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帝光中学,校门口。

    清晨的余晖洒在众人头顶,一如既往的一天,只是如果注意的话,之前守在校门口的女孩儿并没有来。

    司机左右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纳闷地问道,“少爷,那个小姑娘是生病了吗?怎么今天没来给您送花?”

    阴影落在赤司征十郎的侧脸,蔷薇红色的双眸中,浓郁地暗金色在聚集,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危险地让人不敢直视。

    后面沉默良久,司机终于神经大条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讪讪地闭上了嘴。

    不敢再多问。

    赤司征十郎拎着书包,默不作声地下车。

    他的眼帘微垂,看不清楚的他的表情。

    与此同时——

    闹钟铃铃地响个不停。

    不大的卧室里,小泉浅抱着被子,睡的小脸儿坨红,口水留个不停,吵闹的声音没有丝毫影响她的睡意。

    藤田冲顶着凌乱的黑发,嘴里塞着牙刷,从窄小地堪比狗窝的浴室出来,嫌弃地瞅了瞅床上睡相不加的某人,摁下闹钟。

    “呼噜~”小泉浅的发丝散乱地洒在床单上,羽睫微翘,像只蝴蝶扇动的翅膀,敲打着心扉。

    白色的睡裙在翻滚中滑到了大腿根部,柔嫩的双腿诱人,让人不禁想入非非,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往上,吊带滑落在她光洁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勾引着人心底最阴暗的东西,平坦如飞机场的某处也开始有了隐隐约约的弧度。

    藤田冲眸色暗了暗,低声咒骂一声,掀起被子把人儿蒙地一丝不漏,转身就快步往浴室走。

    小泉浅原本睡的正香,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泡芙,然后不知道怎么周围温度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呜啊!!”大叫一声。

    就在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最后一秒,小泉浅终于猛地从床上窜起,惊醒。

    她茫然地环顾了一圈,揉了揉眼,呆怔了半天好久才回过神来。

    哦,她回来了。

    阿冲呢?

    小泉浅来不及多想,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要往不大的客厅找去。

    没人。

    有水声。

    小泉浅慌张地朝着有水声传来浴室跑,思考都不思考,直接拽开半掩着的门。

    藤田冲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满脑子里都是突如其来的躁动,想要借着冷水澡压下去,根本没有锁门。

    于是——

    水雾中,小泉浅瞪圆了眼眸,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灵魂出窍。

    少年身上的黑色T恤已经被脱下来,随意地挂在旁边的衣挂边,侧着的身体已经勾勒出了削瘦精悍的肩背线条,因为常年的锻炼人鱼线和腹肌已经成形,抬着的手臂有她之前常常跟人显摆的肱二头肌。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藤田冲的后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出去!!!”

    “哦~”小泉浅看呆了。

    这怎么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藤田冲被她这么一闹,黑沉着脸,不到三分钟就放下了花洒,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擦,套上T恤,披着毛巾,湿哒哒个头发就出来了。

    女孩儿已经不在门口了。

    藤田冲看着垫着脚去够橱柜的某人,脚边还有不知道她从哪儿收养来的一家子大小猫,足足四五只,全都喵喵地垂涎欲滴围在她身边,仰头盯着她。

    小泉浅伸着胳膊,指尖差一点儿就够到猫粮了。

    突然,沐浴露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一只大手扶过她的腰,把她禁锢着别乱动,削瘦精炼的胳膊穿过她的头顶,取下了她够了半天也没够到的猫粮。

    熟悉的温度靠在自己身后,小泉浅不知道怎的,眼圈唰地一下子就红了。

    “我让人再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这狗窝太小了,根本不是人住的。床窄的我连翻身都不行,昨天晚上被你折磨了一宿,胳膊都麻了。”

    “······”

    白感动了。

    小泉浅扎呼呼地回头,仰着脖颈看他,甜软地嗓音指责道,“太侮辱人了,我这儿怎么就是狗窝了~”

    藤田冲已经高她一个头,搂着她的腰,居高临下地凉凉道,“我昨天忍你一晚上已经够意思了。总之,不回老宅可以,必须搬家。你说说这怎么不是狗窝了?全部加起来还不如老宅你的衣帽间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受的了的,反正我受不了。”

    在精致和挑剔方面,两人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但凡吃的用的,必须是最好的,绝不委屈一点儿自己。

    “我不搬家!好麻烦~”小泉浅虽然承认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但还是拒绝了。

    “找人来搬,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到了新家再把东西换成新的就是了。”

    小泉浅咬了咬唇,犹豫了,“那我的猫呢?”

