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在分别之前说出模糊回答是不可被原谅的埋伏。你期待自己的反常能在他们心中激起波澜,却又不希望影响到他们后续的比赛,即使这种担忧充斥着自以为是。

    你没有那么重要。

    你警告自己。

    “江原。”

    菩提寮近在眼前,呼唤你名字的声音来自:

    1.会川佳世

    2.月森莲

    3.吉成夏子

    4.如月响也

    5.卫藤桐也

    【1d5=2 月森莲】

    “下周就是演出,你一个下午都不在琴房。”冷淡的声音中透露些许谴责,“时间有限,你必须用在有价值的事物……”

    “抱歉!我晚上会补上练习时间的!”即使不礼貌你也逼迫自己大声打断月森莲,“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同门师兄,月森莲,在言辞方面绝非令人心情舒畅的人物。那由克己打磨的严格精进琴艺的同时划伤旁人。要将时间花在有价值的事物上,这样的话语若是被立海大各位听到,即使无心也膈应。

    “来指导你的西小协。”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之前土浦都那样说了……”

    所以不是关心是赌气吗?如果给土浦さん听到了他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你的师兄呢。

    你忍不住露出笑容:“嗯!那就麻烦您了!”

    悄悄松口气,月森提出加练正好将你从方才的诡异气氛中剥离。你匆忙向立海大的各位挥手道别,跟上月森莲。

    月森的指导简洁直白,没有天马行空的意象,没有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拟声,一切以技巧作为支撑,近乎指令而非建议。

    临近尾声,他翻阅着你写上笔记的乐谱,注意到你不仅标注了独奏,甚至还包括预想中乐团的乐段处理方式。

    “这些充其量只是你脑中臆想的安排,实际上乐团发出的声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尤其是声音特质还不稳定的学生乐团,更不要说临时组建的了。”他合上乐谱,显露有限的担忧,“在排练和演奏中你需要做实时调整,但最重要的是,作为独奏,不要忘记自己的声音。”

    你顺从地默默点头。

    “我相信吉成女士已经教了你许多与乐团合作的注意事项。是的,与乐队协调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可是如何在多方协调中找到并维持自己的声音是独奏者必须思考的问题。”他指着乐谱上的记号,“这一处低音的切分,还有这里放大木管独奏的存在感,是土浦梁太郎的习惯,我说的对吗?”

    是的,这是先前练习时你与土浦定下的演绎方式。

    “这是他的特点,那么你的特点呢?”虽抛出疑问,他却不期待你的回答,“妥协并不总是获得最好的结果。失去前辈的庇护,面对各色乐团、指挥、乐手,你将收到不计其数的‘意见’,这些意见无关对错,你必须坚持自己。”

    “江原,独奏是一条无法与他人共享的道路,你可以获得交流、支持与陪伴,但他们终究不能成为你的音乐。否则不过是谁都能替代的三流乐手罢了。”

    月森莲的话语掷地有声,这是他作为独奏家的经验,也是他作为前辈的劝告。

    对于你在游轮晚宴上的救场,他理解但不认同。你只是通过演奏帮助天宫静,但却并没有重视自己的音色实际如何。这样的好心偶有发生可充当调剂,但绝不可盲目将其作为精神动力的来源。

    他关心的是音乐的严肃性,他对你通过音乐“拯救/帮助”他人的行为保持警惕。

    “抱歉,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他从包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外包装看上去相当眼熟。

    递给你后,他稍有不自在地解释:“这是香穗子说要带给你的。星奏学院餐厅的限量布丁,之前我在休息间隙也会吃。”

    其实是日野さん预想到了月森さん会把整个场面搞得很生硬才特意叫他带的吧。

    你心中暗想,还是心怀感激地接过甜点。

    月森莲提醒你,不能总是对通过音乐矛盾消解拯救他人甘之如饴,切不可对此上瘾。

    ———————————————————————————————————————

    第二天一早,当你按照习惯穿越森之广场,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门出现在眼前时,你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立海大练习了。不如说,从最开始,在立海大练琴就只是为了多了解他们一些罢了。

    好了,现在你了解了,立海大网球部是一个胜利至上的社团,他们要么认同要么听从这一理念,为此,即使有人在球场上受伤,不论敌我都是可以接受的结局。

    这种事情,明明在第一次与他们坐下来交谈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还要投入心力去验证一个自己不会喜欢的预言呢。

    没有办法后悔认识他们,但是后悔一不小心投入过多的关注与情感,导致现在心痛着没有办法放过自己。

    “江原,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甚至来不及分辨究竟是谁在呼唤你。

    “啊啊忘记今天要去音乐厅!走错路了!”你故意模糊视线中心,试图抹去听众的实际形象,随口扯出一个借口便落荒而逃。

    好烂的演技,他们会察觉到吗?

    管不了那么多,你一路小跑前往音乐厅,练习一上午后在场馆内买了一份食之无味的三明治,勉强填饱肚子后又开始下午的练习。

    傍晚,走出音乐厅你选择:

    1.回菩提寮

    2.去乐器店

    3.去海边

    4.去家庭餐厅

    5.去商店街

    6.去咖啡店

    【1d6=3 去海边】

    沿着路灯橙黄的指引下沉至海边,微咸的海风流动着将你包围,涌起胸前忽远忽近的窒息感。你坐在台阶的最低一级,脚后跟陷入柔软沙砾之中。

    拿出手机,注视着你与立海大队员们共同的聊天群组,想要输入什么却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江原。”

    1d100=37

    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来者是幸村精市。

    “幸村さん,晚上好。”

    “晚上好。”他顺势在你身边坐下,“是练习到这个时候吗?”

