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霍家试完衣服，祁念直接就在霍家睡下了。手里的案子也忙得差不多了，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了。
等到祁念自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祁念伸了个懒腰后就开始起床，拉开窗帘后，阳光直直地就照了进来。从祁念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那颗已经结果了的苹果树，正是苹果成熟的季节，在屋子里都可以闻见苹果那道若有若无的香气。
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祁念自嘲道：“苹果树结果了，我们彻底掰了。同一天生长，不同的命运啊。”
“念念姐，起了吗？”
是霍向南。
“起了，起了，等一下，马上就好。你先在楼下等我会儿。”
“好的。”
祁念到楼下才发现，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
霍向南给祁念使了个眼神，两个人心领神会，朝着屋外的连廊走了过去。
看着屋内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祁念忍不住发问：“他们在干什么？”
霍向南一脸的兴奋：“在讨论你生日啊，伯母和哥把方木山庄负责人喊过来了，在核对流程呢。”
祁念：“这也......”太隆重太夸张了吧。
霍向南瞄了一眼正在和人吩咐事情的霍煜，有些神秘地凑到祁念跟前，悄声说：“哥觉得这些还不够呢。”
“姐,你收到哥的礼物了吗？十天前，博茨瓦纳刚从矿里挖出一颗纯天然二十五克拉的纯粉色超亮钻石，是母亲全世界已知的纯净度最高最大的粉红钻，哥把他拍下来了。”
祁念知道霍煜每年给自己买礼物都要花不少钱，不过也没想到那条项链这么金贵。
“得快五百万吧。”祁念不懂钻石的价格，就随口敷衍了个数字。
霍向南摇了摇头。
“八百万？”
“哥不让我说。”霍向南用手在自己嘴巴面前比划了一个拉锁链的姿势。
祁念：“你是不是忘了你初中时候，我瞒着清姨和你妈请你吃的那么多次冰淇淋。”
“还有那么多顿瞒着家里人的烤肉，居然全都白费了，你居然连个商品价格都不告诉我。我的一腔真情啊。哎，世风日下啊。”
“我......”
在祁念的狂轰乱炸下，霍向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想让祁念知道霍煜对她的珍重。
“是八千万美金。后来哥还去找了那个MU的首席设计师，专门给你设计的项链。”
祁念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祁念自认自己还是很了解霍煜的，霍煜不可能送自己十万一个的礼物，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个数字。
八千万，还是美金。
还是在自己和他吵完架之后。
看着正因为自己的生日晚会而操劳的霍煜，祁念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人。
如果只是兄妹这层关系，甚至都不是亲的。霍煜他真的就会对自己这么好吗？如果不仅仅是兄妹之情，那霍煜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在学校注意一下陈灵的事情嘛，我虽然没找到和陈灵她本人有关的事情，但我发现陈灵有个好朋友很讨厌我。”
原本还有些游离的祁念，此时彻底回神了。
“是不是和袁晓理有关。”
霍向南竖起了大拇指，说：“念念姐你是真的牛。”
“我朋友前两天跟我说，我们之前有一次发新书，袁晓理把我的书扔到垃圾桶里了。”
祁念有些惊讶：“他居然敢扔你的书，你看起来也不是好欺负的吧。”
霍向南耸了耸肩：“我朋友发现他把我书扔了后，直接把他的书抢过来了。反正都还没写名字，严格意义上那也不算是我的书。所以我也一直都不知道我的书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直到那天，我发现袁晓理一脸仇恨的盯着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就顺口跟朋友提了一下这个人。朋友才告诉我还有这一会事儿。”
结合之前的猜测还有晁嘉琪说袁晓理不对劲，祁念心里对陈灵的案子有了大致的轮廓。
“这件事情你跟警察说了没有？”
霍向南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还需要上报给警察，疑问道：“还没，之前警察传唤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就那一次，之后都没有传唤我了。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还要告诉警察。”
祁念此时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严肃，说：“非常重要，我们现在去找警察。”
说着就拉着霍向南去找林晓清了。
林晓清在屋内安排事情，看见祁念和霍向南在一边聊天也没在意，谁知道祁念一脸严肃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清姨，我和向南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要去跟警方那边说一下。”
林晓清知道祁念工作的特殊性，也不多说，“行，那让司机还有你哥陪你们一起去。”
“霍煜，你过来，和老孙一起，送念念去警局一趟。”
妹妹没开车，哥哥送妹妹去警局，简直再正常不过。
当着林晓清的面，霍煜两个人也都只能接受林晓清的安排。
司机从车库里开出车，霍向南快一步坐上了副驾驶。
剩下的祁念和霍煜两个人只能一起坐在后面。
车子在马路上缓慢的行驶着，车内的气氛却静谧的有些可怕。
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
霍向南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在大脑中疯狂寻找话题，试图开口缓解一下气氛，让大家不那么尴尬。
“念念姐，你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祁念挑了挑眉，说：“成年了就是不一样哈，都打算给我送礼物了。”
霍向南嘟囔道：“我之前也想送啊，可是你说的，让我成年之前不要给你送礼物。”
“猜不到，真的猜不到。”
霍向南：“是你和伯父伯母还有哥的陶瓷小人，是我照着哥办公桌上的照片找人做的。”
祁念伸出双手鼓了鼓掌，说：“这个礼物确实不错。”
得到夸奖后，霍向南心里美滋滋的。
谁知道，祁念话锋一转，扯到了霍煜身上。
“哥，你送给我的项链不错啊，花了不少钱吧。对我这样一个不是亲妹妹的人都这么好，你可真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哥哥。”
不知为何，祁念的那句“天上有，地上无的哥哥”让霍向南感受到了一种牙咬切齿的味道，偷偷地朝自己堂哥那边望去，对方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祁念语气中的嘲讽，还是一如以往的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气也是淡淡的。
“还好，不是很贵，只花了十万。”
霍向南：“......”
