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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具尸体

    拂熙趴在花廊的石桌上,撅着屁股舔了舔刚摘下的一朵喇叭花上的朝露,口里微微有一丝清甜,浅浅梨涡爬上她的嘴角。

    屋内,顾丞相刚喝完药,老管家来报,说少爷正从边关赶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顾丞相激动到快要把刚喝下的药都咳出来了。

    顾丞相这个儿子来之不易,是其与丞相夫人几乎拜遍胡昌所有寺庙庵堂得来的,其夫人在生子时不幸因失血过多丢了性命,故而顾丞相对这个儿子甚是疼爱,从小到大,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奈何其子生来好动,痴迷武学,上树下河那是谁也拦不住,刚满十三岁,便不顾顾丞相反对,去了边关守关。

    顾丞相咳到老脸通红,管家忙叫来值守的太医,由于上次对顾丞相病情的误诊,太医们现在格外谨慎,他反复诊断数次才确认其无大碍,又开了一剂方子,管家拿着那方子,火急火燎就出去了。

    喝了药的顾丞相渐渐起了困意,那太医见状,也静悄悄退下了。

    拂熙瞄了眼屋内,好几日了,顾丞相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假国公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得找大师兄商量商量了。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

    一道人影闪现在拂熙眼前,率先闯入她眼帘的便是那修长且放荡不羁的二郎腿,拂熙顺着腿往上看,卿尘正拿着两串冰葡萄,细长的竹签上,乌亮圆润的葡萄上泛着白霜,在这炎炎夏日晌午,让人看了着实心痒痒啊!

    “大师兄,你回来啦!”拂熙盯着那两串冰葡萄,双目放出垂涎欲滴的光。

    卿尘却假装看不到,塞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另一只手举着那串自己没碰过的冰葡萄在拂熙面前晃悠:“唔!好冰爽啊!”

    卿尘凤眼微眯,看到拂熙咽了口口水。

    这天儿实在太热了,拂熙趴在桌上,身子又往前挪了挪,颇没出息的开了口:“大师兄,这串是给我的吗?”

    “看你这么可怜,来,赏你一串!”

    “嘿!多谢您嘞!”拂熙忙接过那串娇艳欲滴的葡萄,迫不及待送了一串到口中。片刻后,她面上期待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到极致的五官:“好酸啊!!!”

    卿尘瞥了眼拂熙,贱嗖嗖道:“我没说它是甜的啊!”

    “那你还一副如此享受的模样,哦!你故意骗我!”

    “诶!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人告诉你吗,你大师兄我除了喜欢吃馒头外,还嗜酸。”

    拂熙汗颜,奈何打又打不过,只能忍了。

    卿尘心满意足问道:“情况如何了?”

    拂熙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还是老样子,吃了睡,睡了吃,对了,他儿子要从边关回来了。”

    卿尘似乎对丞相的儿子无甚兴趣,靠在花廊栏杆上,将腿搭在石椅上,咬了个葡萄,唤出白水:“怎样?查出什么了吗?”

    白水端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那九尾狐名唤丘陵,在妖界狐族里地位颇高,但他性子孤僻,基本不与其他妖精打交道,住在自己的狐狸洞里极少外出,平日里也没什么小妖敢去拜访他。因此,对那些妖精来说,他也只是个传说。”

    卿尘唤出个纸袋,对着里面吐了粒葡萄籽:“有没有查到他那条尾巴是怎么没的?”

    “说起那条尾巴,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吧,有小妖远远看到九尾狐抱着一只小狐狸回到自己的狐狸洞,等到他再出洞时,就变成了八条尾巴,我估摸着就是为了救那只小狐狸没了一条尾巴的。”

    “小狐狸?”

    白水点头:“嗯,还是个母的。”

    “没有毛的小母狐狸?”

    白水再点头:“嗯嗯,还是个扒了皮的。”

    “被扒了皮的小母狐狸?”卿尘不耐烦地翻了他一个白眼:“一句话说完。”

    白水哑着嗓子,故意低声道:“说起这只小狐狸,那个看到的小妖到现在都毛骨悚然呢,他说那时丘陵满身满手都是血啊,那只小狐狸不仅被人扒了皮毛,还被开膛破肚了,那肚子的肠子都掉出来了!”

    拂熙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她明知道那葡萄是酸的,还是忍不住又塞了一颗,这次,酸到她失去了知觉:“藏子都掉粗来啦?”

    “对啊!”白水脱口回应,反应了一瞬,才发现拂熙说话有些不对劲:“小师妹,咋啦,是中毒了还是舌头被打结了?”

