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林云偲或许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因为皇帝确实好像成了个傻子,傻到瞧见苏瑷竹和王惠崖,还会开始当众嗦自己的手指头。
不过人傻了,但是身体里的本能还是在的。
苏瑷竹只是跪在那里,还没开口狡辩。林云偲也没开始“诉苦”,皇帝便眼前一亮,盯着苏瑷竹的脑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哪怕林云偲这个他目前最为宠爱的贵妃站在他面前,他也无暇顾及,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苏瑷竹。
甚至还有些嫌爱妃挡住了自己看小美人的脸,便跑着到了苏瑷竹身边,撅着屁股歪着脑袋,企图再看看这位小美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不乐意的事情,苏瑷竹自然不会如人所愿。她能察觉到狗皇帝的动作和想法,心中便有了行动和计划。
而且在行动之前,还有空对同在身边,跪着笔直的王惠崖使出眨眼安抚的技能。
在得到了王惠崖耳朵带红但担忧的目光后,苏瑷竹朝其得意地笑起来。
随后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不止,清醒过来时,开始抓耳挠腮捶胸喔喔欸欸,唧唧假假……
在场的人无一不憋笑到岔气。
林云偲再次扶额,并沉重地叹气。她本打算借狗皇帝的手,让狗皇帝当反派的。可如今狗皇帝就是做出了什么,有了苏瑷竹先恐吓在先,狗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很合常理的。
哎。谁叫狗皇帝变成傻子了,也是个风流好色的混账呢?
认为一切都是狗皇帝做得不对的林云偲挥挥手,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侍从便走上前来。
“陛下乏了,不如先带他下去歇着吧。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要以龙体为重。”
言下之意就是陛下想干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他身子不好,首要就是要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有了林云偲的话,那些因为不能笑而极其痛苦的侍从,也算有了借口离开此地。
至于那位已经跪了很久,但仍能保持姿态的王惠崖,以及跪了一下下便开始装神弄鬼,而免于跪在地上的苏瑷竹。
林云偲眯眼,同样挥挥手,给他们戴上了冲撞圣上的罪名,分开押入大牢。
已经认命的王惠崖又开始想要挣脱命运,他始终知道自己皮糙肉厚,什么能挺得住。但苏瑷竹不同,她就是能挺得住,也不该受这个苦。
不管是被自己牵连,还是因为狗皇帝的色心,她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和自己一同押入大牢?
王惠崖用力挣脱掉禁锢住自己的人,朝林贵妃恳求道:“这位姑娘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就让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别牵扯其他人。”
“哦?”林云偲挑眉,涂着口脂艳丽却略显刻薄,朝无辜的苏瑷竹问道,“你无辜吗?”
无辜的苏瑷竹正盯着王惠崖的腰肢出神,他刚刚跪了那么久,背都没有垮,这么有人能这么挺拔。吸溜~
专注于正事的人是很容易忽略外面的事的,苏瑷竹也一样。眼神直勾勾的,隐隐约约比方才被拖走的狗皇帝还要炽热。
至于所谓的下流?天地良心,苏瑷竹能保证自己和狗皇帝是不一样的,自己有色心没色胆,狗皇帝什么都有,还能仗着自己傻子的身份为所欲为。
自己无权无势的,那能一样吗?
但这也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认为的。旁人看去,傻子都能发现她满眼都是维护自己的王惠崖。
俗话说得好,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你这么维护她。”林云偲再接再厉,“她对你的心思可不无辜。”
“……她不过是生了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罢了。这又不是她的错。”王惠崖虽羞赫,但现在有外人在,怎么也不能当众站在她的对立面。只能胡编乱造起来。
这番话自然让别人都觉得王惠崖对苏瑷竹的印象好到,他甚至可以蒙骗良心,可以给自己洗脑了。
憋笑的人都笑不起来了,有种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结果两位互相喜欢的人在亲亲抱抱举高高时,不小心把自己一下子给踹飞了的感觉。
“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苏瑷竹扭扭捏捏,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然后作为被无故踢飞的赔偿,给了大家每人一大碗棕色黄豆大小,尝起来似乎嘎嘣脆的食物作为赔偿。
“两个人关的越远越好!”