    “嗯。”

    “很努力呢。”

    “演出将近,应该的,不如说是前几天太放松了。”

    他没有接话,短促的沉默紧随其后。

    你也没有接话,平时的你都会主动接过这一职责。

    “早上那句话,是谎话吧。”他故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挑起沉重话题,“见到我们拔腿就跑,实在是有点让人伤心。”

    “现在也想。”你双手压着膝盖,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想起身离开的冲动。

    他不再看你,将视线投向大海:“果然生气了……是因为感觉被耍了吗?”

    1d100+30=48+30=78

    你转身,安静地将视线安放在他的侧脸,而他即使察觉到了也坚持面向融入黑色的海。

    “仁王さん,言多必失。”

    “你说得对。”他低笑着撤去伪装,“觉察越来越快了啊,江原。”

    仁王雅治浅色的发丝随风而动,那双半眯起的狭长双眼此刻正颇有兴味地打量你。

    “刚才你盯着聊天组看了很久吧,在想什么?”

    被戳穿伪装后他干脆彻底卸下窥视应有的罪恶感,即使这种东西最开始可能就不存在与他身上。

    你弯起嘴角:“在想怎么和立海大的各位绝交。”

    “哦?说来听听呗。”

    是啊,正因为是他,所以全盘交代也不会有关系,所以掩饰与顾虑都没有意义。

    反正最开始扮成幸村也是想知道其中缘由吧。

    “看了昨天的比赛,想生气又没立场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要不绝交算了。”

    “不是因为被骗,难道是因为赤也吗?”

    “很接近。他的成长收到了各位前辈的‘激励’,现在看来应该是走向不可控的方向。在球场上打得自己和对手伤痕累累,为了获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能接受。”你缓缓道来。

    “这么关心赤也……是喜欢他吗?”

    “哈哈,很有趣的问题。”

    “如果是我处在相同的境地,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会。”你的语调冷下来,眼神牢牢抓住飘忽不定的欺诈师,认真态度令他有一瞬愣神,“但这与是否喜欢无关。”

    “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幸村さん,以及各位前辈们,可以在明知切原君‘容易被骗’的情况下制造出昨天那样人为的危机,促使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即使步入歧途也没有要停止和道歉的意思,反而以此为荣,将其视为胜利。但是啊,我明明知道的,立海大的各位一直都将胜利放在无可替代的位置,幸村さん自己强行复健参加比赛就已经说明他对自己也毫不留情,而切原君也认同,崇拜者他的观点。这种时候,我这个旁观者又有什么立场站在道德高地自以为是地指指点点呢。”

    “我们早就将你接纳为同伴的一员了。”

    “别说了,仁王さん,嘴角都翘起来了。”你倒也不恼,只是继续说,“这种接纳为什么恰好在与克劳泽有接触后突然显露呢,当然是为了帮助切原君强化‘江原’属于立海大这个观念,所以在面对‘敌人’时能多一份执念。嗯,如果这其中存有真心,我不会意外,我很高兴。”

    他沉默了,笑意也消失无踪。

    “前一天切原君冒着雨也要来找我吃晚饭。是幸村さん提醒他,并且把伞借给他的吧?”你轻声一笑,“为了加强认同感。”

    “是赤也说……不,你自己就能觉察到。”他的身体略微向后仰去,“如果不是认识幸村,只听故事我一定会以为你在发梦说胡话。你就不气他利用你?”

    “气倒不至于,或许是有点不爽吧。”你用鞋底拨弄着沙砾,“都被他算到了。他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对待他人和自己都统一标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反正借此机会和切原君关系变好也不错。”

    “如果按你的这个思路……那一天迹部景吾来踢馆……所以你一直以来愤怒的都是利用本身,与参与者无关。”

    “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讽刺我是道德小姐了吧。”

    “Puri,原来那不是调情。”

    “高质量笑话,仁王さん。”

    “啊啊,赤也如果知道了绝对会很伤心,就像他知道每年圣诞节给他送礼物的不是圣诞老人而是爸妈那时候一样。”他双手枕在脑后,“你的挺身而出不是偏爱立海大的因私,而是不合道德标准的因公。真是怪人。”

    “唯独不想被仁王さん这样评价。”

    “但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他将手肘支在膝盖,侧过脸问你。

    “因为仁王さん是唯一一个会觉得我这通自以为是的自言自语有意思而没意义的人。”你对上他的视线,眼神相接仿佛拉近距离。

    他神色不变,低声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很在乎。”

    “我知道,所以我才告诉您。”你有目的的坦诚让他想逃跑,“过去与立海大各位相处的时间是无可替代的快乐,是我想珍视的存在,我明白略去小小的善意利用大家也关心我重视我……正因如此,我才会苦恼……即使如此……即使我没法认同,也想要挣扎。”

    “我可不会帮你转告他们的哦。”

    “是吗,真可惜。”

    他凑得近了些:“前脚谴责我们高年级利用赤也,后脚就这么自然地利用我。不觉得愧疚吗?我需要补偿。”

    “早就交到您手中啦。您想知道我的真心话,现在您不是已经得到了吗?”你站起身,“嗯嗯,说出来就好受多啦,谢谢仁王さん。”

    “真是……”他的双眼追随你起身的动作,“欺诈师居然被真心给耍了。”

    “我只是说您想听的,给您想要的。”

    那如果我说,我想得到的不止真心话,而是真心,你也会交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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