    拂熙捏了捏腮帮子:“没四儿,寄作孽而鹅已,白髓斯兄你继续缩。”

    “继续嗦?嗦什么?嗦面吗?”

    卿尘翻白水一个白眼:“她让你继续说。”

    白水双手一摊:“我说完啦!”

    卿尘无言:“这就是你打探了好几天的消息?”

    “大师兄,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九尾狐,不是八尾狐,错错错,七尾狐,他哪是狐狸精啊,分明是个孤僻精,老子可是在妖界兜了三圈,废了好些心力才问到这些事儿,对了,我还去他的狐狸洞里看了看,里面无甚特别的,只有一幅画我觉得有点奇怪。”

    卿尘撑着额头,朝屋内努了努嘴:“是那幅吗?”

    透过窗户缝儿,白水一眼便看到顾丞相卧室墙上那幅画,他颇为诧异:“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就是这幅,有山有水有人有狐有琴有瑟,简直一模一样!”

    卿尘摆手:“好了,你自由了,想干嘛干嘛去吧,玩够了记得来找我们一起回去。”

    白水一听说自己自由了,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大刀一挥,正准备离去,身后忽然传来林穴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

    白水脖子一耷拉转身生无可恋地瞪着林穴,这货叫的跟杀鸡一样,一准没好事:“怎样?月老又说啥了?这次是罚抄还是禁闭啊?”

    跟在林穴身后的蓝渊,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黑……”

    白水无语,我也没干啥啊,就要关小黑屋?

    林穴喘了口大气,说道:“胡昌……胡昌又有一条红线变黑了。”

    卿尘和拂熙对视一眼,拂熙只觉得额头上太阳穴“蹭蹭蹭”连跳了三下,到底是那假国公在外面还有同伙,还是他们这几日盯了个寂寞?又有一条红线变黑,那说不定,又有一条人命……拂熙不敢往下想。

    林穴看到表情痛苦的拂熙,倒十分兴奋,报喜讯一样喊道:“呀!小师妹也在,师兄跟你说啊,你管辖的胡昌又有一条红线变黑了!”

    拂熙满面愁容,生无可恋:“师兄,我听到了。”

    林穴轻叹一口气:“这事儿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小师妹可能还要在人间多呆一段日子,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跟这块冰山呆在一起,无聊透顶啊!”

    冰山蓝渊站在林穴身边,丝毫情绪变化都没有。

    卿尘吞下他的倒数第二颗葡萄,略思忖片刻,仰头问道:“林穴,现在已有多少条红线变黑?”

    林穴脱口而出:“已经是第九十九条了。”

    卿尘听到“九十九”的时候,双眼微微一眯,对着林穴说道:“白水需要下来给我们帮忙,接下来胡昌的红线你和蓝渊帮手盯着,可以吗?”

    林穴忙道:“大师兄说的哪里话,红线变黑这事儿要是传到君上耳朵里,咱们姻缘府一个都逃不掉,我们哪,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专心在下面捉出那个罪魁祸首,上面就放心交给我们吧,蓝渊,你说是不是?”

    蓝渊抱着手,无甚表情:“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

    林穴吐了吐舌头,哎哟,今日冰山吐了不少字,有进步!

    白水听到自己还是可以下来的,耷拉的脖子又重新直了回来:“大师兄,啥事儿要交给我啊?”

    卿尘没有说话,他一挥手,一张纸条落在白水手中:“按照我里面写的去做。”

    白水一拍大刀:“小事一桩,交给我吧。”

    白水、林穴和蓝渊消失后,拂熙凑上来问道:“大师兄,你让白水师兄去哪里?”

    卿尘对着拂熙勾了勾手指:“想知道?”

    拂熙点头,将耳朵凑了上来。

    卿尘在拂熙耳边小声道:“我……不告诉你。”

    “……”幼稚!

    有低咳声在半空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卿尘派去盯着假国公的分身一号来传消息,说有樵夫在西郊树林发现一具尸体,报了官以后,假国公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青了,立刻冲了过去。

    果然,那条变黑的红线……

    卿尘对分身一号道:“你留在这里看着顾丞相,拂熙,我们去西郊看看。”

    分身一号点头,正襟危坐,皱着眉头,盯着屋内一动不动。

    拂熙看了眼与卿尘生得一模一样的分身一号,磨了磨自己被酸着的后槽牙,将葡萄偷偷塞进他手里,小声道:“辛苦了,请你吃。”

    一号头未偏分毫,眉头却皱得更紧,似乎在嫌弃拂熙妨碍他做事了。

    卿尘回过头,将自己的那串也塞进分身手里:“我的也请你。”

    拂熙趁卿尘没注意,捏了颗他那串上的葡萄塞进嘴里:“大师兄,你又骗我,你的那串是甜的!”

