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赤司征十郎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她,天真的话唤回了他的理智。

    小泉浅被推开,不解,“阿征?”

    赤司征十郎眼底泛着隐隐地金色,伤感复杂地望着她,“我没有母亲了。”

    小泉浅的脸色变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提这话题的···”

    “你只是不知道。”赤司征十郎捂着自己的脸,悲凉地笑了声,“真可笑啊,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对不起,我也没了妈妈,你别伤心~”小泉浅心口一痛,却还是想要安慰他。

    “滚。”赤司征十郎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和怨恨,厌恶地甩开她的手。

    “阿征~”

    “听不懂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泉浅被凶,委屈地一下子眼圈红了。

    “不知道就真的无辜吗?”赤司征十郎丢掉手中的黑布,冷漠道,“浅泉,我不是你无聊时过家家的玩伴。下次还想要玩无聊的恋爱游戏,麻烦去找别人。”

    “对不起~”小泉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嗓音染上了哭腔。

    我不知道~

    小泉浅凌乱的长发陷阱柔软的枕头里,小脸红红的,呼吸有点重。

    “呜呜呜···”

    “从昨天后半夜就开始烧了,我···我叫了医生···”

    “明明输着液,也吃了药,可是···呜呜呜,就是一点儿都不见好转。”

    “怎么办啊···呜呜呜···”

    “小姐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呜呜呜~”

    赤司征十郎冷着脸坐在床边,身后站着的兰兰不停的哭,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让他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烦躁了。

    手撩开女孩儿额前的碎发,触及她光洁的前额,明显高于常人,滚烫的温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指尖。

    床上的小泉浅因为呼吸不顺畅,菱唇微张,长眉敛着,在桃花般娇艳的脸蛋上投下剪影,仿佛睡的香甜的洋娃娃,左手手背被扎了针,连着一旁高高吊起的输液瓶,没有了之前的活力和生机。

    赤司征十郎垂眸,眸光晦暗,眼底是看不清的阴影。

    “怎么回事?”

    站在对面,穿着白大褂的Mr.D收回自己的听诊器,“身体没有大的问题,发烧是因为着凉了,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应该是她自己不愿意清醒。”

    赤司征十郎攥着她的右手一紧,“怎么会着凉?”

    “呜呜呜~”

    “我不知道~”

    “我一直守在小姐的门外···”

    “小姐昨晚上说要洗澡,然后···呜呜···她心情不好···我就先出去了···”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瞬间冷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金红异色的猫眼闪着幽光,直勾勾地盯着昏睡的女孩儿的面容,一言不发。

    可是病房的空气却无声压抑,兰兰说到后面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噤若寒沾地不敢再开口。

    Mr.D好心地开口,“只是发烧,已经在输液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

    “她额头太烫了。”赤司征十郎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女孩儿,不甚愉悦地开口。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烧成傻子。

    本来就不聪明···

    “让这个小丫头准备一点儿退烧贴就好,少爷,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发烧。”

    “你也来试试?”

    赤司征十郎的话说的波澜不惊,但是Mr.D却听的毛骨悚然,寒意砭骨,惶惶然地缩了缩身子,老实地闭不做声了。

    兰兰还在不停地哭。

    静悄悄的房间只剩下这样的一声不响和心烦意乱。

    Mr.D怕再被迁怒,连忙汇报自己的另一个检查结果,“少爷,小泉小姐现在其实已经有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兰兰的尖叫打断。

    “小···小姐!!”

    赤司征十郎的注意力也回到了女孩儿身上。

    小泉浅的羽睫轻轻抖动几下,像蝴蝶扑闪的翅膀,苍白着小脸,眼角的泪水却在不停的流,她轻轻地呜咽着,“对···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被什么梦魇到了,难过地几欲崩溃。

    赤司征十郎微微蹙眉。

    没想到高山庭月的死能把刺激成这样。

    指腹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只当她是烧糊涂了,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兰兰诧异地看了眼他精致的脸颊,嘴微张着,忘记要说什么了。

    小泉浅仿佛被他的安抚镇定下来,指尖无力地攥着床单,睫毛上还挂了泪珠,视线不清,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胡言乱语地个不停。

    赤司征十郎抚了抚她的脸颊,温柔的低语,“别怕···”

    兰兰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少爷。

    小泉浅哭的一抽一抽的,她的唇透着不正常的红和莹润,肌肤似瓷,粉颈仰起,嗓音低低软软,无助地呢喃,“阿冲~”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

    可是偏偏,房间里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空气静了一瞬。

    赤司征十郎眼底的一点儿暖意散去,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嗤笑一声,“就是烧成这样也不忘该叫什么人。”

    兰兰的脊背升起一股渗人的寒意,心里不好的预感成真。

    “她是不是快醒了?”