林贵妃的嚣张跋扈,第一次在大家眼里显得如此亲切可爱。
似乎是知道面前的贵妃油盐不进,王惠崖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反抗之意。还是那句话,自己受点伤没什大不了,苏瑷竹要是磨破皮那还得了。
现在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
王惠崖甚至还赶在自己被拉走前,用眼神安抚了下苏瑷竹,告诉她不要反抗,自己会想办法的。
可惜苏瑷竹的注意力全在王惠崖对自己挑眉上面,毕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不怎么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待在不远处,彰显他的存在感。
要不是苏瑷竹眼睛够圆,看的够远,都发现不了王惠崖就在旁边,好几次都差点以为自己惹其不高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现在再次看到他这副表情,就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自己抱他大腿时,沿着大腿往上看去,他还没来得及伪装的,最真实的面貌。
苏瑷竹又怎么能分散注意力,错过这宝贵的一幕,转而聚焦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即便那个事情可能事关她能否离开大牢。
不过无所谓啦,走一步算一步。
再怎么说,云云都不会害自己的吧?
苏瑷竹贼头贼脑地对林云偲比划着什么。
“又怎么了?”林云偲没好气地笑出声,但还是叫拉着苏瑷竹的人停了下来。
“云云你不会害我吧?”
林云偲愣在原地,好像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叫法,但看到苏瑷竹笑得眉眼弯弯,便也傻呵呵地笑起来。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苏瑷竹给自己的胸膛顺气,然后和林云偲挥手告别,“下次再见啦。”
苏瑷竹艰难地把自己的手合十,闭上眼睛诚恳祈祷,“我希望你能做到你想做的一切事,那些种的因必然会结出善的果。”
……哪有人许愿会把愿望大声说出来的。
林云偲拿起绣帕把眼尾那些没染上色的眼影轻轻按掉,许久,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一边的人说道:“你去帮本宫盯个人,就看看城中那有名的妒妇,是否还不断地针对新进去的小妾……”
苏瑷竹很相信林云偲。她第一次进监狱是初来乍到不习惯,第二次进监狱则是轻车熟路的习以为常。
而且仔细想想,好像两次都是被同一个人送进监狱的。
苏瑷竹保住自己的锡膏,莫名觉得气氛有些沉重。难不成自己命中注定要成为禁欲系女子?
但是转念想想,其实这样还蛮刺激的。
就在苏瑷竹脑中的粉红泡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之际,那些在某一天全部离她而去的老鼠精,又全部回来拜见她这个老鼠精大王了!
不过这些小弟不如上次那般诚恳,竟然不带吃的过来孝敬自己。苏瑷竹苦中作乐地想着。
却不想老鼠精一个劲地叽叽喳喳,围在一个用枯草盖住的地方,同时还不断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示意自己跟过去。
牢房还蛮暗的,也不知道这宫里面是资金短缺还是根本不在意,关押人的地方竟然没有点任何的蜡烛。
苏瑷竹靠在铁栏杆那里,望着附近的牢房,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时间久了甚至会眼冒金星。可这金星也不能为她找到逃脱的法子,苏瑷竹自得其乐地想起了能让自己开心的人。
只要想着他,时间即便漫长,那也是甜蜜的。
直到老鼠精过来了。可惜他们没带吃的,也没带蜡烛。
在睁着眼睛抹黑的环境中,苏瑷竹只能拿出自己第一次进监狱时的记忆,她盼望着牢房各有不同,但构造却一样。
结果似乎真的被她走狗屎运赌对了。反正她抹黑的情况下,也在老鼠精小弟的带领下,挪开那对枯草,又扣开下面的好似用纸糊的地,然后努力钻了进去。
跟着老鼠精吱吱吱的叫声,停在了没有前路的地道里。
“我要去挖开上面的地吗?就像你们为我做的一样?”
老鼠精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没有吱吱吱的声音时,它们看起来还是怪可爱的。
苏瑷竹其实有顾虑,万一上面是狱卒聚在一起赌博喝酒呢?
但老鼠精总不可能骗自己,毕竟要骗早在自己第一次进监狱时就骗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苏瑷竹决定相信它们,并朝上伸手,开始努力想要把它挖出一个洞。
和苏瑷竹想象中的艰难不同,这个地方就和自己那个牢房中的地面构造差不多。她只是伸手用力戳了几下,上面便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爬出去的洞。
不过苏瑷竹并没有第一时间爬出去。
因为洞口出现了王惠崖好奇、震惊之余又带着惊喜的脸。
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