    藤田冲没好气地把猫粮塞到她手中,“我离开这半年你竟然只捡了这几只,也是稀奇了。”

    “我想养,阿冲~”小泉浅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

    “养!我就算不同意,你也肯定背着我把这几个藏到衣柜里。”藤田冲太了解她的脑回路,与其让她遮遮掩掩,鸡飞蛋打地闹腾一通,还不如最开始就妥协。

    “这可是你说的!!!”小泉浅顿时喜笑颜开,开心地扑到他怀里,跳个不停,像只喜鹊叽叽喳喳个不停,“房子我要高层,也要有老宅的衣帽间,得和原来的大小差不多。之前我还看上了一个大床,粉色的,还有飘纱,可好看了。要不是学校每天都要穿制服,我还想要买好多的衣服。还有玩偶,一个都不能落。”

    藤田冲俯视着她,“你是早就想好要怎么坑我了吧?”

    “哎?我才没有。”小泉浅无辜地眨巴了眼,“明明是阿冲你娇贵的不行,先受不了的。”

    “呵呵。”

    他娇贵?

    这两个字他也就将就着听了。

    “那是,毕竟我不想大早上的洗个澡都要被人看个精光。”

    小泉浅假装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蹲下身,给猫儿们喂了食,“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嘛~谁让你冲澡不锁门。”

    白团子们一拥而上,纷纷围在猫食盒子边上,低头去吃。

    “哦,是啊,毕竟之前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赶来打扰我洗澡。”

    小泉浅理亏地心虚,摸了摸鼻子,“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先敲门。”

    “你还想有下次?”藤田冲接过她手里猫粮袋,重新放回高出的柜子。

    这是个危险的话题。

    小泉浅敏感地察觉到不对,疯狂地拨浪鼓似的摇头,连连保证,“不会了不会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这几只从楼顶扔下去。”藤田冲似笑非笑地警告。

    小泉浅后背一凉,激灵道,“我保证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藤田冲揉了揉她的乱发,指挥道,“去洗脸刷牙,回来我帮你扎头发。”

    “我会扎头发了。”小泉浅说到这个,眼睛晶亮地嘚瑟着。

    像是个等待被夸奖的小孩子。

    “就是昨天那种松垮垮的,然后歪了八百里的辫子?”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小泉浅的头顶。

    “哪有你说的那么离谱?”

    “离谱不离谱你没点儿数吗?”藤田冲拍了拍某人儿的脑袋瓜,毒舌本领尽显。

    “哦~”小泉浅吵不过他,闷哼哼地蔫吧了下来。

    藤田冲连脑子都不用过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让管家带了粥和包子。”

    “包子吗?”小泉浅刚刚还黯淡着的眼睛唰的晶亮。

    藤田冲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都这个时候也不忘包子,看看你长肥多少了?”

    “我才没肥呢?我很苗条的好不好?!”小泉浅气鼓鼓地小脸,去打他的手。

    “谁给你的自信?”

    “······”

    为了包子,小泉浅忍辱负重地乖乖听话,去洗漱了。

    藤田冲扫了眼某人光着的脚丫,轻叹口气,去床边拎起粉色的兔子拖鞋,紧跟着她去了浴室。

    小泉浅正在刷牙,满嘴的泡沫,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你说呢?”藤田冲晃了晃拖鞋,弯腰,蹲下身,“抬脚。”

    小泉浅冰凉的脚丫被温热的大掌抬起,她低头,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俯身的男孩儿,神情专注,唇角不自觉地轻翘了个弧度。

    “呐,阿冲~”

    “怎么了?”藤田冲低着头,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没什么~”小泉浅轻轻摇头,“就是想叫叫你。”

    “下次要是再不穿鞋···”

    “就打断我的狗腿,上次,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你都是这么说的。”小泉浅放下手中的牙刷,低头,捧着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他的侧脸,“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藤田冲黑着脸,嫌弃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牙膏,“满嘴的泡沫还敢亲我?!”