    “还不能确定。”

    “呵。”赤司征十郎笑出了声,胸腔轻轻震颤,抬手,“给我接杯水,要冰的。”

    兰兰手心一股冷汗,“您···”

    “照我说的做。”

    气压陡然压低。

    兰兰不敢违抗,只能迅速出去找护士要了一杯水,按照他的吩咐递给他。

    赤司征十郎低眸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半分也不见了,右手绕到她细长的颈下,掌下的肌肤细嫩,软的不像话,只要他轻轻用力,对方就可以很轻松的消失在世上。

    兰兰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大声阻止,“不要!!”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冰凉的水顺势而下,全都浇到了女孩儿的脸上。

    “啊~”微弱的□□。

    小泉浅原本处在一片火山和雪山之间,浑身上下冰冷地厉害,可是脑袋却沉重地又把火在里面燃烧,难受的她睁不开眼。

    可是猝不及防的冰水激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Mr.D默不作声,只是蹙了一下眉头。

    虽然不赞成这种火上浇油的法子,但他只是个受雇于人的医生,只能负责善后。

    小泉浅骤然睁开眼,困难地对上那双微凉的眼睛,生疼地抓住了对方的手,“你···你要干什么···”

    赤司征十郎语调平静,摸了摸她眼尾,“你睡了很久,我很担心你。”

    小泉浅像个落汤鸡,发丝湿漉漉地搭在小脸上,上衣湿透,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病弱的美感。

    她虚弱地别开与他对视的眼神,不看他,糯糯道,“我不想···看见你···”

    赤司征十郎低眸笑出声,“昨天洗干净自己了吗?”

    “······”

    小泉浅惨白咬住唇,阖上眼。

    无言的反感和拒绝。

    ‘啪!’

    水杯被砸在地上,赤司征十郎左手掐住她的下巴,眉眼阴戾,“睁开眼看我。”

    小泉浅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兰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有骨气。”

    空气陡然冷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

    Mr.D的头低的更低了。

    赤司征十郎眼睛眯了眯,透出几分冰凉和危险,松开了她。

    “今天早上凉太给了我一封信···”

    他话还没说完,小泉浅瞬间惨白了脸,浑身颤栗,恐惧地望着他。

    赤司征十郎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掏出黄色信封,“写的可真是情真意切啊,连我都要被感动了呢!”

    小泉浅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大大,不可置信和铺天盖地的恐慌如同浪潮般向她袭来,哆嗦地几乎说不出话。

    赤司征十郎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现在他们应该在帮你去救人的路上了吧~”

    小泉浅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角,像是抱着深海里地最后一根浮木,不敢有一点儿松手。

    “不···”

    沙哑的嗓音艰难地从口腔里发出,带着不顾一切的祈求。

    “不是不肯跟我说话的吗?”

    小泉浅的眼底全是崩溃的红血丝,害怕地哭出声来,“不要~”

    赤司征十郎轻松地甩开攥着自己的手,站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泉浅正发着烧,再加上昨晚上被榨干了力气,眼睁睁地看着他要离开,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去够他,却只蹭到了一角,然后虚弱地从病床上跌了下去。

    “啊”吃痛地闷哼。

    连着的输液管也因为被这么一扯,针从左手脱落,涔涔的血珠往外冒,看的人都疼。

    “小姐!”兰兰急了,要去扶她。

    小泉浅慌张地去抓他,光着脚抱住他的大腿,泣不成声地求饶,“不···不要···求求你···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不要伤害他···”

    赤司征十郎俯视着额头被磕红了,狼狈不堪地跟他央求的人儿,“你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现在知道求我了?”