    卿尘握住拂熙手臂,捏了个诀,两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他的大笑声。

    西郊树林里,官兵还没有赶到,那樵夫可能是怕吓着路过的人,好心用干草盖住了尸体,楚国公在尸体旁蹲下,轻轻用手拨开一条缝,他只看了一眼,面色已是铁青,握起的拳头指节发白,突然,他站起身,捏了个诀,扔下那堆白骨就消失了。

    拂熙正想追上去,卿尘抓住其手臂将其拦住,他给留守在此处的分身二号使了个眼色,二号随即追了上去。

    “咱们不用跟着他吗?”拂熙问道。

    “不用,先看看这尸体。”

    卿尘走到干草堆旁,拂了拂袖,干草被风吹开,露出那具尸体。

    准确来说,那只是一堆白骨,呈完整人形的白骨,从头到脚,一块不缺。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到白骨上,拂熙甚至觉得那堆白骨晶莹剔透,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口中嘟囔道:“好家伙,这得死了多久啊!”

    卿尘蹲下身子,用食指点了下那人的头盖骨,那头盖骨似乎有脾气地歪向一边。

    “昨晚死的。”

    拂熙睁大双眼:“昨晚?这么快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卿尘没回答拂熙的问题,他伸出右手,用无名指指尖摸了摸躺在地上的肩胛骨,然后大拇指指腹在无名指上细细摩挲着,最后竟直接将那块肩胛骨拿了起来,放在手心凑近了看。

    拂熙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卿尘的背影,他不会是在胡昌呆久了,脑袋憋出毛病了吧!哪有人看死人骨还摸死人骨,关键是,那动作轻柔到让人觉得他是在轻抚着什么宝贝一样。

    “大……大师兄,你……还好吗?”拂熙弱弱叫道。

    卿尘没有反应。

    不会是有什么妖术覆在白骨上,迷惑了大师兄吧?

    拂熙鼓起勇气,上前一巴掌拍到卿尘脑门上:“大师兄,听得我说话吗?”

    卿尘被拂熙拍坐到地上,他双手撑地,猛地站起身,反吓到拂熙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同样双手撑地,仰头望着卿尘。

    卿尘捏了个诀,头顶树叶之间的缝隙徒然拉大,阳光照在他手上那块肩胛骨上,雪白的肩胛骨瞬间晶莹剔透,美如白玉。

    拂熙嘴张到合不拢,原来适才自己不是幻觉啊!

    “这骨头……好美啊!”这句话鬼使神差地从拂熙嘴边溜了出来。

    “美吗?送你。”卿尘转身,将肩胛骨递到拂熙还张着的嘴边,勾起半边唇角睨着她。

    拂熙坐在地上,狗刨式往后退:“大师兄,别客气,别客气。”

    “是你别跟我客气。”卿尘拿着块骨头,喂狗一样追着上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您还是放回去吧,我求你了,您给他留个全尸吧!”拂熙简直都要哭了。

    卿尘终于收住脚步,看着那块骨头,幽幽道:“这人是被吸干了精血而死,血、肉、皮都被吸食干净了,就剩下这堆白到透明的骨头了。”

    拂熙一骨碌爬起身:“谁干的?七尾狐吗?”

    卿尘摇头:“不是他,以他的功力,他不需要这样做,况且,他不可能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有另外的妖精干了这事儿,而且那妖精有需要这样做?”

    “嗯,有些不上妖道的妖精为了增强自己的功力,会用吸□□血来增强自己的妖术,而这所有的精血之中,又以青壮年男子的精血效果最好。”

    拂熙细细回想了下:“难怪我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女妖精吸的都是男青年的精血,我还没见过哪个话本子妖精吸食的是老人家呢!”拂熙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眼前这具白骨也是青壮年?”

    卿尘用摸过白骨的手摩挲着下巴,点点头:“看七尾狐适才表现,他应该知晓是谁吸干了这人的精血,而且,瞧他那紧张的模样,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我估摸着,他现在就是去找他的那位好伙伴了。”

    卿尘说完这话,轻轻闭上双眼,片刻,又睁开:“二号说他进了宫。”

    “进了皇宫?他的同伙藏在皇宫里?”

    “去看看就知道了。”

    卿尘往拂熙身边靠了靠,拂熙觉得手臂一紧,低头看时,大师兄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一团黑线从拂熙眼前划过:“大师兄。”

    “嗯?”

    “你,洗手了吗?”

    “哈哈哈哈,在你袖子上擦干净不就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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