白父黑脸的,毕竟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再故作慈祥,身上的那股肃杀气早已深埋于骨,怎么也去不掉的。

    坐在白文邵身边的白以南就能清晰感觉到,在白父笑容消失的那一刻,白文邵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就连身侧的拳头都下意识地捏紧了。

    别说白文邵了,连白以南在白父气场全开的情形下都不敢大声呼吸。

    “文邵,今天我不想和你计较。”白父的声音沉闷,很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她是你妹妹,和我们是一家人。”

    “什么白家人不白家人的,你妹妹是白家人,你也是白家人。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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