    “我忘了~”

    “哈哈哈~”

    小泉浅笑的毫不掩饰,满眼的幸灾乐祸,好不得意。

    “叮咚~”

    门铃响起。

    “回头再跟你算账。”藤田冲站起身,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去开门。

    小泉浅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快乐地刷牙,晶亮亮的大眼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高兴。

    藤田冲打开门。

    “少爷,您要的东西。”高山庭月拎着几大包的东西,恭敬道。

    “先进来再说,不然她的猫该跑出去了。”藤田冲扫了眼角落里的几个团子。

    好像刚才放狠话,说要把猫从楼顶上扔下去的人不是他似的。

    高山庭月站的笔直,头微微低垂,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是。”

    “我好像听到庭月的声音了。”小泉浅从浴室探出头来,白色的吊带裙下,曼妙的身姿,不盈一握的腰肢展露无余。

    “早上好,小姐。”高山庭月刚想抬头,在注意到她的装扮后,忙不迭地把头低下去。

    藤田冲面色一黑,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再不老老实实洗漱就不用刚吃早饭了。”

    “哦,我刷牙去了~”小泉浅被威胁的一个哆嗦,麻溜地把头缩回去了。

    房间的面积本来就不大,连沙发都没有,只铺了张粉色的地毯,从这里甚至能看到卧室里面,不大的单人床上,只摆了一个枕头,白色被子随意地堆在床边,地板上什么都没有。

    未婚夫,理应如此。

    高山庭月注意到里面时,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心口还是被什么堵塞住了,不知名的酸涩无处宣泄。

    他掩了掩羽睫,把自己的异样掩盖下去。

    藤田冲翻出里面的早饭,摆到矮桌子前,“吃了吗?没吃就一起吧。”

    “属下不敢。”

    藤田冲坐到了地毯上,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发丝,“这里没有属下,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之前也不是没来过。”

    “属···我之前并没有来过这里。”高山庭月想到了什么,改口。

    藤田冲擦头的动作一顿,微眯着眼,看向猫粮的方向,意味深长道,“是吗?”

    “坐下来,给我讲讲阿浅在帝光的事情。”

    “是。”高山庭月机械地如同个木头人,屈膝,盘腿,跪坐。

    “你要听我在学校的事情干嘛不问我?非要问庭月。”小泉浅已经洗完脸,小跑着来到桌子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子。

    “我问你也听不到什么真话。”藤田冲冷哼一声,手却在给她拿粥和包子,“手洗干净了?”

    “干净了干净了!!”小泉浅垂涎欲滴地下一秒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我看看。”

    “你看你看!!”小泉浅摊开手掌给他。

    藤田冲把包子塞进她手里,嫌弃道,“瞧你出息的。”

    “我要出息有什么用,你有不就好了。”小泉浅笑意盈盈地塞了口包子,“哇,肉汁蘑菇味的,庭月你真好!”

    高山庭月唇角微勾,“小姐喜欢就好。”

    “你再说一遍,谁真好?”藤田冲举着粥勺,危险地语调开口。

    小泉浅警铃大作,当即意识到不对,咽下包子,讨巧卖乖地连忙改口,“阿冲最好~”

    “这还差不多,张嘴。”

    “啊——”

    藤田冲把吹凉的粥塞进她嘴里,凉飕飕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这早饭没少忘啊~”

    “才没!”小泉浅眼睛一圆,果断否认,“我每天都有吃早饭,不信你问庭月。”

    说罢,拼命趁藤田冲不注意,给高山庭月使眼色,眨眼睛。

    高山庭月正襟危坐,看到她给的暗示之后,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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