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打算签约？！”
“在你已经得到角色之后？！”
两个男孩的声音混在一起在狭小的公寓里扩散，吵得几乎超过那部一直发出嘈杂声响的老式电视。
窝在沙发里的Jane头痛地捂脸，不知道自己是该后悔还是恼火。在用脚推开打算拥抱自己的Ben后，她又看向沉默但明显是在组织语言的Matt。
显然，在确定拒绝合约前就将这个决定告诉他们是个天大的错误，Jane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认为他们能平静接受的自信。不管怎么看，面前的两人都准备思考劝说她不要干这种蠢事。
短暂思考了一瞬，Jane放下手里的啤酒罐开始尝试从这个自己引起的麻烦事端中挣脱：“相信我，男孩们，我是有经过深刻思考……”
Ben可没有听她辩解的打算，“你不应该这样做！”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定下结论，看着她就像是老师在看着不知感恩的学生一样。
这理所当然的质疑让Jane开始气恼。虽然有些冲动，但她是在告知他们自己的决定，而不是要他们来评判自己。
她闭紧嘴唇，不打算去接Ben的话。
“你不能每一次都这么任性……什么？”
善于察言观色的Matt立刻发现了女孩因为Ben的话而变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急忙伸手拉住Ben示意他闭嘴，阻止了这对情侣破坏今晚这个难得的平静夜晚。
“为什么你不去买些啤酒回来，Ben？”
“什么？为什……”接收到好友“交给我吧”的暗示，Ben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好吧，我很快就回来。”
Ben离开后，房间内安静了一瞬。
Matt看着垮着脸不说话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手边仅剩的一罐新啤酒来到女孩身边坐下。
“他就是会这样把所有事情放大化，”Matt把啤酒递到Jane面前，“我总说他有逼疯人的潜力。”
“…在这方面他绝对是个天才。”Jane接过啤酒，讽刺地笑了笑。
“别生气了，好吗？”
Ja生气，她放松下来重新窝进沙发：“前提是你不要再劝我。”
“当然，当然。”确认第一阶段成功后Matt放松了不少，他倚在沙发靠背上抿了口啤酒，随口找了个与Jane有关的话题好让谈话继续下去，“你还记得Branden.Fraser吗？”
Jane一边拿起遥控器一边回道：“嗯…David.Greene？”
“对，就是他…”Matt在心底责怪了一下自己的嘴快，很明显现在可不是时候提起那个对Jane有好感的家伙，“好吧，我听说他，嗯——他几天前也得到了角色…”
“嗯哼。”好在Jane对那个男孩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女孩心不在焉地听Matt扯开话题，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不断变换的电视屏幕。但Matt知道，不论哪一个都没真正进入她的脑子里。
看着Jane这副无所谓的模样，Matt觉得自己似乎不需要跟Jane绕弯子劝说她。
“你得知道，电影制作几乎都是这样的……混乱。毕竟它是由很多人一起完成的，”看着女孩不以为然的表情，Matt又强调道，“非常多人。”
“我知道，那更加证明了我不适合这里。”
Matt沉默了，他当然明白Jane的意思，更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毕竟他曾经也是这样。
他们只是热爱表演而已。但永无止境的试镜和冷漠的主创以及越来越乏味的拍摄让他们很难坚持下去。
但不论如何，他和Jane都无疑是幸运的，毕竟他们不需要再分出心神去忧虑如何维续生活。
Matt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纽约会更适合你，你试过表演戏剧吗？”
“没有。”
“说不定你该去试试…当然这取决于你。”
虽说Matt从小就喜欢戏剧表演，也一直在努力参与其中，但说实在的，想在百老汇混出名堂可比在好莱坞难得多。
于是理所当然的，他选择了价值更改的一边。
虽然建议别人去尝试自己放弃的路并不是件值得提倡的做法，但Matt始终觉得如果Jane就这样放弃表演实在太可惜了。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看起来像是在考虑他的话。
有了方向后Matt的说辞也逐渐清晰起来：“你应该去试试，更何况纽约离哈佛并不远，你完全可以在上学的间隙去尝试……还有，我记得你有很多朋友都在纽约不是吗？”
听到Matt的话Jane忍不住撇嘴，她少有的友谊被Michael.Liu毁得一干二净…等等，Brain上一次与她联络时似乎说过他现在常住纽约。
提到Brain，自从回到洛杉矶之后她就没有再去过牌场了。
仔细想想，牌场、搏击馆、还有她那设备完善的小工作室，这些原本填满她生活的东西已经离开她很久了，反倒只剩下没有多少进展的拍摄、烦人的狗仔和…
Jane看向四周。
拥挤但勉强能算干净的空间，发出嘈杂声响的电视，略微凹陷的二手沙发。这个环境对于两个青春期男孩来说相当不错，但对Jane来说就不太一样了。
天知道一开始进入这个空间时，Jane有多努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想把这个狗窝收拾干净的冲动。
