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醒来的时候，霍煜已经不在了。
“你哥说他公司有急事，所以他就先走了，连早饭都没吃。”
祁念心里有些失落，吃饭的时候也有些怏怏的。
林晓清看祁念情绪不怎么高涨，加上祁年昨天说自己很累，心里就有些担心，于是就和霍争使了个眼色。
霍争：“念念，你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看你清姨说你最近工作很忙，如果需要家里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们都是一家人。”
林晓清在一旁补充道：“不要自己憋着。”
祁念正在穿鞋，闻言抬起了头：“需要家里的话，我不会客气的。不过我现在就是案子多了点，但都是比较简单的事情，就是琐碎了点。谢谢清姨和霍叔了。”
说完，笑嘻嘻地拿起包就走了，“清姨，霍叔，我过几天再回来给你们做饭。”
看了眼祁念的背影，林晓清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个性子，真的是又像她妈又像她爸。”
林晓清只顾着自己调侃，完全没注意到另一边目光暗下去的霍争。
祁念到所里后发现自己工位旁边的李律师正在收拾东西。
“李律师你怎么在收拾东西？”
李律师：“主任说为了工作方便，让我和新来的实习律师换一下。”
祁念看着正搬着箱子过来的赵晓宇，有些惊讶。
赵晓宇伸手给祁念打了个招呼，接着说：“李律师，我帮你搬东西吧。我的东西不多，已经收拾好了。”
李律师自然是乐意的。
祁念正在被繁琐的卷宗苦苦折磨着，眼前出现了一杯果茶，抬起头就看见赵晓宇正笑的一脸地明媚。
“看你忙的不行，请你喝果茶。”
祁念一脸地生无可恋的接过了奶茶，说：“帮所里负责破产这一块儿的律师做一些破产案子里的结构分析，脑子要炸了。”
赵晓宇看了眼祁念桌子上的资料，密密麻麻的都是数据，忍不住给祁念竖了个大拇指。
“我大学期间就没有学好破产法，我是无能为力了，你继续加油。”
祁念猛吸了一口果茶，感觉自己才算是清醒了点。
赵晓宇：“我现在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
祁念活动了活动手脚，说：“我之前刚来也是负责接待当事人，不过如果遇到有些奇怪的当事人，可能就比较麻烦。”
一旁的同事晁嘉琪听见祁念的话也过来搭腔，“我记得之前有个男的是出轨了，还想着让她老婆净身出户。念念跟他说这种诉求被允许的可能性不大，对方气的对念念破口大骂，还想动手，结果被我们念念几招解决了。”
祁念一边翻资料一边说：“看不惯这种人，品性不好就算了，他还想动手。”
晁嘉琪的话在在祁念身边还是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没想到祁律师还会武啊，不过我怎么对这件事情没啥印象。”
祁念：“算不上会武，只是学过几招防身术。”
晁嘉琪和祁念是同一批进来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律所里最好的，忍不住地想替祁念在人前秀一下。
“当时所里面没几个人，接待他的就我和念念。那个男的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我都懒得理他。长得肥头大耳的，出轨还想让他老婆净身出户，长得怪丑，想得挺美。念念真的可厉害了，那个男的想伸手打人，直接被念念躲过去按在了桌子上，那张脸扭曲的都没办法看了。”
同事们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的赞叹，祁念真的好厉害。
祈念在一旁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接受赞美，“是家里人之前让学的，学了好多年，碰到一些绣花枕头还是可以应对的。”
主任看这边乱哄哄的，几步走了过来，还象征性的清咳了一声。
原本喧闹着的人群立马就恢复了安静。
主任看了眼忙碌着的人群，回忆了一下所里上个月的结案量再创新高，还是非常可观的。
“这两天的案子比较多，大家最近都辛苦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原本安静下去的众人又炸锅了，各种彩虹屁接踵而来。
“支持！！！”
“主任英明啊。”
主任决定请所里的人都大搓一顿，领着所里的人去的是一家评价很高的店。人均消费不算低，都有隔间也不吵闹，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很满意。
吃饱喝足后，按理说就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又有人起头说去酒吧喝酒。
“主任，我们所最近案子越来越多了，我们去那个最好的迷津酒吧挥霍一把吧。”
“我也投一票。”
“我也支持。”
祁念不打算去酒吧，就打算和大家说一声后回家。
晁嘉琪一把拉住了祁念：“念念，你陪我一起去吧。不想喝酒可以不喝酒，如果我醉了的话，你还可以送我回家。”
祁念有些犹豫。
晁嘉琪又扯着祁念的衣服撒娇，祁念有些招架不住也只能顺应她。
赵晓宇怕遇见熟人，也不想去迷津，但又不想放弃这个可以和祈念相处的机会，也就跟着所里的人一起来了。
律所一行人点了个包厢，进去没多久就开始有人抽烟。
烟味混杂着空气中的酒味，形成了一股非常诡异的味道。
祁念对气味非常敏感，有点受不了包厢里的空气，跟晁嘉琪说了声之后就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后，祁念就在走廊上溜达。
江姝雪和朋友一起来迷津喝酒，因为把包忘在车里了，又独自回去了一趟。
还没到包厢就看见祁念在走廊里徘徊，于是就上去给祁念打招呼：“祁念。”
祁念扭头发现是江姝雪，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没吭声。
江姝雪仿佛没察觉到祁念的冷漠，自顾自地说：“和你哥分手后，我和你还没见过面呢，这也都大半年没见了，今天能在这碰见也是我们的缘分啊。”
祁念不想和江姝雪说话，直接转身就要往包厢里去。
“你以为你心里的丑事没几个人知道吗？”江姝雪快步上前，在祁念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正如江姝雪所预料的那样，祁念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在我面前是怎么描述你的吗？”江姝雪不去看祁念的表情，玩弄着自己的指甲，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笃定了祁念会继续听下去。
“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一直纠缠他的妹妹，他想逃避你又碍于他是你哥，他早就觉得你烦了。”江姝雪的话一连串地刺进祁念心里，“你梦见过他草/你吗？你不会经常意淫他吧，你......”
