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下一秒,黑衣保镖已经用木仓口对准切原赤也的后脑勺,“你是什么人?接近小姐有什么目的?”

    切原赤也的身体顿然间轻颤一下,身体由内而外扩散的冰凉起来。

    他怎么就是这么不长脑子呢?!

    “我说了,他是我朋友。”

    “小姐,这个人来历不明的混进来,接近您肯定别有用心。”黑衣保镖提醒道。

    “放开他!”小泉浅捏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沉声道,“我让你放开他,你没听懂吗?!”

    黑衣保镖神色犹豫。

    “钥匙给我。”小泉浅大步上前,伸手。

    “小姐,他们是一伙的,是伤害您的凶手!”黑衣保镖咬牙,“您不要相信···”

    “啪——”清脆刺耳的巴掌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男人后面的话语,也打破了空气中最后的沉寂。

    黑衣保镖的被小泉浅扇的侧过头去,脸颊上深深印着发肿的掌印。

    小泉浅语气加重,带着令人臣服的压迫感,“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人。”

    “属下这就放人。”黑衣保镖沉默半响后,缓缓掏出钥匙。

    两人从剑张跋扈到最后保镖妥协的过程让切原赤也呆愣着懵上加懵。

    小小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不大不小的动静吸引了里面幸村精市的注意,虽然身上的伤口不少,但也死不了,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外面小姑娘的左手腕和自家部员担心的表情。

    心里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吱呀’一声,玻璃门被打开。

    切原赤也感激地冲小泉浅点了点头,立刻冲了进去,蹲到幸村精市面前,“我带您离开。”

    小泉浅跟着进来,“把镣铐也打开。”

    “是。”黑衣保镖一一听从,却解幸村精市的手铐。

    冰冷的铁环从手腕和脚腕脱离,幸村精市费力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才抬头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虚弱地喘息着,“是你~”

    “对不起~”小泉浅歉疚地不敢看对方。

    都是因为她···

    “不,该我跟你说谢谢。”幸村精市摇了摇头,温柔道。

    切原赤也扶着自家部长,“小小说之前部长在医院的时候帮过她的忙,部长还记得她?”

    “嗯,记得。”幸村精市微笑着打招呼,即使再这样狼狈不利的处境中,依旧不影响他的芝兰玉树,矜贵清雅,“浅泉桑?或者我该叫你另一个名字?”

    小泉浅眼神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阿冲他们会做这样的事~”

    女孩儿的话让幸村精市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该早点猜到的。”

    小泉家大张旗鼓在医院找的人。

    她口中的逼婚,阿征,以及浅泉小这三个字。

    切原赤也面面相觑,愣是没听懂两人的话,“部长,你为什么叫小小浅泉桑啊?她不是应该姓藤田吗?”

    小泉浅双手垂在两侧,半握成拳,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幸村精市见她不想说破,体贴的开口,解围,“浅泉桑已经订婚了,所以才改了夫家的姓。”

    “哦,是这样啊~”切原赤也首肯的点点头,“原来是夫家的···夫家?!”

    说的一半,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等等,你订婚了?!你怎么能订婚?!!”

    “嗯~”小泉浅吃痛地蹙眉,没想到他会关注这样的问题,虽然惊讶,但还是弱弱的解释,“我来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未婚夫在小泉家工作~”

    “我~”切原赤也被噎的哑口无言。

    她真的说过。

    是自己当时着急救人,没仔细听。

    “赤也,你抓疼她了。”幸村精市出声阻止,鸢紫色眸中带着叱责和严厉。

    “对···对不起···”切原赤也慌张地松手,大脑一片茫然,眼睛通红,不知所措地混乱道,“可是,我···我···”

    我还打算···

    打算···

    告白的啊~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幸村精市手搭在切原赤也的肩膀上,安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对不起,部长~”切原赤也羞愧地埋下头。

    “浅泉桑,我有个不情之请。”幸村精市看向小泉浅,目光严肃。

    “你说。”

    “我有个青梅竹马,叫锦织兮,她现在被藤田君带走了!我想请你帮我救她出来。”

    “可是我···”小泉浅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脖子,逃避着他的目光,“我···我现在没办法见他~”

    “为什么没办法见他?!你只要跟藤田解释清楚宴会上发生的事她就没事了。”幸村精市关心则乱,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只是你两句话的事。为什么连这点小忙都要拒绝?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她根本就不会遭那些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泉浅的嗓音染上了哭腔,无助道,“但是我真的不能去见阿冲~”

    切原赤也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人已经订婚的悲伤中,但是看到自家部长和刚才的自己一个反应后,连忙拽开对方的胳膊,小声道,“部长,我知道你着急救锦织叛··学姐,但是小小她是真的不能见那个藤田,她是假的,假的,你知道吗?要是碰到那个藤田就露馅了~”

    “小兮之前被折磨的差点儿死在地牢中。”幸村精市一把挣脱开切原赤也,清雅的嗓音压抑不住怒火,“浅泉桑,你究竟有什么理由不肯去见藤田?有什么理由能比小兮的一条人命还重要?!”

    “部长,我不是说了吗?小小她是···”

    切原赤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诡异的冷笑声打断,那话里仿佛带着入骨的恨意。

    “我也很想知道呢,阿浅。什么理由能让你这么对我避如蛇蝎,还自导自演一出被绑失踪案?”

    小泉浅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空气瞬间凝滞。

    切原赤也心底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和刚才那些个黑衣保镖截然不同的,那是上位者的压迫感,冰冷不留情面,残忍而疯狂,恐怖的让人光是听到他的声音都会牙齿打颤。

    小泉浅本能想要逃,可是下一刻,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请您不要再惹怒少爷了。”其中一人恭敬地对着她道。

    切原赤也瞳孔放大,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小小···”他艰难的吞吐着声音,侧头问道,“他们···他们为什么叫你小姐?”