    “对···对不起~”

    “你···你想要我怎样都可以,我···”

    小泉浅彻底乱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手足无措地苦苦哀求,混乱道,“我陪···陪你做昨晚的事,我···我听你的话···我道歉···”

    “你···你恨我的话,我把命给你···还···还有小泉家,都是你的···”

    赤司征十郎冷冷地看着她,目光深处却掠起一丝妒意。

    刚才连一句都懒得跟他说,现在却连矜持都不顾,低声下气的求自己。

    小泉浅,你到底得有多爱他?才会这么卑微。

    既然爱他,当初为什么来招惹自己,为什么又要信誓旦旦地来骗自己?

    他也是疯了。

    明明知道她说的全都是谎话,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明明知道母亲被小泉家害死,竟然还自欺欺人地去相信她说的,甚至还一度想放弃报仇,和她在一起。

    ——————

    “下面我们请幸村精市先生和筱田兮小姐来跳开场舞!!”

    “啪啪啪!”络绎不绝地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哎?!为什么?我不会跳舞啊!为什么要咱们两个来跳开场舞?!!”

    “小兮儿,你忘了。今天是我们两个的结婚典礼啊!!”

    “结婚?!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啊,我原本打算是去···”

    “你原本打算干什么?小兮儿,你是睡糊涂了吗?”

    “可是我···我原本打算···”

    哎···

    她原本打算做什么来着?

    锦织兮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好了,快来跳舞!”

    被对方微笑地拽进会场中央。

    “等等!你忘了我不会跳舞的,要是崴···啊···”

    不习惯的高跟鞋‘咯吱’一下,往右边倒去,锦织兮惨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个不稳,直挺挺地往大理石的地面倒去,旁边的幸村精市都来不及拽住她。

    “啊——”

    清晨的尖叫惊动了守在门口的仆人。

    “小姐!您没事吧?!”

    锦织兮像只松鼠地裹着被子,从床上pa地滚了下来。

    仆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红了脸,去扶从床上掉下来的人儿。

    锦织兮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刺眼的阳光中有让她昏沉的脑子清醒过来。

    她生无可恋地望着对方拼命憋笑的脸,满头黑线地无语道,“你要是想笑就赶紧笑~”

    “扑哧···扑小姐你误会了,我这是太阳晒的脸红。”女仆十分给面子地解释两句。

    那这太阳可真够大的啊!

    锦织兮睁着死鱼眼,心底疯狂地吐槽。

    “砰!”卧室的门被踹开。

    两个人男人几乎同时焦急地出声,“出什么事了?!”

    锦织兮安静了一小会儿,思忖着要怎么委婉的解释一下。

    旁边女仆很给面子的出声道,“小姐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

    锦织兮满头黑线。

    谴责地瞪了对方两眼。

    我真是谢谢你啊!

    筱田廸嘴角不受控制地狂抽,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人的脸色,发现幸村精市正一言难尽地盯着自家妹纸时,心情稍微平衡了。

    锦织兮裹着被子,从地上蹦起来。

    幸村精市大步上前,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儿连被子横抱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关切。

    锦织兮瞪圆了双眼,伸手摸了摸幸村精市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幸村精市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摔到头了吗?”

    锦织兮微微蹙眉,“笑面虎,你怎么回事?平常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大声嘲笑我的吗?”

    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平常的他。

    幸村精市细心地查看了一圈,确定她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勾着唇,“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一会儿吃完早饭后,还是叫医生来检查一下的好。”

    “······”

    锦织兮抬眸,盯着他,强调道,“我只是掉下床。”

    “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你认真的吗?”锦织兮嘴角狂抽。

    幸村精市点头,还是不太放心,托着下额,思索道,“要不是还是现在就去吧!”

    “噗噗噗~”筱田廸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狂笑不止。

    旁边的女仆也不受控制笑出了声,“少爷真的是变的关心小姐了呢!”

    “哈哈哈~~”

    筱田廸狂拍门,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锦织兮无声地谴责了抱着自己的人。

    幸村精市对两人的嘲笑充耳不闻,担忧道,“我这就给田中医生打电话。”

    锦织兮攥着拳头,忍无可忍地制止,“笑面虎你够了啊,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睡觉从床上掉下来的丑事吗?这是你想到的最新整蛊方式?!!”

    “我是认真的。”幸村精市宠溺地单膝跪地,望着她。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到锦织兮的后脑勺。

    “有完没完?”

    幸村精市被瞪了一会儿,只能无奈地妥协,“好吧,但是吃饭过后必须去检查一遍。”

    “······”

    锦织兮满头黑线。

    完了,没办法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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