江姝雪话没说完，脸就被祁念扇了一巴掌。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扇了一巴掌。
“不理你是因为我不想搭理你，不代表我是怕你了。第一巴掌是因为你之前让他被人刺了一刀，我当时不和你计较是因为他不计较，你上赶着被揍那就别怪我扇你。第二巴掌是因为你嘴巴不干净，嘴巴脏没事，我教教你做人。”祁念的声音冷冷地，眼睛里也都是寒意，“他把我当什么需要你管？就算是个妹妹，他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和他分手后连个陌生人都不是。”
江姝雪想要还击，结果被祁念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他早就知道我在心里把他意淫了千百遍，但是他还是会对我好。你以为你说他厌烦我，我就会信吗?”祁念像刚才江姝雪对自己一样在江姝雪耳边低语，“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的前嫂子——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看我不顺眼？你们恋爱的时候我哥和我可都是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怎么？是你在和我哥的相处中觉得我在我哥心中的地位比你要高吗？”
祁念突然笑得很诡异，声音压得极地，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还是说，你发现我哥爱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江姝雪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很大，神情也变得很慌乱，只是在走廊里靡靡的色调下被黑暗遮掩的很好，祁念也没有发现。
祁念说够了，就撒开了钳制着江姝雪的手。
“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祁念拍了拍自己的手，仿佛江姝雪是什么垃圾。
江姝雪一直被祁念按着不能动，祁念一撒开，她立马慌里慌张的跑了。
祁念扭过头去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赵晓宇。
......
刚才太凶了，也不知道对方啥时候来的。
赵晓宇倒是一脸的淡定。
“看你一直没回包厢，我就来看看。”
祁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碰到个讨厌的人，我们回去吧。”
赵晓宇笑着接了句：“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凶。”
祁念不以为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待讨厌的人态度不好没什么大问题。”
另一边，江姝雪慌里慌张地回到了自己的包厢。
和她一起的朋友都有些惊讶，江姝雪的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脸上有很明显的两个巴掌印。
“姝雪，你这是怎么了？”
江姝雪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朋友们的问话。
过了一会，江姝雪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再喜欢也没办法在一起，你们活该。”
想到这一点，江姝雪的心情立马变得晴朗起来了。
十点半的时候，大家才开始散场。
晁嘉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嘴里还止不住地说胡话。祁念找到她的手机，打算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让她男朋友来接。
用指纹解锁后才发现，晁嘉琪的联系人里已经没有原本备注为“?”的男朋友了。
祁念回忆了一下，今天一整晚，晁嘉琪都在喝酒，大有不把自己喝醉不罢休的念头。现在看来，也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估计是分手了。
原本是想开车把晁嘉琪送回家，结果晁嘉琪上车后一直乱动，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说前男友不是个东西。
如果放任她不管，直接开车的话，说不定会出事。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赵晓宇来了。
“我看你一个人有点应付不了她，要不我和你一起送她吧。”
祁念稍微思考下就答应了，“那你开车，我在后面看着她。”
赵晓宇：“我也开车来的，坐我车吧。不能让你送完我和她之后，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家吧。”
祁念有些犹豫，“嘉琪她喝醉了，可能会吐，如果不小心吐你车里的话。”
赵晓宇伸了个懒腰，说：“没事儿。吐我车上的话，明天我给他要清洗费。我都困了，我们快回去吧。”
祁念还想再挣扎一下，另一边晁嘉琪已经吵着要回家了，也只能作罢。
晁嘉琪住的地方离迷津不算远，很快就到了她家。
安排着她躺下后，祁念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旁边，看着她安然睡下后，祁念两个人才离开。
从晁嘉琪家里出来后，祁念已经有点困了，头半歪在窗户上，人有点迷迷糊糊的。
“今天在迷津，我没有听太清楚，就听见她说什么他早就觉得你烦了，你和那个人讨论的是你前男友吗？”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祁念，在一瞬间立刻清醒了，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迷离的样子。
祁念神色淡淡的，语气也不如以往那么温和。
“不是前男友，我是暗恋。”
赵晓宇挑了挑眉，说：“连你这么优秀的人都看不上，那个人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使？”
祁念闭上了眼，没有应声，心里有些愤然，“霍煜他就是有病。”
一整天下来，祁念也累得不行。
正开门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祁念心里一惊，整个人都警戒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祁念认出脚步声的主人后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