    不是假扮的吗?

    “我···”小泉浅心虚地说不出话,也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切原赤也目光呆滞,傻傻地指着藤田冲,质问,“他是谁?这些保镖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袋已经一片混乱,耳畔嗡嗡作响。

    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明明感觉可能那就是真相,但他没有勇气去承认。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他厌恶至极,囚禁部长他们的坏女人?!

    ‘小泉浅’不应该心机深沉,无恶不作的吗?!

    不可能!

    一定不是这样!!

    切原赤也越是不断地重复,自我肯定,心越是动摇的厉害。

    可是——

    ‘小泉浅’自杀过,她的手腕上有疤痕,柳生前辈也说她也自杀过。

    黑衣保镖对她唯命是从,可能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小泉浅,而是她原本就是~

    藤田冲,小泉浅。

    合在一起不就是‘藤田小’吗?

    还有在小泉家工作的未婚夫,对这里的熟悉。

    真的是这样的话···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切原赤也抓着头发,想要让自己疯狂运转的大脑停止思考,涣散的瞳孔带着崩溃。

    “小小,小小你不是···不是‘她’,对吧?”最后的企冀。

    “我不是···”小泉浅揪扯着衣角,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解释,“我只是···”

    “只是她刚刚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怕我找到她,所以不敢把真名告诉你。”藤田冲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不过也是。阿浅骗人的伎俩一等一的好,你被蒙在鼓里也正常。”

    虽是在对切原赤也说,可是他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在小泉浅身上。

    “看你不是很清楚,我就介绍一下吧!”

    藤田冲唇角泛着那冷嘲的笑,“我叫藤田冲。这位表面上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实际却行为放荡的小骗子就是我的未婚妻,小泉浅。”

    “把部长和锦织叛徒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你~”切原赤也喃喃出声。

    他的目光复杂,厌恶,气愤,震惊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美人姐姐会被关起来~”小泉浅红了眼睛,手足无措的解释,“我当时醒来···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部长血淋淋的手指切原赤也几乎相信了她此刻的无辜。

    “闭嘴!你个恶毒的女人不配叫部长!!”切原赤也咬牙,恨恨地瞪着她,骂道,“在酒店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救你!!你这么坏心肠怎么不活活摔死——”

    他竟然还昏了头的去给她买衣服,心疼她的遭遇。

    “对不起~”小泉浅的眼底划过一抹受伤,愧疚地埋下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事到如今竟然你还有脸叫站在部长面前说什么不知道?!”切原赤也被气的拔高音量,胸口上下起伏,头发都要竖起来,“不知道什么?!不知道部长被钳子拔掉指甲吗?!!”

    心底的怒火像是燎原,燃烧在他的胸膛,整个人几乎失去理智。

    不止是因为她伤害了部长他们,还有被她欺骗的愤怒。

    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报复性的恶劣笑容,故意开口道,“你未婚夫应该也不知道你在酒店做的肮脏事吧?!啧啧,首相的孙女可真会疯!光天化日之下不着寸缕,还铐手铐,玩的昏迷不醒?!”

    空气压抑,压抑地让人难受。

    幸村精市蹙眉,似是觉得部员说的是真的过了,但也并未多加阻止。

    小泉浅小脸煞白,下意识地看向藤田冲。

    “真好。加上我手中的照片,这下人证物证都有了。”藤田冲鼓了鼓掌,仿佛看足了双方热闹的戏份,缓缓地来到小泉浅面前,“阿浅,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你听我解释···”小泉浅本能地往后退,“不是的···”

    藤田冲玩味的笑着,步步逼近。

    小泉浅退几步,他就进几步,直到她的后背抵住了墙壁,退无可退。

    “不是什么?不是想要离开我?还是不是没有做过他说的那些事?”

    藤田冲微俯下身子,脸靠近着她时,呼吸亦随之喷洒在了她的面儿上,“费力折腾一出绑架,然后看我惊慌失措的满世界找你有意思吗?”

    小泉浅干涩的出声,“我没有要离开,那也不是我自导自演的,是···”

    可是刚说到一半,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音一顿,喉咙里的音节被自动消了音。

    她垂着头,一声不吭。

    不能说。

    “是什么?”藤田冲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嗓音染上一丝危险,“接着说。这是你最后解释的机会。”

    “阿冲,别问了好不好?”小泉浅抓着他的衣袖,想让他松开自己,泪眼汪汪的央求着,“我好疼,你别吓我~”

    “疼?”藤田冲突然嗤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讽刺,“你在别人的床上喊疼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呢?”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绝望受伤到极点的压抑,让整个地下室的气压都变低了许多。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小泉浅心脏刺痛,羽睫一颤一颤的,逃避地不敢看他,“我···”

    我知道自己很脏。

    还很愚蠢。

    但我除了这样瞒着你,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藤田冲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事到如今,连说个谎话,骗骗我都不会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小泉浅的头埋得更深了。

    “说话,我没割了你的舌头。”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什么?”

    小泉浅带着哭腔乞求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别丢我一个人。

    我只有你了~

    藤田冲没有一丝留恋的松开了手,失望转身,自嘲道,“呵,我还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竟把泥土当成珍珠~”

    “阿冲~”小泉浅拽扯着他的衣角,卑微固执地不肯松手,哽咽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松开,我嫌脏。”藤田冲神情淡漠地甩开她,就像是什么脏东西,被毫不留情的抛开了。

    小泉浅身形一颤,像失去一切的孩子,手僵在空中,眼神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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