祁念：“......”
骗谁呢。
祁念来的路上跟晁嘉琪说了声，晁嘉琪已经跟警察这边沟通过了。几个人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见祁念三人过来了，警察就先带着霍向南去做笔录了。
老孙怕霍煜两个人口渴，就说要去警局旁边的便利店。
车里只剩下霍煜和祁念两个人。
祁念：“你以后还是别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了，我和你算不上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不过是有清姨在，我们才需要装装样子。既然是装装样子，那我们就别来送一掷千金这一套。”
霍煜的嘴巴比石头还硬，说：“十万块钱而已，算不了什么一掷千金。”
祁念要被霍煜气笑了，说：“你看我像是傻子吗？就算是我不太了解钻石价格，但就那些白色细钻，也不止步十万了吧。更何况，还有一颗那么大的粉色钻石。”
霍煜：“是找朋友买的，所以便宜。”
祁念也不再和他辩驳，笑了笑，说：“以后有这种漂亮的项链还是留给我嫂子吧，我无福消受。省的哪天你女朋友又看我不顺眼，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知道的说是你女朋友蠢，不知道的以为你出轨我了呢。”
祁念的话有些刺耳，霍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你说什么呢？别这样说你自己。你是我妹妹，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永远都是这样，明知道自己喜欢他，也拒绝自己了。但他就是要对自己好，还总是打着兄妹的名义。
祁念哦了一声，说：“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你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了，我们又不是真的亲兄妹，你搞这一套真的让人很烦。我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你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但你自己不是跟我说过无数遍了吗，我是你妹妹，永远是你妹妹。”
祁念的情绪很激动，说：“你要是告诉我那条项链多少钱，我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花了几个亿买的项链，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十万块。对我好，堂堂正正说出来不行吗？遮遮掩掩的，你想表达什么？要当兄妹就别来背后付出这一套，快八年了，这一套你来了多少次，你不腻我都腻了。”
霍煜：“我说过，你是我妹妹，我会对你好的。你是我妹妹这件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语气深沉又严肃，不知道他是想要说服祁念，还是要说服他自己。
祁念不明白，霍煜到底为什么一直在装傻。
“你只把我当妹妹是吧。那我想问你，我高三那年照的大学入学证件照在哪？是狗把他拿走了吗？还有我大三那年暑假在公司实习，我穿着那条薄裙子的时候，你到底为什么硬。”说着又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霍煜，“你会对我这个妹妹硬哎。”
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语言里的露骨，语气中还带了点无辜的味道。
霍煜也不逃避祁念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祁念的眼，说：“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辈子只会是你哥就行了。”
四目相对，祁念的眼角被逼的通红。
“我只会是你哥哥，其余的任何身份都不可能。”
还是祁念先败下阵来，“行，刚才是我逾界了，以后不会了。我又不是有病，你都说到这地步了，我哪里还能继续上赶着啊。祝你早日追到你的新女朋友。”
说完那些话，好像是用完了祁念一辈子的力气。
祁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觉得这段感情确实应该到头了，自己也确实需要找个男朋友了。
霍煜都要追新女朋友了，自己不能当天天觊觎别人男朋友的绿茶啊。
霍煜：“我去看一下向南那边怎么样了。”说完就下了车。
老孙正好从便利店出来，霍煜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去警局。
车里就只剩下了祁念自己。
尽管一直在努力地克服，祁念眼里的泪还是顺着眼角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霍煜两人刚进去就看见霍向南从询问室回来了。
“哥，你居然来接我了。”
霍煜点了点头，说：“我们先在这里呆会，你念姐在车里有事。”
霍向南啊了一声，有些犹豫地说：“哥，你和念姐......”还没说完就被霍煜打断了，“小孩子别掺合我们的大人的事情。”
霍向南：“......”
那你之前还找我帮你一起选礼物，虽然我没有提出任何有用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