我在这儿做什么？
先前跟Killian说的话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是她想要的吗？或者说，这是Jane想要的吗？
不过这种哲学性的问题并不适合Harold小姐，她跟Ben可不一样。
事实上要是她愿意花些时间去思考这些，说不定早在几年前她就不会再对自己的人生有过多的困惑了。
总之首先，Jane心想，得先离开这个狗窝。
“但说真的我还是认为你不该放弃《校园风云，这对你之后的表演生涯决定会有所帮助…”Matt还在尝试劝说她，但Harold小姐的心早就不在这儿了。
“我得走了。”丢下这句话，Harold小姐头也不会地拿起外套和手包就这样离开了公寓。
留下甚至没能说出“等一下”的Matt独自一人在公寓，只能无比疑惑地看着闭紧的大门说不出一句话来。
-
“她就这么走了？！”没过多久就回到公寓的Ben不可思议地瞪着Matt，努力用眼神控诉对方的“无作为”。
Matt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没能想出来什么能为自己辩解的话。
不过即使他似乎帮了好友的倒忙，Matt也依旧觉得客观来说自己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很生气，但说真的？对于Jane的任性行为，Ben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倒是最近非常安分的Harold小姐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这仍旧没办法消减Ben的担忧，他总觉得说不定明天他就会接到Killian的电话，告说他Jane已经自己跑回费城或者哈佛了。
相比Ben，Matt就没那么在意Jane的离开了。他皱眉看着在电视机前来回踱步的Ben有点不耐烦：“这怎么可能呢？别乱想了。”
Ben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否认掉好友的质疑，“不，Jane.Harold的话绝对干得出这种事。”说完他抓起话筒，开始拨入某个号码。
“你在干什么？”
“给她打电话。”
闻言Matt无奈得直叹气：“先不说她有没有可能这么快就到家，我不认为她会接，换作我也不会接”
“好，那你说怎么办？给我点正确的建议？嗯？”
“…………”
-
Killian不快地眯紧自己还带着睡意的眼睛，“这就是你凌晨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我很抱歉，但她一直没有接电话。]
“汪！！”
“等我一会儿。”强忍住叹气的冲动，Killian蹲下身用适当的力度拉住Roy的项圈制止她因为电话铃声而开始的吠叫。大狗喘息了几秒，在男人脚边趴了下来。
“好孩子。”揉了揉Roy的脑袋，Killian重新回到与Ben的通话中，“你觉得她会回家？那个酒鬼？”
“………”
“来打个赌。你去最近的酒吧，绝对能在吧台边角位置看到她。”
虽然这样说，但Killian明白这不是Ben想要的回答。他打电话来无非是想让Killian去跟Jane沟通，像往常一样。
只不过这次Killian不打算照做了。对于小孩子的任性有相当多的耐心，但那也是有限度的且分对象的。
说老实话，Killian一直都没有想要过多干预自家客户感情的打算。虽然平时有些任性乱来，但Harold小姐在交友情感方面还算让他省心（显然他排除了属于家属的那对邪恶双胞胎）
更何况有段稳定恋情有时能帮他们甩掉很多没边没沿的绯闻。
不过现在想想，大概没有这个必要了。
“唉…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聊聊的。”Killian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像以往一样，“不过在你的小女孩回心转意前…”
[我明白，在那之前我不会找她的。其实我知道她最近有点烦我，但我都是为了她好。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任性，Killy…]
“好了好了，”Killian打断Ben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我会搞定的，放心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这两个小孩估计也很快就会分手了。
低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脚边摇着尾巴的好伙计Roy，Killian舒展开眉头抱住那个毛绒绒的大脑袋：“怎么了？R女士？你又想吃饭了吗？嗯？”
听到“饭”，Roy明显兴奋了起来，“汪！”她开始上蹦下跳并尝试让Killian跟着自己到饭碗旁。
“你知道这不行的，不过…”Killian抓了抓后颈，起身到橱柜拿出零食，“如果是训练零食的话也不是不行。过来Roy，坐下。”
看着听话坐下的Roy，Killian一边将手里的肉干扔下她一边忍不住想：“要是那家伙能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
而此时不听话的Harold小姐就如Killia公寓附近酒吧里围观几个工友打牌。她拎着酒瓶，思考该怎么样参与到牌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